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可怜你这妖精》镜海悬木

18、承认吧，你对我有控制欲

　　乔可知跟在齐逸霄身边，多少学了点基本的拳击招式，他反应极快，迅速出手把杯子打走。可那些酒液还是稳稳当当地从头淋到了口罩上，整张脸又冰又辣，眼睛也被烈酒刺激得根本睁不开。他想跑，可下巴却被人狠狠扣着，腰也是。

　　乔可知不停挣扎，来回揉搓刺痛的双眼，他害怕极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用尽全力将禁锢自己的人推开。他拼命想往门口逃去，可眼睛太疼了，他就连自己距离门口多远都不知道，只能愣愣感觉有只大手猛然摘下自己的口罩——

　　“让我看看长什么样！诶？乔、乔可知——？？怎么是你……”

　　吕一翰愣了一会，马上抱起乔可知到沙发上给他擦脸，“你们都愣着干嘛，快拿瓶水来，我要给我宝贝洗眼睛！！！”

　　乔可知胃里直犯恶心，怎么就成他宝贝了？

　　他继续来回揉搓双眼，等到眼睛稍稍好一些后马上硬撑着睁开眼，一把锁定目标将眼前的吕一翰一把推开，“别碰我！”

　　看到乔可知双眼殷红，吕一翰心疼死了，放低了声音劝着：“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小可，我之前不应该在群里发你的消息，我不应该拿酒杯砸你。我给你用水洗洗眼睛吧，别把眼睛弄坏了。”

　　吕一翰最喜欢乔可知的眼睛，他常常幻想，要是有一天能把那个看人像看垃圾一样的乔可知征服该有多爽。到时候一定要让他坐在自己身上，让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然后再让他欲罢不能。

　　乔可知撑着墙，迷迷糊糊地摸到了门把手，正在要开门的那一刻，有身高优势的吕一翰再度把乔可知扛走。吕一翰本就明恋他明恋得要疯了，以前在学校就经常跟踪乔可知，但乔可知身旁总有一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容泊景，吕一翰不好下手。现在乔可知落单，吕一翰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疯了一样撕扯乔可知的上衣，好像磕了一样。

　　那衣服是酒吧提供的，本就洗得纽扣都松松垮挎，根本经受不住吕一翰这样的疯狗折腾。

　　“撕啦”一下。

　　乔可知的马甲和衬衫应声而破，纽扣掉落一地，叮当作响。只有黑色的小领带还摇摇欲坠地缠绕在他修长又泛着红痕的脖颈上，0.1秒的死寂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好漂亮的身子。

　　怪不得吕一翰如此着迷。

　　小胡虽然第一次来酒吧打工，但他知道那位漂亮的男同学是他带过来的，不能让他这样受欺负。小胡下意识脱下马甲，迅速盖到乔可知的身上，颤颤巍巍挡在前面，“你、你不要欺负他！！”

　　乔可知近视，平时都戴隐形眼镜，那洋酒进了眼睛后怎么搓都疼，估计是酒流进眼球和隐形眼镜中间的夹层里了。他疼得完全睁不开眼，眼睛不受控制地流着眼泪，看着真的让人心疼不已。

　　正在吕一翰想趁着乔可知看不见东西，对他上下其手时，外面好像传来嘈杂的打斗声。

　　“先生，你不能进去。”

　　“我朋友在里面！拦我的别怪我无情！”

　　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啪——”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可知终于松了口气。

　　“小可——”

　　“傻大个？？”吕一翰一见到齐逸霄，马上老实了。

　　齐逸霄长太高，找了半天才发现乔可知被人扒了上衣压在地上。

　　他看到乔可知以极度屈辱的姿势躺在地上，瞬间心疼极了，赶紧脱下外套披到他身上一把抱起离开。

　　当然，离开前他骂了吕一翰一句，很脏的那种。

　　“逸霄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齐逸霄见乔可知裤子还是完好的，应该没被那个变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事，但我想去洗手间，我眼睛进了点酒，好疼！”乔可知一直揉眼睛，泪水浸湿了一张小脸，而且因为疼痛，他还哼哼唧唧的，听了让人躁躁的。

　　齐逸霄看着那张脸沾满了泪，控制不住地失魂。

　　他的皮肤白得在射灯下像是会发光一样，晃眼极了，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泪水一滴滴地往下坠，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全是湿漉漉一片，这可怜的小模样，确实容易引起想要蹂躏他的想法。

　　齐逸霄愣了一秒后，马上四处张望洗手间的方向，在见到那霓虹色闪着光的洗手间灯牌后，他马上搂紧乔可知往那边冲过去。

　　“撑住，小可，我马上带你去冲眼睛！”

　　乔可知什么都看不清，但终归能感觉到自己是被齐逸霄有力的双臂抱着的，而且他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什么……

　　“霄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视野里的世界影影绰绰，乔可知忍着剧痛看到了齐逸霄紧张得拧成一团的五官，好俊好凶，简直好看炸了。

　　发现乔可知偷偷睁眼，齐逸霄温柔捂住乔可知的眼，“这不重要。乖，我马上带你去洗眼睛，你眼睛疼就好好闭上眼。”

　　“嗯……”乔可知看不清东西，而且身上狼狈得很，直接是放弃了平日里的矜贵，伸手勾住了齐逸霄的脖子，乔可知伏在齐逸霄身前，几乎能听到他蓬勃的心跳声。

　　齐逸霄以为乔可知是害怕掉下去，只好把怀里受惊的小漂亮搂得几乎要嵌入身体一样，大手直接托在乔可知肩膀上，抓得紧紧的，给足了安全感。

　　跑到洗手间后，齐逸霄小心把乔可知放到地面，再扶着他来到洗手池旁。

　　但在打开水龙头前，齐逸霄愣了一下，“这水龙头的水也不是很干净吧，怎么能直接冲到眼睛里。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买两瓶纯净水。”

　　乔可知趁着齐逸霄买水的空隙，赶紧把隐形眼镜摘下来丢到垃圾桶里。他又揉了一会，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呐，小可，你头侧过来，我给你倒水。”齐逸霄抱了两瓶纯净水过来，他粗暴扭开瓶盖，手哆哆嗦嗦地倒在乔可知脸上。

　　乔可知捧着那注水，不断往脸上洒去，揉了一会又捧起一汪水浸了浸眼睛，那辣辣的感觉终于渐渐消散开来。

　　看乔可知终于正常睁开眼，齐逸霄赶紧抽了好几张纸巾给乔可知擦脸。

　　“眼睛还疼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不疼了。待会买点眼药水就好。”乔可知擦了擦脸。

　　齐逸霄不放心，赶紧抓着乔可知双肩拉他到灯光充足的地方检查起来——

　　那漂亮的眼被揉得红肿不堪，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仁凭空蹦出好几条红血丝，看着实在触目惊心。乔可知被齐逸霄盯得有些害羞，愣了几秒后赶紧侧过身子慌张回避：“我、我没事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乔可知浑身散发着酒气，衣服也破烂不堪，要不是齐逸霄带来一件外套，他真的不知道今晚要怎么回去。

　　“嗯。小可，我们回家。别害怕，有我在……”齐逸霄察觉到乔可知在颤抖，于是主动环住乔可知的身子，希望能安慰到这可怜的小家伙。

　　乔可知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算了，享受吧。

　　乔可知无处安放的双手像两只小爪子一样呆愣愣地张着，他想了许久才想起，手不应该傻傻放在齐逸霄腰旁，而是应该趁着这个时候拥上去，别浪费上天给的这个珍贵机会。以往虽然有很多次机会能在后座上抱着齐逸霄，可几乎没什么机会能够这样正面抱着他，而且还是有如此正当的理由。

　　耳边轰来一阵又一阵炸耳的音乐，两人似乎都找到了可以任性的借口，忘却了身份忘情地拥抱着。这应该是一个怎样的拥抱呢？

　　本应该是一丝杂质都没有的拥抱，本意只是想要安慰。可齐逸霄的双臂渐渐收紧，似乎不想放手似的，乔可知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融进身体里了，他什么都想不到，脑子被塞了一团浆糊。若是齐逸霄愿意在此刻表白，也许乔可知都会马上跟着他私奔到天涯海角。

　　什么是理智呀？不清楚了。

　　明明滴酒未沾，可乔可知感觉自己喝多了，仿佛那酒不是洒进眼里，而是洒在心上。他脑子里晕乎乎的，似乎要飞到天花板上去，比那些五彩的镭射灯还要快乐。

　　两人默契地没有停下这逐渐变质的拥抱，互相感受着对方逐渐攀升的体温。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借过”，他们才终于从那美丽泡影里跳脱出来，重新回到现实。

　　“回去吧。”齐逸霄给乔可知扣好外套扣子，拉着他走出酒吧。

　　齐逸霄伸手拦了辆的士，拥着乔可知钻进车里。齐逸霄还绅士地举起手挡在乔可知头顶，免得他撞到头。

　　上车后，乔可知挽着齐逸霄的手问道：“霄哥，你的小车车呢？”

　　齐逸霄叹了口气：“放在拳击馆了。我给你发消息你又不回，给你打电话你又不听，我只能一家家酒吧去找。不过幸好被我找到你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乔可知鼓着腮帮，垂眸倚在齐逸霄宽大的肩膀上。

　　他没想撒娇，只是有些内疚。

　　可齐逸霄下意识是会把乔可知对他的所有身体接触都理解为撒娇。

　　“撒娇也没用，反正以后你不能去这样的场合了。从今以后无论你去哪，都要告诉我地址，而且要告诉我你和谁去，有多少人。懂了吗？”

　　齐逸霄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控制欲快要溢出来了。

　　他的要求，不就像命令另一半要及时报备吗？

　　乔可知强压着唇角，抿着唇欣欣然回复：“好啊，以后什么都告诉你，最好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把你带上~~~”

　　齐逸霄没好气地抬手弄乱乔可知的头发，“别贫嘴，小可。你睡一会吧，到家了喊你。”

　　乔可知本想一直倚着齐逸霄直到回家，毕竟他好喜欢两人此刻的相处模式，有一种悸动不停在心底来回敲着，感觉就要冲破身体，他想努力珍惜现在的感觉。

　　可齐逸霄的肩膀太有安全感，乔可知抱着那臂弯，很快沉入了一片深蓝色中。

　　乔可知想，他已经找到自己的港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