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十岁的天才 ...
-
冬日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殿内,十岁宁知夏坐在床边,眼前是替他穿着鞋子的楚将暮,他安安静静的替他弄好一切,笔直的站在一旁,少年的眸子宛如黑曜石般,一张东方人特有的面孔,在这里格格不入。
楚将暮是宁知夏母亲为他寻得人,实际上就是王子的替罪羊,宁知夏的母亲地位高,她溺爱着小宁知夏,宁知夏做错事情都有他来接受处罚,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直至五年前,宁知夏的母亲过世,母族的力量被削弱,他变成了不受宠的小王子,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但他们不会去伤害他,毕竟依旧是王子,于是乎,所有的伤害都被楚将暮承担下来。
“阿暮,我替你寻了颜料,你可以作画了。”小小的宁知夏将手上的画盘高高举起,递在楚将暮眼前。
楚将暮顿了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王子的东西他碰不得,这是他进来后宫女们交给他的规矩,少倾他微微俯身歉意道“我不爱画画,殿下收回去罢。”
宁知夏看着楚将暮的模样,抿了抿唇,放下了手,楚将暮抬眸看去,便撞进了一双湿漉漉的眼,含着说不尽的委屈。
少年的瞳孔是灿烂的奢金,微翘起的刘海,像只小狗崽,楚将暮内心这般想着。
良久,楚将暮败下阵,接过了宁知夏的颜料盒,心里想着待会放回去,嘴上却轻声道:“殿下,该练剑与习课了,今日是您考核的日子。”
在这个国家,王子们与国王亲戚的儿子们达到一定年龄便会进行考核,失败则逐出皇室,从此与权力与荣耀无关,而胜者,便会留于宫中,准备十六岁的储君之争,这王位属于胜者,即使胜者不是当代国王的直系,他们只会用能力说话。
宁知夏咬着唇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随即抬头看着比他大五岁的楚将暮闷声道:“我会加油的,阿暮会陪着我的对吗?”
“会的,殿下。”
随着正午的来临,宁知夏穿上了崭新的服装,在阳光下,像件艺术品,脸颊的婴儿肥还未消退,看上去奶呼呼的。
“阿暮!!beautiful!”
楚将暮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替他将衣物再次整理好,而后递上了他的剑,宁知夏嘴角上扬,像个瓷娃娃,软软糯糯。
其实宁知夏手中的也不算是真正的剑,因为她没有好看的剑鞘,不是上好的铁器与工匠制造,只是宫外买的一把剑,只要有足够力气,便可折断剑刃。
但宁知夏却爱不释手。
楚将暮在殿门与宁知夏告别,他没有资格去参与那场争夺,只能希望宁知夏不要受伤。
少倾,一双小手贴上了楚将暮的脸,暖意覆盖上楚将暮,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阿暮不用担心我,天气冷,快回去吧,你身体不好不能受凉。”像个小大人似的。
“是,殿下。”
之后宁知夏看着楚将暮回屋内,待楚将暮的身影看不见后,男孩的目光变得阴沉,这次的考核,将他们丢在树林之中,暗杀,夜晚与生存,在规定的时间抵达地点变通过测试。
残忍,无情。
与他一同参加的是十岁以上十五岁一下的少年,考核虽然残忍却还是有人性化的规则,那便是到达年龄并不一定要强制参赛,可以弃权也可以在储君之争之前参与。
弃权的王子们会在宫外得到一座府邸,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参与考核失败的少年,轻则送至边疆地区,严重危机性命。
但权力这个令人着迷的词语,无数人前仆后继,造就了每一代国王冰冷的心,以及强大的国家。
宁知夏赶来的时候,周遭皆是人,宁知夏默默的将自己掩藏于角落,观察着场地上的参赛者们,他们有的张扬,有的蜷缩在自己母亲怀中哭泣,宁知夏侧眸看向那哭泣的少年,模样与他差距不大,应该也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宁知夏微微叹了口气,离开舒适圈很难。
“各位参赛者们,想必你们已然熟悉规则,本公爵受陛下邀请,在此考验各位。”说吧,男人俯下身,行了规矩的礼仪。
随着他的告知,他们脱离了母亲的拥护,跟着公爵走进了森林。
不久,他们在入口停下,少年们都不敢说话,周围寂静。
“你们会被带离到各个位置,危机四伏”说着,侍卫们从丛林之中走出,手中拿着黑色的布,缠绕在他们的眼睛上面,遮盖住阳光与视线。
宁知夏被带离了起始位置,他心里默默计量着距离,待抵达,眼罩被摘下那刹,阳光刺眼,他眼眸微眯,打量着周围。
四周空荡,没有遮蔽物。
意识到这点,宁知夏抬脚往前跑,他必须离开这里,找到一个有遮掩的地方。
宫殿内,楚将暮将自己存放在了宫殿小小的地下室内,头顶悬着白炽灯,微弱的灯光下,少年手里拿着颜料,一笔一划在纸上勾勒,色彩暗淡,宛如他的内心,这是他用这些年攒的钱买的颜料,他格外珍惜。
地下室没有窗,但能通风不至于闷死。
楚将暮就在这里待了半个月,直到宁知夏的归来。
“阿暮。”
少年轻声呼喊着睡着的楚将暮,他躺在雪白柔软的床上,墨色的发散开,映衬着少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有些病态白的皮肤。
少倾,楚将暮缓缓睁开眼眸,看见宁知夏刹那,他猛的清醒,关切的问道“试炼如何?”
宁知夏抿了抿唇看着少年关切的眼神,随机嘴角勾起,笑着道“我通过了,阿暮不用担心,我们生活要变好了。”
楚将暮闻言放下悬着的内心,起身跟着宁知夏回到殿内。
在宁知夏转身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这场试炼,他生吃过动物的肉,经历动物的追逐,他都没有拉起弃权的烟雾,因为出发前楚将暮说会一直陪着他,他不能食言。
在黑夜时的水里待过两个小时,只敢趁追杀的人不注意时才敢借着夜色悄悄喘上几口气,随后又躲回水里,冬天冰寒刺骨,湖面还是因为比试才被凿开,那些追杀他的人见过了几个小时他都未出来,认定他熬不住才离去,无人知晓在寒冷刺骨的冬夜里,十岁的宁知夏如何生存下来的,他第一个抵达终点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他终于可以见到他的阿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