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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嫉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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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治一走,门也被带上了。
许是到了夜晚,房间越来越昏暗,闻恩睁着眼硬撑了会儿,最终还是扛不住,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期间闻恩听到好几次开门的声音,而他眼皮实在重得睁不开,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被喂了迷药——第二次开门时陈治端了碗水进来,闻恩当时太口渴了,绳子方被解开,便拿着碗喝了个精光。
毕竟他以为,陈治既然都用绳子绑住他了,还将他锁在了房间里,不会再喂药才对,万万想不到这男人的疑心病竟会如此之重……
闻恩咬牙,狠狠掐了把手心,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闻恩的目光首先不安地落在了小腹上,孩子……他的孩子,只希望这个药,不要对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伤害才好。
可谁又能保证呢?
当初他发烧可是为了孩子连药都不敢吃。这样想着,闻恩越发心慌了,之后陈治再送饭和水进屋,他只扫一眼便统统拒绝。
起初陈治还会劝说两句,后来见闻恩执意不吃,还以为是闻恩故意与他作对,一声冷哼也就离开了。
心道爱吃不吃,饿几顿才好。
见陈治摔门而去,闻恩舔了舔干涩的唇,阖上了眼。
他脑子里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一时想实在渴得慌饿得慌,也不知道纪宗政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一时又想要是一直不吃不喝,他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他这孩子跟着他经历了太多磨难,他实在不想他有丝毫闪失……
短短时日,自被陈治劫走后,闻恩只觉得自己简直从天上狠狠摔在了地上,没人能接住他,而纪宗政……纪宗政也还没来救他……
不知怎么,脑海中一跳出这个名字,闻恩胸腔就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他深呼吸才勉强压下去。而在这抹酸涩的情绪中,闻恩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等闻恩再次醒来时,被封住的窗户缝隙里透出一丝光亮,他方意识到现在是白天,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闻恩动了动耳朵,谨慎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竟看见了一个衣着不菲的男孩!男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全身脏兮兮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伤,就躺在房间的角落里!
怎么会?
除了他,这房间怎么会多出一个男孩来?
闻恩震惊不已,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肚子却传出几道咕噜咕噜的声响……饿了,闻恩忧心地长叹口气,心道,他实在是太饿了,相较于弄清楚这男孩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儿,显然解决肚子饿的问题也同样重要。
眼见着时间过去,闻恩心中越来越慌乱。
原本对纪宗政一定能找过来的自信也慢慢消失了,闻恩想到陈治既然能躲过搜查进达维庄园做事,看来也是有点门路和小聪明的,正因此,他才会越发怀疑——纪宗政真的能找到他吗?
或者说,纪宗政真的会兴师动众去寻找一个……奴隶吗?即使这个奴隶怀着他的孩子,即使就在不久前……两人还在达维庄园做着亲密的事……
闻恩内心实在不安得很,他渐渐开始动摇起来。
如果纪宗政根本就没想来救他呢?难道他就要这么认命吗?就这样认命被陈治带走?
不,绝对不行。
先不提他根本不想跟陈治走,闻恩还想到另一个定时炸弹——他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这孩子在一天,在陈治眼里他就是纪宗政的人,如果让陈治知道他竟然怀了纪宗政的孩子,他只怕会死在这个心胸狭隘、阴郁暴力的男人手里。
想到届时会遭受什么,闻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不行!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要自救!
天色渐晚。
闻恩看见躺在角落里的男孩始终没醒,但四肢却总是无意识抖动,鞋侧在地面摩擦出嚓嚓的声响,才反应过来陈治一定是也给他喂了药。
陈治再次带着饭菜和水进房间时,闻恩醒着。
只见男人将两个瓷碗往桌面重重一放,直言道:“醒了?那吃吧。我脾气不好你知道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愿意吃,我现在就给你解绑,或者我喂你也行,不吃那就只能饿着了。”
闻恩却没有回答,目不斜视问:“你在水里放了药?”
“不放药难道你会乖乖的?”陈治不置可否,讽刺道:“怕不是早就呼救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和面上全不一样,就算再也回不去了,你这心里,恐怕还是想着纪宗政来救你吧?”
“可是闻恩……”说到这儿,陈治突然苦口婆心起来:“你也不想想,你不过是个奴隶罢了,像他那样的贵族,要什么没有,又怎么可能为了个奴隶兴师动众。”
陈治像是想了一晚上,彻底想通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老老实实跟着我,以前的绿帽子我也就认了,看在我们俩年少的情分上,我既往不咎。”
没错,陈治是想通了绿帽子一事。
但绿不绿帽子的显然闻恩毫不关心,他只在听到陈治说贵族不可能兴师动众救一个奴隶时,面色一变,被戳中了心里的疙瘩。
闻恩依旧不答,他无措地咬了咬下唇,将视线移到角落的男孩身上,又问:“他是谁?”
“他?”经闻恩提醒,陈治这才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道:“对了,我们还是不能赶路,还需要在这儿等上两天。”
这还是陈治第一次向他透露行踪。
闻恩立即竖起了耳朵,问:“为什么?”
不知道在他昏睡的时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治语气中居然带着股得意,他指了指角落的男孩:“还不是这小子,我把他绑架后准备勒索个好价钱,哪知道他父母竟然都是什么外交官,都不在国内,只有个哥哥离得近些,但是最快赶回来也得明天了。”
陈治说完抱着胸,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准备拿他换一笔钱,这样我们俩至少未来三年都不用愁了。”
“什么?!”闻言,闻恩双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绑架勒索?你拿一个小孩儿换钱?!”
闻恩愕然不已。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陈治吗?
为什么陈治会做出这种事?
闻恩难以置信,农场的陈治虽对他脾气不好,可也算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农场主的得力下属了,可现在……现在竟沦落到靠绑架勒索来赚钱活着,还要带上他。
闻恩内心一阵恶寒,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挣钱路子,陈治最好也不要带上他。闻恩下意识道:“难道你以后就准备靠勒索别人赚钱?”
陈治听出闻恩口中的轻蔑,被惹怒了,狠狠呸了一声,“奴隶在联邦根本没正经活儿可干,你以为我想?不仅是我,你以为你离开了纪宗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不可能的闻恩!只要一天是奴隶,你要想活着就只能干脏活儿累活儿!”想到什么,陈治说完又一声嗤笑,讥讽反问:“怕不是你前段时间过惯了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吧?要是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你不过是卖屁股往上爬的,又比我光彩多少?”
话音落地,闻恩沉默了。
因为说的没错。
但这话对一向自诩闻恩未婚夫的陈治而言显然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绿帽子戴得死死的,还是脱口而出自己戴上。
见闻恩沉默良久,陈治忽地狂放大笑起来,有愤懑有伤怀,更有一股深深的恨意,男人眼底乌青一片,眼球在眼眶中鼓起,突然又一次上前掐住了闻恩脖子:“没关系!没关系!我忍了!他纪宗政独独带你一个奴隶回达维庄园,想必还是看重你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让他看看!我陈治必定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到了那天,我定要让他看看你是如何在我面前做小伏低的!就是可惜你不是个女儿身,不然我还要让他看看我们子孙满堂是怎样的光景!敢给我陈治戴绿帽子,我也能给他戴回去!”
说完,陈治十指一松,狠狠将闻恩摔在了床上,只听咚的一声,满脸涨红的闻恩被摔得剧痛痉挛,喘息不已。
女儿身、子孙满堂……
闻恩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疯子般的男人,将目光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肚子上移开,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闻恩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同时在闭上眼的瞬间,闻恩难以自控地开始无声哭泣。痛……好痛……
太可怕了,谁能来救救他……
救命……
纪宗政……救命……
发泄过后,陈治在房间静静地站立了许久。
直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陈治起初不明所以地微怔,等明白过来后脸色陡变,立即跑了出去,出门甚至没忘将门锁上,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闻恩和男孩两人。
但陈治显然忘了另一个重要的东西——碗。
陈治忘了将两个瓷碗带出去,男人之前从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闻恩目光紧盯着桌面,联想到外面越发嘈杂的声音,内心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莫非……
莫非发生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事?
难不成纪宗政带人找来了?
虽然心里存着希冀,可闻恩不敢赌,他看着眼前的瓷碗,想到就算不靠他人,也该想办法自救,而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闻恩启唇,轻轻喊了一声陈治。
没听见回应。
闻恩放开了嗓子,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既然如此,趁这个好机会,闻恩想,他必须搏一把!闻恩屏气凝神从床上挣扎坐起,攒了一股劲儿骤然侧身狠狠撞向桌子,只听砰的一声,桌子摇晃几下后,瓷碗咚的掉在了地上,霎时间碎片飞溅。
见这么大的声响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料想到陈治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闻恩更放心了。他又挣扎起身,让身子歪倒在地,即使手腕被碎渣割破也毫不在意。
闻恩此刻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他怕陈治回来,到时候一切前功尽弃。
闻恩挑选一番,找到了那块最大的碎瓷片,他缓缓移动,将绑住手腕的绳子抵上去,专注地前后摩擦起来。
只需要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就能割断了。
却在这时,角落里的男孩猝然发出细微的哼唧声,好似苏醒了。这最重要关头可一点意外也不能有!闻恩顿时冷汗直冒,嘘了一声。
“别出声!”闻恩正色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绑架的,千万别出声,我会救你!”
男孩旋即定住了。
闻恩见状继续割手上的绳子,由于掌握不好方向和力道,等最后绳子割断时,他的两只手腕早已血肉模糊。
好在成功了,手腕松绑后,其他事都容易起来,闻恩将自己脚上的绳子解开后,又给男孩松了绑。
闻恩神情紧张,压低声音问:“你信我吗?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绝不能白白浪费。”
男孩环顾四周后,点了点头。
“那好,跟紧我!”闻恩知道门一定打不开,也不指望能从门口逃出去,他看准的是窗户!
吩咐完后,闻恩端起桌边的一把椅子,毫不犹豫地朝窗户走去,虽然这扇窗从外封上了,可封窗的只是几块木头,他相信只要力气够大,绝对有可能砸开!
不,是必须砸开!
只有砸开,他们才能逃出去!
“咚——”
“咚——”
“咚——”
闻恩一次次将椅子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砸向窗户,早已数不清多少下,就在窗户将要破开之际,突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闻恩甚至还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响!
枪声?
怎么会有枪声?!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好在就在这时,闻恩砸完了最后一下,椅子坏掉的瞬间,窗户也彻底破开了,闻恩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立即拉过男孩到自己身前:“快!你先走!”
男孩动作迅速,爬上窗立马跳了下去。
见男孩逃出成功,闻恩紧随其后也爬了上去,他闭上眼往下一跃,想象中的失重坠落感并未袭来,他好似落入了一个温暖且硬挺的怀抱。
还没等闻恩看清是谁,脖颈一痛,就再次晕了过去。
门外。
纪宗政带的人马几经辗转终于找了过来。
说来陈治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如若不是他留下错误的信号,纪宗政就不会找错方向,没这一出,恐怕早就追上了。
而现在,距离闻恩失踪已近三天。
院子里,几十号人围住陈治,而纪宗政站在最首,早已神智昏聩、双目猩红,他身后站着的还有唐辰洲和弟良,两人皆是满脸愁容,显然也跟着纪宗政整整三天没合过眼。
总算找到了,可见陈治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纪宗政却感到荒谬、恼怒、痛恨,所有复杂情绪都在他胸腔燃烧,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他要让陈治死!
可还不是时候。
纪宗政给枪上膛,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近。
“人呢?”
他问,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不需要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是谁。
而听着贵族理直气壮的寻问,陈治却只觉得好笑,即使此刻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他脑门,事已至此他已死到临头,可他不怕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陈治觉得自己才该喊冤才对。
为什么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让他好过,明明是他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可纪宗政却突然跳出来将人夺走,他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这贵族竟然还贼喊捉贼,问他人在哪儿!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治觉得好笑,便真在众人面前大笑起来,狂傲道:“你问谁?我未婚妻吗?还是闻恩?闻恩可不在这儿,这儿只有我未婚妻!”
“未婚妻?”察觉到挑衅的纪宗政轻蔑地牵了牵嘴角,突然眸光一暗,冷然命令道:“弟良,给我把他舌头割了!”
说完又示意唐辰洲直接去推门。
陈治被下令割舌头时没挣扎,而唐辰洲刚准备过去推门找闻恩,陈治却像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他大吼着阻拦道:“不允许!我不允许!你不能带走他!是我的,闻恩是我的!我不允许!”
话音方落,纪宗政像是改了主意,他铁青着脸让人死死将陈治控制住,又让唐辰洲让开,亲自上前一枪打在门锁上,将门推开了。
结果走进门环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有。
房间的窗户却破了。
纪宗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陈治依旧在怒吼,他回身猛然一脚踹在男人膝盖上,将人踹跪在地,一把拖进了房间。
纪宗政踩在陈治脑袋上,咬牙道:“我问你人呢?你看看这房间,哪里有人?你在给我装傻充愣?”
陈治身子一僵,这才愣愣地回过神,他在纪宗政脚下扭动脖子看了看,还真是,整个房间空空如也。
闻恩不见了。
闻恩不见了,但不是纪宗政救了他,纪宗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闻恩失踪了!
想到什么,陈治脸色由丧转喜,他再度猖狂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活该你找不到,我的人已经把他带走了!已经带走了!”
“看样子你是想杀了我吧!你杀,你现在就杀了我,等我的人知道我身死,便立马会拉着闻恩给我陪葬,你现在就杀了我,来啊!杀了我!哈哈哈哈!”
纪宗政眯着眼,看着脚下仿佛疯了般的男人,简直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最后问一遍,他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找不到他,永远也找不到他!”陈治笑后又大哭,而后又大笑:“纪宗政,想不到吧,你心心念念从农场带走的人,最后还是要陪我去死!哪怕你比我先得到了他,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可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陈治目露淫光,扬起嗓子道:“最后我还是享用了他,你又何尝不是被我绿了!哈哈哈哈!我陈治,也是骑在过联邦首相头上的人!”
听到享用一词,纪宗政身体猛然僵住,他落在陈治身上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然阴鸷,仿佛冰,只要陈治答一句是,就能化为尖刀将人刺死。
纪宗政一字一句问:“你碰他了?”
陈治又何尝看不出纪宗政怒火攻心,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但陈治只觉得痛快,他啧啧有声道:“对啊,我碰了,那又怎样,本来就是我的人,又有什么碰不得?”
说到这,陈治满腔怒火与恨意无处发泄,质问道:“可这句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你碰他了?你碰了我的人?整个农场谁不知道闻恩自小就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是要嫁给我的,是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可你却比我先碰了他!”
陈治咬牙切齿:“纪宗政,我实在是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吃你肉,喝你血!我实在是恨呐!!!”
听了半响,陈治越说越多,纪宗政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他没从陈治口中听到最关键的字眼。
陈治如果真碰了闻恩,本该比这更恨才对。见此,纪宗政最初的怒火反倒消下去了,他不再相信陈治口中的话了。
“你真碰了他?”纪宗政又问。
陈治颔首,仿佛在回味:“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闻恩皮肤滑嫩,那小嘴更是……”
“闭嘴!”纪宗政呵斥,知道眼前人一定是在胡说,却仍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闻恩的任何遐想描述,即使是假的,那也会让他嫉妒火大。
呵斥后,纪宗政又充满恶意问:“你若真碰了他,就没发现些其他的?”
这下轮到陈治愣了:“发现什么?”
纪宗政:“既然你碰了他,想必应该发现他小腹微微鼓起了吧,你就没想过那是为什么?”
“小,小腹……你在说什么?”
“我说……”纪宗政笑了笑,那是胜利者的嘲讽:“闻恩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他顿了顿,将人美梦戳破:“你没碰过他,要是真碰过,又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
“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闻恩在农场就怀了,我的确碰了他,比你想的还要早。”
“他不会是你的妻子,这辈子不会是,生生世世都不会是!你少痴心妄想!”
“不……不,怎么会……”陈治陡然瞪大了眼,目眦欲裂,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啊啊啊!!!”
忽的,男人怒吼着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