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梦琳铛

10、做主

　　沈明宓闻言从床边站起，不可置信道：“你还未嫁人，怎会有孕？那你肚里是谁的孩子？”

　　听到她的问话，沈明绣顿时满脸羞愧，她通红着脸，嘴里的话也变得凌乱不堪：“是，是裴公子的。对不起，大姐，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亲事，我只是单纯地倾慕于他。”说着，用手捂住脸哭泣。

　　此时沈明宓已然是清醒，从开始的疑惑到震惊，看着正在落泪的沈明绣，她不知该如何劝她，裴有初对她而言是无足以重的，因为她现在也没想要嫁给他。

　　手指缝里还传来沈明绣断断续续的话和哭泣:“虽然我知道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可是我是真心倾慕于他，大姐。没了他，以你的容貌和嫡出的身份还会有良缘，而我出身卑微，长相也普通，好不容易遇上了喜欢的人。”

　　“自那几日二姐定亲后，我见他日日失落酗酒，没忍住去看他，觉得哪怕只和他说话，我就无比开心。”

　　说着沈明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脸色苍白如纸：“只是没想到那次，那次我没拒绝他，就有了孩子。”

　　沈明宓心如止水，见她语气凄凉表情苦涩，有些奇怪：“既然有了孩子，你何不让裴公子娶你，你不也正好有了理由？”

　　闻言沈明绣眼里的泪水更加凶猛，清秀的脸上涕泪满面：“可是我昨日去往客院找他，他听到后不仅面无表情，还口口声声说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更不想娶我。还嚷道，让我不要再去客院找他。”

　　沈明宓顿时明白了，难怪昨日能在陇园远远见她从客院出来。

　　“那你今日为何叫我来，明绣？”沈明宓点出心中的疑团。

　　为了告知她的秘密是一方面，不出意料的话，想必她是慌不择路，有所求之。

　　沈明绣抬起头，擦掉眼泪，声音嘶哑：“大姐，我不敢告诉母亲，也不想叫姨娘担心，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明宓看着床榻上失落紧张的沈明绣，突然有些可怜她，生母卑微，胆小又怯弱，但是却做出婚前私通的丑事：“都这般时候了，你还想瞒着父亲和母亲，现在只能他们来救你。”

　　说着，上前拉住她的手道：“走，和我去见母亲，不解决这件事，待肚子大起来了，那更见不得人了，还会让沈府蒙羞。”

　　“可是，可是，母亲父亲若知道了，肯定不会饶我！”沈明绣眼里露出慌张，有些不敢地缩回手。

　　沈明宓简直恨铁不成钢，索性直言道：“现在你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裴公子不想娶你，就凭你还有什么办法。不若直接告诉母亲，让她们做主想办法让裴府娶了你才是正事，不然缩头缩尾，等肚子大了，你想被逐出家门吗？”

　　见她撇着嘴又准备哭哭啼啼：“快收了你的眼泪，既有了孩子就得有成为一个母亲的心理准备，为母则刚，就算是被父亲母亲骂一顿或打一顿，只要解决了实际问题，就没事了，你知道吗？”

　　明绣闻言含着眼泪点点头，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明宓：“我知道了，大姐，整个府里只有你对我最好。”

　　沈明宓叹息一声，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存信堂内。

　　孙氏听到眼下震惊的消息，嘴里的茶水瞬间喷了出去，她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巧果。

　　上前就是对着沈明绣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整个院子静谧了许多，院里的下人们变得更为小心翼翼，生怕在此触霉头，因为他们知道，沈府主母轻易不动怒，如若动怒了那便不是小事。

　　孙氏板着脸对巧果道：“将门窗闭紧，吩咐下去，今日之话不可泄露出府半句，不然原地打死。”

　　沈明绣捂住脸颤抖着身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听凭着孙氏的拷问，上座的孙氏看着脚下的沈明绣：“说，奸夫是谁。”

　　“是，是，是裴公子。”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向上头的孙氏。

　　“什么？”孙氏再次震惊地睁大眼睛，平复良久后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眼里更散发着轻蔑的光：“不愧是周姨娘生的女儿，这行径，真是得了你娘的真传。”

　　沈明绣闻言眼里是屈辱的泪光，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突然上面传来更严厉的质问：“说！你们是何时交好，何时通的奸？”

　　“，，，是那次，裴公子和我们从福泽寺回来，晚上在映绮园我见他心情低落，就陪他多聊了几句。然后二姐和梁公子被烧伤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偷偷酗酒，有天晚上我就在客房照顾他，那次我没抗拒，所以就...”沈明绣嘶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说完抬起头，见孙氏的脸神秘莫测，似是无喜无怒，然而眼神里弥漫着讥笑，很快嘲讽的话从嘴边出来：“你一个庶女抢了嫡姐的夫婿，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将此事捅到我这里来，是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我这嫡母给你做主，可是，你也不想想，庶妹怀了准嫡姐夫的孩子，这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叫我如何替你做主！”孙氏说完，端起旁边的青花瓷茶盏，轻轻吹着上面的浮沫，浅尝几口。

　　“可是，可是，，，”沈明绣闻言有些急了，然而不知如何说服。

　　“母亲，此言差矣。”沈明宓正色道：“这事虽然明绣有错，但主要责任更在裴公子的身上。咱沈府好意留他在此攻读念私塾，虽然他事先已和府里的姑娘指腹为婚，可是因为课业紧张，这亲事也没正式开始议。所以并无准姐夫之说。”

　　“他现在和三妹生了情，更是情不自禁让三妹有了身孕，就想不负责任不理会，更不娶她，试问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母亲就该拿足态度好好地去和裴府谈，如若不履行负责，到时候这话在京都说开了，看看哪府的千金会嫁给他。”

　　闻言，孙氏的脸上有了些松动，见沈明宓义正言辞替沈明绣说话：“这亲事原是你的，你就不觉得委屈？”

　　沈明宓敛下眉，面上不显神色，声音清朗：“即然裴公子心另有所属，我又有何可在意的，天下儿郎众多，我就不相信没有真属于我的。”

　　孙氏点点头：“大姑娘心胸豁达，倒是不错。”

　　接着道：“既如此，明日徐夫人来府我自会和她商议。”然后厉色看着沈明绣：“不为你，也为了府里的另两位姑娘和哥儿们。”

　　“你起来吧，从现在开始禁足倚梅院，在此事出结果之前，不准再去私会裴公子。”

　　......

　　沈明宓从存信堂出来后，便回了倚兰院。然而午后，沈明珠在听到府里众人的窃窃私语后，于是立马跑来向沈明宓证实。

　　看到沈明宓默然点头，她瞪大眼睛，然后立马一脸怒然：“我就说，那天她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客院，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转头看向沈明宓，见她只是一脸淡然地喝茶吃着糕点，气道：“你就不着急？眼下，我的亲事定了，她的亲事不定也得定，也只有你，气定神闲的，啥事也没有。依我看，她就是心坏。”

　　“她也不容易，毕竟只是个庶女，好不容易遇上个既心动又出身好的，就在自己的身边，还给了她可以上去的机会，她不可能不抓住。”沈明宓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耐心解释。

　　沈明珠听了也依然有气，她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端起案上的茶杯。

　　“你真的不生气？”沈明珠好奇。

　　沈明宓点点头，奇怪道：“你们怎么都问我，我在存信堂跟母亲解释过了。”

　　“那好，过两日你陪我去出府吧。”沈明珠眨眨眼。

　　“出府做什么？”沈明宓好奇地转过头，突然换了个话题，让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沈明珠见她细问，有些脸红地祈求：“你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刚刚跟母亲说过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出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