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名为真昼的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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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在光秃秃的森林中漫步。
她的神情放松慵懒，身边没有跟着任何的使魔，仿佛如在街头的公园里散步般悠闲。
这种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轻敌的态度让窥视的卫宫切嗣提起了高度警惕。
她所行走的路径覆盖着厚厚的白雪，然而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
白色的晶状体从天空翩翩落下。
少女抬手接下一片雪花，感受着冰凉的触感，然后对那潜藏着的敌人说道：“很讨厌的视线呢。”
被发现了？卫宫切嗣心中一凛，旋即不再犹豫，直接朝少女的头颅扣动了扳机。
啪！
名为「起源弹」的子弹破空而射出。
若是被这样的子弹击中，那个任性大意的少女想必会当场血溅一地。若是还能侥幸活下来，作为魔术师赖以为骄傲的魔术回路也会被破坏，再也无法参与圣杯战争。
久远寺真昼闻声朝那方向抬手一指。
森林中的狂风瞬间停止了暴走，其中一片雪花也停止了向下坠落。
而以它为中心，成千上万的雪花正以更快的速度汇聚成到一起，最终化为了薄薄的一道冰花墙壁，将久远寺真昼保护在射程外。
啪嗒一声，子弹在冰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痕。
卫宫切嗣眼看着那少女毫无防备地弯腰，如捡硬币般拾起了那枚子弹。
“一上来就拿出了底牌吗？”她淡淡地说着，纤纤玉指摩挲着子弹，然后突然用力将它碾碎成粉尘。
“这样的手段，难怪你有胆量……”久远寺真昼嘀咕着的后话，对方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第一套方案失败，施行第二套计划。」
卫宫切嗣用使魔观看着毫发无损的久远寺真昼，对几百里米外的舞弥下达了命令。
接下来的他不断用普通的子弹吸引着久远寺真昼，即使少女同样使用魔术进行了反击。
成百的雪花凝结成的冰针，在纤纤玉手的挥舞下，瞬间将树木的枝干洞穿，雪堆溅起一蓬蓬白雾。
而每一次的出击不成，都会从地面凝聚起更多的晶莹冰针，密集的攻击足以把人被刺成血窟窿和刺猬。
而每次卫宫切嗣射击出的子弹，也会被天空落下的雪花所形成数层厚厚屏障，阻隔在外面。
尽管敌人处于被动撤退的下风，但久远寺真昼还是发现了异常。
她的攻击不说精准度，但光是凭借密度就足以构成平推的火力。而每一次的攻击，卫宫切嗣似乎都有预测，或者说躲避下来。
那就是卫宫家对于时间的魔术研究成果——「固有时御」。
与时间有关的魔术，苍崎家的第五魔法「青」也有涉猎。
但她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想要看看卫宫切嗣的后手还有多少。
比如，那位名为舞弥的女助手。
看到久远寺真昼逐渐走入陷阱，卫宫切嗣也加紧了对她的引诱。越是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他越是谨慎到自我都能欺骗。
这名魔术师少女务必会因她的骄傲所丧命。
终于，在少女来到林子的某一处时，「猎物」与「猎人」的游戏结束了。
“我说——”
“我们来聊聊吧。”
正要对舞弥下指示的卫宫切嗣，听到少女在对他说话，迟疑了一秒。
但这迟疑并非因为少女要求与他对话，而是对方「恰好」地踩在了陷阱的边缘。
是故意而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夜晚间在冒着被爱因兹贝伦家发现的危险，临时挖掘地面后深埋在雪堆与泥土下的，是威力巨大的C4炸药。没有携带任何强力礼装的她，绝对会因爆炸而粉身碎骨。
少女信步来到在一处光洁的树墩，翘着腿坐下。
“久宇舞弥。”她的双唇吐出了的话语，还是让卫宫切嗣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内心惊讶地震荡了些许。
作为秘密助手的舞弥，按道理是不会暴露在人前的。
难道舞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直很好奇。拥有一位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妻子后，为什么还会让她跟着你。”
“她对你的意义是什么？好用的工具？秘密的情人？”
“也对，对于东方的男人来说，一夫多妻或者养几个情人也是常事。”
少女继续出言讽刺着，而洞悉了对方在试图激怒他后，卫宫切嗣保持着理应的冷静没有回答。
但他还是联系了舞弥。
「舞弥，听到了吗？你那边……」
「切嗣，我……没事。」
原本守在炸弹开关前的女助手，此时却被数根粗大的冰棱所包围，伸向炸药的手指仍有短短一毫米的距离，却被冰棱刺穿了手臂而无法动弹。
其中一根拔地而起的冰棱还在不断延伸着刺向她的喉咙，迫使她仰起了脖子看向对讲机。
即使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她仍然不肯让切嗣因为她而分心，再被那女魔术师所要挟。
“察觉到了吗？”久远寺真昼神情还是那么地轻松，抬手就用冰雪塑造出了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
久宇舞弥被冰凌形成的牢笼困住的影像，出现在「镜子」中。
“自己情人的命，还是你自己出来，哪一个在天平那里更重。”
能够在千里之外御使魔术，哪怕是借助「雪」这样的外物，在魔术师中也是闻所未闻的。
“不愧是大魔女的传承者。”
在城堡中观战的哈德翁对久远寺真昼展现出的「魔术」赞叹不已。
卫宫切嗣那个把魔术作为道具来使用的魔术使不同，久远寺真昼是真正意义的魔术师。
而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长，并调查了久远寺家的他还是能稍微看出一点这个魔术的来源。
久远寺真昼施展的是镜像魔术。
被冰雪涂抹的森林，飘落的雪花，还有那些冰棱，凡是能够反光的物体皆为她的眼线，或者说连接着她的妖精眼。
久远寺真昼那双奇异色彩的眼眸，并非一般意义的魔眼，而是「虹」级别的妖精眼。在神秘消散的现代，无论是妖精眼还是幻想种都是足以掀起轰动的存在。
而能够拥有妖精眼的，自然只有「妖精」或者祖先带有「妖精」血统。
久远寺真昼的父母无法考证，但她的确是「魔女」与「妖精」的混血。
若说掌握了战场先行布置权的是卫宫切嗣，那么利用自然的冰雪环境和雪天则是的久远寺真昼。
在卫宫切嗣的沉默让久远寺真昼有些等的不耐烦时，异变骤然间发生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在树林中接连响起。
久远寺真昼脸色一变，然而也再也无法逃离爆炸的范围。
轰！轰！轰！
雷鸣般的声音，掀起的气浪，还有剧烈的硝烟味道，如浓雾般充斥了整片的森林。
卫宫切嗣布置的炸弹陷阱自然不止一重。
将久远寺真昼引入深处的是计划的核心，但他还在外层的林子中置放了一些小型炸弹，并将按钮装置与撤退的路线重合，作为最后的方案使用。
即使有那些冰雪屏障保护，也无法在一连串的爆炸中不断消耗魔力维持屏障。
卫宫切嗣持枪一路踩着白雪，终于出现在了林子和哈德翁的视线中。
他先是来到了那被一片焦黑的废墟，确定了那被冰棱保护免于炸死，仍因强大气浪吹倒下、躺在地面的少女暂时没有行动的能力。
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
少女瞪大的双眼上方，露出的光洁额头多出了一个黑洞。
鲜血不断地从那个黑洞中涌出来，为少女的脸颊涂上了红色的死亡妆容。
结束了。
卫宫切嗣不再看这个曾经与他为敌的魔术师少女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既然作为控制方的魔术师已经死去，舞弥那边的危机自然也消除了。
他按了按戴着的耳机。
「舞弥，你没事了吧？」
「………」
然而耳机的另一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寂静地只有落雪和微风能听到的林子里。
卫宫切嗣的脸色沉了下来，心底升起了剧烈地危机感。
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你的枪打的我好痛啊。”
“难道……”他回身看到的景象，几乎将他的认知所撕碎。
出现在视野中那满是血，面无表情的脸。
前额残留的黑洞。
被血大面积染红的白色衬衫裙装。
如坏掉的人偶般摇晃着站起来的身子。
少女看到了卫宫切嗣眼中自己的糟糕形象，于是低头整理着自己乱了的衣装，顺手将那件残破的西装外套甩到了雪地遗弃。
“可惜了，这是有珠和青子姐姐为我挑的新衣服。”
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
“爱因兹贝伦家应该有我合适的衣服吧？”久远寺真昼对那个出现在林中的女仆身影说道。
“是。爱因兹贝伦家会为久远寺真昼大人尽全力服务。”人造人女仆朝久远寺真昼行了一礼。
“胜负已经分出来了，”女仆对怔住的卫宫切嗣淡淡说道，“请卫宫切嗣先生现在就离开爱因兹贝伦家的领地。”
“还不甘心吗？”听见动静的久远寺真昼回眸对举起枪托的卫宫切嗣说。
“马上离开的话，你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和助手的命。”
“顺带一提，我可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家伙，姑且允许你带走爱丽丝菲尔。”
“在圣杯战争中再决一次胜负，也挺有趣的哦。”
卫宫切嗣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数不尽的人造人军队，逐步来到了他们的四周，刀枪剑戟的亮光在树林中闪现。
……
……
“为什么您要让小圣杯与他们离开？您明知道……”
站在城堡的最高处塔楼，观看着逃离的三人车辆的久远寺真昼，没有回头面向质问她的哈德翁。
“不管道路有多么曲折，最后的终点总是殊途同归。”
“即使我把她留在身边，还爱着卫宫切嗣的她肯定不会愿意将「许愿」的权利让渡给我吧。”
哈德翁闻言想要反驳，他可以重新改变爱丽丝菲尔的认知系统，这对于他来说不再话下。
但久远寺真昼继续说道：“而且，不一定小圣杯藏在身边就是安全的。”
“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帮忙保护她不是很好吗？”久远寺真昼狡黠地笑了一下。
久远寺真昼的手指拈着的资料纸上，正写着从时钟塔传来的最新消息。
肯尼斯·埃尔梅罗将会作为时钟塔的代表，在八年后来到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
当然这样的资料她也「不经意」透露给了某些人。
而她在八年后，也不会像现在不得不借助橙子制作的这副临时身体，而是以真正的十六岁少女姿态出现在世人眼中。
“说起来，哈德翁。我想现在就召唤英灵出来，这个没有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名为真昼的魔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