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96 第六十六章 ...
-
“陆地万岁！陆地最高！乌拉~~！！”
只是站在甲板上，还没有真正踏上陆地，美咲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欢呼起来。
跟随科考船的旅途非常有趣，让他大开眼界，但海上飘的日子是真的过够了！他现在只想到不会摇晃的陆地上撒欢的跑两圈，然后找家餐厅，吃一顿绝对看不到土豆和鱼的美食大餐！
豪华游轮度假美咲也不是没体验过，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晕船。但他上船前是真不知道，科考船走的可不是休闲度假的航线，与货轮安全、经济、快速的航线测定原则也毫无干系。
这艘科考船之所以在临近过年的时候也要赶紧出发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是一场绕着这颗神奇的小精灵星球浩渺大洋几乎一圈的超长接力。
起因是今年神奥联盟下属的海巡队意外收容保护了一枚从有名的海洋小精灵盗猎团体——海洋队处缉获的玛娜霏的蛋。这枚蛋在神奥孵化后立即就被送回了大海。
当然在安全与科研两方面的考虑下，在送回大海前神奥的研究所想尽办法想要在玛娜霏的身上留下追踪信标。
玛娜霏和霏欧纳分别栖身在这颗星球大海的寒流与暖流中，一生都随着洋流不断的迁徙，并最终洄游到出生的地方。可以说要对洋流进行测绘，研究其变化，追踪玛娜霏和霏欧纳的洄游轨迹是最为准确的。
然而这两种小精灵之所以极其罕见，正是因为它们不仅生活在远离陆地的深海，还有可以彻底融入海水中的身躯。一般用于追踪小精灵的定位器或者芯片对它们根本没用。
最后还是以太的一间实验室给出了方案。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染色剂，在玛娜霏的基因层面敲印章一样打了一串识别代码。这种染色剂具有一定的放射性，相当于不断的在向外发射可以被特定激光仪器接受识别的代码信号。
接下来只要利用一颗每144分钟就绕星球一圈的低轨道卫星发射激光扫描，再由船载仪器接收并进行三角定位，就能知道一生几乎不离开深海的玛娜霏的精准位置。
问题在于这种染剂的放射性微弱，经过玛娜霏融化重组的次数，最快三个月就会被代谢稀释到无法识别的程度。而且卫星一天只有十次机会路过并扫描海域，十次内如果无法进行定位，很可能就会彻底失去玛娜霏的踪迹。
黑科技原理作用什么的美咲完全是有听没有懂，反正就知道是件非常麻烦，而且考验运气的科考课题。
问题是以太帮助解决的，理所当然，以太争取到了合作科研的机会，也就有了这次当年的科考船才在年前赶回来没多久，就又急着出发的情况。
正好确定那只玛娜霏所属的洋流是阿罗拉地区所在大洋的环流，于是神奥的科考船追踪着玛娜霏来到阿罗拉附近海域，然后就由以太和阿罗拉接棒，继续追踪着玛娜霏往合众所在的大陆行进。
他们必须在神奥的科考船预测经过的海域提前几天就候着，绝对不能互相错过交接棒的机会。所以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在阿罗拉大部分海域也封航大搜查的时候，也就以太的科考船还能只延迟两天就顺利出航了。
等到了合众，又有在那里筹备好并待机的神奥的科考船继续追踪，这艘船在修整后才会继续向东，完成今年原定的远洋研究课题。就这样由两个联盟，四段接力，试图完成首次跟随玛娜霏环游北大洋一周的洋流测绘和海洋小精灵迁徙的研究。
费了这般人力物力，自然是谁都无法接受一些低级错误而功败垂成的，大家都绷着神经不敢放松，一路上日夜快速小船替班追着信号跑，大船带着补给设备缀在后面。也就美咲和格拉吉欧两个蹭船的编外小鬼能维持每天的正常作息。
海面和深海中的情况通常大相径庭。海面遭遇糟糕的天气也不能像普通的货船客船那样绕航，为了不丢失信号，很多时候都是仗着几个训练师出身的研究员和小精灵，硬着头皮闯过去的。
那才叫真正的风雨摇摆，睡得正香的美咲被船身超60度的摇摆从床架上甩下来撞得满头包而进了医务室这种笑料，睡下铺的格拉吉欧也只是抽了抽嘴角，就算嘲笑过了。毕竟以太的贵公子也没有余裕，胃里一样是翻江倒海，全靠形象包袱死撑。
而一旦深海有什么变化，玛娜霏停留下来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在海上干等。研究员们还有取样整理的工作，各个都很忙碌。有时还得客串一把海巡员的工作，救助点野生小精灵，或者打击一下不开眼的海盗和盗猎者什么的。
美咲和格拉吉欧也有跟队潜入海中，搜索确定玛娜霏的踪影，也算是在谢米之后见到了第二只幻之小精灵，并亲眼见识了一番深海的神秘与壮丽。如果他有图鉴的话，光是这两个记录就够一众训练师们羡慕的了。
出场次数多了，这段时间美咲这么多小精灵中就属美纳斯的进步最为明显。而格拉吉欧收服了则在某次冲过暴风雨时试图攻击他们船的暴鲤龙，时不时就拉美咲和美纳斯在海中对练，到合众时已经初步完成了磨合，绝对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虽说执意要跟船不惜放弃试炼，格拉吉欧本就计划着要趁此机会收服适合的水生小精灵。至于选择暴鲤龙这种小精灵会让人钱包受伤这种小事，对大少爷来说从来就不是考虑项。
总之对两个少年训练师而言，这一次的旅途可以总结为无聊和精彩对半开。
无聊时真的就摊在甲板上削土豆晒咸鱼，而精彩时那叫一个波澜壮阔。
从阿罗拉群岛到合众地区，坐度假的邮轮也只要十天左右，但他们开开停停，做做研究，足足在海上待了一个月之久。一路虽也有经过岛屿和沿途港口做补给，也只能让提前准备好最终由小船和直升机送上来，哪里会有上岸的机会。
所以美咲也不知道，原来习惯了在船上晃，克服了晕船后，重新下地还会晕地的！
“哎，你别乱晃呀，看得我眼晕。”美咲总觉得眼前的人在鸭子一样的摇摆，走路还不走直线的左右打飘。
真巧，格拉吉欧也不承认自己才是飘的那一个。“闭嘴，明明是你自己在晃！”
原本抵达了飞云市，格拉吉欧就要离开继续自己的旅途了，而美咲的船上旅行还只过了一半。从合众继续向东，到达卡洛斯比翼市还要至少再摇晃个十五天。偏偏美咲还是个偷渡人口，哪怕在修整期间照理也不能像船员那样入境去潇洒休闲。
已经脱离苦海的格拉吉欧看他可怜，犹豫了一番后便表示在船修整完毕离开前，他也不会离开飞云市。如果美咲有需要购买的补给什么的，他也不是不能帮忙跑个来回。
两人在船上同行一个月，一起抱着马桶吐酸水，一起下海打盗猎，说不上关系变得有多好，至少傲娇的格拉吉欧少爷也不太介意跟别人介绍美咲道：“这是我朋友”了。
不过对美咲来说，偷渡已经是常态了，不说一路从神奥到卡洛斯到阿罗拉，连大世界他都来回的偷渡。港口的边检海关可拦不住可以融入影子的幽灵系小精灵的训练师。
美咲心领了格拉吉欧的好意，接着熟门熟路一套潜行加置换，在码头外再度与十分钟前才说了再见的格拉吉欧再见了。
看着眼前一脸“真巧，又见面了”的偷渡客，感觉自己之前一番难得的好意全让这家伙看了笑话，格拉吉欧涨红了脸，手指在图鉴的报警图标上抖了又抖。
当然最后他还是咬牙将图鉴收了起来。举报这家伙格拉吉欧没一点心理负担，他顾虑的不过是美咲手中还有银伴战兽的兄弟为质，小精灵是无辜的！
但有趣的是，两人很自然的就逛到了一起，要美咲滚蛋自己玩去这话格拉吉欧是提也没提。
飞云市是个巨大的港口都市，也是合众的经济商业中心。港口街外就是飞云市CBD，在海上尚未进港就能看到那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好一座巨大的钢铁丛林。和同是超大都市，却又带着份古典优雅的密阿雷市是完全不同的风情。
科考船进港时停靠在五个码头中专门停靠外籍非商用船舶的自由码头，正对的就是道馆街，合众八大精英道馆之一的飞云道馆就在这条街上。
“冰淇淋就是提神，总算是好多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话说飞云市这天是有承办什么公式赛吗？”
美咲舔着网红飞云冰淇淋，戴着额前有个橙色V字的比克提尼款鸭舌帽，背着背包左顾右盼的样子，和这条街上初到飞云的年轻训练师们不能说很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是的，美咲在街边摊买冰淇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条街上训练师意外的很密集。光是一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就有二十多人。这还是在街上零散遇到的，也不像是正在比赛的氛围，三三两两的在街边餐厅或是咖啡店中消费休闲。
这个密度很不得了了，如果不是公式赛承办期间的竞技场附近，很难一次见到这么多训练师。即便这里有飞云道馆也说不通啊，一个道馆每天能接待的挑战者是很有限的，毕竟人不是操纵小精灵的遥控器，打一场后都得休息。
别说带着精灵球的也可能是协调者，到了美咲现在的程度，协调者还是训练师从气息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不仅是训练师，这里游客也相当密集。参见美咲当前造型，一准是打卡游客。
虽说这是自由码头前的主街，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不会少，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景点，没必要特意都停留在港口前啊？
格拉吉欧脚下走了两步，想离乡巴佬进城似的美咲远一点。不过嘴上还是解释道：“那些都是隶属于各个对战俱乐部的训练师，而这条道馆街上集中着合众所有有名俱乐部的事务所。”
对战俱乐部美咲还是知道的，在各个联盟地区都有的一种自由对战设施，规模比较大的还兼有针对性的训练设备间可以租用。
自由训练师想要对战不是对上眼神拉开距离就能开打的。在野外还好说，只要不太过分，搞出地震火灾什么的就没人管。在城市中就必须进入规定的对战场地，比如精灵中心、道馆、竞技馆，比如对战俱乐部，都有训练师平时可以预约使用的大小场地。
对战俱乐部还针对自由训练师平时都太自由了，时常找不到对手验证近期训练成果的痛点，提供约战匹配服务。
训练师们只要在对战俱乐部的APP上留下自己的信息和意向，俱乐部将根据这些数据进行匹配。到时候只要去系统推送的俱乐设施中就能和最适合的对手进行对战，通常这个设施还是距离双方都最近的那一个。
大数据，超方便，用了都说好。当然，费用也很美好。
每年十来万的会费就当专业训练室的长期租赁费想，非但不心疼，还觉得挺划算。
不过听格拉吉欧的说法，合众的对战俱乐部的玩法似乎和别的地区不太一样？
各个城市的俱乐部名义上是属于私人的，就相当于加盟连锁，交一次会费当然是全地区的俱乐部设施都能用，当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隶属哪一家的说法。
美咲直接就问了，未来以太接班人的格拉吉欧点点头，“合众的俱乐部比总联盟控股对战公司名下的加盟设施在挖掘商业价值上更深化。虽然太过片面，但说经纪公司的话就算是你也多少能理解吧。”
“各个俱乐部挖掘并签下训练师，给予训练和服务，然后这些训练师便以俱乐部的名义参加各种比赛。等训练师打出名气，俱乐部就能进一步挖掘经营他的商业价值，从而获利。”
美咲恍然大悟。“我懂了！是AC米兰！是皇家马德里！联盟就是FIFA啊！这果然很合众！”
这都什么和什么，你都懂了什么啊？！
这下换格拉吉欧不懂了。
“不过亏合众联盟居然同意这种俱乐部模式，都是私人企业吧，不会让权力过多让渡在资本手中嘛？”
听美咲说出这样的提问，格拉吉欧就明白他居然真的听懂了。
权力是一种信条，大家选择共同相信什么，就赋予了其权力。在联盟加盟地区，大家公信的就是联盟，而支撑联盟公信力的，则是小精灵赋予训练师们的绝对的力量。
拥有更多更强的训练师，才是地区在国际交往竞争中的真正底气。现在训练师们都与私人的商业俱乐部签约，相当于将最重要的武力分了出去。
要知道资本是没有底线的，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践踏联盟公式赛的公平性时不会有任何犹豫。假赛、黑哨、甚至在比赛外动手，进一步让联盟的公信力下降，有资质的训练师也不会选择加入联盟，恶性循环直到联盟体制崩毁。
让资本掌握武力？反正美咲是不信联盟会做这种蠢事。
小精灵训练师可不是足球运动员，就这街上随便找二十个凑在一起，将合众引以为豪的港口拆了都不需要一个小时。
“合众联盟当然不蠢，去做那种亏本买卖。联盟掐死了小精灵学院这个人才源头和部分重要的资源，就不怕俱乐部的母体企业作怪。”
在美咲“愿闻其详”的眼神中，格拉吉欧具体解释道：“我说的是以俱乐部名义参赛，没说参加公式赛。俱乐部之间的比赛是纯粹的商业赛，在联盟比赛中是分属于表演赛一类，连趣味赛都不是，既没积分也没奖金。”
奖金或许无所谓，但积分关系着训练师的等级，连带影响到所能享受的联盟资源。这部分资源直接关系到训练师的个人实力。
签约训练师那么多的小精灵总要养吧，俱乐部再有钱有地，也无法从联盟那里获得建立饲育屋的许可。为了增加战力，收服新的小精灵要精灵球吧，进化需要进化石和道具吧，这些都只有通过积分从联盟手中来稳定的获取。
非法训练师的各种捉襟见肘，举步维艰，美咲可太有话说了！
联盟不傻，出现就是为了赚钱的俱乐部也不傻。赛场上只以胜负论英雄，强大与否极为直观。弱小的训练师怎么炒作，怎么挖掘，商业价值也是有限的。观众不会为打不赢对战的训练师买账。
签下更强的训练师，培养出更强的训练师，比赛场场全赢才是日进斗金的不二法门。
有俱乐部全力帮忙培养训练师，让他们有更多的实战可以打，同时不遗余力的打广告做代言赚钱，也会扩大联盟训练师影响力。最终联盟还能从所有注册俱乐部中抽取一笔巨额税收，可谓是躺着就把好处全赚了。
美咲直呼好家伙。
“我记得你已经转联盟了，签了哪个俱乐部？格拉吉欧的话一定很抢手吧，毕竟是‘苍月的贵公子’嘛。”
当时听到这个要命的称号，美咲就觉得合众的画风可能不太一样。没想到还真是很不一样。别是哪个俱乐部为了宣传格拉吉欧这位来自阿罗拉的新人王给凹的设定吧。
“闭嘴！”格拉吉欧狠狠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一眼，“16岁才能签俱乐部。就算到了年级，我也不会加入那种只为了赚钱的商业组织。”
联盟规定与俱乐部签约的必须是自由训练师，最低签约年龄是16岁，而且一次签约最长不能超过五年。.
换句话说，非自由训练师是不能签约的。而真正最顶级的训练师，在联盟都领有职务，肯定不算自由训练师。馆主、天王、冠军，可都是实打实的地位，俱乐部能给的只有钱，要怎么选还用说？
16岁这个最低年龄线也很有深意，正好是三大公式赛中少年英才杯的最高年限。两大展现训练师潜力的赛事，俱乐部都沾不着边，好苗子联盟一早就盯上了。
真是滴水不漏。
不过词里言外，格拉吉欧都没有否认自己很抢手。
成为签约训练师容易得到俱乐部的代言或者商演资源，确实很赚，但格拉吉欧缺钱吗？他缺什么都不缺钱，那种商业活动只会浪费他锻炼变强的时间。
美咲也是在说笑，只凭格拉吉欧对银伴战兽的重视，也是不可能加入俱乐部的。
“那你带我来道馆街是要做什么？”这才是美咲真正好奇的。
“……明明是你自己跟上来的！”
格拉吉欧熟门熟路的快步转进一家大型商场，其中从野外装备，造型沙龙，到食物超市，蔬果生鲜，每一家都是与小精灵或者训练师相关的产品店铺，可谓因有尽有，一站购齐。
也难怪，这条街聚集着合众所有豪门对战俱乐部，豪门的最大标志就是有钱！周边当然也自然而然的与其形成了高级的配套。
“我要采购旅行物资，你爱干嘛干嘛去，总之不许再跟过来！”
看着格拉吉欧双手插着口袋，酷酷的逛进了一家友友商店的背影，美咲差点没憋笑到闭过气去。
“那我就不辜负你的好意，好好逛逛啦。”
在船上一个月，在阿罗拉准备得再充分也确实消耗得差不多了。
船重新完成补给至少也要一个星期，时间有得是，美咲便随性的逛了起来。仗着超大容量新背包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从树果的种子肥料，到只要步行就能榨汁的球果摇摇杯，甚至美咲还在花店里找到了葛拉西蒂亚之花！
合众纬度平均比阿罗拉高，飞云市受到海流影响不会太冷，也是要穿长袖外套的冬天了，确实是葛拉西蒂亚的花季。
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谢米的天空形态，二话不说就买了一大束鲜花和好几包的种子，想着回到船上后就让被困了十多年的谢米重新自由飞翔。
虽然没能买到可以让六尾进化的冰之石，捧着葛拉西蒂亚的美咲还是很兴奋，超大一束花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以至于出门时一个拐弯就撞到了人。
“啊，抱歉！撞到你了没……”
“快走！沙曼莎就在飞云市！”
耳边的低声警告让美咲一个激灵，为道歉底下的头猛然抬起，就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少女背影转过了街角。
在黑色长发的发梢也消失前，一个名字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美咲抛下手中的花束就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196 第六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