《我在坑爹游戏里虐节目组》庄子非鱼

14、天才研究所

　　“除你之外，其余八人的姓名分别是什么？请你如实相告，方便查证。”
　　“我说，有十个人。”
　　孔粤眉头微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知道有九个人，你不用重复。”
　　继视觉篡改之后，非游戏玩家们的听觉也被篡改了。
　　游戏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
　　霍眠目光微动。
　　能让系统如此不遗余力地想要抹去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只能是......
　　“陆景行。”
　　霍眠报出了一个名字，果不其然，漫长的等待后，孔粤露出了不耐烦被戏耍的神情，瞪了霍眠一眼，用笔尖怼了下镜框，“编号001，你是在逗我玩吗？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罚你关禁闭。”
　　从霍眠选择进入游戏的那一刻起，他就带有明确的目标，他需要找一个让游戏系统都忌惮的存在。
　　这个人只存在于民间传说中，他是这个游戏的王，只要有他在，整支队伍的存活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但奇怪的是，坊间众说纷纭，人人都说见过他，却无人知晓他的名字，没人记得他的样子。
　　对他唯一准确的评价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霍眠所有的试探都只是为了验证这一个猜想。
　　他飞速地念完剩下玩家的名字，总共八人，整整齐齐地写在孔粤手里的汇报单上。
　　当所有和游戏有关的问题询问完毕，孔粤又示意搜查员打开一个黑色的公文箱。
　　箱子内，五个黑色圈环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像是被精美包装过的礼品。
　　搜查队员们人手一支，分别给霍眠的脖子四肢戴上枷锁。
　　做完这一切，孔粤命人递上来一套作战服搁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三小时前，一千七百公里外的31号避难所遭遇了异兽袭击，总部命你结束任务后，第一时间带领第一铁骑团前往31号避难所，与第二铁骑团汇合。”
　　异兽，是当今社会最大的毒瘤，是自战争，病毒之后，全人类共同面对的，第三大毁灭性灾难。
　　它并不是单指长相奇异可怖的怪兽，所谓异兽，是一群拥有特异能力，能化作人类皮囊混入人群中制造混乱的兽类。
　　异兽编号01，坚无不摧，风生化骨，故得名，风骨兽。
　　其数量庞大，破坏性极强，它们拥有细长的四肢，健硕魁梧的躯干，好似远古时期的金刚，二十五年时间，毁灭了地球二分之一的生存地区，逼得人类不得以筑起围墙，把城市要塞死死防御起来。
　　不过好在这类异兽并不聪明，只会以死搏命，除了数量多，难杀死，几乎没有别的优势。
　　所以就算人类不能完全将其清除，也可以做到与其共存。
　　但在五年前，风骨兽竟然开始了进化，编号02是其进化后的第一只类别，总体数量不如01，形态却更似人类.
　　紧接着，越来越多形似人类，善于伪装的异兽进化后混入灾民群中，渗透城市。
　　又有二分之一的要塞陷落。
　　如今，人类危在旦夕，被异兽排挤得几乎丧失生存空间了。
　　危难之中，总有天赋异禀的救星降世，第一架铁骑的诞生，成功阻止了异兽进一步入侵，奠定了人类当今的生存地位。
　　所以每一位研发铁骑的科学家，冲在前线驾驶铁骑的战士，就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十五分钟后，在火速赶往31号避难所的武装直升飞机上，霍眠铺开地图，面对七名指挥官，在临时组建的指挥中心部署作战计划。
　　他是整个铁骑团里最凤毛麟角的存在，是为数不多的剑走偏锋型天才指挥官。
　　红光交错的警灯下，飞机运货舱里停放着的铁骑战甲们闪着森森寒光。
　　31号避难所外，围墙被摧毁破坏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异兽们就是从此处入侵，一半的城市被它们践踏。
　　在一片末日废墟中，一驾银甲铁骑踩在最后一只异兽身体上，双手抱着它的脖子，血腥残暴地将头颅生生扯断，丢在地上。
　　是最普通的01号，但与之配合的还有隐藏在城市中的59号新型异兽。
　　这一次带回去的标本又要让那些生物学家们研究上好久了。
　　霍眠看着遥远的天际迎来第一缕曙光，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保下这座城市了。
　　“霍团长，您的部署真的是太神了，本来这个避难所总部都要放弃了，您竟然真的将它救了回来！”
　　一身工装，脖子上挂着身份牌的男子冲进战场，在他身后，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奔赴废墟，在破碎的城市残躯上发挥毕生所能。
　　“您请放心，后续事宜就交给我们灾后重建部吧。”男子大大咧咧地笑着，眼里满是对霍眠的仰望。
　　霍眠点着头，沉默地转身，朝停靠在战场后方的直升机走去，前往卸甲区脱下战甲。
　　说来也不算巧，第一二铁骑团都在同一个地方执行任务，他就必定得遇上那个陌生的老熟人。
　　“霍眠，你今天的部署有点东西。”
　　就在霍眠身边的铁骑里，一个熟悉的人推开面甲，伸着还没卸下的机甲手臂冲他挥舞。
　　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洋溢在那人的脸上，男子飞速脱下战甲，急冲冲地蹦跶到霍眠身前。
　　这是第二铁骑团的团长，同为天子骄子，名叫何夕。
　　霍眠并未搭理他，自顾自地往直升飞机里走。
　　何夕是个活泼跳跃的大男孩，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就凭借着超高的驾驶技术和数一数二的作战头脑，被破格晋升为第二铁骑团的团长。
　　军队里，人人都喜欢他，人送外号小疯子，因为他不管干什么，只要认真起来就跟疯了没区别。
　　“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漠啊，我们都这么熟了，架都打了七八九十场了，别那么认生嘛。”说着何夕就要伸手过来搭霍眠的肩。
　　霍眠一个大跨步拉开两人距离，“何团长，我们没那么熟。”
　　何夕撇了撇嘴，说着霍眠小气，“你怎么跟金曦那个扑克脸一样，说话板板正正，冷冷冰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难怪你俩从小就是好朋友。”
　　霍眠脸色忽地就冷了下来，“何团长慎言，我和金工程师不是朋友关系，我跟他也不熟。”
　　何夕认识霍眠这么久，每一次主动交友都会遭到他礼貌拒绝，但像今天这样，这么认真还有点小生气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
　　这俩人可真是奇怪，明明从小在一个福利院长大，却都互相说不熟，难不成他俩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何夕不着边际地摸了摸脑袋。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这俩人有仇，那霍眠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回到研究所时天已大亮。
　　001号房间里，看着清冷的大通间里只有四个家具，一张床，一个大书桌，一张沙发，一个衣架，霍眠心底不由生出了落寞的情愫。
　　在游戏里轰轰烈烈热闹了一番后，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回到这冰冷的现实世界。
　　他从衣架上取下病号服，拿进独卫，打开淋浴喷头。
　　褪去所有衣物，霍眠将整个人浸在流动的活水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这世界不是静止的。
　　他看了眼撑着浴室墙面，劳累过度，青筋暴起肌肉还没松懈的小臂，在那上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银色手镯。
　　那手镯就是等比例缩小的银枪，环成了一个圈。
　　银镯旁，是安载着控制电极的黑色布袋手环，存在的极其刺眼。
　　这就是他的人生，属于霍眠的真实人生。
　　冲完澡后，霍眠换上病号服在沙发上躺了会儿，直到六点，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提醒他有多少天没进食了，得赶紧去吃饭不然会饿死，他这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撑起来，疲惫地推开房门，朝一楼餐厅挪去。
　　研究所的餐厅到点开饭，也到点收摊，进食时间为2小时，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次开饭。
　　在餐厅里吃饭的都是和霍眠一样穿着病号服的人，偶有几个穿着其他职业装的，都是要在用完早餐后赶着去上班的。
　　而在那些人身边，都会站着一个和孔粤一样的观察员。
　　霍眠打好饭，坐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斜对面。
　　他刚坐下没吃几口，那位帅哥的观察员就端着一个小板板走到了他们桌边，用冰冷的语气快速念出板子上的文字。
　　“今早五点四十八分，第二铁骑团团长何夕冲破了金曦工程师最新研发战甲的运行限额，研究院总部指示，请您尽快更新数据，升级战甲。”
　　金发碧眼的帅哥咬紧后槽牙，碗里的饭愣是吃不下去一口了。
　　他就是工程师金曦。
　　霍眠默默听着这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吃饭，心中难免叹气，这两个人怎么又掐起架来了？
　　金曦接过观察员递来的拐杖，艰难地起身，端着餐盘不让观察员帮忙，倔强地朝收餐区一瘸一拐地挪着。
　　霍眠眉头微皱了一下，迅速归于平静。
　　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把腿摔了？
　　左边事情刚结束，右边麻烦又来了。
　　一名观察员正在给他右桌的一位病友汇报工作安排，刚一念完，那位脾气不太好的病友就拍案而起了。
　　“还有没有人道了？我已经连上了3周班，你告诉我还有半个月我才能休一天？我不干了，你们不如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活着还不如死了清闲！”
　　冷漠的观察员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甚至不屑多送他一个表情。
　　“编号019，你没有权利罢工，鉴于你上一次违规行为，研究所才安排你接受这些惩罚，如果你继续违抗指令，我有权电晕你将你拖上工作岗位。”
　　“那你就电晕我吧！”
　　观察员把手放在胸口的猫头鹰胸针上，轻轻按下鹰眼：“如你所愿。”
　　一阵闷声过后，该名男子抽搐着翻着白眼，往一边倒去。
　　霍眠眼疾手快地端起餐盘，看着那人倒在自己桌上，软绵绵滑倒在地后，仿佛无事发生地放回餐盘，继续若无其事地享用起早餐来。
　　何必多遭一次罪呢？霍眠默默在心里感叹。
　　没几秒就有人进来扛着这名晕倒的男子离开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研究所里都不算新鲜的，隔几天就有人要被他们抬走，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见到这些人再次乖乖地坐在餐厅里吃饭了。
　　六点半，霍眠离开餐厅，在一楼通往花园的走廊上看见了一个空轮椅。
　　这是谁的？
　　霍眠四下看了眼，没找到它的主人。
　　那就借我玩玩吧！
　　他有些小兴奋地坐上轮椅，滚着车轮骑到花园里，欢快地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处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空地，正好也能看见山脚下被围墙牢牢守住的城市。
　　正晒着太阳呢，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缓慢靠近。
　　“你坐了我的轮椅。”
　　金曦换好了白大褂，艰难地撑着拐杖“奔”向他的轮椅。
　　霍眠不用睁眼就知道来的是谁，他当然也知道这个轮椅是谁的，只是他俩谁也不说出来，彼此心知肚明。
　　“原来这是你的轮椅啊，不好意思，再借我玩会儿。”
　　金曦站在他旁边，一齐感受着太阳的温度。
　　他们一站一坐，彼此无言，直到被观察员警告，两人嘴角才默契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编号001！编号002！你俩赶紧分开，不要私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