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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08 ...

  •   07

      宴沧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神情痛苦且纠结。

      “你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宴沧不知道第几次问自己脑内的邪崇。

      邪崇也不知道第几次没有回话。

      于是宴沧这才记起——邪崇已经不在了。

      自上元节那日过后,那邪崇就只丢下一句话,说它有事要暂时离开了,在那之后,聒噪的系统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不见,宴沧有时候总忍不住怀疑,一切只是他异想天开做的一场梦。

      系统消失不见对宴沧而言,是一件显而易见的好事。

      ……本该如此。

      这意味着宴沧不再需要耐着性子去应付自己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宴沧脑海里不自觉再次勾勒出兰文洲的身影。

      上元节那夜,兰文洲到底想同他说些什么?

      宴沧抓心挠肺地想知道答案。

      此刻宴沧总觉得心底仿佛有一团火在猛烈灼烧着。那火烫得他坐立不安,火苗时高时低,于是宴沧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也没欺负他啊,我是为了他好。”到了现在,宴沧还想嘴硬。

      然而,他挺直的后背不过片刻又弯了下去,宴沧有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就这样来来回回纠结了好半晌,宴沧最终还是屈服了。

      “要不,我回去就去找他道歉?”

      这话一出,宴沧无比煎熬的内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下来。

      仿佛终于在复杂的迷宫中寻找到了唯一的出路,宴沧呼出一口浊气,他起身,在下属看“疯子”的惊悚目光中,神清气爽道:“事情办妥了?办妥了就赶紧走!”

      没错,此刻宴沧并不在明月城内。

      他在参加某项每几十年就要重新上演一遍的惯例活动——“夺嫡”。

      这也是宴沧离开驻地的真正原因。

      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惯例活动罢了。

      宴沧所负责的事项此时已接近尾声,然而就当他打算偷偷回到明月城复命时,意外发生了——

      没错,与话本里的必备故事情节一模一样,宴沧遭遇了埋伏。

      跟着宴沧的人全都死了,宴沧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生死一线,身体坠入湍急冰冷的水流中时,宴沧生平的一切宛如走马灯般,顷刻间涌现于眼前。

      宴沧忽然有些后悔。

      后悔没早点去找兰文洲道歉。

      08

      宴沧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宴沧的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他竟然没死,紧接着,宴沧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站起身。

      他心想,四周这般黑,他或许是被冲到某个隐秘的山涧中了。

      也许此刻是晚上?

      然而,下一刻,宴沧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胸膛处的伤口剧痛不已——埋伏他的死士在他逃亡时朝他射了一箭,箭镞顷刻间没入他的后背,只差半寸,宴沧便回伤及心脉、无药可医。

      宴沧苦笑,心道自己大抵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毕竟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活着。

      宴沧的手下意识落在自己的伤口上,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他身上那支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将他的伤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柔软布料。

      ……原来不是他身体强壮,而是有人救了他。

      宴沧恍然大悟,他刚醒来有些昏沉的脑袋终于清明了一些。

      “有人吗?”

      宴沧轻唤……他想大声也没办法,此刻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像被刀割了一样。

      宴沧原本没打算一声就能得到回应,然而下一刻,一只略带暖意的手紧张地搭在了他手背上。

      “……”

      那人好似说了些什么。

      但宴沧却听不清,他发现自己的听觉变得分外怪异,他的两只耳朵就跟进了水一样,听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宴沧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合着救他的还是个熟人?

      这个念头正在宴沧脑海里一闪而过,屋内忽而一阵兵荒马乱,守在床前照顾宴沧好几宿的人似乎终于发现了宴沧的异常,他急急忙忙去喊来大夫。

      半晌过后,这阵慌乱才勉强平息,宴沧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他瞎了,耳朵也快聋了。

      好消息——这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子就能恢复。

      原来不是天黑了。

      宴沧的态度还算镇定。

      反观救下他的人,面色却无比紧张,他反复询问大夫关于宴沧的身体状况,在大夫数次安慰后,那人才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

      当然,这一切宴沧全都不知道,毕竟他现在又聋又瞎,还不如明月城里八十高龄的老人家,想知道什么必须靠人在他掌心里写字。

      见宴沧醒来,大夫又给他把了把脉。

      半晌,大夫开出一贴药方。他嘱咐了照顾宴沧的人一些事项,而后陈旧的木屋传来被轻声关上的声音,宴沧感觉有人坐在了自己身侧。

      “你是谁?”宴沧蹙眉,询问道。

      “……”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宴沧等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有人犹豫着,轻轻牵起了他的手。

      宴沧一怔,有些不自然,与他常年练武,布满了老茧的手不同,牵起他手掌的手很柔软。

      那人用指尖在宴沧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许是担心宴沧辨认不出,那人写得很慢。

      宴沧觉得有些痒,他忍耐着痒意,静下心,仔细辨认着。

      终于,宴沧辨认出了前两个字——兰、文。

      在那人即将写下第三个字时,宴沧脑子一抽,忽然不确定试探道:“你是……兰文时?”

      兰文时幼时,因着是个傻子而受了不少欺负,他爹娘心疼他,便给他请了个师傅,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

      虽是个花架子,兰文时学得也不深,但他的体格总归比单薄的兰文洲要壮实上一些,宴沧昏迷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人搀扶起自己,咬牙一步一步走了许久。

      最初醒来时,宴沧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

      他心想,身体孱弱的兰文洲大概很难搀扶着他走那么远。

      宴沧话音落下,那人写字的手一顿。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半晌,宴沧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模糊不清、似乎有些奇怪又有些声颤的回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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