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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你刚才说黎荀已经在飞机上了?!那他是不是不能参加下周一的毕业典礼了?那反派的角色是不是要换人?还有还有……”
晚饭前,余岁给程谭打过电话,但是程谭没接到,所以余岁只留了条语音消息问他知不知道黎荀转学的事情。
此刻,程谭给他回电,从电话里就能听出他的亢奋。
程谭简直不要太高兴,他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黎荀早点去国外,甚至想过在文艺汇演前就让黎荀被他妈妈带走,这样大班的集体合照上,便绝对没有人能抢占余岁旁边的位置了。
如此美好的想象截至余岁开口说话后,瞬间荡然无存。
“根本没有这回事!”
什么转学,什么送别礼物……都是谣言!
余岁跟他解释,他听到的余母先前说坐飞机出国的人是他的小姨,和小姨夫目前定居在枫叶国。而黎父只是去邻市出差两天,虽然黎明源请了家庭阿姨,可余父余母始终觉得放任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独自在家不太好,便提议这两天他们可以代为照顾。
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程谭现在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刚把他抛掷顶点就猛地落了回去,大起大落落落落……
“总之他没有要转学,等毕业典礼那天你就知道了。”余岁含糊两句,但黎父确实没有让黎荀再转学回去的打算,黎荀本人也没有。
因为这是黎荀自己跟他说的。
黎荀一向寡言,但今天看到余岁带着病气,却从抽屉里拿出一套还未拼完的乐高拼图,吸吸鼻子说是给他的送别礼物时,他罕见地想拒绝母亲的要求。
黎母对于黎荀选择公立幼稚园这件事,始终秉持着反对意见,但也始终与黎父商议无果。黎明源希望遵从孩子的意愿,而不是盲目为他选择一条看似正确的道路,这也是黎父将黎荀带回国的原因。
——“只要你不愿意,那就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所以黎荀表示他不会走。
话音落尽余岁耳朵里,余岁首先作出的反应不是高兴黎荀会一直呆在江城,也不是高兴他们之后还会上同一所小学,而是……
震惊。
震惊他原来一次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但转而又蹙眉,一副纠结的模样:“你是不是……把之后好多天要跟我说的话都说完了?”
“……”
黎荀一时沉默,当即又挤牙膏似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余岁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傲娇且霸道地说自己以后会一直罩着他,说完这句话,小病患便应景地咳了两声。
不过睡了一天的余岁精神倒是很饱满,黎荀无奈,任由他叽叽喳喳地拉着自己拼那套乐高。
直到余母来敲卧室门,告诉两人睡觉时间到了。
余岁将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可是我的乐高还没有拼完!就差一点点了。”他用两根手指比划着。
“乐高又不会自己跑掉,明天再玩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余母说。
“但是黎荀会长腿跑掉……”余岁小小声嘟囔两句。
余母没听清,刚想问,只见余岁大方地指指自己的床铺,表示可以大方地分黎荀一半,但却遭到了余母的反对:“小孩子体质弱,晚上搞不好会抢被子。而且你刚刚退烧,容易传染给小荀。”
余岁一听便不乐意了,控诉余父生病的时候,余母也没有和他分开睡。
余母好笑地说:“那是因为我和你爸爸是夫妻呀。大人没有那么容易生病的。”
余岁小脸拉得老长,不高兴地看着他妈妈把黎荀带去另一间房间。
半夜。
房间内静悄悄,下一刻,门被打开。
迷迷糊糊间,黎荀听到有人在喊他,等他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影蹲在他床边。
“……余岁?”黎荀费解,“你在做什么?”
摸黑行动的余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抓起黎荀的其中一根手指,压着,用力往下摁了摁,回到房间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看到余岁自制的结婚证,甚至还知道要一式两份,两夫妻哭笑不得,开玩笑似的调侃他说:“你这是自己把自己许配给人当老婆了啊?”
余岁闻言,突然站起身,他叉腰,下巴仰得高高的:“当然是他当我老婆!”
“……”突然多了个小帅儿媳,余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高兴还是高兴……
黎荀平静地搁下筷子,给他科普“什么是结婚”“什么是夫妻”以及我国还未普及的男男婚姻法。最后给了他一记重锤:“男生是不能当老婆的。”
“还有结婚的‘婚’写错了,不是晕倒的那个‘昏’。”
余母惊讶地夸赞:“小荀认识这么多字啊,还会写。岁岁连自己名字还写不好呢,真厉害。”
余岁登时不高兴地反驳:“我会写自己名字!”
黎荀不知怎地,想起余岁那些个狗爬字体,一时间紧了眉头。
于是饭后,原定的动画片时间被练字霸占,黎荀这下真像极了一个严厉监督,但又知识渊博的老师,余岁苦思冥想说了好长的句子,发现黎荀一字不差地都写对了。
当然,余岁不认识那么多字,但他会善用搜索。
余岁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他记得在幼稚园的时候,青青老师除了夸他的画好看以外,还会夸黎荀的字漂亮,还说他名字那么复杂都能练好,其他字肯定不在话下。
所以综上——
只要写好“黎荀”两个字,其他就犹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可他不知道,光一个“黎”字笔画就超过他名字加起来全部的笔画了,余岁尝试写了两遍就绷着脸,不想再继续动笔了。
“写完我陪你玩乐高。”见他没有耐心,黎荀适时说。
余岁动摇了,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那就,再写一下下。”
只是等到下一遍。
余岁瞪他:“这样可以了吧,我已经学会了!”
黎荀就又会说:“嗯,还差一个字。”
余母切完水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两个小身板坐在客厅地毯上,一个漠着一张脸,手把手一点点教,时不时还要纠正对方错误的写字姿势,而另一个虽然暴躁但除了偶尔会冒出两句不满意的话,也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余母碎碎念:“神了……”
一旁余父跟着碎碎念:“确实神了……”
然而等余岁把两个字全部学完后才猛地想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
盯着一排排软趴趴的字体,以及最上方一笔笔铿锵有力,或轻或重收放自如的笔锋,余岁摔笔:“……”
都怪这个结婚证,他要把结婚证撕掉!撕碎!
-
好在虽然闹腾,但余岁没有再复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睡一张床的前提是盖两床被子。
余岁对这个要求没有异议,毕竟他只是想要黎荀陪他一块搭乐高而已。
所以后一天,因为余岁练了字,黎荀陪着他玩了一晚上,余岁仍旧精力充沛,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周一早上,艳阳高照。
排练许久的文艺汇演终于要在今天亮相,余父余母早早准备了相机,等着记录孩子第一次毕业的重要时刻,黎父自然也不会缺席。
家长们已就坐,然而此时的后台化妆间,余岁正坐在镜子前,头一点一点的,还挺有节奏。
前一天晚上睡得过晚,余岁现在困到几乎成了眯眯眼,化妆老师一边给他刷唇脂一边还要托着他的下巴,防止小脑瓜东倒西歪。
“小朋友,不要再睡了哦。”化妆老师看他困顿的模样,忍不住发笑,“该换衣服了。”
见余岁还在打瞌睡,魏佑忍不住推了推他:“余岁,余岁!快醒醒啦,一会儿就到我们上场了!”
被人从梦中拖了出去,余岁一张白净的小脸拧巴得跟地上散乱的毛线团如出一辙。
“黎荀他们呢?”打了个哈欠,他问。
操碎心的魏佑左瞧瞧右看看,没发现程谭半个影子:“还没换好衣服吗……”
不过不出半分钟,某个反派便提着手里的道具剑边神气挥舞便喊:“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然后就被沈青提溜着出门了。
魏佑:“……他好适合这个角色。”
余岁:“……”
就在十分钟前,程谭发现自己可能又长胖了,因此他刚把衣服套上,脖子就被卡得死死的,手也伸不直,只得在换衣间里嗷嗷求助,那画面又好笑又凄凉。
由于里面的衣服实在是紧绷,无奈之下老师们只得当场缝缝补补,给他在衣服背面又多增加了一块布。
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
程谭面上十分不乐意,但在余岁面前表现得非常大气,还夸老师的手艺好。
可没多久到了舞台上,小胖肢体摆动的幅度一大,就有些不对劲了。
坐在台下的程母兴致勃勃地举着相机,发现自家儿子突然站在道具楼梯的台阶上,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不免忧心地问一旁的程父:“……该不会是忘词了吧?”
此时,伴随着轻微的“刺啦”一声,台上四肢僵硬的小胖暗道不妙。
……他感觉到了。
背后的衣服又裂开了!
正好到了话剧的高-潮转折点,余岁站在道具楼梯上,等程谭的下一步动作,然而数十秒过去,他看见程谭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抬脚、往上一个阶梯走去……
下一瞬,正对程母镜头的小胖……成功把自己绊倒了。
余岁:“……?”
程谭自己摔了倒没事,毕竟道具楼梯底下有垫子,本身就是为了防止演出时出现各种意外而增加的。然而余岁就站在他边上,以至于……
程谭第一时间踩到了余岁的拖地裙摆。
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的是,大约是连锁反应,防不胜防,舞台上的小朋友们接二连三地全倒了。
而余岁,迎面和黎荀撞了个满怀。
嘴唇上软乎乎的触感传来,余岁愣住了。
魏佑惊呆:!
坏了!嘴巴!
余岁觉得委屈极了,哇得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黎荀难得皱起眉头,以为他牙齿磕到自己脸上磕痛了,头一回手足无措。
看着黎荀神色严肃地掰开余岁的嘴巴,仔细检查有没有掉落的牙齿,结果惹得已经是泪人的余岁哭得更凶了。
余父默默放下了相机,看向余母:“这……应该不是他们演戏中的一环吧?”
黎父:“……”
另一边。
又社死又搞砸演出,集体照也没有跟余岁站在一块,程谭崩溃:“我马上、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他肯定会被讨厌的!
一众人:“……”
余父:大拇指!
余母:点赞!
黎荀:拿捏。
余岁:摔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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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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