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y boys---sexy gays?》D.J.Katze

19、17

　　告白到底有多难？没亲身经历过的人，也许怎么也想象不到。昨晚一时脱口而出“明天要告白”，想着只是说一句“喜欢你”而已，用一天的时间来找机会说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然而依旧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之后才在凌晨迷迷糊糊睡着。临近中午楚寒枫顶着对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自然邻床早就是空空如也。
　　段小楼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书，身边照例摆着大包小包的膨化食品。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哗，真壮观的黑眼圈！别人宿醉都没你这么严重！”
　　… …
　　这家伙真是的，明知道我在烦恼什么事情，还故意来刺激我。唉----
　　“…他呢？去哪里了？”
　　“谁啊？”
　　只见段小楼把手上的书一放，扬起头眨巴着眼睛“认真”（？）的问。
　　-_____-|||
　　叹了口气，楚寒枫只觉得全身无力：
　　“小楼，别玩了，你明知道我说谁。”
　　“算了算了，看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暂且饶过你啦。不过你还真是睡昏头了吧？虽说今天上午你我没课，可不代表天猫也没课啊！好歹今天还是周五而不是周末哎！所以他自然是上课去了。呵呵，你起得晚没看到，他一大早爬起来那个不情愿啊…笑死我了。特别是看到我们可以睡懒觉，他那个不爽… 唉，表情丰富！”

　　听着小楼传达完目标物的去向，楚寒枫拿着把牙刷进了洗漱间。边刷边想，什么时候和孟惊天说好呢？吃午饭的时候？那家伙吃饭的时候心情都会不错，不如就那个时候说吧。可是…他会不会过于震惊于是转为愤怒所以朝我丢饭菜啊什么的呢？呃…太危险了，还是换个时间比较安全。
　　那…下午？啊，忘了下午我有课！！这个也不行！
　　不如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先买上堆吃的作点铺垫，然后再和他说…对了，我还有个赌赢了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这个威胁他？！！… （作者： -___-||）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朝着危险的方向奔去，楚寒枫的脑子仍旧热烈的运转着。正准备踏出洗漱间，却差点迎面撞上一脸笑容的段小楼：
　　“对了寒枫，你决定好告白的时间给我说啊，我好主动退避哦。”
　　说完还很理解的拍了拍楚寒枫的肩，一脸郑重。

　　当孟惊天冲进宿舍的时候，楚段二人都很愕然。
　　看着他连钥匙都没拔就直奔向里屋，楚寒枫本能地跟了进去。
　　孟惊天正抓出个背包胡乱的往里面塞了件衣服，然后就在那里不停的踱步，好象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连问了几声“你怎么了？”都没有反应，楚寒枫忍不住把他拉到面前来，这才发现他竟然在微微发抖。
　　楚寒枫从没见过孟惊天这个样子。他一脸的慌乱和不知所措，眼神茫然牙关紧闭，全身都在打颤。究竟是怎么了？再危险的事情他不也是笑嘻嘻的么？再麻烦的事情他不也是解决了么？心里一急，抓着孟惊天的肩使劲摇了几下，他好象才如梦初醒，眼神总算聚焦。
　　过了半晌孟惊天仿佛才认出自己，像头急昏的小豹子埋着头就扑过来：
　　“怎…怎么办？我爸…做…做手术… 莫非是外…外伤？我早…早想过这天肯…肯定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发抖的声音里竟然隐隐夹着丝哭腔。
　　把孟惊天的头从怀里掰出来，果然眼眶已经红红的，有些泪水在里面打转。楚寒枫走过去拎起背包：
　　“我陪你一起回去。”
　　“还有我呢。”
　　不知什么时候段小楼站在了旁边，手里握着那串忘了拔的钥匙。

　　一路上楚寒枫不时偷眼瞄瞄孟惊天，他看起来比之前好象平静多了，但依旧很反常，因为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总算顺利到达了A市，下了车楚寒枫惯性的想开口问“你家在哪儿啊”又觉得不太合时机，只好默默的跟在孟惊天后面。
　　左拐又转，上车又下车，转了好几趟公车，眼看所到之处越来越偏僻，越来越… 呃，郊野，段小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 天猫，你家到底在哪里？”
　　一瞬间孟惊天脊背好象一缩，但楚寒枫看不真切。
　　“就… 就快到了…”
　　怎么觉得这语气有些心虚？是错觉吗？

　　又跟着孟惊天步行了一段，四周已经是明显的郊野景色，空旷的田野、住家错落有致，田园风味十足。总觉得孟惊天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是因为就快到家了心里紧张吗？
　　拐上一个两旁皆是树木的斜坡，走了许久才到尽头。一转弯，视野突然一片开阔，楚寒枫和段小楼也因为眼前的景物而张目结舌：一座庞大的中国古典式庭院“盘踞”在眼前，就差门口没摆俩石狮子了。
　　“这…是影视基地？”
　　段小楼急急忙忙的问。
　　“这是…我家。”
　　孟惊天犹犹豫豫的答。
　　“啪嗒”，却是背包掉落地上的声音。

　　片刻，一个高大的男人迎了出来：
　　“少…（瞥了眼孟惊天身后的二人）你怎么回来了？”
　　少…？楚段二人面面相觑：这唱的是哪出戏？打的是什么哑谜？
　　却在下一刻听到孟惊天用着从未听过的沉稳语气回答：
　　“我回来看看事情的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爸受伤的原因找到没有？”
　　那男子有些迟疑：
　　“具…具体情况…”

　　自动把这理解为还未有结果，孟惊天果断的吩咐：
　　“叫几个人去查，不要惹出多余的事。医院是哪间？送我去。”
　　这番对话镇定沉着，哪里能够和他之前的慌张样子联系起来？这个孟惊天，是他们没见过的孟惊天。楚段二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却偏偏又找不到时机开口。

　　站在病房门口，楚寒枫可以感觉到孟惊天复又而生的紧张，于是抬起手来，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孟惊天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感激；正待举手推门，里面却传来一阵喧闹。满眼的感激顿时转为疑惑，和楚寒枫对视了一下，都是不明所以。段小楼伸手拍了拍孟惊天的背，朝走廊努了努嘴，陪同来的男人背影正慌慌张张消失在楼梯口。

　　带着满腹的疑问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孟惊天吐血：
　　孟妈捧着本不知什么书看得正起劲，病床上躺着精神奕奕的孟爸，正热烈的招呼着围坐在旁边的几个男人----定睛一看，扑克牌局进行得正酣。
　　因为门啪一下被推开，所以屋子里的人全都反射性的抬起头看过来。孟爸顿时笑容有点僵硬：
　　“阿天？你怎么回来了？”
　　“可不可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孟惊天脸有点黑，闷声问到。屋里的其他人马上统一把目光转向孟爸，很有默契的逃避孟同学鞭笞的眼神。
　　孟爸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我阑尾炎住院…”
　　“阑尾炎？那受伤是怎么回事？动手术又是怎么回事？”

　　“阑尾炎不就是要动手术吗…”
　　孟爸还颇觉得委屈：
　　“你这小子去念个大学连个影儿都没有，假期也不回来… 你老爸我住院无聊得紧，和兄弟们多玩了几局，一时兴奋就想出这点子了…”
　　孟惊天一阵晕厥，往人群里扫了一眼：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打电话通知我的家伙。怕被我责怪吗？想来他是输得很惨咯？”
　　“哦，阿天你对我们的老规矩真是了解”，孟爸眉开眼笑：
　　“打扑克输得最惨的家伙就要打电话通知你我住院，谁叫你老爸我想你…了…”
　　后面几个字逐渐小声，孟爸适时的住了口。楚寒枫看过去，发现孟惊天浑身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不由得小小冷汗直冒。
　　提高了音量，孟惊天开口吼到：
　　“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是能拿来乱开玩笑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个做事不考虑的老家伙…”

　　都说平时很少生气的人真的生起气来会很恐怖，楚寒枫现在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有道理。眼看这座火山就要喷发，突然从角落里奔出个人来，拉着孟惊天就往怀里拽：
　　“天天！你舍得回家来啦！妈想死你了…”
　　感情孟妈不知看什么书看得太投入，完全忽视了周遭环境；直到刚刚被孟同学的那声咆哮震回现实，才发现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宝贝儿子，于是大喜过望的冲过来表达爱意。
　　孟惊天被闷在他妈怀里，头也被一阵乱揉，“唔唔”的叫着手脚乱挥舞，像只溺水挣扎的猫。好不容易才从热情的孟妈怀里挣脱出来，那点怒气也早飘到了九霄云外。抓了抓头发，看到老妈正眼神痴迷（？）、老爸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背后，才想起介绍两个同伴：
　　“这是我的好朋友，高个子的叫楚寒枫，旁边的是段小楼。”
　　转头一看，却发现这俩家伙笑得快抽搐，还不忘低声讨论：
　　“天…天天？？这是…宠物的名字吧？？哈…哈哈哈…”
　　为了表达有多么的好笑，段小楼还伸手拭了拭眼角。
　　孟惊天顿时觉得郁闷到极点。他突然很想把今天这个日子记下裱起来，有空就拿出来膜拜回味一下，可以做为以后人生励志和对比之用。

　　等三人回到孟惊天家中，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早有人做好饭菜，见他们一到立即端了出来，五颜六色摆了满满一大桌。
　　奔波了大半天，几人都又累又饿，再加上孟惊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所以胃口也是尤其的好，只见三双筷子此起彼落，整个就是一风卷残云状。
　　不知是添到第几碗饭，速度终于缓慢下来，段小楼开始有闲暇捧着碗抬头仰望雕花的屋梁。突然他感触颇深的问：
　　“你们家平时都吃这么多菜吗？”
　　“…也没有啦，今天一是为了招待你们，二估计是老爸在向我示好吧！谁叫他做了那么没大脑的事…”
　　“你们家真是神奇啊。”
　　一直没说话的楚寒枫也终于答腔了。
　　呃…差不多该坦白了吧，反正都带他们回来了。

　　放下碗紧张的清了清嗓，孟惊天硬着头皮回答：
　　“你们…肯定也觉得我家很奇怪吧？这样的房子，还有那么多男人晃来晃去…其实…其实我家…”
　　支吾了半天却就是说不出来。段小楼轻快的接上：
　　“不会是什么传说的□□吧？”
　　“不是不是！”孟惊天赶忙摇手，
　　“那是我爷爷那辈的事了！”
　　“那还不一样嘛？”段小楼突然激情万分的站起来，在屋里绕着圈的转悠：
　　“真有这么戏剧性的事啊…我还以为只有小说里才有呢！”

　　孟惊天全然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热切和好奇，继续忙于解释：
　　“当然不一样了！现在我家只是做点生意而已，和爷爷那辈完全不同了啊！只是…怎么说恰当呢？呃，有句老话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毕竟过去是不会被抹杀的，而各种社会关系又很复杂，所以我有点草木皆兵，一听到说老爸受伤就以为他是遭仇家报复了…虽说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但当时还是吓到了…虽然我不以家庭为耻，但也谈不上骄傲，所以都尽量瞒着别人。之前侯钧的事情也是，他把他爸抬出来的时候我一时气不过，就说了我家的名号；他爸暗地里一直想投靠我们，所以才会把他给震住…”
　　“那照你这样说，你家现在其实在所谓的‘□□’也算是有点分量吧？恩，也是能够想象啦，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虽然大侠已经金盆洗手了，可是人脉还有威望之类却是依旧存在的…”
　　段小楼明显对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自顾自的开始长篇大论。
　　孟惊天想说明“没有你解释得这么崇高”却苦于插不进话，在一旁干着急。这时楚寒枫淡淡的接了一句：
　　“就算纯粹为商也不可能做到至清，何况你家还有这种背景？”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好似都没有什么反感的症状，令孟惊天大为安心：
　　“我就怕你们会有成见…”
　　“放心好啦”，段小楼笑嘻嘻的拍拍孟惊天的肩，“我们交的是你这个朋友而不是你家啊！不过话说回来，呵呵，还真看不出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呢！”
　　“你家的这房子也是家传的吗？”
　　楚寒枫也好奇的补充问题。
　　孟惊天苦着一张脸：
　　“家传的老房子哪有这么大，还不全是我那个老爸的恶趣味，硬是要住中式的庭院，所以才死赖在这乡下地盘不愿搬去闹市；这是在老房子的基础上扩建的。”
　　楚寒枫突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我们刚到你家门口的时候，那个男人叫你‘少…’，后面就没了；到底是少什么啊？不会是少爷这么没创意的称呼吧！而且你和他说话很有头儿的气势嘛！”
　　孟惊天犹豫了半天，把心一横：
　　“少…少主…”
　　不用说也可以猜到结果是什么了，因为现场有两个人再度笑到抽搐，陷入说话困难的境地。
　　孟惊天更加郁闷：
　　“这也是我那个超级武侠小说迷老爸做的好事啊，说什么要叫的话就得这么叫…至于那时的对话，如果我表现得不知所措，手下也会慌张啊，只会导致整个局面混乱而已。所以装也得装成熟…”
　　边说心里边犯嘀咕，你们是不认识原来的我，那还要可怕呢！因为平时太爱管闲事，所以经常被扯进打架的事件，加上身后跟着一群兄弟，更是得把老大的气势拿出来… 现在想想都觉得累。
　　“等等！”段小楼一抬手制止住正滔滔不绝的孟惊天：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在家里还是有实际作用的咯？”
　　孟惊天有点不服气，也太小看我了吧！真当我就是个只会吵闹惹事的纨绔子弟？头脑一热冲口而出：
　　“其实我爸是只管做生意，牵涉到有关帮派组织的基本事务都是归我管！已经好几年了…”
　　怎么着我也算个二把手啊，在心里这么补充一句。却没漏掉段小楼燃烧着熊熊好奇火焰的眼神，突然背上有点发毛：
　　怎么前途多难的感觉又来了？总觉得小楼这是又想到了什么点子的反应…天啊，危险危险。

　　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楚寒枫一直注视着孟惊天。不管怎样也要先稳定人心么？这么成熟的做法和这家伙还真联系不上…不过想想在对待候钧的事情上，的确有几分不像平日粗线条的他…也许在学校时的这家伙，流露出来的才是他的本性吧！神经大条爱说笑，总在生气却不记仇…对了，还有一点很明显：正义感强烈，爱管闲事，呵呵。

　　接下来的周末可说是过得丰富多彩：
　　仔细参观了这座外表古典但设施却现代的宅院，感觉简直像住在公园；然后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孟惊天回来的消息，跑来一大群家伙声称来看望他们的“老大”，个个都喊着“天哥天哥”，连带着楚寒枫和段小楼也荣幸的过了把被大群人簇拥着直叫“枫哥、楼哥”的瘾；紧接着是姐姐军团们集体闻风而至，但明显她们对两位陌生帅哥的兴趣远远大过于孟同学，以至于没几分钟就彻底把“看望好朋友小孟”的旗号给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两天下来楚寒枫和段小楼是把附近的风景都逛得差不多了（来自美女们热情的自荐导游），奔赴了数轮饭局（弟兄们请的），一天到晚住在舒适的“影视基地”（开始楚寒枫和段小楼还十分不习惯，一觉醒来总以为自己当了穿越时空的主角）…总之过得相当惬意就是了。
　　但这绝对不包括孟惊天同学，因为他一点也没觉得开心：
　　热情的弟兄们让他招架不住，美女们又无视他；好不容易想加入个饭局，又想起自己还得去医院陪卧床休养（？）的老爸…
　　好不容易到了周日晚上，竭尽全能从奋力倾泻离情的孟妈怀里挣脱，孟惊天总算可以朝着安宁的圣地---学校进发，那个激动之情啊，不亚于听说开卷期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