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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建设伟大越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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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珉那家伙,管厂子不行,但唬人摆烂却一套一套的,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到威逼利诱无一不全。
最后,更是抓住了宁怀沙的软肋,告诉他万一自己不行,反正卫含章是不会眼看着越国破败被别国欺负的。您小心,您要是真想撒手不干,自个儿轻松了,哪日吴国又不安分了,我不也只能还得请仲父出面解决吗?
说完了这句,左珉还用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宁怀沙,“亚父,而且珉儿猜想天下一国也是仲父毕生之所愿,难道您舍得仲父所思所想就只能一直深埋心中吗?”
宁怀沙真被他气笑了,这无赖抓住了最要他命的点。
“珉儿,人要有担当,既然是你仲父的心愿,为什么不能是你给你仲父捧上的呢?”这小猢狲,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孝敬孝敬他们两呢。
“哦,珉儿知道了,反正亚父不愿意。”
眼看着左珉就要在案桌那张寄给卫含章的信笺上胡言乱语,宁怀沙赶紧道,“别,我怕了你了。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唉,亚父都不是自愿。珉儿不愿意为难亚父,要不亚父还是去休息吧?不必勉强。”
“我自愿,我热爱工作,我不想休息。”宁怀沙一字一顿。
左珉点了点头,搁下笔,“既然亚父主动请缨,那就好办了。亚父,您帮珉儿拿下蜀国吧。”
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活宝宁怀沙养不起,他给了左珉一个你自己品的表情,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亚父,你答应了的。”
宁怀沙懒得理他,脚步停都不停,果然,养孩子不如去赚钱,不如躺着喝梨酒,不如旷工去找卫含章。
“亚父,您不想一同建设伟大越国了吗?”
宁怀沙,“......”
他错了,他可能给左珉做卷子做多了。瞧瞧,这连伟大越国都出来了。
“亚父,您这样珉儿真的会拉着母后一起来求您的。”
如妃娘娘知道她生了这么个孝顺的好大儿吗?但宁怀沙顿了步脚,不是因为觉得这话荒唐,反而是觉得那场面十分之有可能出现。
毕竟当年,他从火场中救出左珉后,如妃娘娘拉着左珉的手望着他就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救命之恩我母子二人更加无以为报。”
如妃娘娘再不受宠,跟宁怀沙也还有着君臣之别,他当然要表示自己应该做的,不堪此言。
结果宁怀沙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如妃就又道,“如此,宁少师不嫌弃的话,本宫就作主让珉儿认你做亚父了。珉儿,快叫亚父。陛下那儿,本宫想法子去讲。”
宁怀沙,“......”
他早该知道,能在宫中混迹这么些年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何况如妃舒氏在几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登的上四妃之位。
论不要脸,他当时竟然会着道,落了他人的下乘。
“陛下,您折腾臣就是了,让太后娘娘安享安享晚年吧。”宁怀沙扭头回来,脸上尽是麻木之色。
要是牵动了慈宁宫来和皇帝一起开口求自己,他倒是不介意名声受损,但西北的卫大将军定会写信来问责他了。
“那亚父就是同意了!”
左珉就知道,人不要脸,应有尽有。
“珉儿,你知道,不合理的请求我是不会应的。”拿下蜀国,笑话呢。蜀国虽然只是吴国的藩属之地,但怕是拿下了吴国,都难拿下那川泽护佑之地吧。
江水湍急,山脉横断,出入之道难如登天,而内有千里沃野,丰饶富足。此等易守难攻之地,只怕卫侯拿着都棘手,何况自己?
“亚父,珉知道你有办法的。”
“没有。”
“好吧,那珉只好继续写信了。”左珉看起来神色黯然,连那身明黄色的袍服都提不起他脸上的气色。
宁怀沙,“......”造孽啊。
“珉儿,人不能只会找外援。”
“亚父,您教珉的,计贵在精不在多。”
宁怀沙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他失策,教会了这孩子太多东西,“珉儿,你知道这很难。”
“亚父,珉找过六部长官,也亲查过户部账册。现今,越有实力一战,但蜀国常年与吴供给钱粮,是个大麻烦。”左珉的神色也定下来,示意自己的决心和周详的考量,此非逞一时之气,“亚父,各处人马和钱粮任你调配。”
在越国各处修建道路之时,宁怀沙就知道这消息瞒不住,而且同样只要花积分就能掌握初等技艺的黎旌不会坐视不管,他干脆让玄诚道人领头为吴王铺了截路来取悦求信于他。正巧,这样还有利于带动吴国海贸,进而让玄诚道人建言,可派闲置楼船下西洋,宣扬国威,纳入番邦,请万国来贺。
向东的道路修好了,楼船也派出去了,聪明的吴帝自然看到了道路畅通的好处,遂叫蜀王也修建锦官城到应天的路,以便运粮。当然,修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番就能办好的事,蜀王才懒得做这种劳心劳力还尽流银子出去给自己埋祸患的事儿呢。这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做着不舒服吗?于是他嘴上应着,实际上是能拖则拖。
见左珉确乎心头有数,不是嘴上干嚎,于是宁怀沙道,“越国攒这些钱粮不容易,陛下还是留着吧。臣可去一趟蜀地,但是陛下要应臣一件事。”
“亚父,您还这么年轻,真不能总想着这么早就退休吧。”左珉都没来得的及高兴,又有要焉的趋势。
宁怀沙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极懒,要不是牵扯到卫含章的事儿或者是性命性命攸关,他压根儿不想费劲儿伤神去多做些什么。
“珉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宁怀沙理出他头上的仅有的一两根白发丝,“我都有白头发了居然还不能退休?这合理吗?难道你真的想我年老色衰之后,再去和含章面面相觑?”
一想到自己华容月貌的时候,伏案于那些案牍,然后容颜老去才能暂得喘息,宁怀沙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能和卫含章厮守鬼混,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亚父,仲父不会嫌弃你的。”左珉十分不理解他的焦虑,这人哪怕在目前的朝堂上,都是独树一帜的年轻漂亮,他要说这话,让江老先生,叶相他们怎么活?
“那还用说,含章,自然和我好着呢。但陛下,您还记得臣跟您打过的商量吧。当沈秦有力担我这之责时,您便不必再强留臣。”
宁怀沙真的很不想总是在上京城蹉跎岁月,权力在手中膨胀的欢愉确实比过和人白首一心,四处周游。
他太想,让卫含章亲自给自己解释,他是如何护佑下越国南北东西,那一寸又一寸的土地了。
况且,爬上高位算不上有多高明,要能收放自如,稳稳当当地下来,那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好吧,那是什么事儿?”见宁怀沙暂时不会撂挑子,左珉也松了口。
宁怀沙冲他笑了一下,“珉儿,又有一商机,你想不想去挖一锄头呢?说不定有金疙瘩哦。”
亏得来连累后宫那两位太后都不得不跟着一同节俭用度的左珉,“亚父,您给珉儿留点以后娶皇后的钱吧。”
“真不想要?”
“不要。”知道那些东西不好玩的左珉态度十分坚决。
“那没办法了。臣打算近些日子将醉生梦改行做便捷百姓生活的购买小货品之地,但就是还没人打理,陛下既然不愿意,臣只能亲自去打理了。”宁怀沙耸耸肩,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半威胁皇帝。
“亚父,您其实可以让宁危来管管的。”
宁怀沙点点头,“说的对,陛下,将归臣把她送出去给梁娘子带着了。但是宁危的课业,臣一走也还没人监督,您看,到处都需要臣,臣分身乏术啊。”
“醉生梦,珉管。宁危,珉也教。”左珉望着宁怀沙,“亚父,这样行了吧。”
“假期。”宁怀沙笑着给他比口型,前面那些都是小事,这才是他的大招。
左珉知道他想去西北想多时了,早心痒的不行,“给您放,一个月,总成了吧。”
和人腻歪有那么好吗?宁怀沙简直像是有瘾似的,见不到卫含章他就不住地闹腾。
“成交。”
“那珉等亚父的好消息了。”
宁怀沙走后,左珉将西北递来的密折又摊开看了一遍,上面是卫含章的正楷,掐去例行公事问候皇帝的头尾,以及对西北要务的汇报,其中有两行格外扎眼。
近日头疾俞烈,又逢西北连日风沙,难养肺脏,咳血之症尤盛。臣恐能握刀柄之日无多,若陛下有将山河归一之志,及在近时,臣能效力一二。倘或应徐徐图之,臣可荐其余良将供陛下差遣驱使。若陛下无动兵伤财之心,臣乞卸任闲养,以全残生。
左珉知道同他亚父三天两头地递辞职信,实际上是有力无心,个人惫懒散漫不同,卫含章是有心无力,这一折子上的每一个字,可能都不是他想落笔之语。但在无可更改的事实面前,卫侯同样也知道强撑无有意义,卷刃之刀,除了归匣之外,已无更好的去处。
同贤臣不遇明主相同,皇帝也希望身侧良臣云集,左珉自觉自己才执政六年,正式加冠都要等到明年,但他已然不能强留卫含章了。
今年卫侯应才三十有六,数来真不算老将,只小他几岁的周浵还在愁自己娶不到夫人。但反过思量,那人握刀砍人的日子有二十载余,留守西北也十有一年。
这纵不是生离死别,但滋味也让左珉有些许不好受。
......
白七深深地看了宁怀沙一眼,“不咎,你别玩脱了就成。”伴君如伴虎,宁怀沙这家伙时不时还心里没数的要去逗逗老虎,可能真是拿着命在去玩儿。
“我有数。话说回来,如果那沈丹水不乐意,他不知道想方法吗。”宁怀沙不觉得那只是个心思单纯、全无野心之人。
“大相公,你让一个穷翰林对您的刁难想什么办法?”白七不再忧心他,管他了,反正这人还有用,陛下就算不顾情面也看不惯他,也总得用着他,暂时死不了,但这人发疯,是真能逼死别人的啊。
宁怀沙拍了拍白七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乌蕨,人都还没进你白家的门呢,这就给护上了?”
“少来。不咎,我认真跟你讲话呢。”
“我也没开玩笑啊。”宁怀沙弯着眼睛,继续笑眯眯地道,“乌蕨,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小瞧他了呢?今年年节,沈丹水在含章在府之时,递过拜帖来。空手来不像样子,但他也拿不出能取悦到我家侯爷的物件儿,他便拿了一篇策论来请求指点。”
白七有点不明白,拿文章来求卫侯教,这多少有点专业不对口吧。
当然,白御史也知道,姓宁的不会无故点明一件事,“里头的内容惊才绝艳?还是针砭时弊、入木三分?”
“不,与越国当下无关。主题是论治蜀。”宁怀沙笑的像个老奸巨猾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