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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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不是一路人……
这话真的挺伤人的。
不是不喜欢、没感觉，而是从原则跟你划了一条三八线。
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泾渭分明，甚至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些轻蔑和嘲笑的味道。
顾萧情感受挫，借酒消愁。
自打那日之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中满是怨意。
怨妇的那种怨。
他有一张南海的照片，晚上睡不着，他就对着镜子，拿着照片看。
看看照片，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脸，再看看南海的脸。
反反复复，一看好几个钟头。
他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
他问顾云霁：“我和你南姐，长的像吗？”
“哥，你发什么神经？你俩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男女之间也有像的，兄妹姐弟、父女母子。”
顾云霁可能是个重度脸盲，觉得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有什么像不像的。
他就敷衍说：“像。”
顾萧心凉了，还真像啊，完了！
“哪里像？”
这可为难脸盲了。
“眼睛……眼睛像。”
“眼睛哪里像？”
“大哥。”顾云霁不耐烦了，“盈盈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自己照照镜子，不就知道哪里像了么。”
顾萧已经连着看了好几天的镜子了，各个角度。
化妆镜、洗漱镜、半身镜、全身镜，一切能够反光的东西。
看的自己都要吐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难道他对南海的情愫，不是男欢女爱，而是长辈对晚辈的舐犊之情？
他竟对自己的曾曾曾曾曾……曾孙有非分之想？！
啊……
他捂住自己的脸，要崩溃了。
*
南海不愧是铁石心肠外星人，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
顾萧都这样了，她火上非要浇汽油，还必须是航天汽油。
她对着顾萧，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大礼，就差三拜九叩了。
“老祖宗，给您请安。”
顾萧牙齿咬的嘎嘣作响，就差一口把南海给吃了。
这就是爱情的苦吗？
他吃到了。
其实吧，这倒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顾萧和南海虽然货真价实有血缘关系，但毕竟其中隔了一千三百多年呢。
一千三百多年的亲缘关系是个什么概念，就算二十五年繁衍一代，一百年就繁衍四代。
唐代到20世纪末，至少经过了六十代的繁衍。
子女的碱基对，遗传自父母，基本上各占一半。
子女的DNA，也遗传自父母，但母亲的占大头。
不管怎么说，就这么男男女女一代一代的稀释，顾萧和南海虽然是铁打的直系，但估摸其实连远亲都算不上。
搞不好大猩猩和人类的DNA，都比他俩的更相似呢。
关键是，心理上过不去了。
真要干点儿什么事儿，总有些那啥……乱*伦的错觉。
*
自此，南海心满意足，他们在此盘桓数月，此时已至深秋。
比起已然寒风簌簌的长安，蜀地也不过是微黄了一些叶子。
而李隆基在四川的行宫之中，近来却莫名有些热闹。
十几个道士一会儿进、一会儿出，形色匆匆、捋着胡子神色焦虑，还抬进抬出各种大箱子。
三更半夜，行宫深处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光影声色传出来。
再过三五日，才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消息。
“嘘，听说闹鬼啦。”
“还是个女鬼呦。”
“什么样的女鬼？”
“当然是漂亮的女鬼。”
“不会是贵妃吧。”
“不好说，不好说。”
北方打了快一年的仗了，从东到西，山河破碎、满目疮痍。
虽然太子李亨登基之后，朔方军连着打了好几个胜仗，安禄山那边也吃了不少瘪犊子。
但是，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
各地征兵不断，剩下的老的残的，死的死，半死的半死，侥幸活着的也不得不背井离乡，南行而去。
所以，这向来的安逸之地，如今也不那么安逸了。
南海自己带了饮料和零食，躲在帘子后头偷偷的吃。
耳朵听着行宫女鬼秘闻，两眼从帘缝中瞧着大街上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破衣烂衫的各色流民。
本着宇宙人道主义精神，她在此地办个施粥的棚子。
“史书地方志上，居然没有记载我这个大慈善家，不对吧。”
粥棚主要是顾萧和星环打理，小顾和盈盈说要来帮忙，南海摆摆手不要。
“我可是替你们好，怕你们啊被秋后算账。”
真是累啊，半夜装鬼，白天还得搞慈善，时不时还有科研项目，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裝鬼这事儿是她提的，她对李隆基是没什么意见。
主要是为了给星环出气，怕她不能报仇给憋坏了，影响身心健康。
星环又换上杨玉环那张绝色的面孔，看着镜中这张用了多年的脸，她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悸又难受。
总之，就是爱恨交加吧。
再看着手边南海为此次闹鬼专门设计的“华服”，她面露难色。
“这……”
“21世纪仙侠丧葬风。”
“……”
好吧，你说了算。
也不用画浓妆，南海就用粉底液把脸涂的白白的，嘴也抹的青青的。
最后，画龙点睛一般在眼底画上两串长长的泪痕。
南海倒退两步，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鼓掌。
“就这样？”
“等等。”
她找出一条长长的素白锻带，轻轻绕过星环的脖子，在后面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唉，当时你吐舌头了没？”
听说，吊死的勒死的，都是会吐舌的。
“我给你再弄条舌头装上？”
星环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
南海自己呢，用的是武惠妃的脸，也依葫芦画瓢，穿的跟星环好似一对白蛇青蛇姐妹花。
武惠妃据说是病死，她特意把那张脸搞得瘦骨嶙峋、病弱膏肓。
你想，这大晚上的，这前婆媳二人手拉着手去找李隆基，该是怎样刺激的一副场景啊。
而且，也不用她俩实地闹鬼，只需在里老头儿床头来个全息投影。
身临其境，细节完美。
星环打了个哈欠：“咱们白天录好了，晚上放不行吗？”
“闹鬼也要互动的，互动才有意思。而且，你不想要实时反馈？”
不亲眼看着他被吓得屁股尿流的样子，辛辛苦苦做这件事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而且，实时监控才能把握个度，别一不留神，真把人给吓死了。
毕竟老头子也一把年纪了，几十年花花绿绿在身边，很难不被掏空了身子，心脏估计也不太好，万一这一口气上不来是吧。
总之，因为这几件事撞到一起了，最近真是累的很，身心憔悴，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南海掏出一面小镜子，盈盈羡慕：“这可照的真清楚。”
“拍马屁我也不能送给你。”
不过，如果你命硬命大运气好，她又运气贼差。
几十年后，可以考虑给你做个热玛吉什么的，青春永驻。
“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南姐，这不是假的么。”
“假的也得做个圈套，难道别人问你，你就这么回他？”
“跟我娘说，再过两年，等时局安稳一些。”
“我说……”南海把镜子收起来，“你对小顾，就这么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你们这个年代，都还是包办婚姻呢，学什么现代人恋爱自由。
“难道他喜欢我，我就必须要接受，哪有这个道理，他又不是皇帝。”
南海心想，没意思也好，不然十六七岁就做了寡妇，也天可怜见的。
这还没开始，就凋谢了，徒留满地伤悲啊。
“月骨朵呢？”
“离家出走了。”
这种时候敢离家出走，大无畏，有格局。
“去了哪儿？”
“没说。”
这时候，顾萧搬着一大桶粥正往外头去，南海眼尖：“等等。”
她大步上前探头一看，一把抓起汤勺在粥桶里一搅一捞。
“这是什么？！”
顾萧一脸茫然看着怒气值冲顶的南海：“这就……粥啊……”
南海两眼发黑：“谁TM让你们煮红薯粥的！”
*
“红薯？”星环脸色窘迫，“我没注意啊，我就随手拿的。”
南海叉腰指着顾萧：“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大唐哪来的红薯啊！
别说唐朝没有了，就是宋朝、元朝、明朝都没有番薯的。
顾萧喏喏：“我也没注意啊。”
他又不是搞农业生产的，也没看过后来的史书，这天下他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他哪知道这玩意儿时代性这么强。
南海扶额，煮红薯粥就算了，居然还在大街上施粥？
真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们是穿越来的。
她还不如拉一支军队，最好有那么三五千人，纵横中原、所向披靡、旌旗飞扬，上书五个大字——奇变偶不变
南海的手环嘀嗒响了，她狠狠指了指顾萧，让他收拾好自己搞出来的这个残局，自己回到“关山月号”上。
关山山的声音照旧没什么温度：“舰长，未来号扫描分析完毕，可以进入。”
“我知道了。”
南海在日历表前仔细斟酌了几分钟，“就明天吧，我亲自去看看未来号。”
“您一个人？”
“两个。”
“星环？”
“不，顾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