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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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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亲?”
简含颜目中露出抹傲气,“若是云倾宗五云道友来我还会惧几分,至于你,区区四朵云,修为不过结丹期,呵!”
她眼神一凌,指尖夹着的刀忽然颤抖了起来。宏道人面色大变,他甚至来不及掐诀,喀嚓一声,刀被一分为二。他喷出口血。
“该死的!你果然修为精进了!”
四朵云弓诏此刻面色难看,“这是……半步元婴!”
简含颜手持碎刀尖,对着宏道人摇摇一指:“刀断了,人,也留下吧。”
宏道人险之又险避开突如其来的刀尖,刀锋划过后掉头再度袭来,穷追不舍。见云倾宗毫无动静,显然衡量其中利弊,他一边闪躲,一连点了几家势力:“真元学院、猎光会、温氏、天外帮!你们几家还不动手吗!此刻若不联手,届时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年基业被蚕食干净!”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两道人影从宾客席飞出,还有一位撤去了隐身,突然现身空中。
这些都是范围接壤的势力,实力相差无几,素来为利益争端不断。此刻也同样为利益站在一起。除真元学院,都表明了立场。修为的晋升往往意味着地盘的扩大。他们没得选,联合起来方有一线生机。
“强人所难,简道友,你们过了。”
“几年来裘已安为非作歹,而你们不加教导,助纣为虐,我等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芸芸众生做主一回!”
倾云宗弟子急切道:“师父,澹师妹可是先天性单水灵根!更是被灵珊道人收为亲传弟子!!”
弓诏目光一闪,已有决断,手握上身后重剑,蓄势待发。
简含颜神色凝重了些,她冷“哼”一声:“多说无益,尔等要战便战!司仪何在?典礼继续,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拦得住!”
“你敢!!”
众人懵了。场面瞬息万变。
仙人一言不合开始在半空干架。速度之快根本不是肉眼凡胎能看清的,只间流光交接,叮叮当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城里的大多是凡人。眼下诸位还有所顾忌,收着力度,多数掌风剑芒直接被简含颜打散,波及不到地面,护城大阵趁这个间隙迅速升起。
司仪反应过来了,也不顾现场乱成什么样,连忙扯着嗓子喊:“夫妻对拜——”
司仪也是修行中人,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成功点爆多出战场。
“不——”
修为太低插不进架的倾云宗弟子挣脱了气势束缚,急速飞去。弓诏听到他的叫唤,暗骂了句蠢货,去偷偷去便是叫唤什么,却也无奈,只能替他挡下背后的攻击。
蒲彬僵着身子,他和新娘被裘仁一手一个,提溜着面对面,呈对拜姿势。周围气体压强太大,他无法动弹丝毫,有一股势逼着他弯腰。他顾不上回应葵向阳的炸裂,只是咬着牙,拼尽全力抵抗着。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比新娘先低头!
边上的裘仁没看地面,他双眼微眯关注着空中。见倾云宗弟子飞来,他眼底露出讥讽,转头朝新人看了一眼。
就是这么一眼。
两人再也强撑不住,好似在这一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弯腰,对拜!
佩饰叮当,红绸拂面,喜服交叠。终归……礼成。
“别急,为父这就送你们入洞房!”
裘仁大笑,抬手封住两人穴位,当着倾云宗弟子的面,分别塞了丹药进二人口中,扔了张符。
符文一闪,两人原地传送离开。
倾云宗弟子慢了半拍,扑空了,他又惊又怒:“该死的!你给他们喂了什么!”
裘仁哈哈一笑,有意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阴阳合欢丸!”
阴阳合欢丸是最烈不过的春、药,连修士都无法抵挡这股本能。阴丸和阳丸成对存在,单吃其中一粒便是毒药,除阴阳交融外无解。
“啊啊啊你个老东西!我要杀了你!”倾云宗弟子含怒出手,招招狠辣致命,可惜都被轻松避开。
鱼上钩了。
裘仁眼底闪过寒芒,喝道:“来得正好!还怕你不来。你的命,想来多少值点钱。”
空中弓诏频频分神,身上负了伤:“不好!徒儿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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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眩晕后,蒲彬脚一软,旁边正是一喜庆的大床,于是他不再挣扎,就那么朝床倒去,借力无比自然地调整了下姿势。
另一位主角这会正虚弱地跌坐在地上,不显狼狈,弱柳扶风,让人心升呵护之意。
要是换个人,这会已经耐不住了,不管是绅士地搀扶,又或是别的。
可惜这壳子里的是蒲彬,还是费劲心力好不容易刚躺上了床的蒲彬。
“澹姑娘,这也没人,你和我之间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盖头什么的自己掀了吧。”床上新郎有气无力道。
话语未落,新娘红布一撩。
蒲彬只觉眼前一亮。
葵向阳:“都说新娘美三分。不愧是女主,这容颜的确美,带着还没长开的娇俏。尤其是身为单水灵根那双大大的杏眼,看过来时肯定水波……?嗯?我去!!!他大爷的这什么情况!!!”
蒲彬看着新娘掀开盖头,朝他这瞥了一眼。在他打量澹台玉的怔愣片刻,对方猛地扑了过来!
蒲彬吓了跳,下意识闭眼侧身闪躲,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支金簪已然逼近咽喉位置,可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能再寸近分毫。
往上是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手。再往上……
还没完全长开的眉眼间带着丝年少独有的倔强,双目含煞,清锐逼人。
蒲彬瞳孔震惊,吓得都给他炸出葵向阳同款人味了:“徐应之?!!”
再往上正是张标准的男主幼年脸。还特么是化了新娘妆的!
[蔡向阳惊魂未定:“这真的是男主吗?路子这么野吗?修真界怎么天天大变活人!不愧是男主真是好算计,要是裘己安真在这,估计都得当场萎了吧@¥#”]
蒲彬都快跳了起来,翻滚着想赶紧先逃一步,眼下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妥当。他侧卧,徐应之一手撑床阻拦,一手则是死死抵着咽喉。
就刚刚那手速,明显是奔着一击毙命去的!好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抵挡住了。只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下意识想逃,徐应之不让,反倒是给他翻了个身,让他只能正面躺下。
蒲彬能感受到那股决然和力度,上半身被对方压着,全然不能动,双腿还被死死绞着,动弹不得。
距离太近了。太近了。
近到发丝纠缠,近到呼吸交错,近到他能感受到对方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如果不是徐应之此刻两只手都空出来了,篡着簪子死命往他脖子上扎,倒也能算得上洞房花烛。
蒲彬起初挣扎了几下,这破身体累得半死还没用,只能作罢,躺平任压后,反倒恢复了点理智。他一边稳住徐应之,一边快速问最初那个自称系统的家伙。
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什么情况。主角一向无往不利,说不定下一秒就能破了这防御呢。他不是那么想活,是不想命运被人操控为他人而活,可他更不想这么突兀又稀里糊涂就死了!
蒲彬:“徐应之是吧?你先别忙着杀我。第一,我不是裘己安。”
“知道,你会是死人。”
徐应之手上动作没停,又是狠狠扎了一下,这回离脖子更近一步了,显然防御的能量在变弱。
[蒲彬:‘快点你不是自称系统吗?快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者功法之类的能够利用一下’
葵向阳刚想问他怎么开局就王炸了,就又在脑海里听到了这问话:‘啊?你怎么把身份——’
蒲彬打断:‘别废话了,快找!能利用的一切东西,快啊’
葵向阳:‘别急别急让我想想,功法我倒是记得不少但这个时候了也用不上啊!我想想,我想想有了!你还没拆过新人大礼包,虽然这得做完任务才能领,但我这就给你试试能不能安排一个。毕竟这回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你连身份都爆了。不过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因为这玩意好像是自动生成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蒲彬看着越发近的尖端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尽量让语气平静:“不管你信不信。在今天中午,裘己安本人就已经失踪了。你如果不由分说杀了我,又和裘己安有什么区别。外面形势你也是亲身经历了,这是一个局,我不过是卷入其中的普通人。人为棋子,身不由己……”
他越说声越低,说完便直接闭上了眼,好似早已精疲力尽,无力再辩解只能引颈待戮。
见他这幅虚弱至极、毫无求生欲的样子,徐应之反倒有了几分迟疑,连带着禁锢的力度也松懈了下来。他眼神闪烁了下。
“撤去护身符,我就信你。”
底下人眼眸倏忽睁开,眼神凝了起来,带着野兽反扑的凶残。
就趁现在!
蒲彬用力蜷膝一顶,反手扣住腰和徐应之调换位置,对准脖子那片狠狠一咬!
利齿艰难扎破皮肤,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蒲彬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努力吸了一大口,咽下,松手,朝旁边滚落,拉开距离。
“可我不敢信你。”
蒲彬低低说。
他这回是真的力竭了,他闭上眼不去管徐应之,强撑着聚拢最后一点精神,去遵循心底浮现出的意识。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