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和崽崽上娃综了》橙子蛋挞

3、试镜啦

　　第二天，季宁安接到了《宝贝快乐行》节目组的电话。

　　“恭喜你们成为《宝贝快乐行》的预选嘉宾。明天上午9点，我们将在云朵电视台大楼八层进行试镜。请问你们方便参加吗？”

　　季宁安正陪着希希看电视。电视播的是希希看了八百遍也不腻的动画片，他没兴趣，躺在沙发上犯困呢，突然接到这个电话才惊醒过来。

　　他清清嗓子，掩去声音里的迷糊再回答，“方便。”

　　“好的，我们稍后会以邮件和短信的形式给您发送试镜的详细说明。如果您有疑问，可以拨打这个号码联系我们。”

　　“好的，谢谢。”

　　通话结束，短信就来了，而邮箱那边也有新的提醒。

　　季宁安懒得打开邮箱，先看短信，发现节目组的说明还是很详细的：把试镜地点在地图上面大写加粗，附上了前往那里的公共交通方式。列出必须带的证件和资料，被试镜流程简单说一遍。

　　试镜流程跟上一季差不多，让宝贝们和评委聊聊天，准备一个展示自己的小节目。节目形式没有要求，限时十分钟，需要道具可以联系节目组，他们会尽量帮忙准备。

　　季宁安看明白了，瞥一眼希希。

　　动画片正演到激烈精彩的部分，希希看得入迷，完全不知道自己上节目的梦想要实现了。在主角发大招的时候还会拍拍手，后脑勺那一搓睡乱的小呆毛晃晃悠悠，让人想揉一把。

　　希希还小，每天看电视只有这么半小时。这么短暂快乐的时间，拿来说事有点浪费。

　　季宁安不忙说了，拿过杯子喝喝水。再打开邮箱，看看邮件是否有更多的试镜信息。

　　邮件和短信说的内容一样，但是多了一个电子邀请函。邀请函考虑到小孩子的爱好，做得可爱，戳一下还有糖果满天飞的动画。

　　季宁安满意点头：不错，等下就用这个邀请函和希希说吧。

　　十三分钟后，希希今日的看电视时间结束了。

　　季宁安放下喝空的杯子，轻声叫，“希希。”

　　希希扭过头，眨巴眨巴眼。

　　“过来。”季宁安招了招手。

　　希希走过来了，没有爬上沙发和他一块坐，无比自觉地拿起那个喝空的杯子，“爸爸想喝什么？”

　　季宁安：……
　　这也太乖了。

　　“不是让你倒水啦。”季宁安哭笑不得，拿走杯子，把希希抱到怀里并亮出邮箱里的电子邀请函，“你看看这是什么。”

　　“哇！”希希开心叫着，一字一顿念出邀请函上的大字，“宝贝快乐行！”

　　“嗯。爸爸报名了，他们就给我们发了邀请。”

　　“我们要去试镜吗？”

　　季宁安惊讶，“你知道试镜？”

　　希希点头，“嗯！雷电叔叔说啦。”

　　雷电叔叔是云朵电视台少儿频道的主持人，经常在各种节目亮相，在《宝贝快乐行》的广告里面也露过脸。希希看了广告，自然知道试镜是怎么回事。

　　季宁安发现希希什么都懂，乐于省事，跳过解释的过程直接说了，“对，明天早上9点去试镜，需要表演一个节目。”

　　“嗯嗯！我准备好啦！”

　　“你想表演什么？”

　　“唱歌！”希希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了，还拍着小手给自己打节拍，“开心快乐好声音，就在音乐城堡里~”

　　这是希希看了很多遍的动画片的主题曲。

　　奶声奶气的歌声很可爱，希希拍手晃着小jio唱歌也很可爱，可这首主题曲经常因为动画片重播在家里响起，季宁安听得耳朵要起茧了。

　　季宁安努力保持微笑，等希希唱完一段就赶紧鼓掌，“好好听！”

　　希希被打断施法，懵了一懵。

　　季宁安趁机点一点邮件里的邀请函，把糖果纷飞的特效戳出来，转移希希的注意力，“你看，这个会动哦。”

　　“哇哦。”希希瞪圆眼睛，把嘴巴张成圆滚滚的O形，给了一句毫无灵魂的感慨。

　　希希早就知道这个会动了。上一次朋友的生日请柬也是这样的，还叫他一起弄来着。但是爸爸好像很高兴，他要给点面子，哄哄爸爸。

　　季宁安不知道自家崽崽的心思，还以为自己是哄人的那个，“好看吧？”

　　“好看。”希希乖巧答。

　　季宁安发现希希没继续唱那首主题曲了，暗暗庆幸，再说说试镜的注意事项，“试镜的时候要自己去，爸爸不能陪着你噢。”

　　“爸爸去哪里了？”希希昂了头，澄澈漂亮的眼睛透着一点茫然。

　　季宁安心下一动：希希再懂事也是个小崽崽，依赖爸爸啊。

　　季宁安怕吓着希希，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没去哪里，就在门外等着希希。希希表演完了，出了门口就能见到爸爸啦。”

　　希希松了一口气，“呼，爸爸不乱跑就好。”

　　季宁安：？？？

　　希希又说：“爸爸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走噢。”

　　季宁安：？？？

　　不是，怎么是他这个爸爸被担心。

　　季宁安纳闷了，揉乱希希的头发，“怎么是你来说啊？我是大人了，知道这些，应该注意的是你。”

　　希希嘴角一撇，“上次黑叔叔送草莓蛋糕，爸爸想吃了。”

　　季宁安回想一下，才记起这事。

　　事情发生在上周。

　　他带着希希去吃下午茶，希希跑去儿童区和小伙伴玩了，他一个人坐着玩手机，突然被路人要微信。

　　他拒绝了，那人还不走开，自来熟地坐在对面，给他点了蛋糕。他再次说明不要，叫了服务员，服务员不知怎的误解成他在催蛋糕，迅速端上来。

　　蛋糕实在漂亮，他多看了两眼，可也就是看看，想吃蛋糕只会自己点，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人请客。保安没多久就赶来了，请走那个人，服务员把蛋糕撤了，停止这场闹剧。

　　季宁安以为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一幕被希希看到了，赶紧解释，“没有，爸爸不想吃，还把那个叔叔赶走了。以后也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

　　希希欣慰点头，“爸爸乖乖。”

　　季宁安：？？？

　　希希不知道季宁安为什么一脸懵，就知道自己很担心：老是有陌生的叔叔伯伯来烦爸爸，爸爸真的好危险。

　　事实上，希希担心得没错。

　　季宁安生得温润文弱，是毫无攻击性的那种好看。眼尾长了一颗浓淡恰好的泪痣，低垂眉眼的时候，便会将忧伤易碎的气质推向极致，惹人怜爱，更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引出一些变态蠢蠢欲动的破坏欲。

　　季宁安喜欢低头看手机，会被误解成可怜无助，被搭讪的几率高得离谱。即使希希就在旁边，那些人也会因为季宁安没有带婚戒来试试。听说季宁安是单亲爸爸的话，反而更加兴奋，想当拯救的“英雄”。

　　而频频被搭讪的季宁安并不会想这么多。他有解决的能力，又不会把陌生人放在心上。当时再不高兴，过后也不会想这么多——为陌生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所以，季宁安真不觉得自己多么危险，发现自家崽崽用稚嫩的脸蛋挂着一个担忧表情，无奈笑了，“想什么呢？”

　　希希把自己的纠结说出来，“以后还有别的叔叔给爸爸好吃的。”

　　“我不会吃的。”季宁安无奈，“我没这么馋。”

　　希希眼睛一眯，很是怀疑。

　　季宁安捏一捏希希的软嫩脸颊，“你不相信爸爸吗？”

　　“信吧。”希希不大确定地应一声，“可是爸爸容易被拐。”

　　“啊？你怎么这么想。”

　　“星星阿姨说的。”

　　“星星阿姨？是电视台主持人吗？”

　　“对呀。”

　　季宁安想知道怎么回事，破例给了遥控器，“我想看看。”

　　希希听话拿过，调出昨天放过的防拐防骗宣传片。

　　季宁安看了，更无语了。

　　宣传片说的是人贩子惯用的手法，都是冒认家属朋友、给好吃好玩的引诱，装可怜让孩子带路的老套路。他和希希说过这些，希希怎么会认为他不懂？

　　还有，宣传片里面被拐的是小孩子，希希怎么就觉得危险的是他啊。

　　希希却是另一种想法。

　　有一次，爸爸在咖啡店遇到一个“爷爷的朋友”，明明不认识也相信了，聊了好几句，要不是他闹着要回家就跟着走了；有一次，爸爸不喜欢那个黑不溜秋的叔叔，看到草莓蛋糕又犯馋了；有一次，爸爸遇到问路的人，那个人非要爸爸带路，爸爸没答应，但是被跟了好久，还是司机叔叔出马才把人赶走呢……

　　季宁安看到希希学着大人那样皱眉头，揉了一把，“别担心了。爸爸没这么笨。”

　　希希抱过去，哼哼唧唧，“还是要小心哦。”

　　季宁安觉得最终目的还是让希希小心，不想为自己好不好骗、容不容易被拐而辩解来，顺着说，“希希也要小心，记住刚才看过的东西，不要被骗哦。”

　　“嗯！”希希昂起头，坚定说着，“我要保护爸爸！”

　　*

　　试镜当天，季宁安带着希希去电视台。

　　明面上只有他和希希两个人，暗中还有季松柏派的保镖在盯着。季宁安知道这一点，确认保镖站哪儿就没管了。

　　希希小小年纪还挺机警，走一会儿就和他说悄悄话，“爸爸，那个人老看我们。”

　　“没事，那是爷爷的朋友，来保护希希的。”

　　“噢。”希希认真问，“我可以叫他帮忙吗？”

　　“你想做什么？”

　　希希指了指季宁安肩上的背包，“帮爸爸拿。”

　　季宁安：“不用，这个包很轻的。”

　　他没撒谎。里面就是希希的水、纸巾、外套、玩具和小零食，塞得鼓鼓的却不重，他这么缺乏锻炼的人都是单肩背着没压力的。

　　希希这才放心，“好，那就不麻烦叔叔啦。”

　　“走吧，我们上楼。”
　　“嗯嗯。”

　　8点54分，他们到了试镜地点，按着指引签到了一下，听说抽签要九点半才开始就去等候区坐着。

　　他们刚坐下，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来了啊。”

　　这个人戴着电视台的工作证。对他来说是一个生面孔，用的却是朋友般的熟悉语气。

　　季宁安不理解，但会保持起码的礼貌。上次他遇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季家亲戚都能尬聊，这会儿遇上电视台的人，看在希希要参加节目的份上更能注意礼节，温和应着：“嗯，早上好。”

　　那个人自报姓名：“我是项立杉，电视台的制片人，去年跟你聊过……《贪吃小怪兽》改编的事。”

　　说到后面，项立杉顿了一顿，压低声音。

　　季宁安这才想起来，“噢。”

　　《贪吃小怪兽》是他画的儿童绘本，去年被电视台询问过改编动画的事。

　　他前世是设计专业的大学生，上大学不到一年就穿过来了。穿来以后，他发现自己改变不了和楚晏结婚的事实，只能考虑未来，一边回避一边复读。

　　原主完全没学过画画，他重新参加艺考会招人怀疑。所以，他选择普通高考，补的是文化课。他的学习成绩本来就一般，只复读一年很难突飞猛进，最后靠着A城户口、专业调剂才上了一所过得去的本地大学，专业不咋地。

　　他学得不认真，就是为了混一张文凭。平日会继续琢磨画画，经营自己的画手账号，尝试投稿接活，赚的钱能覆盖自己的开销。

　　生下希希以后，他开始画儿童绘本，出版了几本，成绩不温不火但和主编熟悉了。主编帮他牵线，向电视台推荐销量最高的《贪吃的小怪兽》。

　　项立杉就是电视台派来的制片人，态度很好。不过，改编的事还是没有谈拢。绘本的内容有点少了，电视台希望季宁安再画一些，季宁安那会儿是“孩子上了幼儿园，我终于能好好玩”的轻松状态，不想用工作绑住自己，拒绝了。

　　后来季宁安和项立杉没有联系了。身为一个很糊的绘本画家，季宁安想不到项立杉还记得自己，惊了一惊，“好久不见了。您也是《宝贝快乐行》节目组的吗？”

　　“不是，就是正好路过，看到你们就来打个招呼。”项立杉说着就转向希希，“你好，我是项伯伯，是你爸爸的朋友。”

　　希希乖乖问好，“伯伯好。”

　　项立杉摸一摸希希的头，“真可爱。嘴巴长的像爸爸。”

　　季宁安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般来说，大家觉得希希的肤色和眼睛像他，不会说到嘴巴。

　　项立杉再次看向季宁安，“你当初连本名都不想公布，现在竟然愿意上镜了。”

　　去年谈到绘本改编，季宁安希望自己只有笔名被人知晓，不公布其他个人信息。项立杉便认为季宁安是一个低调的人，对镜头应当是避之不及的。

　　季宁安确实不喜欢镜头，为了希希才来的。但他不希望希希觉得他被勉强了，便说，“觉得好玩就试试了。”

　　“确实挺好玩的。这个节目关注度不高，当嘉宾也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你们就当是免费旅游，开开心心玩一场。”

　　“嗯。要是能够通过试镜，我们会开心玩的。”

　　“能通过的。希希这么可爱，评委肯定喜欢。”项立杉说到这儿，又看向了希希。

　　希希正好抬头，对上项立杉的目光也没有胆怯，眨眨眼就说，“爸爸也可爱，评委也会喜欢的。”

　　季宁安有点尴尬。他知道崽崽是给他面子，可是一个成年人在另一个成年人面前被夸可爱，怪怪的。

　　项立杉却配合点头，“对，你们都很可爱。”

　　希希小小年纪就知道商业互夸，乖巧道，“伯伯也很可爱。”

　　“谢谢，伯伯很高兴。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项立杉很是受用，从口袋里面掏出小企鹅玩具，放在手上，摁了后面的开关。

　　小企鹅开始在掌心蹦跶，幅度不大，一扭一扭憨态可掬。

　　希希很喜欢，眼睛都挪不开了，“我可以让它在地上走走吗？”

　　“可以，去那边玩吧？”项立杉引着希希看向另一边的玩具区。

　　那边的地面是干净的软垫，确实适合玩这个会蹦跶的小企鹅。

　　希希不忙答应，看向季宁安。

　　玩具区距离不远，已经有家长陪着小朋友在玩了。附近站着一个保安，很安全。

　　季宁安便点点头，“去吧。”

　　“不用陪，让他自己交交朋友……哎？”项立杉劝到一半，发现希希撒丫子跑了，而应当担心的季宁安纹丝不动。

　　季宁安淡定点头，“我知道，没打算陪着。”

　　项立杉干笑，“挺好的，给孩子自由。”

　　崽崽不在，季宁安就直接问了，“你找我有事吗？”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去办公室聊聊吧？出门左拐，走两步就到了，不远的。”

　　“行。”季宁安看了手表，发现离抽签还有一段时间就答应了。

　　办公室确实不远，就在试镜室出去左拐的走廊。但是这边有个站岗的保安，看到工作证才会让路，不允许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出办公室区域。

　　项立杉打开的办公室在最里面，空间不大，东西不多，只有两张沙发、一张茶几、一个饮水机和一盆绿植。

　　“请坐。”项立杉客气说。

　　季宁安坐了下来。

　　“我去泡茶。”项立杉没跟着坐，说完又退出去了。

　　“不……”季宁安来不及阻止，等门关上才说完自己的话，“不用啊。”

　　他只喜欢喝冰的饮料，不喜欢喝热茶。而且他想要快点说完回去，真不愿意等着项立杉泡茶。

　　可是项立杉已经去了，他也没办法。

　　季宁安坐回去，想玩手机打发时间，却发现这个地方的信号很差。别说上网了，发短信都费劲，让他给季松柏报平安的信息发送失败了。

　　咔哒。门又开了。

　　季宁安正准备收手机，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他目瞪口呆，吓得手机都掉了。

　　来的不是倒茶的项立杉，而是……

　　他躲了五年的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