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没有途径得知位置，没有渠道沟通外界，没有方式查看时间，在这样近乎完全封闭的条件下，进行的便是最极端的卧底训练——
数位顶尖的教官，数台精密的仪器，场地开阔，设施齐全，警察厅只是为了花数周乃至数月的功夫，在这里培养出一位顶尖的卧底人才。
“射击测试，第三轮第一组，开始！”五声枪响后，靶子的十环上留下了一圈分布均匀的弹孔。
仅仅是留出更换子弹的时间后，第二组测试就接踵而至。
高效而准确地命中目标，才是这场测试的最终目的；在达到这一效果之前，射击测试不会停止。同时，为了排除某些时候的运气加成，每位培训人员都要经历至少三轮以上的练习，在确保了成绩的稳定性后，命中率在95％的人才会在近期停止这项测试。
“280号，二十分钟后到训练七室进行格斗测试。”留下一句毫无感情的通知后，成绩记录人员推门离开，徒留降谷零一个人在这个空旷的射击场地。
二十分钟，算是很长的休息时间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这种高强度训练测试后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不过降谷很清楚这段时间用来干什么的——要是不做好准备的话，接下来的格斗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
“280号的素质未免也太好了些，你们还真是挑到了个好苗子。”在监视器里看着降谷一举一动的几位教官闲聊起来。
“与其说是咱们们挖到了宝，倒不如说是这小子主动跳到咱们坑里的，”某名教官看起来知情的样子，“他和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接触了一名重点监视对象，没想到这俩小子成绩还不错，上层一心动就要过来了。”
“从目前汇报来的成绩看，应该在警校是名列前茅的吧。”“何止，这可是破了校史记录的家伙，警视厅警察学校目前最高成绩的保持者，”有一名教官拿出一份资料放到其他人面前，“这个成绩，可是比今年警察大学校的第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几人看到这份优秀的履历都赞叹不已：“难怪上层力排众议也要让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去下潜，要我也定他。”“能力和素质都如此出众的，实属罕见。”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看看他的格斗如何吧——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可别伤着我们最看好的这个苗子啊。”
“咚”的落地声传来，教官们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监控。
尽管这不是唯一一名战胜格斗测试教官的人，但是，或许是最快的一位。
“反应迅速，力量分配也恰到好处，而且出击方式也很灵活，没有科班出身后固有的死板，实在是太令人惊叹了。”
本来，降谷还是想和这位教官让几局再发挥真实实力的。只不过，正式格斗前，教官特地叮嘱了让他舍弃专业的擒拿方式，灵活运用所学过的一切；再加上正式开始时从教官身上溢出的强大杀气，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了威胁。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头脑行动，逐渐将教官压在下风了。降谷深知此时硬装输肯定是行不通的，只好一口气赢下这局。
被询问的时候，也可以用“因为被告知了不能用专业方式，所以就尽所有能力去做了，没想到会赢”之类的借口蒙混过关。
之后的几次交手中，因为降谷使用的实力从百分之七十到全部不等，所以最后总结两人的对战成绩时，没有让教官面上太难看。
冰凉的洗脸水让他的思绪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他必须要想想之后该怎么做。
目前他是否去乌丸集团还不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而且hiro究竟是否会成为卧底，又会被派到哪里，依旧是未知数。这一世相比上一世的情况有太多变化，让他不得不去考虑最坏的结果。
但是，春山那边的问题如果不尽快解决，就会像一个火乍弓单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
既然如此，对于春山的计划就要尽快展开——最好，现在就能钓组织的人上钩。
降谷想起来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日，某位高层就和他约谈的内容。
开展卧底训练，接受新身份。
为了防止另一重身份的名字有更改，他主动提出了“安室透”这个名字，也得到了高层的同意。
他猜，他成为情报贩子“阿姆罗”的事情应该还尚不曾被公安知晓。不然他要面对的，大概就是铺天盖地的审讯了。
“安室透”这个身份一旦建立，也就意味着，在那个漆黑的世界中，有关情报贩子“阿姆罗”的信息，也会逐渐从一个单独的名字变成一条条详细的内容，一点点传播开来。不过，那些情报员们能查到多少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现在，钓竿已摆好，只需静待愿者上钩。
前期的体能训练结束后，就开始转为卧底素质的培训，偶尔再穿插一些技能练习。对于受训人来说，从□□到精神，都要接受极其严苛的考验。
虽然这些都是降谷上辈子练过无数遍的东西，甚至已经完全形成了条件反射，他还是要稍微在这群人面前装一下的。
多年的卧底生涯，早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表演出他想给别人呈现出来的样子。
其实，他偶尔也会有些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太多张假面，但每张面孔上却都有些本身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他也会感到迷茫。不过，只要想到hiro的面孔，他总能冷静下来，寻回自己。
诸伏景光的卧底训练其实是与降谷几乎同时进行的。只不过，是在警视厅公安部的训练基地。
练习的一切都和上一世如出一辙，无止境地射击、体术训练和话术。
后两项练习还好，但第一项却会在练习中将目标逐渐从靶子换为3D投影出来的人物。
这会让诸伏多少想起苏格兰时期的自己。看着出现在瞄准镜中四溅的血液，他偶尔也会想作呕，却还要顶着那副假面微笑，去应付组织里的所有人。
那时候，唯一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就是嘴里含着的冰块。
为了保持清醒和减少暴露，冰块是狙击手进行任务时的必需品之一。他总喜欢把冰块浸泡在四玫瑰波本里，在冰箱里放上一宿，出任务时再把冰块取出来。此时，波本威士忌的味道就会进入到冰块中，在他的口腔中留下其独特的浓郁的香味，余韵悠长。
“646号，不要走神！”记录人员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因为他这一枪迟迟没有动静，才引起了记录人员的注意，“如果感觉不适，可以申请短暂休息。”
“不必，”诸伏的脸上不见任何神情，他的话语伴随着子弹的命中一同说出，“我还暂时不需要休息。”
“他的父母好像曾经和那个组织的人有接触？”公安部的高层们看着屏幕上百发百中的狙击天才，忍不住聊了几句。
“大学同学，其中有一名还是同一个小组。”“如果派他去那里，能保证安全吗？万一被认出来……”“警察厅也要派一名，上面的意思是，最好派一名去保。”
“弃子吗？”一人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他是最合适的选择。”
“什么时候开始？”“等他们那边确认无误后，就派他去，”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说到，“最近，开始让他熟悉自己的身份吧。”
属于绿川唯的身份档案在第二天就摆在了诸伏景光面前。
诸伏接过资料，也就等于是默认接下这个卧底任务——虽然，他本身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辍学大学生，原先与朋友组了乐队，解散后成为无业游民，在射击俱乐部练过，近期开始接活……诸伏看着这份熟悉的资料，竟不由得微微勾了下唇。
越早收到身份资料，就意味着可以越早去卧底，也就能越早见到zero了。
如果还是如上一世发展的话，zero会比他先潜入。这样，一旦绿川有了些名气，就能恰到好处地让zero把自己引荐进去。
不过，别说联络了，近来他连行动都被完全限制，也不知道zero的情报工作进展如何了。
但是，他估计公安不会很快将他投入——投放一个行动派卧底进入组织的风险太大了。
毕竟狙击手的名声，是真枪实弹干出来的。就算有些悬赏任务面向的是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决定这些人生死的权力终归不在他们手上。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进入组织的时间已经比上一世提前了。蝴蝶扇动的几下翅膀尚会引起一场龙卷风，改变时间的后果又会是什么呢？
诸伏高明意外地在景光寄来毕业典礼照片的信封中，找到了弟弟的“辞职信”。
经历完警校六个月的职业培训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警察所以辞职这种理由，诸伏高明完全不信。
不过，会让弟弟以如此拙劣的谎言来骗他……他想到了那个霸道的部门，为了身份保密，进入那里的人都要对亲属和朋友宣称辞职。
“樱花瓣飘散，落在乌鸦钝翅膀（注1），”高明注视着弟弟的照片默念了一句俳句，“愿你平安归来，景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