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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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兴衰，世事更替。天下至此，旧貌换新。
朦胧之中，丽江隐约看见眼前是身着白衣之人，凤目狭长，剑眉入鬓，长发披散，即使意识迷茫，她依旧感受到了那人身上冷峻而无情的气息。他身旁不远处站着身着黑衣的人，眉眼英俊，长发被随意地束起，神色平静如水。
片刻后，那黑衣人转身离去，白衣人似有感应，回首看向他，丽江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冰寒刺骨。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心中微笑。却见那白衣人蓦然回过头，看向她的双眼，那眼神深处仿佛连接着无穷的虚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了那无垠的虚无空间里，再无法回来。
“汝又是如何做到的……”似是叹息的声音。
然而一切忽然变得模糊不可闻，丽江只看见那白衣人似是飘然离去。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所见却是一个背影。
那人手提一盏形状普通的灯，然而那灯在寒风之中却似丝毫不受影响，蜡烛上方微微晃动着一点摇曳的火，似是照亮了通向往昔的道路。
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着丽江，面带微笑。
“出来吧！”
她隐约感到了冰层的断裂，片刻后，它裂成了两半。
丽江走出去，觉得身体似是十分轻盈。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方抬头看向那人的眼睛：“重华神主。”
“如何，这一糟幽都之行，应是让汝受益匪浅。”
“神主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哈哈，初见汝时，汝的眼神嫩得像个小孩子，如今它变了，虽然汝之相貌仍然未变。”
“变了么？”丽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动作有些好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哦，词穷了？”重华微笑着看着她。
“不，只是忽然明白了……您为何语气这样有趣。”丽江想了想，如实说出感受。
“有趣？哦，原来这是汝对吾之评价。”重华似是很感兴趣，他抬头看了看天道，“说说怎么明白了。”
“您一定经历过很多事，”丽江肯定地说，“其实并不是非常明白，可我推己及人，是这么觉着的。我很喜欢您，感觉很亲切。”
“哈哈！像个大叔吗？”
“嗯，确实有这种感觉。”
“汝与英韶小子一样的评论啊！”
“呃……对了，”丽江忽然想起了什么，话忽然犹豫起来，“您……您去见过他吗？”
重华看了看丽江，然后大笑：“哈哈！关心就明目张胆说出来吧！吾确实去看过他了，感觉他还不错，一直坐在海底什么都不干。”
丽江苦笑，没有说什么话。
“至于凤皇……她过得挺好。”重华似是察觉到丽江的想法。
“是么……”丽江的声音有些沮丧，“凤皇终于过上她该过的日子了。”梅雅不在了。
“不过——”重华拉长了声音。
“嗯？什么？”丽江皱眉。
“吾给汝带来最后一份礼物！”重华笑了。
“礼物？！”
“是的，”重华耐心地解释，“恨火绝冰都已被上交，长明鉴破裂，往昔灯留着本也无用，不过吾与玄嚣解释过了，他亦同意了吾之想法。将这份礼物赠送与汝，之后吾定会上交它。”
丽江静静地等着重华说下去。
“当然，汝亦可以将之当作英韶送的礼物。”
“他……送我的？”丽江倏然发觉心跳开始变快。
“哦，不要抱太大期望，”重华笑了，“他是想让汝——”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不过丽江已经明白了。
她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直视重华双眼，“告诉我，这真是他想要让我做的吗？”
“他说汝定会为他付出一切，故而……”
“是，或不是。”
“……是！”重华的表情忽然严肃了。
丽江心中百感交集，她转身看了看身后裂开的冰，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本就不是那么让她驻足。
“他明白，在汝心中同时有着两个人。”
“嗯……”
“所以，这是汝之选择。”
沉默无声。
“大叔，告诉我是怎样的过程。”
“不会太痛苦，不过提醒你，这也许只是你的梦境。”
“我不信，那么真实的过程！”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呢？”重华微笑着转过了身。
丽江再次沉默。
“我确实不知道。”片刻后，她方沉声道。
“这一切，是真是假，由你自己来定。”
“……”沉默良久，丽江闭眼“如果这是他的愿望，我愿意去做。”
“那么，你可准备好了？”
“好了。”
重华看着丽江，再次笑了：“丽江，你是个好孩子。”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与从前一样的对话，与从前一样的场景。丽江只觉得一阵巨大的疼痛与光芒。过去种种，忽然流过心中。她想到了梅雅，想到了少昊颛顼，想到了凤皇，想到了重华。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起那个人。
很久之前，他说过不要对他抱有期望。
也许他还说，忘了他吧。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做到。
当作千秋一大梦，清风明月不须归。
这究竟是一个梦，还是现实。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