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查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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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阙之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正咧着嘴冲自己笑，是狼一样雪白又锋利的牙。她的红发在后厨昏暗的光线里面简直就是像是一团火，热烈又张扬。
该死，还以为她没有认出自己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5A通缉令的效力。（李阙之总是会忘掉自己拥有一副多么惊为天人的面孔）
李阙之右手握拳，绷紧全身的肌肉，暗暗蓄力。
“放松，小帅哥！”女人吹声口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在她和李阙之中间分隔出一段安全距离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要是想把你的消息报告给督察组的话，早几分钟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了。”女人耸耸肩，他看着李阙之逐渐放松下来，又露出一个笑。
“那你为什么没有给他们打电话？”李阙之挑眉。
“直接通知陈家人不是更好？”李阙之拇指指向自己，然后轻轻划过自己的脖子，“这颗脑袋值一千万硅晶铸币。”
女人“嘘”了一声，拇指向下做了个“差劲”的手势。
“别把我们和陈家人放到一个句子里。”
“我们不跟陈家人打交道。”女人耸耸肩。
陈玉琼是大老板没错，是可以把所有初代穷人和二代渣滓都踩在脚下的大老板。
但却并不是所有被陈玉琼踩在脚下的人都要买他的账。
李阙之紧绷的身形稍微放松了，他甚至还勾了一点嘴角。
“而且听说你的身手很好，”女人热情又欣赏的视线不加掩饰地落在李阙之身上，“能在乾坤圈待满一个月，并且还在赏金猎人追杀的情况下，活着走出了深渊。”
“我是运气比较好。”李阙之抿抿唇。
“我们也很欢迎运气好的人！”女人咧嘴笑。
先前紧绷的氛围一点点松弛了，某种友善又热烈的情绪因子在气味古怪，潮湿憋闷的后厨洗碗间里面发酵。
李阙之看着女人魁梧的身形，觉得这个“三点”酒吧似乎是一个还不错的去处。
“但是我不保证你的安危。”女人看着李阙之。
“能藏多久全凭你自己的本事，要是有人要杀你，我帮不了你任何忙。”
“如果你不小心在我这儿杀了什么人，那也请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另外，你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还要帮我们干活儿。”
“怎么样？考虑一下？”女人看着李阙之，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李阙之很干脆地答应了。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女人很开心，她向李阙之伸出手。
“我叫朱迪。”
李阙之握住了朱迪的手。
“李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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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一点东西吗？”瘦削的洗碗工把堆叠在水槽里的脏盘子们刷完了，他把湿漉漉的双手在自己的围兜上擦一下，然后有点犹豫地走到李阙之面前。
李阙之正倚在碗柜边上出神，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声，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小子。
唔，的确是“小子”没错。很高挑瘦削的身材，围兜松松搭在身上，腰部以下两块尖锐的胯骨凸出来，很明显的营养不良的模样。他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李阙之曾经在《初代人类图鉴》里面看到过的一副插画。
一片茂密幽深的丛林，然后在葱茏的翠叶中，陡然窜出的一匹小鹿所具有的那种眼神。
那小子苍白的脸上点缀满了雀斑，此时他的颧骨因为李阙之的注视而微微浮现上一点红晕。
好像是在害羞。
现在是早上九点。距离李阙之上次进食已经过了有将近四个小时。
是有一点点......饿了。
“好啊。”李阙之点点头。
那小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屈起食指，蹭一下鼻头，然后转身开始捣腾起什么东西来。
“这是什么？”李阙之有点好奇地凑到他后面，看着他在刚刚收拾干净的灶台上忙碌。
“我给你做个三明治吧。”雀斑少年抿抿唇，他一边从某个抽屉里拿出用保鲜膜密封着的白面包，包在花花绿绿塑料纸里面的火腿肠，半盒黏腻腻的花生酱，一边偷偷朝厨房的门口瞄了几眼。
“这些是昨晚上没买完的食材，”他小声解释，“朱迪一般不会管我们，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发现。”
“唔。”李阙之点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熟练地制作三明治。
两片薄薄的白色面包，中间夹着斜切成片状的火腿肠，然后用塑料餐刀再涂抹上一层厚厚的花生酱。
没有生菜叶子或者西红柿，蔬菜这种珍贵的食材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十三区这种地方。
“好了。”洗碗工小子把三明治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李阙之，然后既有点期待，又有点小心翼翼地看李阙之的表情。
“谢谢！”李阙之从他手里接过三明治，很愉快地道了谢，然后咬了一大口。
李阙之睁大眼睛。
唔！味道出乎意料的不赖！
“好吃！”李阙之竖了个大拇指，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洗碗工小子抿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也开始慢慢地吃掉自己的那一份。
两个人窝在后厨蒸汽弥漫的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并肩啃着三明治，李阙之很快就吃完了，他把自己手指上最后一点面包碎屑舔干净，然后回头冲着青年笑一下，“我叫李阙之。”
算是比较正式（感觉说不正式也很合理）的自我介绍了。
“我叫肖。”肖的小鹿样亮晶晶的眸子放出光，他有点不确定地伸手，和李阙之握了下手。
李阙之握手的动作很坚定，肖好像因为这个握手而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鼓舞。
“我知道你。”肖看着李阙之，很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这句话。
李阙之露出一个有点惊讶的表情。
“我很崇拜你。”肖的眼神笃定又执拗。
李阙之挑一下眉，然后笑了，几乎是有些自我解嘲的，“......我有什么好崇拜的呢？上了5A通缉令，小命不保，到处逃窜，还会连累朋友，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李阙之叹口气，一脸遗憾的表情看着肖。
“你不怕陈家的人，也不怕督察组，你很厉害，所以我很崇拜你。”肖定定道。
李阙之吞咽了一口唾沫，肖看他的眼神太过专注，让他感到有一口气梗在自己的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平心而论......李阙之只觉得自己是条丧家犬，压根就没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地方。
肖说他不怕陈家人，不怕督察组。但是他如果真的不怕的话，那他还跑到十三区的黑市来躲个鬼啊！
面对陈家人和督察组，他在精神和心理的层面上没有半分怯懦。但是，你架不住现实瘦骨嶙峋血淋淋的样子啊。
李阙之真的不知道肖为什么会崇拜自己。
肖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太过炽热，李阙之有点讪讪地低了头。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的纹路，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在想这个操|蛋的世道。
“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肖目光灼灼。
“如果再多一点你这样的人的话，我们就不会是现在受到压迫的我们了。”
最后那句话字字掷地有声，敲在李阙之的心弦上面，让他的心思荡了一下。
“后天晚上‘三点’会召开第十三区民众同盟会......”肖很认真地看着李阙之的眼睛，他话还没说完，厨房外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李阙之的听力和警觉性都要比常人更加敏锐。
“......你来参加吧？”
李阙之抬手捂住肖的嘴，然后一个挺腰从坐在地上，背靠水槽的姿势翻身站起来。
“有人来了，别说话。”李阙之压低声音，他一双璨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的惊人。
兽类的强悍，警觉，以及所向披靡。
肖噤声，很信服地点头。
李阙之不再开口说话，他做了个手势，指一指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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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大门口。
朱迪半分钟之前还趴在柜台后头，半死不活地翻着账本。
熬了一个通宵，到了早上九点过自然而然就困了。
朱迪刚刚算完昨天晚上的进账，还没来得及抽一支烟提提神，已经关上的就把大门就被人拍的山响。
“谁啊他妈的！”朱迪一脚踢开半人高的柜台门，骂骂咧咧风风火火走出去，“眼睛瞎了吗？看不到门口挂的营业时间？”
朱迪打开贴满了各种花里胡哨图案的破旧大门，正准备把唾沫星子龇在门外头人的脸上，然后就发现，门外头站的是他妈督察组的人。
朱迪的满腔火气就这么夭折在了开门的那个瞬间。
这个女人满头暴烈张扬的火红色头发似乎都在那一刻蔫了下去。
“有什么事吗？”朱迪收敛了骂骂咧咧，面上依然绷着不耐烦的掩护色，但是心里头已经开始警铃大作了。
“巡回督察组，”和朱迪面对面的执法员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执法证，“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这里违规藏匿违禁物品。”
朱迪整颗心一下子就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查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