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缘·gl》顾上位

15、第十五章

　　茶馆内。

　　“借光！”一人突然在十一的茶桌边坐上。

　　秦十一眉头一皱，她还没答应呢，怎么这么自觉？

　　“小人有张上好膏药，想卖与公公，公公请看”她一转头，只见桌上放着一张膏药，一半青，一半红。

　　“这是什么膏药？”天地会的人？十一心中一动，问着。

　　“这是除恶毒，令双目复明的膏药”压低了声音，“有个名目，叫作‘去清复明膏药’”。

　　“这张膏药要卖多少银子？”。

　　“三两白银，三两黄金”。

　　“五两白银，五两黄金卖不卖？”。

　　“那不是太贵了吗？”。

　　　“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去得清毒，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那人将膏药向她身前一推。

　　“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站起身来，走出茶馆。

　　十一将那还剩的茶喝完，将钱丢在桌上，取了膏药就走出去。那人候在茶馆之外，向东便走，转入一条胡同，站定了脚。

　　“地振高冈，一派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阁下在红花亭畔住哪一堂？”十一不等他问，先行问着。

　　“兄弟是青木堂。”，“堂上烧几炷香？”，“三炷香！”十一点了点头。

　　“哥哥是青木堂烧五炷香的秦香主？”那人问着。

　　“正是”秦十一依旧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一些别扭，她才十六，这人看着都快三十了。

　　“兄弟姓高，名叫彦超，是秦香主的下属，久仰香主的英名，今日得见，实是大幸”他说着。

　　“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客气”十一笑道。

　　“本堂有一位姓徐的大哥，向在天桥卖药，今日给人打得重伤，特来报知香主”高彦超说着。

　　“我连日宫中有事，没去找他，他怎么受了伤，是给谁打的？”十一问着，心里却想，莫不是寻仇？

　　“此处不便详告，香主跟我来”高彦超带着她进了家药店，柜台内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掌柜，高彦超走上前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那胖掌柜连声应着，向她点了点头。

　　“客官要买上好药材，请进来罢！”引着两人走进内室，反手带上了门，俯身掀开一块地板，露出个洞来，有石级通将下去。

　　十一见地道中黑黝黝地，却是想着，若不是知道这两人是天地会的，只怕是会认为下面是宰杀牲口房。

　　高彦超跟这人先下去，秦十一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只盼着这下面没什么老鼠。

　　幸好地道极短，只走得十来步，那掌柜便推开了一扇板门，门中透出灯光。

　　她走进门内，见是一间十来尺见方的小室，室中却坐了五人，另有一人躺在一格矮榻之上，待得再加上三人，几乎已无转身余地，幸好那胖子随即退出。

　　“众位兄弟，秦香主驾到！”室中五人齐声欢呼，站起来躬身行礼，地窖太小，各人挤成一团。

　　十一有一些别扭的抱拳还礼，见其中一人是个道人，曾经见过的，道号玄贞。

　　“徐大哥身受重伤，不能起来见礼”高彦超指着那床上的人说着。

　　“好说，好说！”十一走近，只见榻上那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徽弱，白须上点点斑都是血渍。

　　“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是……是鞑子的鹰爪吗？还是江湖上的仇人？”十一明知故问。

　　“不是，是云南沐王府的人”高彦超回着。

　　“云南沐王府？”十一念了遍，貌似听过。

　　“香主，徐大哥今朝支撑着回到这，断断续续的说，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高彦超世子。

　　“姓白？难不成是白寒松兄弟？”，“多半是的”高彦超点了点头。

　　“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拥桂，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身受重伤”。

　　“咱们一商量，迫不得已，只好请秦香主你来主持大局”玄贞道人说着，看向秦十一。

　　我一个孩子，能主持什么大局？十一心道。

　　“这件事如何办理，大伙儿都听香主的指示”。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沐王府的情况吧”秦十一说着。

　　高彦超从一旁取出了套衣服鞋袜给十一，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太监服呢，只能接过。只不过她现在这平板的身材跟男的也差不多，便直接脱了外衣，换上。

　　这衣服，高彦超倒是花了些心思，每件衣物都十分华贵，外面一件长袍是火狐皮的里子，在领口和衣袖外翻出油光滑亮的毛皮，一件天青缎子的马褂，十粒扣子都是黄金打的。

　　秦十一换上，众人看的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公子！

　　几人已安排了一乘轿子，等在门外，请秦子桑上轿，以防她改装之后在城里行走，撞见宫中太监或朝廷官员。

　　一行人先到东城武胜镖局，和花钱请的四位武师会齐。

　　四人早已得知天地会领头的秦香主年纪甚轻，一见之下，竟是这样一个俊雅少年，都是十分诧异。

　　但各人久仰陈近南的大名，心想天地会总舵主的弟子，年纪虽小，却也不敢小觑了她。

　　众人在镖局中喝茶，便同去杨柳胡同那姓白的二人驻足之处。秦十一和马博仁、姚春三人坐轿，雷一啸与王武通骑马，余人步行相陪。

　　玄贞道人、樊纲等都是成物，王武通要相借坐骑，但玄贞怕惹人注目，坚决不要。

　　一行人来到杨柳胡同一座朱漆大门的宅第之外，高彦超正要上前打门，忽听门内传出隐隐哭声。

　　众人一怔，只见大门外挂着两盏白色灯笼，却是家有丧事，高彦超轻叩门环，过了一会，大门打开，出来一名老管家。

　　高彦超呈上备就的五张名帖，“武胜镖局、潭腿门、天地会的几位，前来拜会白大侠、白二侠”。

　　那老管家听得“天地会”三字，又眉一竖，满脸怒容，向众人瞪了一眼，接过拜帖，一言不发的便走了进去。

　　“这奴才好生无礼” “马老爷子的话一点不错”高彦超对沐王府的人毕竟甚是忌惮，只盼马博仁、王武通等人站定在自己一边。

　　隔了好一会，一名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走了出来，身材甚高，披麻带孝，满身丧服，双眼红肿，兀自泪痕未干，

　　“秦香主、马老爷子、王总镖头，众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白寒枫有礼”男子抱拳说着，众人也还礼着。

　　白寒枫让众人进厅。

　　“白二侠穿着孝服，不知府上是哪一位过世了？”高彦超忍不住问着。

　　“是家兄寒松不幸亡故”白寒枫语气哽咽的说着。

　　“可惜，可惜！白氏双子乃沐王府的英雄虎将，武林中大大有名，白侠正当英年，不知是得了什么疾病？”马博仁问着。

　　“马老爷子，在下敬你是武林前辈，以礼相待，你这般明知故问，是在嘲讽我？”白寒枫听了此言，陡是转过身来，双眼中如欲射出火光，厉声说着。

　　“这可希奇了！老夫不知，这才相问，什么叫明知故问？白二侠死了兄长，就算心中悲痛，也不能向我老头子发脾气啊！” 马博仁摸着花白的胡须，说着。

　　“请坐！”白寒枫脸色不善的说着，“坐就坐罢！难道还怕了不成！”马博仁说着，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秦十一。

　　“秦香主，你请上座。”，“不，还是马老爷子上座！”秦十一推脱着。

　　白寒枫看了拜帖，知道来客之中有天地会的青木堂香主秦香主，万料不到这文弱少年便是秦香主，心下又奇又怒，一伸手，便要去抓住秦十一的手腕。

　　不过一直注意着他的十一却是反应迅速的躲过。白寒枫见她躲过，倒是有一些惊奇。

　　“对不住了！家兄不幸为天地会下毒手害死，在下心中悲痛……”。

　　“什么？”“什么白大侠为天地会害死？”哪有此事？“决无此事”他话还没说完，天地会的人皆是反驳。

　　“你们说决无此事，难道我哥哥没有死吗？你们来，大家亲眼瞧瞧”白寒枫霍地站起，大声说着，便大踏步向内堂走去，众人也都跟了进去。

　　刚到大堂，众人便都站定了，只见大厅是个灵堂，灵幔之后是口棺材，死人躺在棺材之上，露出半个头，一双脚。

　　“哥哥你死了没眼闭，兄弟好歹要杀几个天地会的畜牲，给你报仇”白寒枫掀起灵幔，大声叫道，他声音嘶哑，显是哭泣已久。

　　马博仁、姚春、雷一啸、王武通四人走近前去，“白大侠果真逝世，可惜！”姚春特别仔细，伸手去搭了搭死了腕脉。

　　“你若治得我哥哥还阳我……我给你嗑一万个响头”白寒枫冷声说着，“白二侠，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我要将你们天地会这些狗贼，一个个都宰了”白寒枫一转身，从身侧抽出一口钢刀，随即身子跃起，直如疯虎一般，挥刀虚劈，呼呼有声，天地会几人也纷纷抽出所携兵刃，以备迎敌。

　　而一旁，仔细观察的十一却发现，这棺材内的人似乎只是陷入假死状态。

　　“白二侠，你方才说，若是医好了你哥哥，你便磕一万个响头，不知…还算不算数？”。

　　“秦香主若医好我哥哥，便是当牛做马也未尝不可！”白寒枫红着眼睛说着。

　　十一走进去，从怀里拿了颗药丸出来，在白寒枫及在场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时，塞进了白寒松口中。

　　强行将药丸塞到白寒松口中，又拿了一碗水强行灌进去，不到片刻，便看见白寒松惨白的脸上渐渐的恢复了些，胸口的起伏幅度也大了些。

　　那药倒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是一颗酷似药丸的蛊虫罢了。当毒功用的出神入化后，这可以是毒，也加可以是药。

　　“白二侠，你且看看你这哥哥如何”她说着，便退到一旁。

　　“哥！”白寒枫跑过去，却见白寒松脸色好转，姚春也过去查看一番，“秦香主真是妙手回春啊！”。

　　“过奖了”十一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先回去了，改日白大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来拜访。

　　十一留了话，就带着人回去。

　　只是她刚打发了人自己回宫，到御膳房吃了些东西，钱老板便带着四名伙计，抬了两口洗得干干净净的大肥猪到来，每口净肉便有三百来斤。

　　“十一公公，你老人家一早起身，吃这茯芩花雕猪最有补益，最好是现割现烤，小人将一口猪送到你老人家房中，明儿一早，你老人家就可割来烤了吃，吃不完，再命厨房做成咸肉”。

　　十一上下打量了他，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图。

　　“你倒想得周到，那就跟我”十一也不好明问。

　　钱老板将一口光猪留在厨房，另一口抬到她屋中，尚膳监管事太监的住处和御厨相近，那肥猪抬入房中之后。

　　十一命小太监带领抬猪的伙计到厨房中等候，待三人走后，便掩上了门。

　　“香主，屋中没旁人吗？”钱老板问着，十一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

　　钱老板俯身轻轻将光猪翻了过来，只见猪肚上开膛之处，横贴著几条猪皮，封住了割缝。

　　这肥猪肚中定是藏著什么古怪物事，莫非是兵器之类？十一忍不住想着。

　　只见钱老板撕下猪皮，双手拉开猪肚，轻轻抱了一团物事出来。见他抱出来的竟是一个人后，十一犹如晴天霹雳般。

　　钱老板将那人放在了十一内间的大床上。

　　只见这人身体瘦小，一头长发，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口中塞着白布，身上穿了薄薄的单衫，又目紧闭，一动也不动，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这人是谁？莫不是特意给我捉来的”十一抱着侥幸的心理说着。

　　　“香主说什么？这是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剑屏”钱老板睁大了眼睛说着。

　　“他们掳了徐三哥去，我们就捉了这位郡主娘娘来抵押，教他们不敢动徐三哥一根寒毛”钱老板说着，还一洋洋自得的样子。

　　“钱大哥！这徐老哥定然不会是沐王府的人抓的！”十一有一些头疼的说着。

　　“什么？”之前十一带着人前脚刚走，后脚徐天川便消失了。

　　钱老本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以为是沐王府的人，便带人抓了沐剑屏就送了出来，倒是不清楚白寒枫兄弟如何。

　　十一只能将之前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这…那我不是抓错了！”钱老板一愣，“唉，现在，赶紧把这小郡主给送回去！”十一摸了摸额头说着。

　　“这…这恐怕不行”钱老板却是摇了摇头。

　　“我带着猪进来，那些守卫见我是来讨好你，便没有搜查，可现在要是又原封不动的拿回去，他们肯定会搜查的！”。

　　十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同意他将小郡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