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37、《法苑笔记》第三十七章

　　皇甫新城连忙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听说。”皇甫新城确实不知道，他和妻子在家从不讨论岳父母工作上的事情。

　　一九九三年十月一日，今天是妻子李雪萍的生日，岳父母和皇甫新城前一段时间就合计着为她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岳母张丽君提出到大饭店办一桌，家里人聚一下。
　　李成则摇摇头：“萍儿的生日正好是国庆节，我们还是到皇甫的老家去办，这样一来可以让亲家一家也跟着热闹一下。二也可以避开城里的一些朋友和关系。这年头你说像女儿生日这种小事，你喊谁不喊谁都不好，还不如到乡下去办，别人问起来也好说。”
　　皇甫新城的意思是为妻子过生日，表达个心意，至于在哪里办酒席他觉得无所谓。他觉得还是岳父想法周到。这是不是与岳父要提拔了有关？那次从金晟集团公司吃饭回家，他顺口问了妻子一句，妻子笑着说：“反正你也不想沾老丈人的光，你管他什么时候提拔呢！”
　　在老丈人的坚持下，皇甫新城十月一日早晨六点就开着一台面包车，带着岳父母和妻子女儿回到了水力县东屏镇的老家。因为已经和家里联系过，父母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了。
　　父母和妹妹以及本门的几个亲戚在忙碌着，皇甫新城看看也插不上手，就带着岳父母和女儿到东屏湖玩。在湖边租了一艘船，一家人荡舟在宽阔的湖面上。正逢金秋时节，湖面吹着微风，碧波在晨阳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往远处望，颜色一点深似一点，渐渐地变成了深碧。仰望天空，云片悠然地在移动；俯视湖心，另有一个天，云影也在徘徊。两岸的峰峦倒立在湖里，情意绵绵地伴送着游人，让人感到了无限的舒坦。
　　皇甫新城对自己的这个老丈人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听李雪萍说过。李成一九四二年十一月生于江滨市，在家里虽然是独子，但家里贫困，只是上过几年私塾。解放后，人民政府办了扫盲班，因为有私塾的底子，李成利用参加扫盲班的学习，竟然很快地认识了不少字。老师见他有读书的天分，就推荐他上了乡里的学校。那时刚刚解放，学校还很不正规，也不分什么小学、中学，几十个学生在一起上课，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老师，这实际上就是自学。就是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李成硬是断断续续地坚持学习，于一九六0年考上了东北工学院的机械制造专业。
　　一九□□年八月李成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被分配到东江省人民政府工作。工作没有多长时间，就发生了“□□”。开始，李成还响应老人家的号召，积极参加运动。但时间一长，他发现平时一些德高望重的领导、技术权威都成了斗争的对象。凭着朴素的感情，李成觉得运动的大方向有问题，就躲进小楼成一统，认真钻研起技术。那些□□小将、造反派头头本想找李成的麻烦，因为李成的穷苦人出身而未能得逞。让李成躲过了一劫。□□后，国家要恢复生产、发展经济，让一心钻研技术的李成到省属最大的工厂东江机器厂当了生产副厂长。因为他的突出表现，一九八〇年十月，李成担任了东江机器厂厂长。后来组织上又把他调进了省政府，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李成走到了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厅厅长的岗位。
　　李成是在分到东江省政府工作的第二年认识张丽君的，当时张丽君刚刚从上海财经学院工业财务专业大学毕业，比李成小一岁的张丽君出生在上海市的一个教师家庭，父母亲都是中学教师。长得美丽动人的张丽君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择了老实忠厚的李成，俩人于□□爆发的那一年结了婚，第二年生下了李雪萍。也不知什么原因，生下这个女儿后，张丽君再也没有怀孕。李成笑着对妻子说，我们这个女儿太霸道，她容不得有人分享我们俩的爱。就这样，俩人把全部的父爱母爱都灌注到李雪萍身上。
　　“皇甫，没有想到这东屏湖竟然这么美丽。晨阳荡舟东屏湖，赛过陶公结东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李成为人持重，在小辈们面前很少说话，像这种有感而发的抒情，皇甫新城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有想到爸爸还是个诗人。”皇甫新城笑着说道。
　　“你还拿爸爸开玩笑。”张丽君看着自己中意的女婿笑着说道。
　　“外公还是一个诗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已经两岁多的皇甫思齐现在也偶尔参加家里大人的谈话了，一句口齿不是很清楚、带着童真的问话把一船人都逗笑了。
　　在湖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两家人加上本家的叔伯兄弟姐妹开了两桌。吃饭时间，小弟皇甫鸣义告诉哥哥自己已经通过了江滨市公安局招收工作人员的文化考试，进入了面试阶段。
　　李成听了便转身问皇甫新城：“小弟有意到公安局工作？怎么没有听说？”
　　“你家女婿不让说，说是怕给你添麻烦。”母亲朱端清对儿子皇甫新城在小儿子工作调动问题上的怨意看来还没有消除。
　　“哦，小弟对教师工作不满意吗？ ”李成问完话就端起一杯酒敬向皇甫正民：“小女进了你们皇甫家的门就是你们皇甫家的人。当时结婚时，我就给萍儿提了八个字的要求：热爱丈夫，孝敬公婆。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说，亲家。”说完和皇甫正民碰一下杯后，喝完了杯中酒。
　　“亲家这是说的哪里话，像雪萍这样的好儿媳我们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亲家可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皇甫正民喝下一杯酒笑着夸赞着儿媳妇。
　　“萍儿，过了今天你就是二十六周岁了，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这些都不要我和你妈教了。皇甫在法院工作，这是一个敏感部门，你可要当好贤内助了。”李成端起一杯酒：“来，爸爸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又是一口饮下。
　　皇甫新城心中是一阵感叹，多好的父亲啊！作为儿女能有这样的父亲可是福分啊！皇甫新城用眼神示意妻子，两人举杯敬了岳父母和公婆。
　　“皇甫啊，萍儿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啊，你可要珍惜她啊！”张丽君看着自己女儿始终用脉脉含情的眼神看着皇甫新城，心里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一直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女儿自从见到皇甫新城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是一心一意、服服帖帖。
　　“妈，你放心，雪萍就是我的一切。”皇甫新城面含笑意又很严肃认真地说。

　　今天是国庆节后的第一天上班，皇甫新城要到滇省出差办案。
　　上次，皇甫新城到江滨市东辉集团公司和东江省金晟集团公司去联络工作，收获特别大。东辉集团公司二十一个案件和金晟集团公司的十一个案件第二天就立了案，南城区法院一下就进账了六百四十万元诉讼费。这在南城区法院的历史上可是头一次。要知道南城区法院在这之前全院每年的诉讼费也就是一百五六十万元左右。皇甫新城担任经济审判庭庭长后一次就进账了诉讼费六百四十万元，等于是近四年的诉讼费。整个南城区法院都沸腾了，皇甫新城这小子还真是能力非凡，看来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不服气不行啊！那些自以为知道内情的、怀着嫉妒之心的人则是摇摇头：还不是长了一张小白脸，摊上了一个好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