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最幸福》肥鱼一条

16、惜别

　　终于迎来了分班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了。

　　我坐在2室的前排，转过头看看后面的众人，此刻终于有风水轮流转的感慨了。

　　在这个试室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两个实验班的人，其他班的才三个还分布在不同的角落里，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实验班的呢？因为他们从一进门开始就很安静，跟周围的吵闹形成强烈的对比。这里可没有他们所认识的人，或者说，没有认识他们的人，所以根本连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这个步骤都可以直接省略了。头都不抬一直在看书的，也只有他们三个，这时候还在看书的人，也不会是实验班的人。

　　我转回头不再看任何人，下一次，谁知道那三个人会不会还在这里呢？当然这不是我该关心的，我该关心的是，下一次的我会坐在哪里。

　　……

　　当最后一科的考卷也被收上去的时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考试这三天不用上课，但在我看来却比上课还难熬100倍。拿起笔袋，我头也不会地走出了教室。

　　走到宿舍楼下，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因为明天要开家长会，决定分科的事情。

　　我最后决定选政治，和雯慧，还有妍彬一起。我们会在同一班的，我知道，就是那个所谓的政治实验班。

　　我很不安，我明明不应该觉得不安的，因为我知道这次我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最好的朋友也来陪我了。但，我就是无由来的不安。

　　电话里，妈妈说，她明天放假，她会和爸爸一起过来。妈妈问，明天要不要带些什么给我，我说不要，太麻烦了。其实我真的不缺什么。

　　然后晚上我果然还是睡不好。宿舍外面的蟋蟀总是叫的特别欢快，特别讨人厌。

　　……

　　第二天早上。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爸爸正在礼堂里参加全级的家长会。

　　妈妈上来我们宿舍了，拿着一大袋玉米过来，可惜是不是熟的，据说是二叔今天早上5点多的时候摘的，特意带过来要我拿给表妹的舅舅一家。

　　因为表妹的舅舅和舅母都在初中部教书，离这里很近，爸妈曾拜托他们照顾我，我去过他们家吃饭，在选科的时候也有问过他们意见。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人情世故什么的，可是又不得不做。

　　妈妈很小心翼翼地问我，没带东西过来给我是不是觉得很扫兴。然后又急忙解释说因为雨很大，又比较早，所以买不到什么。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女儿一直是相当任性的存在。

　　我记得军训的时候我买不到电话卡，又不好意思借别人的电话，回家的时候爸爸骂我了，他说妈妈担心得一整个星期都失眠。知道妈妈失眠的爸爸，也是一直没睡好，直到他们的女儿平安回家吧？

　　当时我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第一次离开家里，虽说当时自己的事情也管不好，总是弄得一团糟，有想过家，却偏偏没有想过家里的人的心情，不是忘记去想，而是从来就没有想过。

　　第一次清楚地明白：不应该将父母给予自己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任性可以，但请顾及他们的感受，你会觉得受伤，他们也会。

　　三中的住宿生活让我学会了长大，开始懂得站在父母的角度看自己的一言一行。

　　初中以前，一直觉得父母很偏心，总是对哥哥好；可是高中以后才发现他们的确是偏心了，却是偏向我这边。后来，高三的时候，爸爸说起当年哥高中毕业的事情，他说他本来不想哥去读大专的，觉得他读了也没有多大作用，可是一想到我是要读大学的，就只好答应了，因为不想到时候哥会说他们偏心。

　　我送妈妈到宿舍楼下，她说去礼堂找爸爸，开完会就直接回家了，不过来找我了。我要多给她一把伞，她硬是不要。我只好说晚上会打电话回家。

　　……

　　晚上妈妈告诉我，她跟我们班的正副班主任都谈过了。她跟他们说我想选政治，问能不能进一个好班。

　　副班主任是我们的地理老师，他看了一下我的成绩，说有95%的机会可以进实验班，剩下5%是意外因素。

　　而我们正班主任就很明确地告诉妈妈，我会进实验班。原因无他，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政治老师，她将会担任政治实验班的班主任，她可以保我进去。所以从某种程度可以看出她还对我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妈妈还说，我们班的历史老师很关心我，也没有介意我最后选政治。当然啦，那可是我家Boss哦！现在才发现其实我还是蛮有老师缘的。

　　然后，我们地理老师还向妈妈告状，说我上地理课做数学作业。我觉得相当无语，老师你会不会幼稚了点啊？想当然，妈妈也只是告诉我一声，没有说我什么，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自己心里有数。

　　……

　　虽然学校一直都在说我们什么时候会分班，但并没有告诉我们具体是哪一天。所以当某个晚上下了晚自修以后班主任突然出现并告诉我们第二天早上就分班，实在是吓了大家一跳。

　　然后，一整个晚上，宿舍大部分人都睡不着。

　　而我，却一夜好眠。或者是我潜意识想离开这个给予我无数失败和压力的实验1班，其实我也在盼望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学校没有安排上课，很人性化地给予我们足够的时间道别。

　　教室里弥漫着伤感的气氛。女生们都在话别，男生也在打闹。粱晓姗哭得眼都肿了，我在心里吐糟：至于这样吗？

　　我和平常一样，坐在座位上和英姐聊天。可能心情不太一样吧，因为大概也知道是最后一次了。再怎么说，这个班，我还是有舍不得的人。

　　罗濯杰把借我的《青年文摘》还我了，还有考试前借我的笔，他说：“以后就不是一个班了。”那样浅淡的笑容，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然后摄影师叫我们到楼下照集体照。拍完照回到教室公布分班的具体名单，所有人基本上都在所选科目里面最好的班级。只因为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实验班的一员。选物理的人大部分都进了物理实验班，选政治的人都在政治实验班了，选化学的人，看到都集中在同一个班级，那肯定是好班了。

　　只有生物，只开一个班，我们班只有2个人选，除了英姐，还有一个男生，叫做吴耀景。直觉告诉我，那可不是什么好班，大概那些不愿意读高职班的差生就聚集在那里了。

　　我担心地看着英姐，她回给我一个示意我放心的笑容。真希望她的心情真的能如表面上一样平静。

　　最后我们集体唱《爱因为在心中》，没有想到，到最后我还是哭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到其实我也在不知不觉间把感情倾注进去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装潇洒了，现在突然觉得好难受啊！

　　早知道就和大家好好告个别吧。可是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有些事，果然是过去了就过去了。

　　夏天的炙热，让人很不好受。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