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终会抵达你的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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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忧太疯了，这是整个咒术界的共识。
百鬼夜行结束之后，和特级咒灵解咒成功的乙骨忧太发了疯一样不断接下各种各样的外出任务，手段残忍且暴力地虐杀所见咒灵，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由于乙骨忧太是祓除夏油杰的一大功臣，咒术界上层特例让乙骨忧太接受特级咒术师的考核，考核内容就是祓除一个特级咒灵。
出乎所有人意料，接受考核的第二天晚上，乙骨忧太拎着两只特级咒灵的脑袋扔到高层面前，因为连着两个月的高强度做任务，乙骨忧太眼底泛起青黑色眼圈，脸色苍白而阴郁，他一脚踩上其中一个咒灵头颅，抽出长刀，刀尖抵着另一只哀嚎不停的头颅，微弱的烛光打亮在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和诡异感，乙骨忧太淡淡地开口，对着上面那一群以前口口声声要处刑他和虎杖悠仁的咒术界高层说：“这样，满意了吗？”
与之释放的，是若有若无如影随形的杀意。
这份刻入灵魂恐惧的力量，令咒术界上层回忆起当初笼罩整个东京的恐怖威压，几乎要把他们碾碎成肉泥。
隔着屏风，乙骨忧太能够猜到这群烂橘子是怎样掐着自己的脖子跪趴在地上，唾液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眼睛激凸得像金鱼一般难看，乙骨忧太装作没注意这背后的丑态，如翩翩公子一样温和谦逊地笑着，他带着虚伪的面具，字句清晰地将话传入高层的耳中：“不用紧张，我会找到他的，如果你们先我一步，麻烦还请通知我一声。”
眯着的眼睛睁开，缱绻的尾音透着令人胆寒的愉悦。
“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混杂着爱意与恨意，杀意也就随之诞生。
倘若变成英灵的虎杖悠仁是来自未来的亡灵，那么乙骨忧太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杀了尚且还是人类的虎杖悠仁，从而达到彼此相遇的“过去”的条件。
一定会找到你的……
做完任务的每晚，乙骨忧太都会回到属于他和虎杖悠仁的屋子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看着上面用尖锐地利器刻满了虎杖悠仁的名字，并蔓延到四周的墙壁以及地板，他恍然之间，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就好像虎杖悠仁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他被虎杖悠仁包裹着，在虎杖悠仁的守候下慢慢入眠。
他无比清晰，却又在自欺欺人。
……
“哈？你要海外出差？”禅院真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她又忽地贴近乙骨忧太的脸，眯了眯金茶色的眸子，笃定道：“悟那家伙叫你去的。”
乙骨忧太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禅院真希撇撇嘴，“嘁”一声不再说话，她大概能猜到五条悟的用意。
自从高专被袭击，乙骨忧太击退夏油杰过后，他整个人都不太正常。禅院真希知道的不多，但唯一能确认的是，乙骨忧太在寻找着那个咒灵，禅院真希起初有表示不理解，咒术师与咒灵本就是敌对立场，那个咒灵之所以心甘情愿保护着乙骨忧太仅仅是因为履行契约，可乙骨忧太这诡异的态度又是什么？爱欲与杀欲的混合体？
看着乙骨忧太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纠正她，可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极度扭曲的占有欲和杀意，禅院真希默默闭上了嘴不再反驳，觉得自己大开眼界了。
临别的那天，三个同级生因为突发任务没能来送别乙骨忧太，乙骨忧太也不恼，他背着一把拿薄布包裹起来的太刀，设置了障眼术式，脚边放置一个行李箱，端正地坐在机场，等候另一位陪同出差的搭档。听着人来人往的喧闹和滚轮声，机场广播的小姐姐重复着下一批准备的航班，乙骨忧太思绪不自觉越飘越远。
他经常都会这样，自从虎杖悠仁离开他后，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甜蜜的、酸涩的、希冀的、悲伤的、惊惧的……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几乎要把他吞没在这片深海，无论他怎么游都永远浮不上水面，企及不到上边的氧气。
恍惚间，乙骨忧太听见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忧太？”
他愣了愣，总觉得这声音与记忆中某个女孩子的声音格外的相似。鸦青色少女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浅浅地抬起墨描了一样灵动的似星双眸，浅绿色长裙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她长身玉立，右肩上背着的是和乙骨忧太一样包着布的长刀，温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忧太，最近还好吗？”
世界仿佛摁下了停止键，乙骨忧太此刻满眼只剩下少女一人，他卡壳似的张了张嘴，疑惑地不确定出声：“……里香？”
“是我哦。”嘴角点着一颗美人痣的少女莞尔一笑，小跑步上前来，扑进乙骨忧太的怀里，“让你久等啦，里香以后都不会离开忧太了，我会听从悠仁大哥哥的话，好好保护忧太。”
用力回抱少女，将脸埋进散发着清香淡雅的发丝间，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乙骨忧太在这么一瞬间有点想哭。
真是太好了，里香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等大脑恢复冷静，乙骨忧太后知后觉祈本里香方才简单的言语所能抽丝剥茧出另一层真相，他猛地推开祈本里香，声线颤抖：“里香说的是什么意思？”
祈本里香无言坐到了乙骨忧太身侧，微仰着脑袋，注视着高高耸起的曲面天花板，娓娓道来虎杖悠仁瞒了乙骨忧太整整七年的事情。
来到英灵座后，祈本里香在这失去时间概念的地方阅读着存放在这里的书籍。英灵座是英灵主人内心世界的具现化，而在这个压抑又沉闷无比的处刑室里，除了贴满了满墙的符咒和退魔绳索，还漂浮着一本孤零零的砖头本，那是记录着虎杖悠仁一生的经历，人生仓皇落幕的十六岁故事。这本书算不上厚，比起正常人类死亡而写著的十几二十本书来说，这对一个未成年人而言，太薄，也太厚了。
人生戛然而止，背负着所有罪恶阖上双眼，却未曾怨念过别人。
他是求道而死。
祈本里香不能告诉乙骨忧太故事里的内容，这都是无法述说的未来，但乙骨忧太还是通过祈本里香的其他内容，推断出虎杖悠仁那充斥苦难与折磨的一生，以及为了让祈本里香活下来，所遭受到的惩戒一度湮灭他的灵基，那种痛苦无异于被扔进绞肉机，一点点被滚轮刀刃绞烂□□，意识却还要格外清醒，就连痛昏过去寻求解脱也无法做到。
正因如此，虎杖悠仁没法回应乙骨忧太的感情，除去他们身份有别，其中更多的是他自认为这段羁绊的相处都是他偷窃过来的，要不是他因为私欲救下了祈本里香，陪伴乙骨忧太七年的应该是变成咒灵的青梅，而不是一个自私自利，自以为为他人着想，连人类也算不上的英灵。
你要虎杖悠仁理所当然享受这段称得上美好的日子，接受这份变了质的感情？他做不到。
虎杖悠仁不认为自己救下祈本里香是错误的，他只是为自己伤害过一个孩子的心而感到愧疚，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说出真相，告诉他你的青梅还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他就是个骗子。
对虎杖悠仁来说，他们的故事写到这里刚好就好。
再去着墨，都太多了。
虎杖悠仁满怀歉意与遗憾，回到了孤身一人的英灵座，将另一位蹁跹少女换了下来，他听从阿赖耶识的吩咐，准备开启下一趟修复人理的旅程。
“我很难告诉你这是不是正确的。”祈本里香牵起乙骨忧太的手，将他的拳头裹入掌心，温暖他冰得发凉的肢体，她从英灵座那边回来，便从五条悟那儿听说了很多关于乙虎二人的事情，逐渐理解了乙骨忧太偏执着剩余的一生，也要去追逐的人。
“但里香认为，一切都要等到最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我会支持你。”
是这样的吗……既然如此，也并非不能理解了。
乙骨忧太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唇松开稍许，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温润的柔软在他黝黑的瞳孔深处荡开一圈圈波纹，细长黑羽般的睫毛在灯光中落下轻柔的阴影，他的笑声从震动的胸腔里低低地传出来，连同那鼓动异样的情绪，都要宣泄出来一般。
“真是太好了，里香。”乙骨忧太赞叹着，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病态潮红，他兴奋地抓住祈本里香的另一只手，语气殷切地说：
“我们一起实现悠仁哥的愿望吧。”
“杀了【虎杖悠仁】。”
一同，抵达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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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本里香的回归只有五条悟和乙骨忧太两人知道，为了避免被【世界】察觉出异常，祈本里香隔三差五就会利用术式变成咒灵形态，跟着乙骨忧太在海外执行任务。
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是一对很契合的搭档，两人术式同源造就了他们的战斗风格也格外相近，海外出差不过半年，两人便以横扫千军之势扫荡了世界各地的咒灵，成为日本独揽海外派遣的咒术师专员，就连五条悟都赞叹不已。
海外出差只是障眼法，乙骨忧太并非不知道五条悟的深意，与其让乙骨忧太继续留在日本疯魔一般去寻找虎杖悠仁，倒不如派他去海外执行任务，冷静一下发热发烫的脑子，反正乙骨忧太也是特级咒术师，做多点任务起码能让他无暇考虑找人这件事。
乙骨忧太也确实答应了，尤其是和祈本里香谈过后，心里的那一份焦虑和烦躁感消去不少，转而代之的是沉静而无言的等待。
他们总有一天会相遇的，这是命运所选择的结果。
乙骨忧太这么坚信着，他也无数次想过和尚且还是人类的虎杖悠仁相遇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会哭？会笑？会拥抱？会亲吻？会责备？
他不知道，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时隔几个月再次在海外碰见五条悟，五条悟跟他掏出一沓照片，告诉乙骨忧太这是他最近新收下的学生，名叫虎杖悠仁，希望乙骨忧太以后能够好好照顾这个被咒术界和咒灵都觊觎的两面宿傩容器，尤其是在五条悟出事之后，给予虎杖悠仁最后的生命安全保障之时，乙骨忧太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毕竟就连里香也看不下去了，俯身贴近他耳边，劝诫他在五条老师面前收敛一点，杀气太渗人了。
有什么比重逢更令人高兴呢？
太多的隐忍都是不必要的。
再次与虎杖悠仁重逢……不，或者说初次见面之时，那穿着黑衣兜帽衫的粉发少年一脸惊惧地被他身上强到离谱的咒力量震撼在原地。
乙骨忧太背着刀站在高处的桥面栏杆，眼神睥睨，俯瞰虎杖悠仁，仅仅是这么一瞥，便一览虎杖悠仁所有情况。
他身无完好，浑身支零破碎，斜横在面门上一道细长伤疤狰狞着结痂，嘴角处的伤口隐约可见新旧交替痂口，看得出来是被反复撕裂过。他与乙骨忧太所认识的虎杖悠仁不太相像，反倒是暮气沉沉如同年迈的老人，失去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唤醒他鲜活的反应。
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悠仁哥。
失望感铺天盖地裹挟着他，乙骨忧太当初有多么期待见到虎杖悠仁，现在就对虎杖悠仁有多失望。英灵虎杖悠仁和人类虎杖悠仁交替闪现在他脑海里，还有狗卷棘失去的一条手臂，禅院真希重伤濒死昏迷不醒的讯息，无一不挑拨着他的理智。
交错复杂的各种欲望压得乙骨忧太最后一丝耐心也宣告破裂，无机质的眼睛仿佛沉淀着粹了冰碎的污泥，眼神黑沉沉地直盯着虎杖悠仁，阴郁寒冷的气息如实质暴风雪向虎杖悠仁席卷而来，乙骨忧太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爱的虎杖悠仁根本不是这样的！
就在乙骨忧太将断了的刀刃用力插入虎杖悠仁胸膛，整个人彻底失控之时，变幻成咒灵的祈本里香阻止了他。
祈本里香用那巨大怪异的手摁住了虎杖悠仁的头颅，像是搂入怀里一样桎梏着虎杖悠仁的身体，替他挡住了乙骨忧太致命性一击。面对乙骨忧太锐利的视线，祈本里香柔声开口：“忧太，既然这不是我们所认识的悠仁大哥哥，那我们就把他打造成我们认识的那个吧。”
祈本里香的话就像是一剂镇定剂，三言两语之间便平息了乙骨忧太满腔的怒火。
乙骨忧太将刀垂下来，额上左右两缕刘海随之垂落，他眼睛还是那般阴沉，只是嘴角不甚明显的弧度证明了他的心情有所转好。
乙骨忧太把到收入刀鞘，虎口抵着已然昏死过去的虎杖悠仁的脸颊，指腹施力挤压，能听见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乙骨忧太语气顽劣，对祈本里香的想法表示认同：“啊……差点就失手了，多亏了里香提醒了我，现在还不是他死亡的正确时刻。”
他学会了欺骗，这是英灵虎杖悠仁教给他的。
乙骨忧太表面上说着自己是接受五条悟指令，前来代替五条悟接手后续事情，为了瞒过上层，乙骨忧太需要伪装成追杀虎杖悠仁的模样，而虎杖悠仁，需要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拉伸成长；而实际上，乙骨忧太抱着怎样的心思，除了虎杖悠仁以外大家都知道，高层之所以放心让乙骨忧太负责追捕虎杖悠仁，就是因为当年乙骨忧太是怎样毫不掩饰对虎杖悠仁的恨意和杀意。
几度将他打得濒死，再把他治疗好，像猫抓老鼠一样逼得虎杖悠仁一次次走上绝境，虎杖悠仁心情再惶恐不安，也要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乙骨忧太。
当初英灵虎杖悠仁怎么对他的，乙骨忧太全数奉还。
他想杀了虎杖悠仁，却又不得不摁耐住这份杀意，刻意塑造成温柔、谦逊、礼貌、平易近人的完美前辈形象。他想自己早就坏掉了，大概没有哪个爱慕者会舔舐着爱人在战斗中遍体鳞伤还要绝不放弃的模样，这令他感到无比上瘾，他喜欢看见虎杖悠仁流血，这会让乙骨忧太觉得自己掌握着虎杖悠仁的生死，虎杖悠仁的死亡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他就是唯一一个能实现英灵虎杖悠仁“夙愿”的人类。
尽情挣扎吧，尽情奔跑吧。
你所能抵达的未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在我的手上。
在此之前，乙骨忧太会无条件帮助虎杖悠仁实现所有心愿，救下被封印在狱门疆的五条老师，祓除占用夏油杰身体的咒灵，血洗腐烂透顶的高层，查找破解狱门疆封印的资料……只要是虎杖悠仁的愿望，乙骨忧太都会实现给他看。
“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吗？”
幽闭的处刑室里，虎杖悠仁又一次坐上了中央那把椅子。他身着素白和服，手腕和脚腕被退魔绳索牢牢困住，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脸上贴着写有术式的符纸，仅能窥见微笑着的嘴巴。他不挣扎，也不反抗，就好似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聊天，而不是处刑前留下的最后遗言。
“足够了，这是我所能触及的最美好的结局。”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乙骨前辈。”
“替我和大家，还有还没从狱门疆出来的五条老师说一声对不起，我太累了，想要睡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一起去海边玩吧。”
吃下20根手指的虎杖悠仁安然闭上了眼睛，仰起头颅，露出线条姣好的脖子，准备迎接他所期望的死亡。
乙骨忧太漠然地望着，长刀出鞘，手起刀落，斩落了虎杖悠仁的脑袋，不给他带来过多的痛苦。
尸首分离溅起满墙的鲜血，喷涌不断地溅射一部分到乙骨忧太的脸上、白衣制服上。拇指抹下脸颊温热的血液，伸舌舔舐，一大股铁腥味充盈他味蕾，久久不散。乙骨忧太蹲下身，眸色渐深，他捧起虎杖悠仁的脑袋，此时的虎杖悠仁，早已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陷入了无尽的永眠。
唇瓣相贴，细细摩挲，接着是撬开了口腔，追逐着共舞。
唾液与血液交融。
可惜，虎杖悠仁再也没法回应乙骨忧太炽热明烈的爱意了。
虎杖悠仁死了，死在乙骨忧太的手上，这件事迅速在咒术界传遍开来。
还没等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找上门来，好好质问一番为什么要对虎杖悠仁下这番狠手，紧接着又有一个惊天大事从祈本里香处传了出来。
——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殉情了。
——他们的尸体葬在了高专后山的某棵树下。
除了祈本里香、五条悟还有高专二年级生，没有人知道乙骨忧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之，恨也；杀之，爱也。
乙骨忧太牵着虎杖悠仁的手，躺在特制的双人棺材里，紧紧不分离，他实现了当初对虎杖悠仁的诺言，如今该轮到他去追寻虎杖悠仁的背影了。
“里香，我先走一步了。”殉情的那一天，微风吹拂着树林，乙骨忧太明朗的笑着，亲吻了祈本里香的额头，赠予他的祝福。
“嗯，那我晚一点再来找你们吧。”祈本里香没有因为乙骨忧太的决定而悲伤，倒不如说，她为乙骨忧太做出的这个决定而替他感到高兴。祈本里香无疑深爱着乙骨忧太，但她所想要守护的是乙骨忧太的笑容，而不是再也无法流露出真切感情的乙骨忧太，虚伪地披上一层微笑面具，灵魂却燃尽成灰。
“能成功吗？”祈本里香问道。
“当然了，我对悠仁哥的诅咒联系，即便是无效也是一直都在的。”乙骨忧太自信笑道，随后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祈本里香，伸手替她将一缕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里香，之后就拜托你了。”
下一秒，刀刃贯穿心脏。
——一起迎来新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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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虚无止境的星空里。
“我说阿赖耶识，最近怎么见你这么累？”盖亚，以地球存续为目的所诞生的世界意识，拿着人类发明的卡牌和阿赖耶识玩抽乌龟。
“别提了。”阿赖耶识一听见盖亚提起这话题，不存在的脑袋都要突突地疼起来，“我新找来的代行者被个疯子盯上了，居然真的凭借诅咒的联系跟我签订了英灵契约，现在连着跑几十个世界去追人家，还人畜无害地笑着说要把他的手脚打断，锁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的地方。”
盖亚沉默了一瞬，从阿赖耶识那儿抽了一张黑桃二，凑成一对打下来，“……你那个代行者都干了什么？”
阿赖耶识被噎住了一下，接着伸手从盖亚那边抽出了张鬼牌，差点没让祂晕过去：“也就撩了别人，骗了别人，顺带拍拍屁股跑路……”
说着阿赖耶识拍桌而起，愤愤不平道：“我家虎杖悠仁可是好员工，才不搞什么办公室恋情！”
盖亚淡淡瞥了眼阿赖耶识，“噢，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
阿赖耶识顿时面目扭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警报铃忽然响起。阿赖耶识表情一僵，手一抹迅速展开了一幕画面，被祂特别标注的红点乙骨忧太，正降临到黄点虎杖悠仁所处的世界，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逼近虎杖悠仁。
糟了！糟了！
阿赖耶识连牌也不打了，当即发了条通讯，联系虎杖悠仁，冲着那一头大声喊道：“儿砸！快跑！有人盯上你的屁股了！”
正在做任务的虎杖悠仁先是缓缓打出个问号，正要进一步询问阿赖耶识时，下一秒，身前地面轰然塌陷，扬起一地灰尘，呛得人直咳嗽，生理泪水都溢了出来。
一道黑影从地上悠然站起，手一扬尘埃，所有挡住视野的灰尘以他为中心尽数荡散开来。
身着白衣高领制服的男人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呆滞愣神的模样，似乎是在不可置信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空洞的内心一下子被填满了深沉的爱欲，像是被蜜糖灌满了一样。
“乙骨，你怎么在这里？”虎杖悠仁尴尬地笑笑，野兽一般的警铃疯狂敲响，催促他赶紧离开此地，他可没忘记当初坑了乙骨忧太一把，乙骨忧太最后的表情是怎样的恐怖。但他的双脚却好像被钉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
乙骨忧太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方寸之间，瞳仁幽深，饱含餍足意味的声音尽显低沉又充满磁性，明人都能听见里面隐藏不住的欢愉。
“我来接你回家了，悠仁哥。”
“跟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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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终会抵达你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