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谢》妙午

15、第 15 章

　　梁衡在言励释的口中知道了谢忆和张洛书的故事，也知道言励初为了约定一直照顾谢忆很多年，也知道了谢忆曾经有段时间精神失常过，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他就想试试他是不是就真的争不过一个死人，可是他的对手又何止一个已故之人，言励释隐瞒了言励初为谢忆做的种种，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局外人，可是作为真正的局外人他又懂什么呢？
　　梁衡以为他知道了谢忆眼中的忧伤是什么，可或许连谢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悲伤，是为了肝肠寸断过去，还是错过的相思。
　　谢忆如旧的走进了大楼，她还没来得及走上楼梯，就被一群人围住，谢忆厌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学校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只可能是梁衡了。
　　梁衡从楼梯上走下楼，手中拿着一个玩偶。谢忆看着梁衡，他或许该是天之骄子，不应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梁衡的心中所想的确是想要帮谢忆拔除那个扎在心里的刺，可是梁衡不知道，这根刺早就已经和谢忆的心融为一体，如果强硬的拔除换来的只能是停止心脏的供血。
　　梁衡模样本就俊秀挺拔，今天更是有些桀骜的看着一切，明知道会输，却依旧傲然，或许这就是他独有的特质吧。
　　谢忆浅笑的看着梁衡，等着梁衡开口，等着这出戏落幕了。梁衡深情的说：“我知道你害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怕重蹈覆辙，可过去的终将会过去，而且我不是张洛书，不会像他一样，我会长长久久的陪伴你走完余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说完将手中的娃娃递到谢忆的面前。
　　谢忆看着这个娃娃，又看了看梁衡，谢忆不想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她不是害怕，而是感觉自己无法偿还，难道她还要在亏欠其他人吗？现在的自己已然无力偿还。
　　谢忆表情淡然道：“你确实不是张洛书，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他，其实我并不喜欢玩偶，我喜欢那个，是因为它是洛书送的，你的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你觉得他为你而死，你内疚，那大可不必，不管任何一个男人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不是你的错，而且张洛书也说过让你好好的活着。”说完楼内想起了张洛书的声音道：“谢忆，你要好好活着，我不是因你而死，而是我愿意的因为我爱你。”这个声音被一遍一遍的播放，一遍一遍的在谢忆的心中和脑海回荡
　　再次听到张洛书的声音，谢忆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天的场景，过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的记忆早已模糊，可是今天再次被人提起，还是那样的历历在目，她用手捂着张洛书的伤口，洛书一直说，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这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这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谢忆捂住耳朵说道：“不要放了，不要放了，快停下了，你用这样合成的录音骗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是吗？”可是伴随着张洛书的声音一遍一遍的播放，谢忆的心里防线终是被击破了，谢忆用仅有的一点意思想要离开这里，脚步踉跄的前进，却被梁衡拦阻，梁衡也看出谢忆的情况不太对问道：“你怎么了？”
　　谢忆用全部的力气推开梁衡，梁衡被谢忆推得趔趄的向后一步，这一步的距离，梁衡看到了谢忆眼中的苦，痛以及泪，这不是他想要的，却与他想要的走向了对面。
　　而此刻的谢忆因为力的作用跌倒在地，谢忆用最后仅有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谢忆只能靠一直重复这话句话来提醒自己，他捂着耳朵喃喃自语道：“是假的，是假的，都是假的……”谢忆一直重复，眼中在没有过往的风采，有的只是失神的暗淡和彷徨无措。
　　梁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忆，梁衡想扶起谢忆，却遭到了谢忆的抵触，梁衡还是想拉起谢忆却被另一个人推开了，那一瞬间梁衡感觉他永远的失去了走进谢忆的希望，他不能，他要抓住，可是他早已和谢忆隔了整个山海的距离。
　　言励初将双手放在谢忆的手上，强制谢忆看着自己道：“我在，你怕什么？”眼神肯定的看着谢忆，眼神涣散的谢忆突然哭出来，谢忆看到了指引她走出迷茫，恐慌的那盏灯。
　　谢忆抱住言励初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一个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一般，言励初抱起谢忆离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梁衡开口阻拦道：“你不能带走她。”梁衡知道这次的分开，恐怕就是永远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争一争。
　　“滚开。”
　　言励释见状立刻出来对梁衡说道：“让我大哥带谢忆走吧，我大哥才是那个能帮谢忆的人。”
　　梁衡却依旧阻拦，拉着言励初的胳膊眼神肯定决绝的看着言励初，言励初对于他的认真却嗤笑道：“你现在不让我们走，你是还想伤她多重。”这句话击中了梁衡，是他，是他让谢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变成了那个眼中只有恐惧，痛苦的样子，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留他呢？
　　等梁衡回过神只看见言励初的背影，言励初的助理处理了后续看热闹的人，最小程度的减少对谢忆的伤害，而一切都结束后，梁衡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想着刚刚的一切。自己终究是全错了，本来以为自己会是那脚踏七彩祥云解救她的大英雄，却没想到自己是……
　　由于药的作用，谢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她醒来开始她一直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他不想回忆刚刚的一切，他就想在这黑暗中将一切全部忘记。可这样短暂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终究还是要起来面对一切。
　　谢忆还是最终起身，看着这熟悉的一切，这是言励初的家，那个她住了许久的房间，那个在她痴傻的时候呆过的房间，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地方，谢忆起身想要离开。
　　房间内最灰暗的位置却突然出声道：“这样就要走了？”
　　今天的谢忆太累了，她已经懒得应付了。听到言励初的话，谢忆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不觉你该说点什么吗？”
　　“你不想我走，我就留下，你想我说什么？说谢谢，这样你会满意吗？我真的不想和你纠缠了，至少是今天，放过我吧。好吗？”
　　言励初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谢忆，多久了，自从他们决裂开始这还是他第一次像自己示弱，有的时候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谢忆，毕竟他早已洞悉了一切，他能阻止今天的一切，可是他没有，他就是想告诉谢忆什么叫痛，只有这样痛过谢忆才会学乖，他才会知道谁才是她真正需要的人。
　　言励初没有说话，静默的躺在谢忆身边，后背对着谢忆，谢忆再次用头抵着言励释被说道：“其实我知道那段录音是假的，洛书又怎么会说爱我呢？”谢忆又开口道：“不，他是爱我，当然是爱我的，所以我才把他害死了。”
　　伴随谢忆的抽泣，言励初翻身将谢忆抱住道：“都过去了，你还有我。”谢忆的泪与在言励初的胸口散开，一朵朵，一片片，与肌肤交融，渗入心底，一下下的撞击言励初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