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主角来到我身边》眼睁睁看着

53、……

　　“你是故意的?”温酒道。

　　事已至此，我也想到了，如元晦这般狡兔能三窟的主，如果不是事先算计好的，怎么会被人轻而易举给上一刀。

　　想到归想到，但亲眼目睹了他能用自己当饵料，诱敌深入后，我被他的狠辣摄住。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属于光还是暗？

　　在他的道德观点里，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我不好奇，只是恐惧。

　　恐惧他带给我的感觉。

　　元晦发现了，侧头看了我一眼，道:“吓到你了吗？小创造者。”

　　我久久不语，点头又摇头。

　　元晦还是在笑，这次他的笑容正常了许多:“此时此地，除了我和林风外，你们其余的人都有着难以置信的道德感，我想在你们的观念里，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十恶不赦的，毕竟我从出现那刻起就注定十恶不赦，但请记住，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指责过你什么。”温酒环顾一圈周围，见我和南宫全都眉头紧锁，深陷在各自的世界中，接过了话，“我们所难以相信的就是你在欺骗我们，甚至从始至终你都在欺骗我们。”

　　“我与欺骗孪生。”元晦眼中蕴含着弄弄的嘲讽，“有我就有他。”

　　“但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我注意到了这个。

　　“朋友吗？”元晦难以置信地笑了出声，就好像他第一次听闻这个词语。

　　我被他的态度激怒，愤愤道:“难道不是吗？”

　　“谁知道呢！”元晦耸肩。

　　“我有的时候很难理解你的想法。”我直言不讳。

　　“真的吗？”元晦靠在墙上，嘲讽地问我，“你是无法理解我，还是无法相信我，在你心中我真的是无辜的吗？”

　　如果在往前几日，元晦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犹豫，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本质上与我笔下罪恶昭彰的疯子截然不同，但时至今日，我已经确定他虽然还是我笔下那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但本质上他走向了另外一边。

　　他只是个疯子，却不是个罪犯。

　　所以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于是我道:“我相信你。”

　　“真的吗？”元晦目光锐利地反问我。

　　在他沉静的视线中，我有种无处遁行的错觉，但我内心坦荡，无需隐藏。

　　我迎上了他的目光，一瞬不瞬道:“我的心日月可鉴，反倒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想着与我们坦诚相见。”

　　元晦败了下来，他转移视线，不在看我，转而望向屋顶的灯光。

　　而顶灯也照在了他身上，光与暗在他身上分界。

　　“我只做我觉着对的事情。”短暂的沉默后，元晦似是而非道。

　　“现在这种状况就是你认为的正确的事情?”南宫话中有话道。

　　“难道不正确吗？”元晦继续反问。

　　南宫极限拉扯，道:“难道就正确吗？”

　　元晦轻笑道:“最起码我抓到了林风。”

　　“确实。”南宫没有否认，但稍后他话锋一转，道:“我有的时候其实挺佩服你的。我无法理解你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无法理解你的深谋远虑，我想象不到一个人是如何能做到每时每刻都在计算谋划，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才能把世界当成棋局，而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棋子。”

　　元晦反唇相讥，道:“连这都想不到，只能说明你还是不够聪明，南宫。”

　　“确实。”南宫没有否认，认真道:“我在对上你的时候，总是不够聪明，而如果我足够聪明的话，我就能从进门那刻就发现我已经成为了你棋盘上的棋子。”

　　闻言，我尚半知半解，温酒已经恍然大悟。

　　他难以置信地指出:“进门至今我们所谈论的每一句话都在你的计算中对吗？”

　　元晦没有否认，他只是在笑，然而带着血的微笑让人脊背发麻。

　　到了这个地步，我在不聪明，也明白了过来，从与元晦会见起，我们与他讲的每一句话就都在他的算计中，他引导我们将话题转到林风身上，甚至引导我承认林风只是他的替代者。

　　林风这个人性格高傲，怎么可能会接受他仅仅是某一个人的替代品，一生都活在某一个人阴影下的设定，所以他会愤怒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想，其实从始至终，林风都在，只是元晦像我们隐瞒了这个信息。

　　虽然这会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到林风，但是我可以猜到林风应该处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而元晦是这两处空间的连接点，想要让两个空间融合，大概率需要一些特殊条件，为了达成这个苛刻的条件，元晦有意激怒林风。

　　想通这一切后，我没什么被欺骗的愤怒，只有一种已经习以为常的淡淡心酸。

　　没什么可以埋怨的，我道:“你应该和我们商量的。”

　　元晦没说什么话，或者他的处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说不出话，总之他半阖着眼睛靠在墙壁上，睫毛在颧骨上上投下阴影，被高热晕染成不正常的红。

　　温酒已经发现了，掺稳他，道:“我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

　　元晦气息稳定，道:“很遗憾，我还是肉体凡胎。”

　　“你这种情况需要监外就医。”温酒建议。

　　南宫讽刺:“至此，你的一石二鸟之计完美落幕。”

　　元晦平稳道:“别这么说，最起码我的血让林风真正属于了这里。”

　　这下，我差不多算明白了，需要让身处在另外一个时空的林风真正属于这里，所需要的是元晦的血。

　　这可真是个苛刻的条件。

　　苛刻之处不在元晦的血，而在于要让林风触碰到这血。

　　林风是基于元晦产生的角色，他在本质上与元晦相差不大，都是多疑狡诈的家伙，这种存在，在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大概率永远不会犯这种错。

　　只有当林风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元晦才有可乘之机。

　　而愤怒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元晦正是因此制定了这个计划。

　　借助我们，一步步激怒林风，直至最后让他歇斯底里，生出想要杀死自己的心。

　　不得不说，元晦成功了。

　　林风被扯到了这个空间，而他自己也可以借伤势监外就医拖延时间。

　　南宫为他的狡诈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