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ABO]怀孕怎么走剧情(正文完)》永赤之心

57、回到最初的距离

　　“不要吃太多甜食，那会对你和宝宝都不好，也不要跟着另一个托尼熬夜不睡，那会让你的失眠更严重……”Steve强迫自己无视Tony的无措表情，一个接一个地说着每个Tony应该注意的事项。

　　直到说的口舌发干他才愿意停下来，正式面对这场将至的离别。

　　Tony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深邃眼眸里有着几分呆滞和不可置信，Steve甚至看见对方的眼睛湿润着，似乎盈着未落的泪水，放在棉被上的手指紧抓着，淡色的嘴唇颤抖着却无话可说。

　　Tony的强势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就像个强撑着到极限后破裂的气球，只留下一层空荡的躯壳，所有的光亮消逝在Tony眼里，好像再也没什么能让他提起精神，那副脆弱的模样让Steve想起对方为数不多的几次崩溃。

　　以前的他可以给予Tony一个友谊之名的安慰拥抱，陪伴着Tony好好消化那些不怎么开心的事情，不必言语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他们通常只是窝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好像那样就能抵挡所有的痛苦。

　　后来他成了亲手将Tony推入地狱的凶手，看着对方在沼泽里不断下沉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拖着Tony沉没的沼泽，连援助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Tony挣扎却无能为力。

　　Tony盯着他许久才缓慢地移开视线，指尖在被单上来回摩娑着，他拉着棉被往上移了移，再次将棉被卷成团团放在胸前紧抱着，半张脸都埋在里头，浑身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Steve眨眨干涩的眼睛，鼻头有些酸，他好想搂着Tony安慰对方，好想要摸摸那颗低落垂下的头，想要伸手抚摸Tony的脸庞，想要拉着Tony一起摸着宝宝说些有趣的事情，想要和Tony组建一个温暖的家。

　　他好想要、好想要跟Tony继续走下去。 Steve感觉到眼眶微微湿润，他仰着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挣扎的模样。

　　可是不行，因为Tony的痛苦全都来自于他，他就是那个亲手捅了Tony一刀的人，就算他捂着伤口、拿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缠绕着伤口，却还是能看见雪白绷带下不断溢出的鲜红血液，还有Tony总是隐隐作痛的痛苦表情。

　　就算他们再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济于事，一切早就无法挽回，只是他自己挣扎着不想放开。

　　“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更好的。”Steve试着扯出笑容，假装这件事并不那么沉重。

　　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Steve欺骗自己，但紧抿的唇角却泄漏了他的真实心情。

　　“我会搬离开原本的房间，我会……尽可能地远离你。”Steve强逼着自己说些话，“我们都会开心起来的。”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只是胡言乱语着。

　　谎言。

　　Steve知道，谁都不会开心起来的。

　　但这是必经的过程，只有让自己脱离Tony的生活圈，才能让彼此都开始新的生活，不论过程有多么痛苦，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

　　Tony依旧沉默着，Steve握紧放在身侧的手，几个沉重的呼吸过后他开口：“我走了。”他没有转过身，而是缓慢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还不想那么快将视线从Tony身上移开。

　　那也许是最后一次自己能够放肆凝望对方的时刻了。

　　闻言Tony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正缓慢后退的身影，唇边的话语几番吞吐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不，不该是这样的。 Tony想要挽留却拉不下自己骄傲的自尊心，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人正要离去的身影。

　　忽然间那人停下脚步，一步一步地迈出步伐朝自己走来。

　　无声的步伐既像踩在Tony的心尖，心跳跟着那人的靠近而重新跳动，失去的温暖再次顺着血液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处，他仿佛看见了阴暗的云翳破开一丝缝隙，暖阳的光线再次穿过阴冷角落包裹着他。

　　Steve犹豫了会还是侧身在床边坐下，他拉下Tony放在胸前的棉被团团，心疼包裹着那双紧紧握住的手，温柔的揉开僵硬冰冷的指尖，滚烫的温度从自己手心里传递到Tony的手掌，很快那双小手便温暖起来。

　　Steve恋恋不舍的抽出一只手，来到自己心心念念着Tony的脸庞，指尖有些紧张颤抖着，他抚过Tony脸上的短胡须，那总是被精致修护着的小胡子，让Tony有种成熟的风韵，灵活转动的焦糖色眼眸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活泼和张扬，每次看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能完美交融在Tony身上时，Steve总是迟迟移不开目光。

　　每次都只是让他更确信着，要让这双眼睛只能装载着自己的信念而已。

　　谁都没有先开口，他们互相凝望着，Steve带着薄茧的指间摩娑着Tony的脸庞，像是有些痒意Tony悄悄地缩了下，Steve还是没放开手，他默默抹去挂在Tony脸颊上早已冰冷的泪痕。

　　他能对自己狠下心，却对Tony的泪水没有半点办法。

　　当Tony双眼无神的望着他，往常甜蜜的眼眸里开始滑落泪水时，他就无法如此果断地离去，也许是为了私心找借口，他还是来到Tony床前触摸自己再也不能触碰的爱人。

　　“抱歉。”Steve说着，眼睛坦然地与对方相视。

　　不论是为了过去、现在还是注定缺席的未来。

　　Steve在Tony疑惑茫然的眼神中低头，侧首吻上那双柔软的淡色嘴唇，Steve以为那该是个哀伤的吻，混杂着Tony悲伤的咸涩泪水、错过时的懊悔以及不想离开的挣扎，但Steve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些细微的甜蜜。

　　初次告白时的紧张青涩，他搂着半醉的Tony害羞不已，彼此阐明心意后迫不急待的接吻与拥抱，蹂/躏着彼此的唇肉，紧紧相贴的身躯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他们迫切的想要对方的一切。

　　那时的愿望依旧没有改变，他想要Tony，只是如Tony所说，他们并不适合。

　　明明该是道别的吻，Steve却还是在那充满挣扎的吻里感觉到曾经的甜蜜。

　　轻轻相碰的吻转瞬便分开来，Steve望着似乎精神些的Tony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黯淡，心里抽痛着，他是不是不该这么做的？

　　Steve希望这一刻能长久些，但……离别终要到来的，再不走他就走不了了。

　　“我走了。”Steve勉强扯出笑容，指尖轻轻抹去Tony再次不断掉落的泪珠，“会好起来的，照顾好宝宝。”他低下头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那人脆弱的神情。

　　Steve不舍的揉捏着那双刚温暖起来的手，强迫自己站起身来，抽离所有的接触，让两人回到原点，回到最初的距离。

　　回到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关系，一个熟悉却不相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