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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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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福味居是王家的产业,这场婚宴举办的很是奇怪,竟在女方家产业进行,崔家却是也没有反对。
三日后,张大夫本也准备着去吃一吃喜酒,顺带看看崔家少爷怎么样了。谁知出门的时候碰到一位来得急匆匆的年轻妇人,说自家相公上后山打猎摔伤了腿。张大夫只好提着药箱带着药童和黑犬往城外赶。
事情很简单,城外的猎户上山砍柴,一不小心踩空了,滚了下去,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手臂和腿撞在了石头和木桩上,撞击后有些许错位,肿胀麻木血液不够流通,错觉让猎户以为十分严重。
因为出门匆忙,没带够工具,张大夫吩咐药童回店中取固定的木板。
药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了,张大夫给人猎户扭好错位的骨头,用木板捆好固定住胳膊和小腿,又开了几日活血化淤的药方。并且他还吩咐着小妇人照顾着猎户三日里不能碰水,不要随意乱动,不要沾染发物,以免引发炎症。
回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在慢慢下山了,张大夫的黑犬行到城门前的护城河不远就开始狂吠,吓得药童以为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师傅,我刚回城的时候还在想着等会能不能赶上王家的喜宴呢!然后路过的时候就看到崔府门前挂上了白布,你说会不会有鬼啊。”虽然这么说,小药童还是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提着灯走向河边近看。
靠近边上才发现是河边有个人准备爬上来,顺带还拉着另一个。张大夫见状赶紧叫书童搭一把手把水中两个人拉了上来,并顺手移到旁边已经破败的四娘娘庙里。
今日城中只有崔王两家结亲,这新嫁娘的身份不言而喻。救人的书生为了避嫌又急着有事便提前离开了。张大夫对魏宁进行了急救后便让书童再跑一趟回王府通知人,好将新娘子带回去。
来龙去脉说完,这张大夫就像一个做任务时候发布前情提要的npc,见人也无事也就开始不说话了。
好吧,心态放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但是人生总有那个呃一个个的坎,只要一个个躺平,起点就是终点。
魏宁正在自我安慰,毕竟她还活得好好的,有机会慢慢找回去的方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觉得她心态太轻松了,直接安排了了一出女鬼警告。她抬头就看到了旁边有个和她一样着装的妹子站在面前。要不是心理素质好,估计都能给吓没过去。
魏宁缓慢地挪头看向旁边,张大夫好像看不见,毫无反应。她稳定下心神,想想自己现在不也是个魂魄,还莫名还霸占着人家的躯体,并且不知道怎么解决。
借口要整理下衣衫,魏宁提出让张大夫先退出破庙。
夜晚的风吹在破洞上发出呼号声,就像是有人在哭泣。不过事实上对面的女鬼也是,她悬浮在低空中就开始哭。
嗯,然后魏宁透过破窗可以看到,外面本是云霞流动的绝美风景极速变成灰黑色,那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景象,天相急剧变化地有违常理。空气中开始凝结水汽,变得潮湿,彩云变成乌云一步步压近。外面的乌鸦盘旋在低空,伴随着吱哑乱叫,嘈杂,鸟类的数量越来越多,天一副快要大雨的模样。
荒地,破庙,女鬼,乌鸦,整个恐怖氛围拉满。
“你别哭呀,我也不是故意占着你的身体的。我是正在旅游,不,游学你懂吧,然后一觉醒来就到这了。”魏宁安慰道。
“只要你别哭,有什么条件我都尽量满足你好吧。”魏宁一下子站起来,脑袋供血不足导致头晕有点没站稳,伸手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能触碰到女鬼,好嘛又是一项神奇的设定。
听到这里对面的女鬼开始擦眼泪不哭了,也可以交流了。“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是是是,先擦擦眼泪,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们还能不能交换回来?”魏宁也并不想在这地方呆的太久,如果能找到方法是最好的,虽然咸鱼在哪里都能躺,但是古代和现代还是回去比较好。
一人一鬼,大眼对小眼。半刻后,女鬼也有点崩溃,可能是因为她才刚死没多久,脑子还被水泡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但是有一点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自己不叫王娇,而是魏宁。
好嘛,原来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按照李大夫所说的,这崔家的公子新婚夜发丧。但王家的新娘子怎么会变了人,这人最后还淹死在护城河内这点还要靠魏宁自己去调查。
还没聊完,破庙外张大夫和药童的聊天声中断了,很快又被一堆嘈杂的人声脚步所掩盖。魏宁招呼这女鬼找个地方呆着,“我手腕上这条布条,你试试看能不能附着下,外面的人要进来了,我先带你出去再慢慢解决。”
女鬼试了试,很快附身在布条上了,布料上显示缠绕着一抹金色的色带。与此同时张大夫带着人开门进来。魏宁想着他们应该是王家的人,因为门一开,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就冲了进来,并且跑到魏宁身边开始大声喊叫。
“小姐,你没事吧。”嘴上这么说,但这丫鬟的一只手死死地捆掐住魏宁的手腕,另一只手压住缠绕着手臂,生怕她逃脱一样。
魏宁顺势假装头晕晕倒在丫鬟的怀里,张大夫也很及时的上前把脉,说了句要好好调养,便把人交给王家的人。他收到一大锭银子汤药费,意外而来的钱财令人十分满意,带着药童很快就离开了。
天色不太好,王府的一群人不想冒着大雨往回赶,一路上走得飞快,十分颠簸。路上魏宁偷偷睁开眼睛看过,这是一口棺材,并不是轿子。因着推拉不动,在观察过板材后,只好躺在里面继续装作昏迷。
过了半个时辰,魏宁听到王府大门打开的声音,很快的棺材被抬进府里,经过七拐八拐后到了一处停下。
刚刚那个冲上来的丫鬟开始发话了:“轻点,对对对就放在那个位置。先把这个打开,把人抬到床上。”
几个搬棺材的的家丁放下棺材后就退出了门口,来了几个丫鬟给魏宁被搬到了床上,一边搬还一边说着晦气。很快一群人都退出了房间。
“人带回来了?可还活着?”门外魏宁微微睁开一点缝隙,外面来了个总管样子的人,声音低沉。
“好着呢。我们兄弟两个一定会轮流看守的。”两个小童陆续回答道。
“可看牢了,月圆之夜前别让她又给跑出来了。”声音结束,人也慢慢走远了,外面一片寂静。
魏宁想立马坐起来,然而这具身体在水里泡了许久,再加上没有一日里没有吃过饭食饿的没有力气不听使唤,只得又躺了回去。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是真的开始头晕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屋子里的蜡烛很多,照的十分亮堂。魏宁闭着眼睛的时候都可以感受的到。起身后可以看到窗前有一面铜镜,铜镜磨的光亮。
坐在镜子前一看,里面是一张白的出奇的脸,左右两边涂着红红的两坨,不是很均匀。大概是古代的化妆品不防水,在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一阵河水中折腾下,白色的粉掉在睫毛上,形成一坨坨的结块,两颊红色的粉末散开,嘴上的胭脂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涂抹的,简直分不清谁是女鬼了。看到镜子里的人脸,魏宁反而被自己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还好此时女鬼从布条上出来将魏宁拖住,没有发出声响。
受到这一次惊吓,魏宁开始冷静下来,观察房间里的其他布置。刚刚她躺过的棺材被停放在屋子的正中间,整个棺材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符纹,颜色从深红到黑褐色,中间的颜色间隔都有一段时间的变化。还有一些似乎是今日才画上去的。靠近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道,棺材上部黑色已经干涸的部分应该是用笔画成。
躺在棺材里的时候,魏宁就借着房间里的光线看到棺材盖里也绘上了很多线条。刚开始没有仔细看,还以为是随意抓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这具身体在棺材里的时候,时间来不及又没有工具,所以弄破了手指画的符咒,里面的图案同样透着些邪气。
魏宁家祖上是和鬼怪打过交道的,只不过现代社会都讲究科学,又讲究独生子女好,人丁比起祖上可以说是凋零。并且父母只希望未来的后代能做个普通人,所以并不怎么教学,家中留下来的也就是一些阵法符咒书。
魏宁小时候住在爷爷家中,出于好奇有跟着学习过一些,还好兴趣使然,大多还记得,尤其是那本记录着各种诡异符箓的残卷。
她仔细看了好久,对比记忆,这棺材外面的符咒杂乱,似乎是包括几种古老的禁术。一个个分辨起来,首先最底部的符咒是用来借运。气运这种东西就和命数一样,每个人都天生有限。如果短期被人借运就可能出现一些小小的不顺,长期则会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