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情人》一泓雨烟

14、泡泡

　　“不行不行！小沫，喝酒的话你又要胃疼了！”莫桑很不客气地插进话来，真是不给我面子，小气就直说，不就是舍不得前付帐嘛。

　　“不用担心，我自己付帐！”我鄙夷地瞪了莫桑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莫桑居然还是唧唧歪歪地坚持不肯让我喝酒，看着那些酒都快被一旁的客人点光了，我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我说莫桑，如果你养只金鱼，决定规定它每天的喝水量和水质纯净度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干嘛要来管我喝什么？

　　于是我语气平平地说：“莫桑，要么你现在回去，眼不见心不烦。要么你从现在开始闭嘴，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选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尽量做到表情严肃，冷静有带着点压抑，压抑里又带着点退让，退让里却包含着坚决，反正是显得很深沉就是了。

　　于是莫桑低头沉思了三秒，以无比悲壮的表情对调酒师艰难地说：“拿给她吧！”

　　耶，作战成功！莫桑，感谢你对我演技的配合，我决定进军好莱坞去当演员！我正准备幻想我的明星梦，但是当看到四个装着不同颜色鸡尾酒的高脚酒杯摆在我面前时，什么东西都被我忽略不计了，眼里只看得到那些不停‘汩汩’冒起的小泡泡，超级可爱啊！

　　我现在即使用脚趾头也可以猜到，莫桑的表情肯定皱得和揉过的旧报纸一样。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考虑太多，这么绝色的酒摆在面前，喝呗！

　　就在我沉迷于酒色的时候，那个调酒师已经对我身边的沈悠扬招了招手，然后离开了吧台进了里间去了，嚣张的家伙，连句话都舍不得说啊！于是沈悠扬笑着说了声失陪也跟着进去了。

　　等我喝完最后一杯的时候，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好趴在吧台上装死，没办法，即使我很清楚必须很淑女地保持坐姿才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我的确没那个力气了。

　　这时沈悠扬走了出来和我们道别，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还好我的耳朵还没有罢工，她和莫桑道别然后叮嘱路上小心之类的话，我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哦。

　　从小严格的家教让我很明白笑着道别是基本的礼貌（即使你醉的一塌糊涂连话也说不清楚！），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结果只看到了沈悠扬身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只是身体器官不太听使唤而已，大脑还没有完全死机，所以我马上反应过来那就是沈悠扬所说的那位调酒师了，看他怪癖多多规矩多多的样子，那调酒的本事应该不错吧。

　　我懒懒地再次闭上眼，借着酒劲挑衅似的对那个调酒师说：“喂，你，你能调那种。。。那种只有泡泡，泡泡的酒吗？”

　　没有回答。。。。

　　“到底会不会啊！我。。我有的是钱，钱哦！”我声音大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我在大喊吗？简直就像个泼妇一样啊！幻觉，这是我的幻觉！

　　然后我就感觉有人拉我的手臂，在我耳边劝道：“小沫。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真是好吵，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好像变得格外敏感脆弱，莫桑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显得特别大声，似乎还有回音，我的头更痛了。

　　“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泡泡。。泡泡！”我几乎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死死抓着吧台不肯走，吵闹着要泡泡，只差没有哭喊起来了。

　　我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是不停地坚持要到泡泡酒为止。看来自己的确是在发酒疯了，这样丢脸的行为希望我酒醒以后千万不要记得，否则我怕自己真的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接着好像是我的无赖行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个调酒师还是重新回到了吧台里。我迷迷糊糊中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刚好是赢了一个极品水晶杯的，于是恍然记起了一句话。

　　“莫桑，快，快去。。。”我一时着急，话堵在嗓子眼里猛咳起来。

　　“去哪里？干嘛？”莫桑轻轻拍着我的背，抑或地问道。

　　“车里，杯子！”我用尽力气做了最简单的表达。

　　“杯子？这里也有啦！”莫桑莫名其妙地指了指一旁摆着的酒杯。

　　“不要！一定要。。水晶的，要。。干净！去，快去啦！”我不满地一脚踹向莫桑，大喊着赶他去拿。

　　莫桑那家伙总是婆婆妈妈的，我现在的情况，可没精神给你慢慢解释了，武力手段最直接了。抱歉了，我现在喝醉了嘛，就算真的有什么过激行为你也可以理解的，对吧！

　　于是可怜的莫桑就在我这个借酒耍疯的淫威下屈服了，乖乖的去拿杯子。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一定要去做的事情，为什么有些人非要抗争半天浪费时间？真是不明白啊！

　　当莫桑取来杯子的时候，我一把抢过来抱在手里，然后不客气地抓过一旁的大杯苏打水把杯子里里外外洗了个遍，然后摇摇晃晃地递给那个调酒师，因为我醉眼朦胧地只能看到他大概的影子，而且感觉他的影子还在我眼里摇来摇去，更晕了。

　　那个调酒师果然调了很多泡泡出来，就像是可乐猛摇以后突然打开瓶盖冒出来的那种泡泡，我开心地把那些泡泡都装进我的水晶杯里。

　　如果我的行为到此为止，我或许都可以坦然接受自己醉酒的事实。但是，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人类应有的理智思考力的我，作出了一个癫狂的行为——举着杯子爬上了人家的吧台！

　　一个人喝醉酒了本不稀奇，但是要是是一个女人那就不雅了，要是这个女人还爬到人家的吧台上那就值得注意了，何况她还穿着高档的晚礼服打扮得精致时髦，可以说完全有实力成为这个酒吧的焦点。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自觉，照旧在无数闪闪发亮的眼光面前我行我素，继续发酒疯！

　　我举着杯子堆着头顶的一盏淡蓝色的荧光灯，努力睁开眼盯着杯里的泡泡看，亮光闪闪的在泡泡表面流转，随着我摇摇晃晃的手起伏不定。

　　“知道吗？泡泡。。泡泡啊，一定要装在。。非常非常干净的，地方！不然。。很快就会，破掉了。。。”我喃喃自语地堆着杯子傻笑这大喊道。

　　可是，即使是在我费力得来的水晶杯子里，那些泡泡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掉了，我急急地把杯子护在手里，可是还是无法阻止泡泡破掉，我似乎可以听到破碎时细微的轻响，就像是压抑的哭泣一样，

　　不管怎么样自能看着泡泡破掉，于是我就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吧台上不依不饶地大哭起来，胃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痛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

　　关于那个泡泡的言论，其实是绍明杰告诉我的，对我来说，那是世上最美的情话，但是，却最终像这个泡泡一样，不管我怎么努力挽留，最终还是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