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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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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此刻一看,眼前的小姑娘,哪里还是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
明明气派十足,那眼神居然有点摄人。
柳氏不由的心头突突直跳,连连道:“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就是天大的胆儿,也不敢把主子吩咐的事情给忘了呀!”
“姑娘且等着,老奴这就去报信。”
柳氏走后,赵宁双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母亲。
不过此刻,她只好先给自己退烧,纤细的手指并拢,用力在另一条手臂上按压下去,如此反复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前世此刻的情况。
母亲李月娥自打上了船没两日,便开始呕吐、晕船,吃不下东西,就连船上的大夫都说这是正常现象,可这现象并不正常。
往往下了船,休息几天,一般人也就恢复过来了。
可李月娥下船后,情况越来越严重,过了几天,便开始吐血,饶是山参、灵芝的吊着,也只不过吊了两个多月的命。
她被卫远侯府送进庵堂后,师父知道她的遭遇,或许是瞧她可怜,便收她为徒,让她每日在药房帮忙配个药。
慢慢的赵宁的胆子大了起来,便将心中多年的疑问吐了出来。
师父什么都没说,可却给了她一本《毒经》。
同时,让她熟读本草,在庵堂的十年,她不敢说自己的医术有多精妙,学识有多渊博,是否能及得上师父一二,可她却敢肯定,此刻母亲的情况,她有信心能治好。
柳氏收了她的镯子,又被她敲打了几句。
跑的比兔子还快,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身后跟了两个抬着小轿的婆子和赵老太太屋里的大丫环喜鹊。
想来是柳氏还卖了她一个好,将她身体可能有恙这事告诉了赵老太太,老太太直接让人抬了一顶小轿过来,里面放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喜鹊手里拿着钥匙,将门打开,让婆子把全身无力的赵宁抱进了小轿里。
临走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氏。
柳氏有苦说不出。
她收了二夫人的好处,二夫人身边的胡妈妈,又时时刻刻地盯着这边。
她就是想去通风报信,也不敢呀!
喜鹊一路小声催促着两个婆子,抬稳些,速度快些。
到了赵老太太的松鹤堂,大夫早就在那儿等着了,赵宁被困在柴房一日一夜,期间均是滴水未尽。
如今烧得脸颊发红,双唇干裂,从小被老太太和老太爷护在怀里的女孩儿,成了这么幅样子,两位老人急得直在屋里直转。
赵老太太道:“秋燕你去瞧瞧侯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让他即刻过来。”
赵老太爷用力敲着拐杖道:“要是他敢有半点耽搁,我不敲断他的腿!”
赵宁这边大夫诊完脉,确定是风寒,先让她喝了一碗姜汤水,又让人跟着他去抓药,一通忙乱后,赵宁总算是醒了过来。
赵老太太搂着她直掉眼泪,“吉祥,怎么样?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赵宁摇头,艰涩地扯了个笑容,哑声道:“奶奶,吉祥没事!”
赵老太太一听这话,眼泪又啪啪地往下掉。
赵宁颤抖着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如今烧还没退,手心烫得厉害,赵老太太眼泪落得更凶,一阵心肝宝贝地喊着。
赵宁缩在她的怀里,闷哼道:“奶奶,别哭,都是吉祥不好,吉祥不懂事,才惹来了这祸端,吉祥以后再也敢了。”
说完,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将头埋在赵老太太的怀里,隐隐传来抽泣之声。
听了这话,赵老太爷一拐杖就敲到了儿子赵武的后背,饶是他年轻力壮,身体倍棒,这一拐杖下去,也痛得直抽气。
赵老太爷却不管这个,气哼哼道:“听见没,听见没,我宝贝孙女儿都说了什么?你一个作父亲的,不分青黄皂白,就克责自己的女儿,如今孩子还想着替你开脱。”
赵武:“……”
赵老太爷见他隐隐有服,更来气,“武子,我知道我跟你娘,还有你媳妇,你这两个孩子,我们这一家子,如今不招你的喜欢,觉得咱们是乡下来的,配不上你这高高在上的侯府,也罢,待月娥和吉祥病好些,咱们便立刻坐船回去,以后呀,咱们再也不污你的眼了。”
赵老太爷这是气极了。
赵武吓了一跳,忙道:“爹,您这说的都是什么呀,什么侯府不侯府的,咱们这不都是一家人吗?你们要去哪呀,这就是您的家。”
赵老太太道:“是呀,说是我们的家,可我们吉祥连在家里说句话都不成了,我们孩子本来就胆子小,被你们这么关进柴房,以后也只能当个哑巴了。”
赵武见父母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知道赵宁这事,错处全在他这里了,无奈道:“吉祥,你现在可是醒了,你跟你爷爷、奶奶说说,这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赵宁被父亲这一声,吓得抖了一下。
赵老太太火气又嗖嗖地往上升,狠狠地瞪了一眼,床前跟恶煞似的儿子。
赵宁上辈子这个时候并未服软,还被关在柴房。
她速度理了一下前因后果,心里便有了计较。
赵宁挣扎着从赵老太太的怀里探出头来,眼角带着泪,可怜巴巴道:“父亲别生气,都是吉祥不好,吉祥不该听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夫人就是夫人,哪儿来得二夫人,大夫人,京城自古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道理。”
“吉祥知道咱们家二夫人劳苦功高,这些年照顾着父亲,照顾着弟弟妹妹,把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吉祥只不过是替母亲一时报不平,才听信了这些风言风语,与妹妹吵了几句,惹得妹妹与二夫人心里不快,吉祥这就起来给她们两位负荆请罪。”
“吉祥也希望父亲莫要生气,因为吉祥的错处,而牵扯到母亲与哥哥身上,如今我娘身子一直不见好,吉祥肯求父亲能每日抽出点时间去看看她,也希望她在未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快活些……”
赵宁说着就要起床,赵老太太一把搂住她,气道:“不许去,什么二夫人三夫人,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无媒苟合的妾氏罢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要让一个嫡出的姑娘去给妾氏负荆请罪的,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