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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鬼十次郎 ...


  •   “鬼十次郎!”

      这个名字一出,场下知道这号人物的人们顿时一阵哗然。

      “竟然是他!”

      “不是吧?刚来就要挑战鬼?太可怜了!”

      “可不是嘛!和那个地狱守门人打!”

      “安排得好!就该让鬼挫挫这些嚣张的新人们的志气!”

      在一室喧闹中,精灵轻轻抿了抿唇,似有所感的抬起眼眸,遥遥地对上了一道凶神恶煞、杀气四溢的眼神。

      就是那个人吗……?

      “以上面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出列,到相应球场进行比赛。”

      毛利的场次比较靠前,他的对手水平并不高,至少不比他高。他很快就打败了他的对手,赶来围观森弥一的比赛了。

      森弥一的比赛场次刚好是最后一场,也因此围观的人尤其多,几乎都是冲着鬼十次郎来的。

      “人好多啊!”

      红发少年东挤挤西蹿蹿才找到一个视野良好的观战位置,期待的等待着比赛开场。

      “不过,这场比赛,弥一君估计会很难啊。”

      身材壮硕,肌肉紧实,还有那特制的网球拍。主力量的网球手吗?那种……即使只是站在一旁观赛,也能感受到的呼之欲出的爆发感和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仔细观察了森弥一的对手后,他得出结论。

      是给新入营的中学生们的下马威?

      “鬼十次郎……看着就好凶啊!”他愁眉苦脸地低声嘟囔了一声,“我可怜的弥一君啊!”

      场边,森弥一神情认真甚至带着一分凝重地观察着缓缓走来的对手。

      那是一个红色短发、神色凶恶,左脸上还有两道疤的高大青年。他有着一身凝实的肌肉,手持特制的球拍,那球拍仅横纵各一根网球线,构成一个十字。比过不少场网球比赛,森弥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网球拍,也难得遇到如此强大的网球对手。

      这种直面而来的压力,叫经历过战争的他身体不自觉警惕和紧绷的同时,浓浓战意也升腾而上。

      “Which?”

      身为后辈的精灵主动进行比赛流程。

      鬼十次郎随口一答:“Rough。”

      球拍旋转落地,最后拍柄底部的字母为反向,是森弥一的发球权。

      见状,鬼十次郎随便选了一边的球场,站定后,他抬起球拍指了指对面的金发少年,示意道:“发球吧。”

      与鬼十次郎的比赛,精灵完全不敢大意,他能隐约感知到对方是如何强大的一个对手,一出手便是“流星”。

      网球带着锋锐的震慑力,如利箭一般射向了鬼十次郎的后方。但鬼十次郎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侧身两步后退便接到了网球,长臂一挥还给他一个猛烈的回击。

      “太慢了!”

      地狱守门人,果然名不虚传。在和鬼十次郎的首次交锋中,森弥一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尤其是这个力道……

      球一触拍,精灵便轻轻皱起了眉,不着痕迹地扭了扭手腕,调整了一下握拍的姿势,同时加重了握住球拍的力度。

      “那么这样呢?”

      他用了更大的力道和更多的精神力回球,完全是两倍化的“流星”,但对鬼十次郎的效果也止不过是让他恍惚了一下而已。

      “哼!”

      鬼十次郎这次的眼神中终于才带上了一丝认真,虽然还是极其微弱,但终于是有一点把对方视为对手的味道在了。

      然后他像是掷铅球一般地回球。

      “还算有点样子。”

      森弥一固然可以卸掉网球落到球拍上的力道,但他的卸力是需要时间的,鬼十次郎的回球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对他的技巧的考验和手腕承受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场外,毛利深深的皱起了眉,担忧道。

      “弥一君的手……似乎已经快到极限了啊……”

      不行。这个卸力技巧是不行的,太低效了。必须得……

      抬手抹去划到脸侧的汗珠,他在回球的空隙努力思索着。

      如何做到四两拨千斤呢?

      想一想……想一想曾经看到过的……

      又到了森弥一的发球局。这次,他没有用他惯用的那些高速类的发球。而是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发球姿势,只见他的手在虚空中似乎没有规律地环绕了一会,气息震荡中,一个球路清晰、球速缓慢的发球向对方球场飞去。

      鬼十次郎抬手去接时,只觉得这球无比软绵滑手,似乎怎么都接不到实处。他很不习惯地靠着自己的球感回击,没想到回过去的球竟也是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第一,虚其力作用点。

      而且,这线路……是不是不太对?

      本来瞄准森弥一侧后方的网球,竟然往他本人站的地方飞去了!

      第二,变其力作用线。

      金发碧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球拍在半空中做了一个类似推宫的动作,迎上了正正好飞来的网球,空气震荡,手臂上扬,这一球便轻轻松松地回了过去。

      且攻速飞快、阵势不小,直在鬼十次郎身后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小坑。

      第三,借其力反加其身。

      看到此处,场边的红发少年不禁发出了一声赞叹:“脑子转得真快啊,弥一君。”

      短短时间内,就找到了更好的应对鬼十次郎的巨力的方法。

      但是……

      缓缓回身看了一眼网球砸出的小坑,高大壮实的疤脸青年竟然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看上去不带半分友善的笑容,配合着他那利眉疤脸,完全是能吓哭一群小孩的程度。

      “你很不错。”

      他哼笑一声,抬起了球拍。

      “但是到此为止了!”

      高大的身影起身一跃、长臂高扬,重重地挥了下去。

      “黑色战斧——”

      那是一个宛如子夜般漆黑、地狱般可怖的发球,所过之处仿佛能将风吞噬、将空气染黑,在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音爆声中,它到达了森弥一的身前。

      不知是不是错觉,球来临前,精灵似乎还在对方的身后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黑影,仅仅半秒,宛如错觉。

      森弥一不是没想过强接下这个威力巨大的球很可能受伤,但他不可能逃避。

      精灵族没有怯战的精灵。

      而作为网球选手,在网球场上,他亦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网球。

      “轰——”

      轰炸声响起。是网球穿过球拍,落到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一瞬间草木摇晃、尘土飞扬。纤细的人影也在尘雾中模糊不清。

      “结束了。”

      红发的高大身影首先开口,沉声宣告。

      “……啊,是。”

      另一个声音则清清淡淡,宛如曲终人散的叹息。

      “多谢指教,鬼前辈。”

      胜负已分,但是全场寂静,没有唏嘘,也没有欢呼和掌声。

      谁能说这不是一场精彩又可怕的比赛呢?赢的一方实力强大又可怕,带给观赛者们的重压直到比赛结束仍未消散;输的一方则坚定执着、天赋异禀,重压之下,依旧能迅速寻找出新的出路,从他的网球中,能看到坚决的意志、敏捷的思维和无限的潜力。

      在一片寂静中,突然地,有人听见了细碎的“滴答”声。

      ……下雨了?还是汗水?

      “啊!他流血了!”

      尘雾散去,却见金发少年纤细的右手小臂上鲜血淋漓,尤其是他肤色白皙,便更显严重可怖。

      “弥一君!”关心同伴的毛利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小心地抬起他的手左看右看,“你这是怎么伤的?!”

      他不挡不避,任由毛利检查:“不小心被崩开的网球线划伤了。”

      刚才鬼十次郎的球力道过大,他强行去接,手虽然没有严重受伤,但球拍被打穿了,网球线崩开划伤了他的手臂。

      毛利无奈:“你就不该逞强去接的!”

      他抿了抿唇,知道这是同伴的关心,但是他不可能不去接球,而且他觉得如果是毛利,也不会放弃接球的。他们明明是一样的人。

      “……其实不疼。”他最后却只是这样说,半点不反驳同伴或与之争辩,“只是看着严重,伤口并不深。”

      他都这么说了,毛利还能怎样?

      “算了,不说你了,先去包扎吧。”

      “不介意请让我来吧?”

      他的身后,半妖少女拎着急救箱匆匆赶到。她看着受伤的精灵,神色中满是关切。

      “我来帮您包扎吧。”

      精灵轻轻颔首:“谢谢。”

      毛利也在向她道谢后顺势退开。

      泉悦知先是给他简单地清洗了伤口,看到伤口的确不严重,她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伤口不是很严重,养得好的话一两周就会痊愈了。”她在行动前认真地提醒了一句,“咳咳,那么接下来我就要用碘伏给伤口消毒了,森君,可能会有点痛哦。”

      他半垂着睑,神色淡淡,悲喜难辨:“嗯,没关系。”

      这边开始伤囗处理了,鬼十次郎拿着球拍路过时,扫了一眼他的伤口,似乎是关切但又是面无表情的,顺便还丢下一句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的话。

      “最后那招不错。”

      还真给他造成了一点麻烦,但是……

      “但是力道太小了。”

      以巧破力,以力破巧;以柔克刚,以刚克柔。端看双方谁各胜一筹罢了。说到底,还是森弥一现在的网球实力还不够强。

      “……是,”

      他念头一转,眉梢露出一分松快之意。

      “谢谢提点,鬼前辈。”

      同时,他垂在身侧完好无损的左手却悄然攥紧,似乎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少年当有的意气与不甘。

      下次……绝对不会再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鬼十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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