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又如何》纪雨尘

21、第二十一章

　　远远的看见穿着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的刘杰。他站在阳光下笑着朝我招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休闲。大多见他的时候他都衬衫领带西装笔挺。
　　没来由的我觉得心情亲切了很多。
　　他接过我手中的旅行袋“怎么样？家乡变化大吗？”
　　“恩~的确变化很大。有些地方...”说到这里我凝目沉默了。
　　车门打开他将旅行袋扔在后排座位上。
　　车内播放着轻缓流畅的钢琴曲，一股清淡好闻的古龙水弥漫在车内。
　　我原本抑郁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窝在副驾驶的座位，闭上了眼享受这片刻的舒缓。
　　“想吃点什么？”他开口问我。大概是因为太困乏，这么一舒服让我有些懒的开口。
　　“我说~咱们去哪里吃晚饭啊？大少爷？”刘杰提高了声调问我
　　我笑着睁眼看他“怎么官升脾气涨啊？”
　　他笑了笑“就没见过你这么大爷的。要请客的追着让你宰！”
　　“哈哈~”我开心的笑了“你做主吧！除了鱼以外什么都成”
　　“好嘞~那咱们去吃饺子吧！”
　　“你想家了？”我转头看他。
　　他眯了一下眼“为什么这么说？”
　　我微微的一笑“在我的印象里饺子似乎就代表着母亲的手”
　　“想起来真有点那么个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我笑笑。
　　他带我去了一家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饺子馆。那里的女服务员全穿着大红的旗袍，头发挽的高高的。让我有一种穿越到了民国时的错觉。
　　我只点了一盘凉菜一盘饺子。他说那太寒酸了，拿过去菜单又点了好几样。
　　“喝点酒不？”他征求的问我
　　想起上次宿醉的头疼我马上摇了摇头。
　　“那给我们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吧！好了~就这样吧”他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需装假拘束。饺子和菜一上来，我们两人就豪不客气的大块哚的吃了起来。
　　“哎~你要的羊肉香菜馅不错啊！比我要的牛肉青椒强多了”说着他又伸过筷子来夹我跟前盘子里的饺子。
　　“那就换换~”我干脆把我面前的换给了他。
　　他满意的笑着对我眨了眨眼
　　这顿饭真的就是纯吃饭，我们俩吃的都抚着肚子嚷着太饱了。
　　“咱们出去散散步吧！我怎么感觉肚子都快炸了呢！”他夸张的说
　　“成~”我十分赞同的点头答应。
　　不知道该说是意外还是巧合，我们俩竟走到了上次高森逼问我到底爱着谁的那个地方。
　　我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抬步走进了那个小公园。
　　走在前面的刘杰转头看着我拐弯走了进去。他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哎~北京的星星全被都市里的灯光盖过了”我有些感慨的仰头望着夜空说
　　他轻轻的笑了笑“是啊~有机会你去我老家看看。在那里看星星格外的亮”
　　我转头看了看他。
　　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长条椅上“一晃我已经离开老家10年了。那时候，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小山村。可现在....我却发现那里其实是最美丽的。那里是我心里的一片净土”他颇为感慨的回忆着。
　　我坐在他的身边悠悠的说“我对家乡的样子没有太多的回忆。只是家乡的人和事让我放不下，忘不了”
　　他转头看看我却没有说什么。
　　夜风轻轻的吹过，他身上的古龙水飘了过来让我感觉很舒服。闭上眼遐意的长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回味着家乡的感觉。
　　“哎~走吧！去我家吧！我刚买了台电脑跟我去看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我伸了下懒腰“成~去瞧瞧~！”
　　我们俩步行回了刚才吃饭的饭店停车场取了车。然后开车回了他的公寓。
　　****
　　“喝点什么？”
　　“随便吧~凉点的就可以”从外面一进来屋子里有些闷。
　　“凉的就有啤酒了”他征询的看着我
　　“那就啤酒吧！”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客厅写字台上放着那台电脑上了。那个时候电脑对我来说还是个稀罕物。只是在学校的微机课上跟他有过接触。
　　他拿着啤酒放在写字台上，然后帮我打开了电脑。
　　我看着他的动作，打开了一罐啤酒。
　　边喝着啤酒边操作着鼠标。他则坐在我身边安静的看着电脑屏幕。
　　那个时候我对电脑知识还不是十分了解。国内的网站也很少。点了一会便觉得无趣了。
　　看到我点了关机他开口问我“怎么不玩了？”
　　“没什么意思~坐这还怪累的！”关掉电脑，我拿着啤酒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上去。舒服的我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他跟在我后面晃了晃他手中的啤酒“空了~我再去拿一罐。你还要吗？”
　　“再拿一个吧~”有人曾经这样评价过喝酒的人。开始喝时是别人劝着你喝，喝了几杯以后就是你主动跟人家碰杯，最后就变成你抢着喝了~
　　我现在大概到了第二步。脑子里有些飘忽忽的微醺感觉。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流进我的喉咙里。脑子里的思维开始变的活跃起来。眼睛里的一切都变的微微的有一些朦胧，眯起眼感觉有一些失落。
　　接过刘杰递给我的啤酒时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一下。我的心竟抽动一下。忙收回了手，啤酒险些掉在地上。幸好他反应快接住了。
　　我有些尴尬的接过啤酒低着头打开啤酒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生怕他看出我的窘迫。好在他没有说什么反应，只是斜靠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正洋~你说生活是什么？”他突然这么问我。
　　“恶魔”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我。但很快他似乎像想通了一般微微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般的说了一句“的确有时候是这样的”
　　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他转过头笑着看我“干吗那么沉重，来~咱们干一杯！”
　　我转头看着他牵强的笑笑，端着啤酒跟他碰了一下。
　　“全干啊~”他颇为严肃的说
　　“OK”
　　我们俩端着啤酒仰起头，啤酒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T恤里。因为喝的太猛，有些不适的喘不气来。
　　好不容易才把一罐啤酒全都喝光了，我喘息着看着他。
　　早就喝完了的他笑着将啤酒罐倒过来给我看。
　　我也笑着倒过来给他看。
　　“还是跟你在一起最痛快”他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
　　“呵呵~是吗？”
　　“真的~”他歪过头看着我“你还没毕业不知道社会上的尔虞我诈。每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被这个算计，被那个抓住小辫子的~哎~总之一句话累！”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想毕业了”
　　“呵呵~你可不是那么胆小的人。能被我的几句话吓到就不是秦正洋了”他笑着说
　　“噢？这么说我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了？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坏笑着坐起来一些看着他。
　　他感觉到了我眼中的阴谋。坐起一些，两手端起“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哈”
　　“哈哈~我也没有说你说错什么啊！”我笑着向他伸出手去咯吱他。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笑岔气了“饶了我吧！....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他告饶着说
　　“错了就完了？你不是说我胆子大吗？”我欺上身痒着他。刘杰是最怕我这招的。有一次他喝多了耍赖跟我闹，我实在支把不过他就痒他。结果他求饶着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咯吱。还告诉我如果抗日时期他被敌人抓住了，敌人不用打他，不用骂他。只要咯吱他，那他就全招。
　　所以，这一招对他我屡试不爽。
　　看着他笑的捂着肚子，我也咯吱的累了。
　　他躺在沙发上，我躺在了沙发下的地板上。
　　他用力的喘息着，抚了几下额前凌乱的头发转过头看着我。好一会他才说“其实~我没升职”
　　“噢？”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呵~”他嘲讽的笑了笑“上面临时派来了一个皇亲国戚，就是这样”
　　我看着他眼中的那抹苦笑无端的觉得心里发酸。人生真的是不如意时十之八九。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这样~”他笑的很释然
　　我看出他在逞强。但我不会说穿，只是附和着微微的一笑。
　　后来，我去冰箱里又拿了几罐啤酒。
　　他跟我问了胜利的情况，我大概的给他讲了一些，听到胜利去学装修设计他很赞成的说“赠人以鱼，不如赠人以渔”
　　跟他在一起聊天总是很受教。或许是因为他的社会阅历比我丰富。又或许是他本身的城府就很深。
　　我很喜欢跟他聊天，他能一语点透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扰。也能婉转的道出我心中早就明了就不愿承认的困惑。
　　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在我们之间有很多东西都不需要去说明。
　　就如今天他因为并没有升职而失意。而我只是安慰的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又如那天遇到我跟高森，他只是宽慰的拉着来他家喝酒却一直没有问过只字片语。
　　我愿意跟他这样的朋友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芥蒂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