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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鼠猫]十五月圆归来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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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何时回来?”
“中秋之前,一定回来。”
“好,一言为定,到时白某必定备好美酒为你洗尘!”
延州城,正是八月,一轮圆月当空,寒得彻骨,连那在中原时柔和的月光也变得冰冷起来,明明是一样的月,为何感觉是这样不同。远处传来凄凄哀哀的乐声,白玉堂俊眉皱得越发得紧了,传个小校去查。
每逢佳节倍思亲,猫儿你在哪里?
一年来,白玉堂任副将跟随范仲淹守延州,他在等一个人,展昭。展昭一年前受命前往西夏,然而一年过去了,那猫始终没有回来,不止是他,同去的官员们同样没有回来,在前往西夏的路上不见了。不是没有去找,但那人仿佛消失了似的。又是中秋了,猫儿你今年可会回来?
“将军。”一旁的小校喊道。
“何事?”
“将军,那边的黑影好像在动。”
白玉堂定睛一看,果然似乎有黑影在动,凝神细听,是马蹄的声音,是西夏人偷袭么,看距离已是十里之外,忙吩咐加强守卫,一边派人去禀告范仲淹。
人更近了,中秋的月分外明亮,不宜夜袭,又或许那些人不是夜袭。白玉堂看着为首的人影有些奇怪,隐约看出那为首的似乎是汉人,二人同坐在一匹马上,后边追击的人光着头是西夏人无疑,看来他们是在追捕这二人吧,人更近了,白玉堂清楚地看到那前边一人的样貌,那是一年前出使西夏的礼部侍郎张盛清,那在他身后驾驭马匹的是何人,白玉堂伸长了脖子,心底浮上了希望。
忽然,那张盛清身后的人跳下马来,狠力抽了马儿一鞭,马飞速地向着延州城奔来。
那人站在马下,却无人觉得他矮了,仿佛一座山,压得西夏人动弹不得。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叽里哇啦的也不知说了什么,几个西夏人向那人冲来,只见那人拔地而起,运剑如飞,几个西夏人惨叫着被劈于马下。
夺马!
那人削瘦的身体里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气力,弃了自己的马,又伤了数个敌人,再度夺马,何等英雄!惊讶的不仅是西夏人,也有城墙上的宋人,那是他们的英雄。
“猫儿!”
一声大吼,白玉堂夺了一匹马,飞纵出城。不去管一旁小校的抱怨,跳脚。去他的开封府,去他的军法!那身影太过熟悉,是展昭,他的猫儿!画影在呼唤,呼喊着巨阙,他一定也等不及和巨阙并肩作战的日子。
□□骑着骏马,手中舞着巨阙,他的体力早已透支,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有他的使命,必须尽可能的挡住这些敌人,让张大人可以早些进城。又五把兵器劈到,展昭横剑一拦,挑开,斜刺,横扫,三个追兵被先后斩于马下,另有一个还有一人手持长刀,直取展昭座下的马腿,马儿吃痛将展昭掀了下来,随后杀到的夏兵立刻将手中重刀劈下,展昭此时起身抵挡已是不及,眼看就要毙于夏兵刀下。忽听惨叫一声,那夏兵一双铜铃般的招子正汩汩地冒着血,那人痛极,一通乱砍倒伤了几个己方的人,最终翻落马下。
慌乱间只见一人白盔白马自延州方向而来,身后是飞扬的黄沙。
“猫儿——”
熟悉的气息自背后扑来,展昭觉得那失去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
一排箭飞至,展昭近处的几名夏兵惨叫着落马。
来人正是白玉堂,只见白玉堂拈弓搭箭,三箭齐发,四面射之,西夏人无不应弦落马。
“猫儿,上来!”白玉堂已到身前,大手一拉,把展昭拉上马背。
“玉堂!”
“笨猫回来得好迟!”白玉堂拉紧马缰,双腿一夹,向延州回返。
西夏人哪里肯轻易放展昭回去,仍旧紧追不舍。
“猫儿,可还有力气?”
“玉堂,尽管放心。”展昭此时已经缓过了些,从白玉堂手中拿过马缰,驾驭马匹。
白玉堂在展昭身后,感到身前那人传来的心跳比方才稍稍平稳,放开马缰,从褡裢里取出几个球状之物,用火点着向后方的追兵丢了过去,口中骂道:“炸死你们这班扣着猫儿的葫芦头!”那东西原是彻地鼠韩彰的杰作,登时把后边的西夏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哈哈!痛快!”白玉堂大笑道,从展昭手中取回马缰,单手控马,另一只手抱紧展昭,防止那力竭之人落下马去。
二人已接近城门,但那西夏人被炸之后仍不死心,却也无法。
一阵更为密集的箭雨从展白二人头顶飞过,将西夏人阻挡在延州城外。此时,范仲淹已得到消息,在城墙上做好的防卫准备,弓箭手,投石手均以布置妥当,另派一小队人马出城接应张大人和展昭他们。
西夏人此行只为截人,无力攻城,稍稍对峙片刻,便渐渐撤退。
尘埃落定
自然又是一番慰问、禀告。原来是那礼部侍郎张大人精通汉学,西夏人欲收为己用,假扮山贼在路上截了使节团的众人。张大人不肯投靠西夏,便被软禁,同时被软禁的还有展昭。二人身处异邦,守卫森严,单展昭一人还好,但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张大人,逃脱甚难,将近一年才寻到机会逃脱。
“去年中秋夜,却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猫儿你说怎样补偿我呢?”送走了众人,白玉堂将展昭锁在双臂之间,邪邪的问道。
展昭微微一笑,此时使命已了,人也轻松起来,搂过白玉堂的脖子道,“展某还玉堂一个中秋之夜可好,只是此时无酒。”
白玉堂扳住展昭肩膀道:“坏心眼儿的臭猫!有猫儿在,何须美酒,品猫即可!”
展昭面上一红,水般眼眸坚定地望着白玉堂,道:“玉堂,展昭说过定会回来!”
白玉堂双臂一紧,拥展昭入怀,在他耳边轻语道:“猫儿,我信你!”
怀里的人是真实的,温热的身体,心跳是那样的平稳有力,白玉堂一直坚信着展昭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是展昭。
挑开那人的发,吻上那人的唇,他的猫儿回来了。
拉下那人的发带,缓缓的回应,玉堂,我回来了。
月娘适时地隐在云后,收回她的银纱,不再打扰这久别重逢二人。
宁谧的夜里,室内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