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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孟啊,这是乃倒霉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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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起的十分突然,想是这宫中本是戒备森严,但偏偏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人,这两个刺客在前殿里并未发现宁乱云,故潜入花园伺机制住他俩。
孟乘风暗叨就算说出宫主所在,两人下场不过依然是死,他电光火石般,计上心来,于是他轻轻发出哼哼声,那黑衣人一手卡住他的喉咙,一手放开他的嘴,孟乘风老老实实的说“宫主就在后面的书房里,可是从这里到书房十步一卡,五部一哨,况且也没什么遮蔽之处,不如你两换上我俩的衣服,再做打算。”
制住暮暮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孟乘风哎了一声“阁下有所不知,我是他的舅舅,”他指指暮暮,“我们本来只是那山下的农户,小人自幼打猎,所以有些武功,这孩子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想必两位爷刚才也看出来了。
有次宁乱云下山,偶尔看见我家孩子,几次三番威胁,最后我们只好被挟持上山来,我们爷两在这过的度日如年,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地方呆着啊,如果英雄们能得手,我们岂不是就能自由?您们看正好这孩子怕太阳晒,带着头巾,你们如果换上衣服,围上头巾,这短短的路,也不会有人怀疑。”
对面暮暮被紧紧箍着的小脸更红了,孟乘风不知道他是因为无法呼吸还是被他这几句话气到了,没办法,现在只好保命要紧了。
两个黑衣人被说动了,腾出手来去解两人的衣服。谁料孟乘风猛然踢出连环脚,踢在两人的肩胛骨上,两人吃痛,手猛的一松。
就这功夫,孟乘风摆脱钳制,又去虏另外一人手上的暮暮,那人反应奇快,另一只手已然出刀。
电光火石的一霎,孟乘风飞身一挡,同时施展绝世轻功,身子已经如风一般冲出山洞。
两人反应很快,但却没有抓住两人,因为谁都没想到这木讷,武功平平的汉子,竟有顶级的轻功,夹着一人,几个起落,竟已向屋顶掠去。等那口气匀开了,已经跃出主殿的屋顶,孟乘风扯着嗓子大喊“抓刺客!”
两人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潜入缥缈宫,居然阴沟里翻船,四面脚步声四起,几个高手已经从花园小门里冲了进来,两个黑衣人眼都红了,向着孟乘风跑的地方就追了去。
孟乘风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些人不往外跑,竟追着自己就来了。饶是他轻功不凡,毕竟手里还夹着个人。也不敢导气再喊,只得暗暗脚下加力,闷头奔跑。只听得后面打斗声喊杀声响起,心里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后面风声依旧,原来刺客不止二个,那两个被耍的刺客依旧跟在自己身后死死追赶,好在孟乘风搞情报出身,对地形比较熟悉,几个起落,就到了宫墙边,孟乘风按照记忆,点在宫墙褐色的琉璃瓦上,五道暗箭从墙上机关射出,只听后面响起利箭穿破空气的尖利之声以及箭头和刀刃碰撞的金石之声。虽然没有射中黑衣人,总算阻得他们身形一顿,这耽搁的功夫后面飘渺宫的追兵已到。
孟乘风不敢怠慢,继续往山上密林深处飞奔,耳听得打斗声越来越远,山上鸟鸣蝉叫声越来越响,自己再也提不起气来,才重重的栽了下来,只听哎呀一声,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你慢点,疼死我了。”
孟乘风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拎了个人,低头一看,那位暮暮小官正鬓发散乱,白里透红的半摔在自己怀里。孟乘风浑身哆嗦了一下,一个撒手,那暮暮又啊的一声,半摔在草丛里。孟乘风起了一脑门子的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你说当时那情景,有心扔下他不管吧,宫主要是发现他死在假山里了,而且是自己见死不救只顾逃命去了,那恐怕下场比死还惨,救了他吧,不知道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又能想出什么幺蛾子来。
孟乘风一转念的功夫,那边已经不高兴了“喂,来扶扶我,我恐怕是闪了腰了。”
“这~~”孟乘风犹豫,别又讹上自己。
“快过来呀,这个屁啊,你真够墨迹的。”
孟乘风只好过去把暮暮扶起来,只觉香味扑鼻,软若无骨,饶是他不喜欢男人,心里也嘎登一声,偏偏这个时候那暮暮回头冲他一笑,他那酥软的麻劲和鸡皮疙瘩的冷劲一起袭来,竟是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滋味儿。
暮暮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坐定“没想到你还挺能跑的,我还以为这回我的小命就交待了,结果命大死不了,还得在这个世上多喘几口气。”暮暮本来是青楼出身,心下其实极为自卑,只是平时掩饰的很好,宁乱云虽说很宠自己,但暮暮心知他喜怒无常,再加上自己只是个男宠,花无百日红,以后失了宠,以宁乱云那性格,断是容不得自己逍遥在世上,自己不是被打入冷宫,就是被秘密处死的命,所以早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只是这回死里逃生,还是感慨丛生。
“公子怎么这么说,宁宫主估计已经派人出来找我们了,公子你先忍一忍则个。”孟乘风不想多和他说话,免得再生事端。当下坐下调整气息。
心神定下之后,孟乘风才感觉后背阵阵剧痛。彻骨的疼痛激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勉强用手一摸,一手鲜血。
暮暮惊叫“你流血了。”转过孟乘风身后,声调提高八度的鬼叫“好大的口子!”
孟乘风右手快速点了自己身上几大穴位止血,又道“没事,应该没有伤了筋骨。公子不用惊慌。”孟乘风暗做镇定,心里却骂开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总算命大,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替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挡刀。我要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这个扫把星!“
暮暮居高临下的说“你这回救我一命,我一定报禀宫主好好赏赐你。”
孟乘风心想,这还差不多。“谢公子。”
暮暮看孟乘风能说能动,显然事并不算很大,当下不再惊慌,又开始欠骂的说些有的没的。“没想到你的轻功这么好,哎,你那么能跑,等你伤好带我下山去玩吧。”
孟乘风汗又下来了,这个不男不女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公子说笑了,宫主派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你别找借口了,你要是不带我下山,那我可要和宫主说你在假山里和黑衣人说的那些话了。”
威胁,又是威胁。孟乘风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他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刚替你这个屁精挡了刀,你现在倒来威胁我?要不是老子现在行动不便,立刻宰了你!
“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掩人耳目之语,主要是为救公子于水火,宫主他应该会体谅的。”
“那你就是不怕了?哼哼。”暮暮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孟乘风心想,你这身打扮和我下得山去,还不尽收飘渺宫耳目的眼底,孟乘风是消息堂的,岂不知这一半天就传回宁乱云的耳朵里,到那时,自己还能活嘛。
于是这暮暮再威胁也罢,恐吓也罢,自己是硬着头皮挨顿骂,也不能往地狱里面跳。倒是这个暮暮,真是不知死活的扫把星。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坐着。太阳将要下山了,在树叶的空隙间打下斑驳的阴影。鸟儿长鸣着归巢,空气里弥漫着即将凋谢的山花散发出来的晚香,阵阵扑鼻。孟乘风觉得身边有这么个腻歪美人陪伴的这个傍晚,着实有些诡异。
一条小蛇从暮暮身边爬过,暮暮伸手快如闪电的抓住,放在手里把玩。嘴里还若有若无的哼着小调。
孟乘风看在眼里,心里一惊,这手法,不象是不会武功的人啊?而且他哼的这个小调,分明就是自己熟悉的家乡的长调。别说,他哼的还真是好听,听得人心里酸一阵热一阵的。这小官到底是什么人?孟乘风心里掠过几丝疑惑,但因后背的伤口一阵紧似一阵的疼,他脑子慢慢开始迟钝,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那暮暮把玩了那条绿色的草蛇一会,就轻轻把它放在地上。那蛇得了自由,一下子消失在草丛里。暮暮对着草丛笑了一下,一道夕阳照在他脸上,在朦胧的孟乘风的眼里,突然象镀了层金边的仙子,浑身散发出了一种不同于往日甜腻妩媚的另一种天真气质。
山下人声隐约传来,看来搜救他们的人快要到了。孟乘风忍着剧痛,对着暮暮一抱拳“今天对公子多有冒犯,实在是有不得以的苦衷,若有不妥,希望公子多多原谅。”
暮暮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但语气里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孟乘风何许人也,立刻心下一松,尽力保着一丝清明道“公子要小人陪着下山,小人确实力有不逮,不过小人平时满世界的跑,经常能收罗点新鲜玩意,只要公子不嫌弃,小人下回给公子带些上山来给公子消遣,还希望公子在宫主面前替小人美言几句。”
没想到这几句不知道又怎么惹了这个小阎王,暮暮冷冷一哼“孟香主别给我来这套,你不带我下山,你就等着宁宫主自己问你话吧。”
孟乘风听了这话,又急又气,加之身中刀伤,竟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