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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法苑笔记》第二十二章 ...

  •   皇甫新城也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出风头了,正犹豫着,徐发文说道:“今天是业务学习、案件研究,大家有想法尽管说,不要有顾虑。”
      皇甫新城点点头:“我认为调试是安装的一个附属义务,而不能独立成为一项单独义务。试想,双方为什么要在合同中约定安装条款,不就是因为安装调试需要一定的专业技术吗?”
      “那如果是因为原告金心分理处自己的电路线路有问题,那么你法院判决被告上元机电公司承担赔偿责任,人家上元机电公司不冤枉死了?”黄正宇也插话道,他虽然没有对皇甫新城的观点明确表态,但话的意思是支持黎平军的观点。
      “就是金心分理处的电路线路有问题,上元机电公司没有在安装时进行试机调试,排除线路问题,上元机电公司也是要承担责任。检测电路线路是安装义务的一个重要内容或者说是一项重要延伸义务。我们不可想象在安装空调时不去检测线路是否正常。所以我坚持认为本案中,被告在合同约定负有安装义务的前提下,只是把空调安装了而没有进行运行调试,以至于造成原告空调主机烧毁的损失,是负有没有完全履行合同义务的过错责任,依法应当承担赔偿责任。”皇甫新城说完,看了看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汪建设,汪建设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一边写还一边点头。
      黎平军还想说什么,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开始他一是要和皇甫新城争个高低,二也是觉得皇甫新城的观点他不能赞成。但皇甫新城说出检测电线线路是安装义务的延伸义务时,他已经从心里认可了皇甫新城的分析。又见徐发文和汪建设都是支持皇甫新城的表情,便觉得再争辩下去已经不是好的选择。
      “嗯,皇甫新城分析得已经很到位,我赞同他的意见。皇甫,你认为应该判决上元机电公司承担多大责任? ”徐发文把从万红英手里拿过去的卷宗放到桌子上,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认为上元机电公司应当承担全部赔偿责任。”皇甫新城回答道。
      汪建设见徐发文没有再说话,便也表了态:“我也同意皇甫新城的意见。由上元机电公司承担全部赔偿责任。”
      见两位庭长都表态了,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皇甫新城的意见。
      开完案件讨论会,皇甫新城刚刚回到办公室,尚金琳走了进来:“皇甫,以后我就叫你皇典。”
      “什么意思?”皇甫新城有点不解,尚金琳怎么给他改姓了。
      “典,是法典的意思,你是不是把法律和司法解释都背下来了?你也太厉害了吧!”尚金琳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哪有,只不过碰巧了而已。”皇甫新城听尚金琳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开什么玩笑,法典可不是随便讲的。

      五月二十九日,星期六,皇甫新城刚刚到办公室,法院办公室通知他上午九点到区委办公室。
      皇甫新城很是纳闷,如果通知到区委政法委还好理解,这区委办公室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书记员,连行政级别都没有。不会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吧?要说犯错误也就是那次从金心乡英西村回法院的路上,和尚金琳的一番纠缠。但那次自己是守住了底线,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实质关系啊?别的方面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对了,如果是自己有问题,那么应该是到区纪律检查委员会,而不是区委办公室。想到这里皇甫新城稍稍放宽了心。
      南城区区委、区政府分在两栋大楼里办公。前楼是一栋七层的大楼,后楼则是一栋五层的办公楼。区委的一些领导和重要部门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纪律检查委员会、区委办公室都在后楼办公。八点五十分,皇甫新城来到了位于区委办公大楼后楼三楼东头的区委办公室。
      皇甫新城是第一次到区委大楼,他见靠近东头的四五间办公室门头上都挂着区委办公室的木牌,便来到最靠近西头的一间办公室。他知道最东头的办公室应该是区委办公室主任的,自己的事估计还不至于惊动区委办公室的领导。
      站在办公室门口向里张望,见到一位小伙子在写着什么:“同志,你好。我是区法院的皇甫新城,院里通知我到区委办公室,不知是哪位领导找我?”
      小伙子抬起头来,看了看皇甫新城摇了摇头:“不清楚,你到里面办公室问问。”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写着。
      皇甫新城疑惑地迈动着脚步,但连着的两间办公室都关着门,刚想伸手敲门见前面一个办公室开着门,便走上前去。里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翻阅着文件。见皇都新城伸头探脑便问道:“你好,你找谁?”
      “你好,我是区法院的皇甫新城,法院办公室通知我到区委办,不知哪位领导找?”皇甫新城问道。
      “哦,你就是皇甫新城啊?我是区委办公室雷正邦,你跟我来。”中年男子说着便走出房间往西头走去,走到大楼中间的楼梯口处转向楼上走去。“皇甫新城到区法院工作多久了?”雷正邦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是今年二月一日到区法院工作的。”皇甫新城基本上没有到过区委、区政府,所以对这边的人员不熟悉。但他从这个人的形象举止上看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一个领导。所以走路时始终落后了半个身子,以示对他的尊重。
      “才来四个月啊,哦,是去年招干那批? ”雷正邦说道。稍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皇甫新城一眼:“小伙子不错!”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五楼最东头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有一点特别。其他办公室都是中间走廊南北两边是办公室,而这一间办公室却是南北办公室连成了一体,在走廊位置开了一扇门。
      雷正邦示意皇甫新城在外面稍等,自己先走进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向皇甫新城招招手示意他进去。皇甫新城心里已经猜出了今天应该是区委领导召见他。这样一想心里不免唐突,这区委领导找我干吗?我明显得还不够资格啊?
      走进办公室,里面的情况印证了皇甫新城的想法。靠近大落地窗户办公桌旁坐着的正是区委书记张丕伦,上次在李家祖坟上坟时皇甫新城还不知道张书记的全名,十多天后被拉去南城会堂凑数开会,看到主席台上的席卡才知道张书记的全名是张丕伦。张丕伦见皇甫新城走进办公室,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甫吧?来来来,坐!”边说边用手指指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
      雷正邦则端了一杯茶递给皇甫新城:“皇甫,用茶!”把茶递给皇甫新城后,雷正邦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并且掩上了门。
      “皇甫啊,还认识我吗? ”张丕伦笑着问道。
      “怎么不认识,您是区委张书记。”皇甫新城想自己当然不能讲是上坟时认识的。那样不是摆明了说人家张书记找过你岳父母办事吗?
      “小伙子记忆力不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李厅长和张处长了,他们都还好吧? ”张丕伦笑着问道。
      “谢谢张书记,他们都很好。”皇甫新城连忙回答着。
      “怎么样,在法院干得还顺利吧?”张丕伦一边说一边示意皇甫新城喝茶。
      “谢谢张书记的关心,我现在还是在民事审判庭,已经基本适应了法院的工作。不过距离干好法院工作还有很大差距。我已经报考了法院干部业余大学,今年下半年还准备再报考法律硕士研究生。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不辜负张书记的关怀。”皇甫新城是第一次和区委书记说话,还是有点激动。说完了又觉得有点说多了。法律研究生还没有报名,到时候考不上怎么办?还是不能乱激动。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局促,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心情。
      “不错,就是要有这种冲劲。在工作上有没有具体的打算或是规划啊?”张丕伦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看着皇甫新城。
      皇甫新城见张丕伦茶杯中的水已不多,便起身到靠墙的木茶几上拿起热水瓶给张丕伦水杯里加满了开水。放好热水瓶后,皇甫新城重新坐到长沙发上,挺直身体说:“张书记,法院应该还是一个业务部门,我想在民事、刑事、经济这三个岗位上先熟悉工作程序。通过法律业务知识的学习,把自己的法律理论短板补上。这样才能在法院站住脚。”皇甫新城见区委书记问自己的工作打算,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嗯,很好。不过,你有没有调出法院到其他部门工作的想法?比如,调到区里建设、房地产管理等部门,也可以调到区委、区政府的其他部门。你以前可是工业和民用建筑方面的工程师,既然是工程师就是达到了一定水准,丢了是否可惜了?再说南城区也缺这方面的人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南城区建设、房地产管理部门这方面人才稀缺。像你这样的文化革命以后从金城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我们南城区还没有,前年才分来一个江滨大学的本科生。所以如果你愿意,区里可以把你调到区建设局或区房地产管理局,哪个局你可以选择。”
      张丕伦说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你不要认为我们是看着你岳父母的面子,我说的是南城区的真实情况。如果你愿意调动的话,你的级别问题也可以解决,因为你以前的正科级是工业与民用建筑方面的,调到建设或房地产管理部门,让你担任正科级岗位领导就比较名正言顺。而
      在法院就不怎么能服众! 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皇甫新城已经听懂了张丕伦的意思,张书记想把他调到南城区的建设或房地产管理部门,并且解决正科级领导岗位。这一下让皇甫新城感到很突然,自己好不容易考到南城区法院,可并不是想调到政府的这些部门啊!自己一心想从事的职业是政法工作啊!自己还是要坚定在法院工作的决心,至于级别问题,工作干好了自然就能解决。想到这里皇甫新城赶紧理了理思路:“张书记,我考到法院的目的就是想把法律工作作为我的终身职业。我不想调到其他部门去。至于级别问题我目前还没有考虑,我想好好学习法律,熟悉法院工作程序,为以后的政法工作打下基础。”皇甫新城想还是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以免张书记误解,乱点了鸳鸯谱。
      “哦,我知道了,那你在法院工作上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提,只要不违反原则。”张书记对皇甫新城不愿调出法院还是不能理解。要知道调到区房地产管理局或建设局任正科级职务,就是担任局长之类的,级别上就是相当于法院的常务副院长,这比皇甫新城现在没有级别的书记员要高了几个级别?自己之所以提出要把皇甫新城调到房地产管理局或建设局主要还是还他岳母张丽君的人情。上次因为张丽君的帮忙,南城区从省交通厅争取到了一笔八百万元的道路建设专项资金,这可解决了南城区的大难题。说实话,省交通厅每年都有这样的资金,这种资金给哪个区县都是给,都是为了解决道路交通建设问题,但是给哪个区县就是人情问题了。张丽君正好是分管这些资金的投资处处长,这种关系用好了,既解决了南城区的道路建设资金的缺口,又不违反原则。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所以张丕伦就想着利用皇甫新城牢牢地抓住张丽君这条线。上次到坟山去截住张丽君和李成时,张丕伦就发现张丽君对这个女婿是十分的爱护,爱护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女儿。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人家帮了忙你总要表示一下才对。去给张丽君送钱这种事,张丕伦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而且根据他的了解,张丽君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种事情是违反原则的事,害人又害己。现在好了人家有一个女婿在你南城区工作,你再不有所表示人家就会说你不会做事了。何况张丕伦也藏了一个小私心,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周岁了,在区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休是正处级,如能进一步到江滨市人大、政协去任个虚职,这样退休后可就是副厅级了,正处和副厅的退休待遇还是有差距的。李成是省人事厅的厅长,同时也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在副厅级干部的任用上还是有相当发言权的。
      “谢谢张书记的关心,我一定认真学习、好好工作,绝不辜负张书记的期望。”皇甫新城看着张丕伦很认真地表着态。皇甫新城是人而不是神,他当然想得到重用的机会,而这种事对一般人来说是千难万难,但对于一个堂堂的区委书记来说,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所以皇甫新城就用虚的表态来应付,他还真不敢也舍不得一口回绝张书记的好意。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从法院调出来,那就安心地在法院工作。回去代我向李厅长和张处长问个好!”张丕伦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表。
      皇甫新城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张书记忙,我走了。谢谢张书记关心。”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刚刚做完了韩斌一个案件的开庭笔录。皇甫新城伸伸懒腰觉得有点累了。明天是星期天,黄正宇的案件还有两份判决书需要写,得加快速度了。拿起笔来正要写,只见院办公室的赵飞燕急匆匆地来到办公室门口:“皇甫,执行庭的人被围困在临江县的第三铜器厂,院里通知所有的人员立即集合前往支援。”
      皇甫新城赶忙放下手中的钢笔来到走廊上,见旁边的告诉申诉庭以及楼上的刑事审判庭、办公室、法警大队的人已经汇集在一楼的楼道里。办公室主任张涛举着手:“大家静一静,刚刚接到执行庭庭长刘军武同志的电话,他们四位同志在临江县第三铜器厂执行案件时,被厂里工人围攻,院长通知所有庭室留一位在家值班,其他同志马上随我到执行现场增援。马上出发!”张涛说完便带头往院门口走去,其他同志也随着他走出院门。
      院里的警用大客车已经停在门外,法警柏宇成坐在驾驶位置上。柏宇成今年三十五岁,在部队当过几年兵,回到老家金心乡后在家种了几年田。八十年代末期通过关系借用到南城区法院做一些杂事,一九九一年二月被转为正式干警编制。在南城法院的四名正式法警中,柏宇成年龄稍大而且有着初中文化水平,所以被院里任命为法大警队的临时负责人,协助办公室主任张涛进行日常管理。
      不一会儿,客车里已经坐了十四五人。南城区法院全院只有五十二人,今天又是星期六,不少人外出工作或者借外出工作之名已经早早地回了家,院里也要留一些人,张涛看看能走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便让柏宇成开车。
      临江县第三铜器厂位于临江县北部靠近南城区黄土山地段,距离南城区法院并不远。汽车开行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临江县第三铜器厂。
      第三铜器厂厂区面积很大,江滨市区通往临江县的公路从厂区内通过,因为执行庭的同志并没有说清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汽车在工厂会堂附近绕了一圈,没有发现情况后,张涛便让柏宇成将汽车开往厂区西部的厂部门口。汽车开到距离厂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柏宇成看见路边聚集着上百人,便停下汽车。大家走进人群一看,执行庭的刘军武庭长和程明副庭长以及执行庭的执行员黄义文、柳川军等四人被这些人围在了当中。刘军武见本法院的同志赶到了,忙走过来和张涛交换了情况。
      原来今天下午两点钟左右,刘军武带着执行庭的副庭长程明、执行员黄义文、柳川军到临江县第三铜器厂执行以第三铜器厂为被执行人的案件。
      这件案件是南城区法院经济审判庭判决的案件。八十年代中期,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在铜制品行业比较红火的时候与临江县横塘乡横塘村村民委员会搞了一个联营项目。由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出资金和技术,横塘村村民委员会出土地和人员组建了联营厂。联营厂建成后,铜制品行业的周期性高峰已过,联营厂的效益便急转直下出现了连续亏损。由于当时签订联营协议时双方约定联营盈利由双方按照出资比例分配,亏损由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全额负责。一九九一年二月横塘村村民委员会以第三铜器厂作为被告向法院起诉。因为双方联营工厂的土地属于南城区管辖的一块飞地,案件便由南城区法院立案审理。南城区法院经过审理依法判决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给付横塘村村民委员会人民币七十六万七千元。南城区法院的判决送达后,江滨市第三铜器厂不服判决向江滨市中级法院提起上诉。
      其实,对于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和横塘村村民委员会的这份联营协议是否具有法律效力,南城区法院经济审判庭的审判人员是有争议的,争议焦点是合同的经营风险全部由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承担,横塘村村民委员会不承担任何风险坐收利润,合同属于显失公平。经南城区法院审判委员会研究,报江滨市中级法院请示。江滨市中级法院经研究后认为,双方的合同名为联营实质是土地租赁协议,不属于显失公平,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应当按照合同约定承担义务。南城区法院便依据江滨市中级法院的意见作出了判决。
      南城区法院的判决作出后,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向江滨市中级法院提起上诉,被江滨市中级法院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判决生效后横塘村村民委员会向南城区法院申请执行,而江滨市第三铜器厂则向南城区法院申请再审。依照法律规定,案件判决生效后,当事人申请再审的,不影响法院依法执行。
      南城区法院立案后依法向江滨市第三铜器厂送达了执行通知书和相关法律文书。但江滨市第三铜器厂认为法院判决不公,所以一直拒绝履行义务。时间进入一九九三年,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差,已经支付不了工人工资,许多工人下岗待业,案件执行便一时陷入困境。而横塘村村民委员会则认为南城区法院是故意拖延执行,以至于案件执行丧失了最佳执行时机,从而损害了横塘村村民委员会的合法利益。便多次向南城区、江滨市以至东江省相关部门进行反映,各相关部门将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反映情况反馈给南城区法院和江滨市中级法院,法院也组织人员对案件进行了复查,结论依然是南城区法院和江滨市中级法院的判决并无不当。
      因为案件久拖不决,双方当事人都有意见,南城区法院经研究并报经江滨市中级法院同意,决定对案件的执行工作加大力度。故而刘军武庭长这次便带着执行庭的同志来到江滨市第三铜器厂要求其尽快履行义务。江滨市第三钢铜器厂方面对判决一直不服,所以对南城区法院的执行工作有着强烈的对抗情绪,厂方主要领导一直回避法院工作人员。这次也是一样,当南城区法院的工作人员来到江滨市第三铜器厂时,厂方领导只是让办公室主任出面接待,当刘军武庭长要求厂方尽快履行义务时,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办公室主任肖关先是提出南城区法院的判决有问题。刘军武庭长提出人民法院的生效判决必须得到执行,如果判决确有问题还有审判监督程序和国家赔偿的保障。肖关又提出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经济困难没有履行能力,总之没有办法履行法院判决。因为是久拖不决的问题,双方的态度都有点不善,现场火药味很浓。
      刘军武见一时谈不出什么结果,便和同事离开工厂办公楼准备回南城区法院。离开办公楼不到五十米,见到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迎面开来。案件承办人黄义文发现这是被南城区法院诉讼保全的车辆,便伸手欲拦下进行扣押。桑塔纳驾驶员先没有理解黄义文的意图,汽车减速正要停下时,发现黄义文等是南城区法院的执行人员时,便猛一加油门快速地向前冲去。这边黄义文的手已经摸到了车门把手,握住车门把手正要拉开时,因驾驶员猛一加油门而被带倒在地,身体被车辆拖行了三四米。
      桑塔纳驾驶员的行为触怒了南城区法院的几位工作人员,他们立即冲上前去准备围住桑塔纳轿车,但此时轿车已经开远。旁边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一些员工见状便围了上来,指手画脚地对南城区法院的几位工作人员进行人身攻击。人是越围越多,让南城区法院的工作人员一时不能脱身,人群中还有几个起哄的工人向南城区法院的工作人员扔小石块。站在距离刘军武有七八米远的程明看到有一个被称为赵科长的人在指挥着江滨市第三铜器厂的这些工人。刘军武见天色已晚,便给法院打电话请求支援。
      刘军武正在和张涛交换意见时,人群外走进来一个矮个子男子,男子约五十岁的年纪,黝黑的脸庞上饱经风霜,显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尾随在他后面的一个小青年一边分开人群一边喊道:“大家让开,这是临江县委常委、政法委员会书记汪正涛同志。”
      听说临江县委的政法委书记来了,张涛和刘军武连忙迎上前去,准备向他汇报这里的情况。
      “哪位是南城区法院的负责同志?”汪正涛一边从分开的人群中往里走一边大声地问道。
      “汪书记,这是我们南城区法院的办公室主任张涛同志,我是南城区法院的执行庭庭长刘军武。”刘军武连忙走上前去,自报了家门。
      “你们南城区法院到临江县的地盘来执行案件怎么能不和临江县法院的同志联系呢?这出了事情由谁负责!”汪正涛看着刘军武。
      “汪书记,法院到其他地域尤其是在本市执行案件与当地法院联系不是必经程序。”刘军武还未作出回答,一同赶来增援的法警大队年轻法警汪盛军插话道。
      “你是什么人?既然这样说,那我来也不是必经程序。”汪正涛说完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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