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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铁锅炖大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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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解开卷筒,从里面倒出个卷轴来,像是字画一类的东西,解开系绳,抖搂开一点,首先入眼的就是落款,一行小字龙飞凤舞,因是草书,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了“早夏——王羲之”几个字。
早夏指的是时间,现在是夏初,对应上名字,这幅字不会就是书院中那一幅吧?劳椒桂激动,想将它摊开在大桌上,好看个仔细,萧溯已经一手拎茶壶,一手端茶碗过来了。
不必在看,劳椒桂盯着萧溯,问道:“这是书院里已经打碑的那幅字帖么?”
“对啊,不然还能是那个?”萧溯将茶壶放在了桌上,劳椒桂赶紧收好画卷,以免打湿了,这可是王羲之写的,他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劳椒桂又问道:“不是说,按规矩这个应该放在藏书阁吗?你怎么给拿回来了?他们知道吗?”
“你不是想要吗?我就跟他们说了一声,拿去裱好带回来了。”农家所用的茶具都是粗制的,一大把茶叶扔在茶壶里,用滚水冲出来,谁想喝谁就自己倒,为的是解渴,与茶道品鉴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有着很大区别,看起来也是一个细致,一个粗犷。
现在明明是端着大粗茶碗,身上衣着也不算好的萧溯,落在劳椒桂眼中,是特大写的金大腿,不对,不是金大腿,她有些找不好形容词来形容萧溯这一刻在自己眼中的形象。
“我想要,就拿回来了?对有些不太好吧,他们知道了会说的。”劳椒桂嘴上说着,手上却把已经收好的卷筒,抱得紧紧地。
“那我再拿到书院去?”萧溯清楚地看到劳椒桂把卷筒往怀里收了收,举起茶碗,掩住唇边的笑意,“你想要就留着吧,他们能再来一趟,本就是为了你的鹅,现在书院里得到了一个石碑,已经很知足了。”
这么说才像样,劳椒桂摸摸卷筒,确认已经放好,才收到了手串之中:“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大佬真好,不愧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的鞍前马后,劳椒桂笑嘻嘻地说道:“之后若是遇到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一定尽力。”
“好,现在就有一个。”萧溯马上应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一时半会完不成,如果你先脱离的话,我这边后续估计有不少问题,不如你留下来等我一阵,帮我挡挡就好,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和现在一样就行。”
大佬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如果自己现在脱离他就成了鳏夫,保媒拉纤看热闹,也算华夏上了年纪的人一大特质,赵谷子现在落在其他人眼中,是有家有财,年纪又不大,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如果自己走了,萧溯应付那些媒婆就有够应付的了。
反正自己每次穿越都习惯性把时间比例调到很大,就算自己再待上十几二十年,现实世界也不过才半天,到那时原身已经有五十出头,在古代已经是高龄了,萧溯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脱离也很正常。
遂向萧溯点头:“那好吧,接下来的日子还要请你继续多多关照。”
“好说,也请你多多关照。”萧溯道。
劳椒桂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是掉到大佬的坑里了吧?他拿着这幅字帖回来,为的就是让自己拿人手短,说不出拒绝他的话,毕竟在任务世界里有个知根知底的人,为自己打掩护,那感觉不要太好。
她最终没有问萧溯是不是这么打算的,因为就算问出口,除了彰显自己蠢容易上当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默不吭声,大佬就算坑了自己,也会记住这个人情,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大佬只会还个更大的人情回来。
萧溯已经完全接手了关于赵正的教育,这事儿包括赵大福也知道,但他不敢吭声,起因还是因为鹅。
当初分家的时候,留了两只鹅在赵大福家,他们夫妻在知道王羲之来了一趟,且用很多银子要买走母亲的鹅之后,出了昏招,去镇上买了泻药,混在水草里面,倒在了鹅棚中,想等着那些鹅吃完拉死。
等王先生下人过来收鹅的时候,他娘就没有鹅可以交出来了,到时候要退人钱,他们夫妻就可以把自己养的鹅推出来,充做好人,避免了他们父母得罪王先生的同时,还能赚卖鹅的钱。搞不好他父母感念于他们这一回出手救命,还会回头跟他们求和,到那时,银子是他们的,书院也是他们的,再叫那老头子编竹编去卖,老婆子就在家养鹅,多少银子都能赚回来。
夫妻让人想的倒是挺美的,只可惜这些药还真不能逃过劳椒桂的眼,而且她估摸着萧溯应该也是个中好手,当天他们一进屋子,萧溯就往鹅棚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还是赶着鹅走到鹅棚附近才发现,由此判断,萧溯对于药之道,是在自己之上的。
当时她以为是旁人眼红,还没有往赵大满夫妇身上想,结果他们自己跳出来了,在王家下人过来收鹅的时候,都没有确定劳椒桂的鹅死了没,就舞到了对方面前,说什么他娘养鹅不力,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都没了,他家还有两只大鹅,养的特别的好,请对方去他家去看看。
他说这些的时候,劳椒桂和萧溯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劳椒桂很想大笑出声,难怪萧溯从一开始就避过了赵大满,而是想教导赵正,他是觉得赵大满从根子上就坏,养不回来的。
还没有听完赵大满编的那些瞎话,萧溯已经抽起劳椒桂平时赶鹅的荆条,鞭鞭生风,从不落空,全部落在了赵大满的身上,起先赵大满的媳妇还上前试图阻拦,跟着挨了两下之后,就站在一旁嘴里叫的厉害,却再也不敢上手阻挠,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多,但老子打儿子,哪怕分了家,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这儿子还没干什么人事,刚刚赵大满说的那些,他们可都听见了。
谷子婶的鹅没养好,卖不掉虽然很可惜,但做儿子的也不能上来就这么拆台不是,归根结底都是赵大满不做人,周围的人看着萧溯打了不少下之后,赵大满的衣服都被抽出了一条条的,才上前劝阻道:“行了行了,谷子叔,打几下出出气就是了,你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萧溯手里握着藤条,脸色铁青:“我气出个好歹,气是不可能气死的,你们当这混蛋,怎么知道我家的鹅出事了?这混蛋敢用药混着水草,扔到我家鹅棚里,我要是不打死他,下回那药就该下到我家水缸了,到那时我和你们谷子婶,就成了被药死的了。”
这话说的骇然,谁也不敢相信,赵大满居然敢下药,赵二哥过来,伸腿踢了踢赵大满:“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敢这么混呢?回头给你送到官府去,你信不信?”
“二爷,我就是一时想岔了,以后我不敢了,我也不会对他俩怎么样,我还想着他们没有鹅卖了,就把他们接回家养着呢。”赵大满抱住了赵二哥的腿哭嚎。
他说的话众人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但从那以后少见村里有人喊他们夫妻俩上门,这事儿因为过于稀奇,四里八乡传开了,那个办学堂的赵谷子家,他儿子赵大满要给爹娘下毒。
翻过身第二天,他们的女儿赵小满回来了,一身的狼狈,脚上的鞋有一只没一只,还没进院门就哭开了:“我的娘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吓得劳椒桂一个哆嗦,还以为谁家老人去了,赶紧靸着鞋出来看看,红事要请白事要到,乡下地方,遇到白事一般不会请,基本上号丧声一起,四邻八乡的都会过去帮忙,最后一程没有什么冤仇解不开的。
刚到门口就看到赵小满哭着摔倒在地,正往起爬呢,一抬头看见一脸错愕的劳椒桂,母女俩面面相觑,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周围的邻居也都出来了,看着这一幕有些发呆。
劳椒桂伸手把赵小满拉起来:“你这是要干嘛呢?”
赵小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手指着在空中随意划了一下:“我刚刚在家门口洗衣呢,听人说,你和爹被赵大满给药死了。”
所以她还真是来哭丧的,就是哭的对象有些不对,劳椒桂看她那一身脏兮兮的模样,有些心疼,重新拿出一套衣服鞋,就要帮她穿好了,被赵小满拒绝:“不用了,娘,我要洗的衣服还在河边,回去晚了就被水冲走了,哎哟,我这鞋还掉了一只,估计也在路上,要找一找,别被人捡走了。”
“不差那么一会。”劳椒桂坚持帮她换了衣服和鞋,叫她不行就在家吃午饭,等孩子放学之后跟孩子一起回去。
赵小满不愿意,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就要走:“行了,你跟爹没事,我就回头再来看你们,家里还有活要干。”
目送她离开之后,劳椒桂越想越来气,两个孩子差距怎么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