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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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故事，让我们从姚叶的姐姐——姚琴开始说起吧。
这天姚琴在网上刷到一篇介绍圣诞集市的文章，因为前几天刚与未婚夫去逛过，印象深刻，于是就兴致勃勃地点开浏览。
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水晶球，冒着热气的红酒和姜茶，一张张配图都勾起姚琴的美好回忆。文章的最末是这么说的，
“这是圣诞集市开业第一天的盛况，作为年末最浪漫的活动，是不少年轻情侣约会的首选。”
姚琴噗嗤一笑，自己与未婚夫也算是赶了一把小年轻的浪漫。文字旁还配了几张年轻情侣与圣诞老人的合影。姚琴看着看着，忽而就皱起了眉头。
等等……
这位正与男朋友相依相偎的女孩儿，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姚琴琢磨好半天，才一拍大腿地想起来：这不是妹妹的舍友，苏妍吗？
要知道姚琴这个姐姐约等于姚叶的半个妈，姚叶刚上大学时，她常常去宿舍送零食送被褥，和苏妍自然也见过几回。
可如果照片中的女孩儿真是苏妍，那当天号称与苏妍一起逛街的姚叶又在哪里呢？仔细看看，连苏妍身边的男生，姚琴瞧着也有几分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
这混乱的人物关系让姚琴糊涂不已，她正盯着照片琢磨个不停，刚下课的刘悦老师就凑了过来。
“老板，这么认真地看什么呢？你的脸都快贴在手机屏幕上了。”
刘悦也瞅了一眼照片，她倒不认识苏妍，却一眼认出了其中的男生，“哎，这男生不是……”
“你认识？”姚琴忙问。
“我们都认识啊，他是风间堂的员工。”
“哦，对！”姚琴恍然大悟道，“好像是个姓董的小伙子！”
也就是说，圣诞集市开业的第一天，理应和姚叶一起逛街的苏妍，却和风间堂的小董以情侣的姿态去了那儿。那么，当天向她请假的姚叶又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呢？
长姐如母的姚琴不禁开启了脑内福尔摩斯模式，联想妹妹之前的种种状态（忽然问她要优惠券，还破天荒主动买了聚拢型内衣），姚琴自然而然地得出了个结论——
妹妹姚叶恋爱了，还是一场偷偷摸摸的恋爱。那天是拿苏妍当挡箭牌，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念及于此，姚琴的心头五味杂陈，一会儿欣慰妹妹长大了，也开始品尝人生的甜酸苦辣了；一会儿又担心马大哈的妹妹会不会遇人不淑，被伤害了怎么办；一会儿现在就想跳起来追问妹妹；一会儿又硬生生地忍下，告诉自己别像个老古板似地随意干涉妹妹的恋爱自由。
于是，当春风拂面的姚叶从她身边经过，姚琴的五官拧成一团，可终究什么也没问出口。
但尽管如此，姚琴还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偷偷打听些线索。
………………
可姚琴盘算许久，始终盘不出个嫌疑人来。
前阵子似乎有个男生对姚叶很有好感，不仅给他妹妹报了美术班，还经常给姚叶送饮料。但后来据姚琴观察深入，那个姓胡的男生似乎并没有获得姚叶的认可，反正近几次他送妹妹来上课，只在前台与姚叶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后，就坐去咖啡馆打游戏了，两人哪儿有半点谈恋爱的影子。
去掉这条线索，就仅剩下苏妍和小董这一条线索了。姚琴没什么机会遇到苏妍，就想碰碰运气地去风间堂见一见小董。
于是这天晚上，姚琴亲自下楼去风间堂买饮料。
店主李风间正巧不在（他恰好送小敏上楼学画画了），姚琴并不在意，反正目标人物也不是他。点单后，姚琴就靠在吧台上，故意与埋头做饮料的小董搭话。
“小董对吧，我今天好像在网上看见你的照片了！”姚琴笑吟吟地把手机屏幕递过去。
小董回眸一看，面露惊喜，“还真是！那天拍照时，记者就问能不能用在新闻稿里，还真的用上了！”
小董兴致勃勃，自己也掏出手机找到这条新闻，截图保存。
姚琴继续，“真巧，和你一起拍照的女孩儿我也认识。她是我妹妹的大学舍友。”
“对，就是苏妍，”小董有些腼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姚叶呢。当时苏妍失恋，姚叶带她来店里喝茶，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哦，原来如此！”姚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又顺势追问，“哎，那你们逛圣诞集市的时候，没带着我妹妹这个电灯泡吧？”
“没有啊，”小董正专注地欣赏照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天老板……”
说到这儿，他猛然闭了嘴。
他原本想说的是——‘那天老板说约了重要的人，估计就是姚叶，他为此还不肯批我的假呢’。但幸好他及时刹车，显然身为姐姐的姚琴并不知道老板和她妹妹私下的进展，于是小董也机灵地改口道，
“那天老板只批了我两个小时的假，我们自己逛都来不及呢，就没有约别人。”
“哦……”姚琴点了点头：小董圆得很快，她不疑有它，只得接过外卖袋子，结束这次没什么收获的打探之旅。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姚琴把吸管插进随手点的热红酒奶茶里，却发现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这味道不错……等等，热红酒奶茶，”她看着标签，“里面含酒精吗？”她下班还要开车呢。
“热红酒风味而已，”孙阿姨道，“我们考虑到客人里会有小孩，孕妇，或者有开车需求的人，所以并没有真的放酒进去。”
姚琴听罢，这才放心地又猛吸一口，边上电梯边想：的确好喝，怪不得妹妹总爱点这家的奶茶。
她不知道的是，姚叶想喝，哪儿需要自己点啊。动动手指，发个微信，老板就把特别定制版的奶茶给她送上门了呢。
例如这天晚上，姚叶只在微信上说了一句“给客户介绍了好半天的课程价目，现在口干舌燥”，李风间便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特调了一杯热红酒奶茶，眼巴巴地上五楼去了。
“你看着我干嘛？”姚叶捧着杯子浅浅吸一口，又矜持地瞥他一眼，“你该不会指望我喝一杯奶茶就喝醉吧？”
“今晚这杯，我稍微多放了一点儿红酒，”李风间笑得意味深长，“虽然不至于让你喝醉，但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独自一个人下班啊。”李风间说得信誓旦旦，“明天你有早课，所以下班后你会自己坐地铁回大学宿舍吧。我不放心！”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姚叶隐隐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哦，怪不得今晚给我多放了红酒，你是故意的！”
“总而言之，请让我送你回宿舍。”他说得毋庸置疑。
“不用，区区一杯奶茶而已。”她故作无所谓，却禁不住地嘴角上扬。
李风间不依不饶，“等你下班后，我在百丽的后门等你。放心，你姐姐是直接去地下车库的，遇不到我们。”
“哎呀，你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连这都知道！”姚叶小声抗议。
“我这叫不打无准备之仗。”李风间信心满满，他知道，不管姚叶嘴上怎么抗议，但她一定会在后门等他。
两人正窃窃私语，见姚琴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于是李风间识趣地立刻走开，而姚叶也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
“啊，李老板来问续费的事儿，小敏很喜欢我们的课程。”
“哦好，给足优惠就是了！”姚琴点头。她也正喝着一杯热红酒奶茶，此刻就随意放在了前台桌面上，“姚叶，未来一周的排课表给我看看。”
“好。”姚叶快手快脚地给她，见姐姐看得认真，她试探地问道，“姐，等会儿下班我就自己回学校去了啊。”
“嗯。”姚琴翻着排课表，点了点头。
“那你是开车回家，对吧。”她又问。
“我下班之后还有约，”姚琴这才察觉一丝不对劲儿，问她，“怎么，需要姐姐开车送你回学校吗？”
“不用不用！”姚叶忙不迭道。
“哦。”姚琴有些莫名，但工作当前她没多想，一手拿起排课表一手抓起奶茶杯就匆匆回办公室了。
姚叶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挂钟滴答滴答，时间一点点地靠近下班时分。她的一颗心也随之扑通扑通。手机上，李风间又发来微信，
“报告姚小姐，风间堂已经提前打烊。本人已准备前往后门。”
姚叶抿嘴笑了，偷偷对镜照了照脸蛋儿和发型，见姚琴又从办公室出来了，一手抓着奶茶杯一手提着包，笑吟吟道，“我今晚约了你姐夫，就先走了。等会儿你们按常规流程关门就行。”
“约会愉快！”姚叶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姚琴对她亦是灿烂一笑，挥挥手往电梯走去。
想到姐姐提前离开，就更不会撞见自己与李风间的约会了，姚叶不禁心情愉悦地抓起桌上的奶茶杯猛吸一口——
等等，味道怎么有点儿变了？好似变淡了不少？没有之前醇香的酒味儿了？
姚叶狐疑地看了看纸杯，才从杯子的标签上后知后觉地发现——
等等，莫非姐姐方才拿错了？她刚才拿走了特制含酒精的那杯？而自己手里的是她那杯无酒精的？
恍然大悟之际，姚叶更是一阵心慌涌上心头。她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千百个念头：糟了，姐姐不知道喝了多少？这奶茶里的酒精含量，够得上酒驾吗？万一遇到交警临检可怎么办？不会吧不会吧，小小一杯奶茶不会坑了姐姐吧？姐姐可是大婚将至啊！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脚下生风地就追了上去，总算赶在电梯关门之际闪身而入。
“怎么啦？”姚琴看着‘从天而降’的妹妹，错愕道。
“姐姐，”姚叶大口喘气，指着她手里的纸杯，“你拿错了，那杯是我的。你那杯在我桌上。”
“哦，是吗？”姚琴愣了下。
“你喝了多少啊？”姚叶急切道，“你今晚就别开车了吧！”
“没怎么喝呢，实在太忙了，”姚琴摆摆手，“再说了，这只是红酒风味而已。”
“到底喝了多少啊，你真不能开车，万一遇到交警临检怎么办！”
“你就为了这事儿，着急忙慌地追上来啊，”姚琴觉得妹妹突如其来的较真很有趣，笑道，“我问过的，这奶茶里不含酒精啦。”
姚叶急了，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你那杯是不含酒精没错，可我这杯是李风间特制放了红酒的，可能还不少！”
“特制？”姚琴一怔，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为什么李老板给你特制？”
此言一出，姚叶顿时心虚地红了脸。而姚琴也后知后觉，她这才发现手里的这杯特制版，杯子上甚至都没有标签——
的确，由老板大人倾心制作，为女友特调后送上楼去的奶茶，哪儿还需要标签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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