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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王莲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却半天都组织不出一句话,涨红的脸代替言语,诉说着她此刻的愤怒。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势必要等她先发表见解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回应。

      小悲完全处于状况外,她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两位音疗师,和王莲的儿子是怎样的关系,此刻她更插不上话,只好沉默着站在角落静观其变。

      半晌,王莲的脸色才重归正常,不再像刚见到他们那样咬牙切齿,也没再想提起孟弛的事,将锐利的目光移到小悲身上。

      “你认识他们?”王莲眯着半只眼的模样可怖,小悲不敢再嬉皮笑脸,连大气都不敢出,木讷地点点头算是作为回应。

      谢屿再次拦在许清河身前,即使他知道王莲不会对他们进行什么伤害,但光是看到那张车祸之后,仿佛老了几十岁的枯槁面庞,好似半夜都会因此做噩梦。

      王莲奈何不了这两个年轻气盛的音疗师,在谢屿看来,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将战火转移到了一旁的学生身上:“肖小贝,你是有心病吗,怎么会认识他们?”

      少女名叫肖小贝,听到亲切的老师叫自己的大名,心里本能地紧张了一瞬。

      “我…老师您知道的,我一直很健康!”肖小贝还在强颜欢笑,连连后退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谢屿。

      但音疗师还在场,她却在老师面前说着这样的谎话,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两位,于是她话锋一转:“这些事就不劳烦老师费心了,我的病没有特别严重对吧,谢医生?”

      肖小贝还是在王莲面前间接性承认自己患上了心理疾病,只是她将对话的压力全部都转移到了谢屿身上,自己则像个没事的可怜人一样,在一旁当缩头乌龟。

      谢屿自然地为她接过话茬,心里也没怪罪她,毕竟有些病人对自己的病情难以启齿,这时候不必勉强他们,何况是在王莲的高压逼问下,换做是他都不一定有勇气直接承认。

      面对眼前两人的一唱一和,王莲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板着脸死死盯住谢屿。

      谢屿并没有因为她嫌恶的眼神退缩,但若是直接跟王莲诉说肖小贝的病情,肯定要让二人闹个不愉快。

      许清河一直被谢屿护在身后,目光却从未从肖小贝的身上离开。

      他实在是想从肖小贝身上看到属于霸凌者的破绽,但奈何现在并不是处于能够让她露馅的场景下,肖小贝脸上的惊恐,怎么看都不像是表演型人格展现出来的伪装。

      许清河探求的思路被强行断开,病房里静得诡异,偶尔传来一阵门外护士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根本听不到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声音。

      谢屿拦住许清河的手臂被粗暴推开,他坐在家属陪护位上,居高临下审视着怒目圆瞪的王莲。

      许清河俯下身,说出口的语气比自己想象的更为静如止水:“既然她是你心爱的学生,你能看出来她患上了怎样的心理疾病吗?”

      谢屿怔住,随后余光瞥见了肖小贝比先前更为讶异的面庞。

      他是在赌。

      赌王莲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在乎肖小贝。

      事实上正是如此,王莲的眼神在回忆不禁涌入脑内时,逐渐变得柔和,随即又拧起眉担忧着什么,就连面相都好似有所改变。

      “小贝,你难道跟我儿子一样,不是个正常人吗,我不相信…”

      肖小贝知道,王莲一直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尤其是在得知她儿子住院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承受王莲情绪大起大落对她造成的心理伤害。

      “老师,那时我从未介意,也从未缺过一节课,你觉得我是正常人吗?”

      肖小贝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在几分钟时间之内,王莲就经历了喜怒哀乐的大起大落,这会竟直接从眼眶里淌下泪,让床边看得一清二楚的许清河都不知所措。

      王莲哭得面目扭曲,都还不忘瞪着床边的许清河,分明是在将罪证栽赃在他身上,仿佛是有了他们音疗师,肖小贝才会患病。

      在她心里肖小贝一直是个过分开朗乐观的孩子,总是在下课之后的生活中开导她,做她的第二件小棉袄,她怎么会…

      病房里的氛围转变得太快,师生俩都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更让两位音疗师插不上话。

      就在谢屿束手无措的时候,刚才打过招呼的护士敲门进来,准备为王莲换药。

      年轻的护士自来熟,还是第一次见王莲的病房里有这么多人,边为她换药边向肖小贝说道:“小贝,如果王姨的儿子来了,那可就热闹了,可惜你俩从来没有一起来过。”

      谢屿从未听说过有这事,一直以为自从王莲住院以后,孟弛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她,至多为她交住院费用和处理其他杂七杂八的事项。

      许清河坐在家属陪护椅上,抢先问道:“请问她儿子上次什么时候来过?”

      护士是第一次见他的面孔,便对他下意识地有所保留:“大概是上个月的事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那时候王姨还没醒呢,他儿子就在床边一直嘀嘀咕咕地,听说……”

      王莲听到孟弛的事情就心烦气躁得不行,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换药,在床上扭动着身躯,试图让护士闭嘴。

      刚上任没多久的护士大惊失色,差点没拿稳手中端着的药碗,幸好谢屿千钧一发之际,冲上前帮了她一把,要不然这个责任还真不好说该怪罪在谁身上。

      王莲被护士的反应吓得失声惊叫,险些将换好的药打翻,但护士的确顺着自己的心意闭了嘴,于是她也没有再过多追究。

      护士心有余悸地离开了病房,许清河快速在心里整理着刚才从护士口中得到的信息,心照不宣地和谢屿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孟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对王莲绝情,而是单纯地对曾经发生的事心有芥蒂,一时间不想面对恢复意识的王莲,生怕会遭到像以前那样的伤害。

      可惜当局者迷,母子俩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许清河抬头看钟,来到这间病房之后,仿佛时间的流速被加快,末班车的时间即将来临,他怕继续再和王莲周旋下去,回家恐怕就会成为难题。

      不过这事轮不到他开口,或许是这几天肖小贝都有来看望王莲的缘故,她已经对肖小贝离开的时间了如指掌,甚至在手机上还专门为她设立了一个提醒的闹钟。

      王莲仿佛没有经历过今晚这个小插曲,依然面色如故,温柔地对肖小贝道别:“乖,回家注意安全。”

      而已经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两位年轻人,王莲心想,就没有向他们道别的必要了。

      王莲甚至不希望再看到他们第二次,除非下次他们能带孟弛一同前来。

      三人一同进入下行的电梯,肖小贝才在角落里像蚊子叫般,小声向他们道谢:“许医生,谢医生,谢谢你们替我解围,明天我会按时到诊所就诊的。”

      许清河对她身上那微妙的不适感依旧没有消失,此时自然不知如何接她的话,只能挂上一副职业微笑客套:“好,我们在诊所等你。”

      两人有惊无险地坐上回家的末班车,车里没有其他人,这辆车似乎要退休了,老旧的车窗被铁锈阻拦,任凭谢屿怎样用力都不能将它挪动一丝一毫。

      寒冷的冬夜中,连说一句话都好像要被妖风默默带走身上仅存不多的体温,更别说被它肆意蹂躏。

      本来两人都在冬夜中生过一场大病,这时更需要捂住容易被趁虚而入的衣领。

      使劲缩着脖子的谢屿,脖颈处忽然传来陌生的暖意,绒毛围巾替他驱逐寒意,围巾的主人此刻戴上聊胜于无的兜帽,将整张面庞都隐藏在此之下。

      “你……”

      许清河空虚的后颈上被围巾摩擦得瘙痒至极,害得他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才幽怨地看向为他挡住风口,在窗外路灯的映照之下,隐隐约约眼角含笑的谢屿。

      “你怎么不好好围着它,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许清河不知为何,根本直面不了谢屿那张笑眼盈盈的脸,想撇过头,却被脖子上的围巾牵制住动作。

      谢屿故意的吧?

      许清河如是想着,想强行将它还给谢屿,不料在接触到围巾的瞬间,手上传来了别样的触感。

      温暖而又厚实。

      这好像是…谢屿的手。

      谢屿平时锻炼的优良体质导致,即使在冬日里手掌的温度都不会太低,看到许清河在触上的一瞬间猛地弹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于是他明知故问:“怎么了,是嫌它太烫了吗?”

      许清河深知自己是在被捉弄,脸涨红着将脖颈上的半边围巾扯下,径直朝着到站的车门走去。

      气血冲上大脑,谢屿手掌的触感依然残留在手心,他好像过热得快要爆炸了。

      像是启动了特殊程序的许清河走得越来越快,以至于在黑着灯的楼梯口前险些绊了一跤,幸好被紧紧跟在身后的谢屿拉了一把。

      “小心,脸着地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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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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