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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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斯内普醒来时，敏锐地发现了除了他躺在沙发上之外的不同处，在他起身的时候，一张轻薄的纸落在了地上，他抬起手令那张纸飘到他的手上，大致一扫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地仿佛下一刻就是魔法界的决战。
“在你昏迷时，我顺便用我送你的洗发水给你洗了头。西弗勒斯，你的头发虽然油腻得都纠结在一起了，但摸起来还不错，这款洗发水的去油效果相当好，相信你醒来后也会发现的。记得以后经常洗头哦！~”
“哈利·波特！”斯内普攥紧了这张纸，咬牙切齿地仿佛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连骨头都咬碎了。
这股森冷的怨气从地窖一下子就上涌到了塔楼，令躺在被窝中的某个乱发小子打了个冷颤，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打了个呵欠，将被子裹得更紧后便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唯有学院分的宝石忠实地记录了这次灵异事件——格兰芬多的学院分在一瞬间清零。
斯内普起身后，摸了下变得清爽的头发，只觉得头顶冷飕飕的，仿佛沾染上了某个脑袋有坑的小子的同款诅咒。他来到办公桌前，看见哈利留在桌上的那只长颈花瓶和其中盛放的火红的凤凰花，刺目地令他想起尽干些蠢事的波特，还有那个愚蠢的男孩的热情。
很难有人会抗拒那样的热情洋溢的人，波特的身上有着春天的气息，那是青春和阳光的结合，他的身边就该是那样明媚的春日，仿佛时间定格在四月份，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四季如春。
不——斯内普打断了他的想法，但在抬起手打算清空桌上的垃圾的时候，他还是停住了。
凤凰花是一种算不上名贵的材料，但他不该浪费任何材料。
波特送再多的材料也不会打动他的心。然而从他收下材料的那刻——再多的理由都是自我欺骗，不是吗？
斯内普取出那束花，将那个空掉的花瓶消失掉后，他走向魔药制作间，将这束凤凰花处理成能够使用的状态。
他一边拿起银质小刀，一边思考着他的行为。
除去那些浅薄的借口后，一切都思路清晰了。波特的脑袋坏掉了，但他的脑袋没有。
不论是任何人送出再珍贵的材料，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爱慕也好恶作剧也罢，那些所谓“礼物”都会回到他们的主人的手上或者去往垃圾桶。唯有送出礼物的人是哈利·波特，那个男孩是不同的。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波特的特殊性，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劣根性——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8天，他注视着那个男孩何止2800天？哪怕在波特11岁之前他并没有亲眼注视着他，但他始终留意着哈利·波特——他所唯一的亏欠，且苟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
如果送出礼物的人不是哈利·波特，他也不会就像是陷入沼泽般在犹豫不决中拖延着挣脱的时间，以至于他不仅无法挣脱，似乎也开始拿波特毫无办法。
斯内普切完了凤凰花后，冷笑了一番，他将材料放入他的储藏柜后，注视着指尖沾染上的花汁而呈现的火红色，格兰芬多所热爱的色彩。
他冷下了脸，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卧室的盥洗室内，用水冲洗着他的手，自制的皂液很容易将手上沾染的颜色洗掉。该死的，他不会受影响那么深——那只是一个脑袋坏掉的男孩，或许这又是波特的一个玩笑。那些吵闹的格兰芬多们不就喜欢开一些大胆的玩笑吗？胆大包天，勇气可嘉，他只是证明波特勇气的一道关卡，这就是他放任那个男孩的后果，也只会是这个了。
洗冷水澡的后果是斯内普一夜都没合眼，他想了太多了，脑海中全都是那个恼人的笑得没心没肺的格兰芬多男孩，捧着一束开得烂漫的花，口吐狂言。
那就是哈利·波特，他不似詹姆·波特也不似莉莉，他就是那样单蠢又毫无心眼的蠢货，恨不得将他的爱意向着全世界诉说，但这样的行为却又可爱到难以狠下心让他付出代价——不，他确实该付出代价。
他让他的教授也不能眠，他还犯下那么多的错事，擅自触摸他的教授，他越过了界限。
不过在那之前，他或许该期待着波特看见格兰芬多学院分空掉的那刻的绝望，成为整个学院的众矢之的吧，波特。
“哈利，你做了什么啊，斯内普居然把学院分都扣光了！难道你亲吻了恶龙了吗？”罗恩仿佛做了噩梦刚醒般抓住了身旁的哈利。
“他不喜欢我的礼物吗？”哈利也一脸绝望，“就算不喜欢礼物，也不至于扣光分数啊！有什么冲着我来……”
“哈利，学院分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这是我们全部学院的努力，作为级长，我不得不劝你该放下你的个人情感，是时候考虑集体荣誉，以及审视你的行为，从现在开始吧。”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她看了眼还在迷糊中的罗恩，微微叹了口气。
“罗恩，你也是级长，别忘记级长手册，你该劝说哈利为学院分而奋斗，而不是站在这里看热闹！”
“我知道啦。”罗恩嘟囔着，他也安慰地拍了拍还有的肩，“兄弟，接下来你需要辛苦一段时间了，你该知道的我们都有在努力帮你把扣分加回来，但只一个晚上你就扣掉了所有分，众怒难平啊！靠你的双手将学院分加回来吧，或者——”忽然罗恩凑近，在哈利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你快点搞定斯内普，让他把分加回来。”他说完冲哈利挤眉弄眼，显然非常看好他的好友的魅力。
“当然，这是一个玩笑。驱魔药水我已经订购了，等到货了，就会药到病除了。”他挥着手就去找拉文德了。
留在原地的哈利注意到周围来的隐隐的愤怒的视线，他又看了眼空掉的学院分，在四个学院中多么的惹人瞩目。
“我真的做错了吗？”他喃喃着，难道他拉拢斯内普的方法太过激进，以至于惹怒了斯内普。
他真的以为斯内普收下花和礼物就证明他和斯内普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该会如此愤怒吧。
哈利叹了口气，比起害他惹众怒的斯内普，还是想办法多加点分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接下来的一周，连魔药课上斯内普都感觉到了某个小混蛋的收敛——如果他不是一直在注意着波特，他都会以为那个混蛋怯懦了，没有来上课。
整个课堂难得的没有发生意外，就连波特日常的热切眼神都没有了。看来波特是受到了教训，他的混乱的脑袋终于清醒了，知晓他做的事越过了界限，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斯内普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便移开了视线。
努力忙活了一周，他在魔药课上都乖巧如同不说话的摆件，哈利终于摆脱了学院上下的敌视，他敢相信再这样下去，胖妇人都不愿让他进宿舍了！
松了口气的哈利，在做完一堆数学模型分析，在数学的战场上杀得头胀脑晕好不快意后，他将这一周发生的事总结了一番，发给了夏洛特，想要让他的老师来评评理——难道他真的做得过了头了吗？
夏洛特很快发来的心灵链接，哈利接收后，熟悉的声音就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中，“哦，看来你这一周过得相当的充实啊！”夏洛特笑嘻嘻地说，“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拉拢你的魔药学教授，什么时候开始你打算和他成为朋友了呢？”
“哎，我说了我想要和他成为朋友吗？和斯内普？”哈利惊讶极了，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说。
“是的，我都听到了。哈利，你学魔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瞬间成式的魔术式还是只有一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是巫师，在魔法的理解上你应该比我更深入才是啊。”夏洛特郑重其事道。
“啊，我的作业太多了，又要忙O.W.Ls。”哈利喃喃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学业重不是借口，哈利。你只是没有把魔术放在心上。我很久以前就告诉你，学习魔术或许需要天赋，需要一些聪明才智，但更重要的是你的感觉，那是一种心灵上的认同感，只要你相信魔法，相信你能够办得到，那么你就能施展出来你所想要的魔法。”夏洛特说道，“我不能在你的身边，也不能始终扶持着你。你终会独当一面，那么你找一个人陪着你一起学习的话，在魔术这一途上，你就不会寂寞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一个能够享受寂寞的孩子，所以或许同为巫师的斯内普先生会是一个好选择。但这一切都要看你，你希望和斯内普先生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只是想要拉拢他，带他进入秘社。”哈利感觉到了喉咙的艰涩，他确实没有具体想过拉拢斯内普后的事。
“就只是这样吗？”夏洛特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成为他的老师，带领他进入魔术的殿堂，但你现在的施展魔术的水平还不够啊，难道你想要用你那笨拙地绘制魔术式的水平去教授他人吗？甚至有些魔术式连背都还未背下来，需要查阅书籍，校核多次后，才能绘制成功，你能够瞬发的魔术式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呢。”
“我会努力的啦，夏洛特，我发誓等到学期末我会瞬发两个魔术式。”哈利嚷嚷着，他再三保证会好好学习魔术后才挂断了心灵链接。
凝望着酒红色的床帐，他确实该仔细想一想他和斯内普之间——还是成为朋友吧，一起学习魔术的朋友，教导斯内普太难了，他到现在还是一名学徒。但也说不定——哈利望着自己的手，也许等斯内普愿意学习魔术的时候，他也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了呢？这样他就能够教导斯内普了吧，他也能够成为斯内普的老师，整天教训他，将扣分之仇报复回来。
哈利越想越高兴，很快就沉入了睡梦中，床帐上的捕梦网将噩梦捕获，美梦顺着羽毛跃入哈利的脑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