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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叫我小杨吧 ...

  •   “嗯,啊,呃……”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听见这声音还以为……在这个地方,光天化日之下是不可能想入非非的。

      “卧槽,他妈这是防炮玻璃吧,这么紧。”某个姑娘,不,不是姑娘了,她正跪在操作台上,隔着真空泵和超声波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窗户。

      “还是紧点好,没人喜欢松的?”最小领导(如果班长也算领导的话,他就不是最小的)孟烨本来是过来拿东西的,扯了一张滤纸,对折两次,想找剪刀,翻了好几个抽屉都没找到。

      “自己是金针菇,还以为全世界跟你一样。”姑娘回怼。

      孟烨直了直腰,一脸正经的说道:“睁眼说瞎话,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还说你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杏鲍菇!”

      “滚,真想一巴掌把你攉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这不是姑娘的姑娘还在努力的拉窗户,绷了一脑门子的汗。

      还没进六月,就不算是夏天,所以空调也没办法开的名正言顺。这个房间来来往往人多,加上各种加热烘干的样品所散发出的气味,实在没办法密闭空间。

      外面马路上大气环境监测车一直在开来开去,领导每次来检查都不许她们开窗户,生怕一阵风过就测到了有毒物质,又惹来许多麻烦事。又没排气扇,活活叫她们吸进自己的肺里,命是自己的,有些话没必要听。

      “真蠢,你往左边推,要么反手拉,你都没使对力。”李木兰在旁边抽滤超纯水,干着急的样子有点敷衍,分明就是一脸嫌弃。她一米七三的个子,手一伸就已经要碰到那窗框了。

      “都他妈别动,就不信邪了,老娘还拉不开一扇窗户!”不信邪的姑娘永远都在她不擅长的领域里瞎折腾。

      “啪!”当这不是姑娘的姑娘鞋子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有一群人走到了门口。

      “小杨,你在干什么?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能不能换一双鞋?”话痨姐的声音永远那么有震慑力和穿透力,她眼神一扫在场所有人的脚,很快发现目标,“顾姐姐,我叫你姐姐,这次看你还有什么废话,十块钱!要么我在你工资里扣,要么你在群里发红包。”

      那姓顾的大姐连忙把跶着的鞋后跟给拔了上去,劳保鞋又重又闷,许多人图省事不想去换,就直接把后跟踩了下去当成了拖鞋。这样穿鞋安全在其次,主要是不好看。

      话痨姐三令五申,还是有人屡教不改。那顾大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柄被抓住了还能再要回来,口中正欲争辩,倏地一扭脸,卡在喉咙里的话没说出来。

      今天是他第一天来上班,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后一波上班的时间。车还离着八丈远,原本落下的道闸杆就已经竖了起来,门卫室里的两位门卫急忙的跑了出来,整理着衣冠恭敬的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驾车的人按下了他那一侧的车窗,给两位门卫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年纪大一点的门卫勾了一下脑袋,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

      他坐在后座里,从车窗的倒影里印出了一张俊秀却苍白到毫无生气的脸。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整个的额头,一双略显凌厉的眼睛微微的抬了抬,看见了大门口四个赤金的楷体大字,“某某化工”。

      他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透着点无奈,还有点缓不过来自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昨天以前,包括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固守在同一个地方百无聊赖。

      已经一塌糊涂了,也许也会把这里搞的一塌糊涂。真佩服这家企业老板的勇气。

      “行不行啊,要不玩两天再来也是一样的,我老子这几天又不在,都没人给你介绍介绍。”开车的那位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能停的车位,只好把车停在了行政大楼的正门口。

      这里原本也算是一个停车位,停着老板的A8L。车开了三四年,大概老板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好牛逼的了,于是也乖乖的停在了底下的停车格里,经受着日晒雨淋。

      “不知道,先看看吧。”他下了车,脚步还有些颤,等着自动门拉开的一瞬回头看了一眼从驾驶室下来的人,“不是还有你吗?”

      这个小破城市,到这来的飞机一天只有一趟,害他昨天赶了一个大早。F城的飞机场就是个摆设,没有国际航班就算了,国内的也是少的可怜,整个机场空旷的像是要倒闭(PS:这是个国际机场)。为此还被金誉笑了一天,他可以坐到B,D,A城的任何一个机场,或者是大都市的某个机场,打个车,两百块钱之内都能到(到不了,还是有点远的)。

      金誉一开始就跟他说了,但是他只听到了“人少”两字,就做了选择。他怕见人,怕吵,怕任何一个人多而陌生的地方。但这是个秘密,他不想叫人知道他的异常,否则刚跨出去的脚步又要收回去,等下一次有勇气出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所以晚上金誉叫了一帮的狐朋狗友要给他接风洗尘,他没拒绝,闹到了半夜才回到了酒店。回来后,洗漱好躺在床上,毫无意外的,他又失眠了。

      失眠应该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病之一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却还要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一样的躺在床上,说出来都感觉有些矫情。这几年他每一觉的时间都是按分钟算的,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能睡三十秒,至少他也进入睡眠了。

      他本来就不像个正常人,但他的不正常比别人更厉害了。三年前他终于勇敢的去看医生,介入了半年,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诊断出他还有另一种病,然后就要靠药物维持他看上去还算正常的生活了。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跟他讲道理他听的进去,而且他很积极的配合治疗。他自己还经常看这方面的书,例如如何快速进入深度深眠 面部表情管理心理学,只是……然并软。

      这几年跟人说“我抑郁”仿佛下一秒对方就能笑出来,旁人不好确定,但金誉这傻逼绝对会笑出两百斤的猪叫。但其实知道他异常的人并不少,他们只是当作不知道,或者故意没有当一回事的不在意。

      金誉就是开车的这一位,老板的亲儿子,活脱脱地主家的傻儿子形象。沧海遗珠还有没有不知道,名正言顺的就这一个。人也不呆,但是一看就知道他是担不了大任的那一种。老板是白手起家,发家也就这十几年,小时候他也跟着吃了不少苦,人不浑,就是看上去太浮躁了。

      金誉高中毕业,出国留学了两年半,倒也不是什么野鸡学校,澳洲还算有名气的大学,正经的毕业证书也拿到手了。可是回来以后,到了自家工厂,就这么一年又一年漫无目的的混下去了。老板都懒得正眼看他,旁的人见到他也就只剩了客气的笑笑。

      “我就算了,人微言轻。”金誉这样说的时候,完全不是自嘲,也没人当他是自嘲。

      自家地方,车都不用锁了,而且就算不锁,过几分钟这车自己也锁上了。再说全覆盖的监控,就是丢了个安全帽都能给你找到了,更别说偷车了。

      这是真事,去年电动车车棚里有一个职工的头盔挂在车扶手上,下班时候发现不见了。这人就去申请调查监控,然后还真找到了,之后偷帽子的那人就被劝退了。

      就停车这样的小事情,金誉也只敢在自己老子不在的时候稍稍的嚣张一下。前两年厂里因为环保问题出了大事,损兵折将差点倒了,最后老板破釜沉舟聘请了外面的职业经理人。

      新的领导班子倡导军事化管理,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之前的管理太过于人性化。所谓人性化也只是对某些人讲人性,对大多数人讲规矩而已。现在的军事化其实也是一样的,只是换了一批对向。

      一开始自然是阻力重重,可是也是老天爷赏饭吃,去年一年几乎没出什么安全事故,订单飞飞,全厂上下忙了一整年。销售额再次回到了光辉的从前,就算净利润只占百分之十,也让老板挣了个盆满钵满。

      至此,老板自己的嫡系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只手遮天了,就算老板自己都插不上太多手。何况老板的精力远不在此。

      新领导班子的主要手段还是在生产上,对于行政人员他们本身就有一套自己的管理体系,他想插手也插不上。所以,最多也就是掐个迟到早退,或者其他的小事情。但黑名单公布出来,也是一样的不留情面,金誉每次荣登榜顶的已经不要脸了。

      金誉带着他上了电梯,在“2”上按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数字,脑中回忆了一下刚刚就在旁边的楼梯,想说出的感叹词没说出口。不到万不得已,他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这不是后来导致的,他从小就沉默寡言,只有和玩熟了的才会难得的欢脱和幽默一次。

      整个行政大楼总共四层,四楼是大型会议室,能一次性容纳全厂的人。全厂总共六百多号人,在职的有五百多人。剩下的那一百多人就不好说了,流动或者挂职,或者不知道。基本上所有部门都在二楼,有的好几个部门挤在一个大间里,美其名曰是为了方便同事之间联络感情,其实就是互相监督。

      金誉这样的身份也落不到一个独立办公室,但好歹他们这个部门是单独的,门牌上写着“大客户部”。整个公司的销售,大头就靠这里面的几个精英了,金誉不算。

      金誉带着他跑了一趟,办理了入职手续,拿了门禁卡,录入指纹和人脸,连了钉钉。

      一旁安静的他,一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就算是人情冷漠的格子间,遇上了模样出挑的人,好歹也会多看几眼的。金誉刚来的时候,或者是有谁刚来知道了金誉这个人,大家也总会多看几眼的,不过他的长相当然是在其次,最主要是……大家都懂的,然后又都爱理不理了,呃……大家都懂的,就不伤自尊的说太多了。

      看见他跟金誉在一起,金誉还是一副热烙的模样,都是人精,一眼就猜出个七八。不过,人事部的人看到他的学历和专业,脸上的表情震惊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当然,这种表情很有可能只是他们习惯了的一种姿态,捞不到好处,也别想人家舔狗似的叫爸爸。

      由于他是要到生产上的,所以除了工作服,还有劳保鞋安全帽之类的防护用品也一并拿上了。为这些东西还特地跑了一趟五金仓库,此仓库在全厂最边边角的地方,里面就是个大型的杂货铺。五月底的天气,太阳在这几天特别的热烈。厂区里头跑上这么一大圈,两人都热出汗了。

      途径的那一块不是生产车间,主要的就是循环水处理,气味不太宜人。以前废水池都是假的,里面的鱼超肥,一下雨池子漫上来,能看见壮观场面。现在……是名副其实了。

      金誉好歹还是知道一点的,沿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但要问的详细他就懵了。幸好身边人是半个哑巴,他听着金誉在那没完没了的叨叨,一直没开口。

      “太阳出来咿吆喂,天地宽来么咿吆喂,青山脚下水弯弯来,曲折折来十八弯……”刚要出二道门,金誉的电话响了,铃声很大,透过各种泵的声音,都能引起门卫室里的人注意。

      这二逼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二逼。

      金誉转脸瞅了门卫室一眼,最讨人嫌的巡查人员老丁正盯着他看。要不是偶然听见了他跟自己老子逼逼,他还真被这人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给蒙混了。人心险恶啊,他的眼睛只适合用来看美女了。由于用的不是防爆手机,金誉只好出了闸道才拿出来看看。

      二道门是阻隔生产区和行政区的标志,这地方的门卫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何况这里面又是领导时常所在。门上有感应器,本来是为了防工人偷带手机进入,但其实只要身上有金属,都会“嘀——”叫的特别惨烈。

      电话是老周打来的,老周就是老板外聘来的CEO,也是那外来的一帮J城人的头目,现如今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还没接起电话,金誉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缺根筋的典范。

      空气凝滞了一秒,内心OS:我擦,为什么我不在第一时间就给老周打个电话?这老家伙八面玲珑的,以后他们接触的更多,留给他来安排不是更贴切吗?我傻逼逼的在这瞎转,感觉都拉低了身边这位仁兄的格调。

      不过接了电话以后,金誉就没那么自责了,因为老周说他没时间,叫他先把人带到技术部去了解一下。

      技术部是整个生产区的灵魂存在,所有产品都是先从这里诞生,经过一遍又一遍严谨的实验,确定成熟以后才会经由车间的中试,大试,试生产,最后全线生产,然后……假的,也就是说说而已,其实从开厂到现在大部分的产品都是老板自己的,另外还有他连人带技术一起挖来的。

      技术部里的人需要做的就是各种改进,然后尽量与时俱进。因为待遇好,这里面的人也分成了两类,一类是真材实料的储备干部,另一类是混吃等死的关系人员。

      资料齐全,加上各种小试,到那里了解两天,基本上就能将全厂所有的生产流程搞明白了。当然,得要先懂化学工程,像金誉这样的,跟他讲一百遍反应连锁,他也只会抿紧嘴唇做出深思的模样,其实脑中一片空白。

      出了二道门不远处就是技术部,他们原先是独立的一栋楼,一个多月以前刚搬来了新邻居。因为是实验重地,非内部人员进入要提前申请,(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种说辞,为了避免他们接受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检查。)他俩虽然不用,可是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搭理。

      金誉刚要打电话上去,旁边的哑巴忽然伸手指了指,破天荒的开口问:“楼下是干什么的?”

      他这样问的时候,正听见从某个门里一个女声发出的“嗯,啊,呃……”的诡异叫声。

      金誉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哦,厂里安全整改,化验室好像也从生产区里面搬出来了,现就在这一楼。”

      他看着走廊处偶尔一闪而过的身影,没说话。

      金誉自顾的悠然笑了一下,像是在跟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声音有些熟悉呀。”

      金誉这点癖好是人所周知的,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也是人所周知的,也正是因为他没胡闹,他家老子才一直忍耐着没朝他开刀。但这哑巴对金誉还是有些了解的,就金誉现在这表情绝对不单纯。不过,这种烂事,他也没那个好奇心打听。

      正在这时,从走廊尽头处走来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子,看见金誉笑着称呼了一声:“哟,小金老板。”

      金誉“呵”了一声,也客气称呼一句:“张工。”

      “啊,这位就是新来的同事吧,怎么称呼?”张工一团和气,个子挺高,人也很瘦,长相不俗。可就是这笑太过于谄媚,而且勾着背,更有一种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架势。有时候假里假气的样子特别像日本人,所以他除了有“贱人”这个称呼外,车间的工人还喜欢叫他“小日本”。

      张工是生产区总经理,按理职权很大,但是他一直就没什么担当,不敢揽事。下面的人请指示,从他嘴里是得不到一句准话的,想要他签个有分量的字,他总是推三阻四,最后到了旁人的手上。自从上一个坐这位置的人被判了五年,他上来了以后就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人品不行。对上对下完全是两副面孔,最爱扯皮的人,还总嫌别人做事不够利索。老板对他是能用就用,想扔就扔,所以这几年他职位变动很大。新来的领导,他很快的站队,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几斤几两早晚被掂量出。这种不安就更加的促成了他扭曲的人格,自卑与自负交杂着,让人看着极度不爽。

      不过,就算他再怎样的退,质检部永远都是他的大本营,即便被打压的不行,他也毫不气馁,大张旗鼓的搞这群女人。培训,考试,技能比赛,怎么轰动怎么来,就是要上面的人看看,他的一腔赤诚是多么的热烈。他上上下下,别人却永远是他的跳板。

      “姓沈。”他没笑,但表情还算客气,“你好,张工。”

      “哈哈,年轻人看着一表人才啊,很帅气。”张工正说着话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女子。第一眼看去,这姑娘腿很长。随后发现,身材不错。然后,脸挺白。再看打扮,还行。最后得出结论,嗯,算得上是个美女。

      这姑娘未语先笑,直到下了楼梯到了最底层才看向金誉说:“刚刚是金总按的门铃?我要早知道是你,肯定飞奔下来候着了,哪能叫您等我。”

      她的话里带着揶揄的味道,但是那自信是笃定了金誉不会跟她计较,或者,计不计较她根本就不在乎。

      “等美女是应该的,我的荣幸。”金誉神色未变,但是目光不自觉的朝着走廊的另一头看去,里面正传来一阵嬉笑声。

      “这群女人,说了多少次,不准嬉笑打闹。”张工转了身,朝着走廊的尽头大喊了一声,“阮朝樱,能不能管管了,是不是都太闲了?”

      很快从里面传出来回声:“闲闲闲,你看谁闲就叫谁滚蛋,这种事情我没本事管。”

      “那你先滚蛋吧,要你这个领导来干什么?”张工单手叉腰,姿态立刻就变了。

      “我没本事当领导,你有本事你来。”回声特别钢,是个人都会觉得没面子。阮朝樱就是话痨姐,是这质检科的经理,她与张工一个蠢一个怂,两人互相嫌弃又一起携手走过了十几年,非常稳定又单纯的上下级。

      从楼上下来的姑娘说:“上来吧,门开的时间长了要报警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姓沈的那位,很平常的神色,没有讥诮和不耐烦。

      “哎呀,忘了,你们下午不是要放假了吗?”金誉揉了揉自己的脸,目光从那姑娘的脸上挪开,然后指了指一楼,对姓沈的那位说,“她们不放假,要不先在这待半天,我找你也方便。”

      那姑娘冷冷的“哼”了一声,回了句:“你们不放假吗?”然后抬脚就往上走了,干脆的不留余地。

      金誉低头扯了一下嘴角,不屑的神情一闪而过,仰头说道:“不是因为你们门槛高嘛!”一边说着一边也抬脚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按捺的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全部风度。

      他刚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北边的窗户被打开,一阵强风吹来,带着呛鼻的刺激气味。一口呼吸还未结束,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清淡的甜香气。抬眼看去,一个姑娘背着光正从跪着的桌子上下来。在下来之前,她的一只鞋已经先落地了。

      最先吸引目光的往往是占比最大的部位,她的头实在突兀了些。头发不长,烫了浓密的卷,头顶上扎了一个小辫子,风一吹,整个小辫子都竖了起来。

      “这位是……”先前已经做了短暂的沟通,张工巴不得来个顺水人情,吵归吵,话痨姐一秒回归正经。

      “哎——”那姑娘立刻打断了话痨姐的介绍,冲着陌生面孔挥挥小手,笑着说,“我姓杨,叫我小杨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叫我小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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