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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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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华带着行礼欢欢喜喜地出发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因为郭罗妈妈喜静,她只带了素心一个大丫鬟,其他的人除了要留下的护卫,在送她们到庄子后都是要回来的。
简直不能更开心!瑾华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连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也帅多了!
在马车上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瑾华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她的神经就是绷着的,即使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也怕对国公府亲近的人带去伤害,更何况还有宫中的姐姐。
额娘让她去京郊的庄子上,离开国公府,离开熟人的视线,对她来说,都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好事!
瑾华来到庄子里,拜见过郭罗妈妈并送上额娘的亲笔书信后,便由郭罗妈妈身边的秦嬷嬷带着去安置了。
“老夫人听到格格要来,开心得不得了,立马就吩咐奴婢布置这个小院子。”秦嬷嬷是郭罗妈妈身边的老人,现在释放出了善意,就说明,对于她的到来郭罗妈妈是欢迎的。
这对瑾华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秦嬷嬷又对瑾华客气了几句,留下伺候的人便退下了。
瑾华让素心自己安排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来到正房,这就是接下来她要住的地方了。
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眺望不远处的小山丘,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了。
听着院子里素心吩咐着伺候的人各司其职,一派岁月静好。
想着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生活了好几日了,每日都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怕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好在一切都安稳平顺地渡过了。
不久郭罗妈妈就派人来喊她用晚膳了。她带着素心前往,郭罗妈妈的院子离她的小院隔着一小片荷塘,荷塘上蜿蜒着木质回廊,十分有野趣。
她走在荷塘的回廊上,早春的荷塘还不见半点鲜绿,只剩一池子清水,和清水下隐隐可见的枯枝。几条颜色各异的锦鲤悠哉地游着,一点也不怕人。
一边走一边欣赏锦鲤,很快就到了郭罗妈妈的松鹤园。
“给郭罗妈妈请安。”瑾华声音清脆,中气十足,又生得一副好容貌,最是戳老年人的喜好。
主位上的老夫人未语已是笑开了眼,“好孩子快起来,走进些让再郭罗妈妈好好瞧瞧。”
瑾华起身利落地来到舒舒觉罗氏老夫人身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着女儿信中的内容,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不耐烦族中事物,在长子当家,女儿出嫁后,就借口喜静长住到了庄子上。
什么喜静?不过是烦一大堆人的官司,反正她现在是老封君了,儿子掌家,谁也不能给她气受,她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过几年安生日子。
想到眼前小姑娘前程未知,便又生了几分怜惜,她生性豁达,后宅倾轧多年才杀出一条血路。
当年因为保下阿克敦,且家族也需要助力,不得不把嫡亲的女儿嫁去果毅公为侧福晋,虽说满人不重嫡庶,但当今天子看重嫡子,上行下效,女儿所生的孩子到底身份上差了些,不然以娘娘的家世,也不会错失后位了。
即使知道后位是各方博弈的结果,但终归意难平。
现如今又要再送一个女儿进去,不说宛云不甘愿,她这个郭罗妈妈也是不愿意的。
只是世事难料,期盼着宫里的娘娘能平安健康,这样万事就可如意了!
这些不过舒舒觉罗氏老夫人一瞬间的想法,她笑盈盈地吩咐身边人摆膳,又对瑾华说:“在郭罗妈妈这里住着,不必拘束,咱们也不搞汉人晨昏定省那套,你只管由自己的喜好来。”
眼见着晚膳摆好了,拉着瑾华的手来到餐桌前,由人伺候着坐下,净手,一边对瑾华说:“想要什么,都来跟郭罗妈妈说,不拘什么,凡是能办到的,郭罗妈妈都给你办。”她拍拍瑾华的手,示意她开始用膳。
瑾华受宠若惊,万想不到郭罗妈妈如此热情,她也不含糊,直接提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郭罗妈妈,瑾华想要学习医术,还想要练武!”
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求地望向舒舒觉罗氏老夫人。
老夫人没多想就应了,她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才,是儿子特意派来的,怕她住在庄子上有个万一找不到人。
当下就吩咐将两人派到瑾华院里就不管了。反正是信任的人,又都是女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任何事。
瑾华笑眯了眼,她爱郭罗妈妈!
陪着老夫人吃了饭,又聊了聊母亲,哥哥,姐姐的近况,就被郭罗妈妈撵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光秃秃的门庭,她给自己的小院子取了个名字“七星园”。
晚上睡觉,她以身边都是郭罗妈妈的人,最为安全为由,将执意守夜的素心撵了出去。
素心争不过,只好在外间叫人支了个暖榻,在外间守夜。
等夜深人静时,瑾华来到外间素心榻前,伸手在她的睡穴上用力按压了几下。
转身回到自己的寝室,将床帐全部放下,又将枕头放在锦被下以防万一。
在她躺下的一瞬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床上。
来到久违的空间里,才是真真正正得放松下了心神。
思索接下来她能做些什么,在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是依托于男人的,在家靠父亲兄弟,出嫁靠夫婿。
她想到了她抽空看的,小护士推荐给她的清穿文,清穿者必备:牛痘,玻璃,水泥路。
她现在身处庄子,天然可以把牛痘做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等将来给夫婿升官用,且不说夫婿是谁,她信不信的过,会不会为他人作嫁衣裳。离她出嫁还有好几年呢,知道这个对民生有益处,只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的夫婿的升官发财,就瞒而不报,她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瑾华不是圣母,但力所能及,又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她不会不去做的。
只是这牛痘的事情她不想让阿玛出头,一来阿玛已是位极人臣,基本封无可封;二来还是那句话,阿玛是所有人的阿玛,他所虑多为家族,也会为其他儿女。
而他们和嫡福晋一脉势如水火,从嫡福晋起心思让三格格入宫,阿玛并未明确拒绝后,她就知道,对阿玛和族人来说,宫里的女子是谁不重要,只要是姓钮钴禄,身居高位,会为族里带来利益,带来恩宠,带来荣光就好。
瑾华不觉得这是错的,但她身在局中,难免齿冷。
现在哥哥还没成长起来,姐姐在宫中如履薄冰,额娘一颗心都在他们身上。
这次让她到庄子上来,恐怕是想让她避开府里的明争暗斗,也是向阿玛与嫡福晋表明自己无意争夺入宫名额。
额娘素来要强,她能以侧福晋的身份压下嫡福晋的气焰,靠的不仅仅是姐姐和自己的娘家。
现在她既担心宫内长女又怕次女重蹈长女的覆辙,府里国公爷又不表态,不知是怎样的煎熬后,才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她送出漩涡,这份爱女之心,实在叫瑾华动容。
她这等于是向嫡福晋低头了,虽说现在嫡福晋不敢做什么事情,但这皆因姐姐还好好得立在宫中。
一旦姐姐故去,额娘的待遇与现在肯定是天差地别。
甚至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也牺牲了哥哥法喀与舅舅家的利益。
那么,她将牛痘的功劳给哥哥和舅舅家的表哥,既全了额娘的爱女之心又为自己这一脉争取了政治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