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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哥,别提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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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邱嘁嘁就再没见过贺之洲。
事后她问过父亲,那晚送她回来的人是不是贺之洲,父亲没否认,但也没多说。
她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收拾了行李去了乡下外公家。
从上次医院回来之后,外公的身体也愈发不好,往常清晨天不亮就起床的外公,现在一直睡到七点多快八点才醒,整个人也变得不爱说话。
但到每天午睡起来之后,情绪就变得高涨起来,坐在打磨屋教邱嘁嘁各种技术。
从夏天到冬天,又从冬天到第二年秋天,在邱嘁嘁一双白皙嫩手磨出一层层厚茧的时候,外公走了。
临走前,外公送给邱嘁嘁一把梅妃竹扇骨,叫她自己刻字上去。
那时候她才知道,外公早早为她准备好了这把扇骨,但又想教她如何辨别竹质和种类,所以专门在四年前带她一块上山砍了一根梅妃竹。
那根竹子已经晾晒了四年,是时候可以拿出来做工艺了。
处理外公后事那天,母亲的脸色很差,甚至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没多看她一眼。
邱嘁嘁苦笑,不是她敏感,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偏见,总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消失。
母亲在怪她打扰了外公,怪她不懂事。
……
她在南州的古工艺街租了一个店面,位置不算好,在古街的最尽头。
晚上离开外公家准备去机场的时候,她刚走出大门,就见哥哥邱啸宇半倚靠在车旁,见她出来,邱啸宇招了招手并打开了车门。
“哥送你去。”
她歪了歪脑袋,乖乖点头,余光却注意到了哥哥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恭喜你们,守得云开见月明。”
“笑的难看死了。”邱啸宇抬手揉了揉她头发,邱嘁嘁明显一怔,嘴角露出一抹不自然。
这样笑着抚摸她头发的那个人……
她抿了抿嘴,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们态度还强烈吗?”
邱啸宇意味深长看了邱嘁嘁一眼,“你呢?最近好吗?”
邱嘁嘁从包里翻出针织帽戴在头上,却不小心扯到了肩膀的旧伤。
“我天天就那样儿呗,”邱嘁嘁嘴角一扬,“组里有活就去,没活就回南州。”
邱啸宇:“他有没有……”
“没有。”邱嘁嘁眼里噙着泪花,“哥,别提他。”
最折磨她的,就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贺之洲为什么离开,而她又一点办法没有。
她以为自己藏的够深,可哥哥一个“他”字就把她禁锢已久的伪装击得溃不成军。
送邱嘁嘁到机场大厅行李托运完之后,邱啸宇张开双臂等着抱邱嘁嘁一下。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才走过来。
邱啸宇抱着瘦的只剩下骨头的邱嘁嘁,心里全是心疼,“在外头玩够了就回青阳来,哥买了大房子,给你留了房间,你嫂子天天在家,你无聊可以跟他一块玩。”
邱嘁嘁吸溜了下鼻子,点点头,“走了。”
看着远远离开,头也不回一下的邱嘁嘁,邱啸宇不禁红了眼眶。
刚刚她在他怀里轻声说:“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每次下雨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彻夜彻夜睡不着,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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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州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邱嘁嘁把店铺楼上的两层也一块租了下来,并且找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溪柔在店里帮忙。
她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二楼卧室的灯亮了,心里一暖。
不出两分钟,门就被溪柔从里面打开,邱嘁嘁调侃她,“又掐着点等我呢?”
小姑娘比她还高一头,不好意思揉了揉头发,“才没,我打游戏来着,听到楼下有动静。”
邱嘁嘁把行李搁到墙角不碍事的地方,目光在溪柔满是困倦的眼睛停下,没舍得拆穿她,“快睡了,明早附近有个集市,咱们早点过去瞧一瞧。”
……
邱嘁嘁进组前一周开始,就不断地给周围几个邻居店里送东西,希望他们能照顾一下溪柔,平常不进组的时候,邱嘁嘁也经常给邻居们送东西,所以大家都对她印象很好。
送邱嘁嘁到机场,溪柔一身黑色运动衣单手叉腰跟她拜手:“回来之前打电话,我开车来机场接你。”
“知道了。”邱嘁嘁拍了拍她肩膀,“晚上记得锁好门,每天记得给我视频,摄像头必须得让我……”
“哎呀,知道了。”溪柔一个在少林寺待过的女孩,身手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邱姐你好啰嗦。”
邱嘁嘁果断选择闭嘴。
自从认识溪柔,并把她带到自己店后,邱嘁嘁愈发觉得自己就像这小姑娘的半个妈,总不由自主地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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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嘁嘁刚落地就接到了宋明雅的电话。
自从上次宋明雅跟她一块在餐厅遇见贺之洲之后没多久,宋明雅提了一嘴也想当演员。事后她给贺之洲打电话,对方却始终没接通过一次,但能给李稳打通。
她就说了一句“我朋友想当演员,怎么进你们公司,”第二天宋明雅就接到了盛世娱乐经纪部的电话,让她到公司面试。
邱嘁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贺之洲不见她,也不接她电话,但她提的每一句话,都能短时间内得到结果。
“七七,我打电话到店里,小姑娘说你又进组了?”宋明雅自从做了艺人,说话也温柔了好多,“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远远看到王琦开车到出口处,邱嘁嘁跟他招了招手,回着宋明雅的话,“你不是忙嘛,不说了你哥来机场接我了,晚点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给你回电话。”
宋明雅不太开心,但还是草草说了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怎么又瘦了?”王琦从驾驶座上伸手推开副驾驶的位置。
邱嘁嘁指了指后备箱,把行李放到后边后才上车,“没吧,小溪柔还说我长膘了呢。”
系好安全带,邱嘁嘁拿出记在备忘录上的工作标记,“剧本我看了,难度不大,就看到时候导演怎么要求了。”
王琦失笑,“嗯,倒是没什么难度,但听说这个导演有点小心眼,提前跟你说一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邱嘁嘁淡淡一笑,“好,琦哥不用担心。”
王琦笑笑,没再说什么。
半路上,邱嘁嘁看到热搜榜上有宋明雅的名字,不禁跟王琦聊起来,“宋宋最近发展的还挺好,刚才在机场我还挂了她电话。”
王琦忽然说了声谢谢,“听说当时是因为你出的面,我们家光宗耀祖可就全靠宋明雅了。”
“说什么呢?”邱嘁嘁看向窗外,“是宋宋自己争气。”
给了机会就能抓住。
不像她,活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
进组后,邱嘁嘁也开始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开会,跟导演组交流看法,以及道具的陈设,每天忙完就是凌晨两三点。
孟株区是青阳市的一个新开发区,但他们拍摄地在新区的一个小村庄。
进组三天后,邱嘁嘁和王琦白天一块从酒店出发到现场,晚上再从现场回酒店开会。
半个月后剧组正式开机,前几天是剧组各部门之间的磨合期,事也比较多,邱嘁嘁就早晨开工一直到深夜收工一直在现场待着。
她在南州的店里就全神贯注打磨自己的手工艺技术,到剧组更多的是人情世故方面的事,好在她也算娱乐圈幕后的老人,很多事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当天晚上收工比平常早两个小时,邱嘁嘁回房间后觉得时间还在,想了想准备下楼去外面吃点东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道里的窸窣脚步声,她留了个心眼,就在门后等了一会,从猫眼里看到他们这部电影的导演在女一号孙亚菲门口敲了敲门,很快孙亚菲房间的门从里边打开,导演左右看了一眼后快速进来房间。
孙亚菲的房间紧挨着邱嘁嘁的,她现在出去,势必可能会被注意到。
邱嘁嘁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把她的剧组餐拿上来。
结果助理还没把餐拿上来,导演就从孙亚菲房间里出来了。
导演刚离开不到一分钟,邱嘁嘁她助理正好把餐拿上来,邱嘁嘁打开门的时候,孙亚菲也在门口站着,看样子是要出门。
见她开门,对方友好朝她点了点头,“邱老师盒饭还没吃腻吗?”
邱嘁嘁笑笑,“最多再次不超三顿大概就腻了。”
“那我们下楼出去吃点东西了。”孙亚菲和助理一前一后从楼道离开。
接过助理手上的剧组餐,邱嘁嘁叮嘱助理早点回去休息。
刚刚孙亚菲脸上明显还有一抹不自然,大概是导演在她房间说了什么,邱嘁嘁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她也听到过不少,至于怎么选择,那就是当事人的选择了。有的人想要飞黄腾达,有的人宁死不屈,她左右不了别人的选择。
除夕那天下午,邱嘁嘁看剧组的拍摄也不算紧张,就跟王琦说了一声,自己请假出去一趟。
拍摄地距离贺之洲母亲的墓地不太远,开车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距离。去年除夕的时候她也去了,除了期待能在那能碰到贺之洲,还有就是,她打心底疼惜贺之洲的妈妈。
同作为一个女人,扪心自问,她再怎么坚强也做不到贺之洲母亲那样隐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