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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男校医 ...

  •   在我异能觉醒后十几分钟后,我就被推去更衣。

      医院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医生陪着我去了更衣间。

      “能行吗?”
      这是个尚有些稚气的大男孩般的年轻医生,或许也刚入职不久把,被派来做这样跑腿的小事。

      我点点头,大病初愈,身体很是虚弱,但由于刚才梦境的影响,那种对世界的不信任还在影响着我。

      “是个安静的孩子啊。”他笑得很阳光,扶着我走进更衣室,“你太厉害了,这一片园区的电力都报废了,可能维修起来这周都要有些麻烦了。就这幢大楼内,能找得到这间清静的房间也是难得了。”

      到处都是灼烧和玻璃破碎,还好火势已被消防措施自动破灭了。
      然而我们推门而入,就又看到透风而入的窗子,震碎的玻璃还残存在窗框一边。

      “额……你就先将就吧。反正现在这对面也没人,你也不怕走光吧?”他揶揄道。

      这笑话有些冷,我没有理他。

      他把衣物递给我,说了下注意事项:“要把身上原来所有东西都留下,你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带走。这代表着儿童与过去生活的完全告别。”

      可……
      我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有些不忍。

      男医生跟我开玩笑:“哈哈,连内裤都要脱哦,小同学。不过没必要害羞的,大哥哥是直的。”

      哈?

      我的思维还停在刚才那些繁复的意象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个笑话。

      “怎么那么沉默呢,啊,是个害羞的孩子。”他逗了我一句,然后一拍手,“好了,听清楚说明了,可以开始脱了。”

      我有些犹豫,想着怎么留下护身符骗过他。
      可对方显然是要盯紧我,将事情彻底落实,使得我实在没机会去做小动作。

      他看我脱得慢,还以为我是体力不支,“是刚才精神力消耗过大吧?是不是没力气,听说你刚大病痊愈。”

      “没事。”我才不要他帮忙,这样更没做小动作的机会了。

      “真的能行?”

      “当然。”

      他哈哈笑了起来,更像一个大男孩了,“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小弟弟,可虽然如此,人生病了也不要硬撑。”

      “不要!”我冷硬地拒绝道。

      “嘿,当我很乐意呢,小屁头。又不是给小萝莉更衣,当我惦记你呢。”

      “你说脏话了。”

      “你去告我呀。”

      他刮了下我鼻子,“真不可爱,拽拽的,跟全世界都欠了你二五八万似的。”

      我才不是!我都快被这人气炸了!我就是不想扔掉护身符。

      我气咻咻地瞪他。

      男医生倒笑了:“说吧,你心理有事,要是条件合理我就为你解惑。”

      他这人让我讨厌,不过这样的态度倒让我很舒服,像是拿我当一个与他平等的成人来进行谈话。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看向他。

      “因为你还嫩呀,道行还浅啊,小伙子。”他很带了些老气横秋地口气说道,明明自己也很年轻,“还没修炼到家,怎么骗得过我。”

      我摸了摸脸,我的表情真的很容易被看穿?

      “哈哈哈,说你嫩你还不高兴了。”
      他在一排软凳上坐下,拍拍他旁边的位置,“你坐这儿。”

      我挑眉,“你是要跟我谈心了?”

      “你这小孩怎么那么不相信人呢。”他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其实我的辅修是心理学,你的情绪呢……很防备这个世界吧?”

      我没说话。

      “一个人跟你不睦,跟你对着干,不配合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态度显然不是冲着我的。你在害怕,在担忧,在怀疑,这样的态度下你采取了强硬不配合的态度——是的,看上去很凶悍,其实这叫外强中干。啊,这个词你们小朋友学过吗?”

      我虽然不喜欢这个词,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其实说穿了就是害怕,虚张声势。怕被别人伤害,怀疑外界环境,与其等着被别人伤害,还不如自己先做出一副厉害的样子——就是你这样的心理了。”

      “你!”

      “别生气嘛,”他眨眼微笑,自说自话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孩子要多笑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你将来一定用得上。”

      我别过头不想看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几天是受了大委屈了,可是比起以后……”他突然顿了下,说出的话语绕了过去,“被我说个几句讨得后面几句话,真是你赚了。”

      “哼。”

      “是真的,要是被打一顿、被骂一顿就能有人来教我人生的为人处世之道,那就是我赚大了。要我人生中也有这么个大哥哥来提点我,我就算被打屁股也乐意。”

      我想了想,确实,我们世界的孩子的成长环境里能提点人的长者确实太少了。对教师来说,都一样的孩子,教谁不是教。有些人生的学问除了血亲,真是难得有人会去提点的。

      他与我无亲无故,如果能说几句使我有益的话,那么确实是我赚了。

      我便也端正了态度。

      “这就对嘛。”他清了清嗓子,“你听好了,做出一副‘厉害’的样子是最傻的事,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春风化雨的。这句话我们现在没时间多解释。”

      “那么要怎么办呢?不去自己装点门面,难道叫别人小瞧吗?”我反问道。

      “所以说你真是个小孩子。”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好吧,我们来解释一下痛苦,当你遇到负面的情绪,紧张、害怕、焦虑会怎样做?”

      “当然克制下去。”我理所应当接道。

      “那没用,问题只是被压到了海面下。”他做了一个水平面的手势。

      这应该是个什么术语吧?儿童的我当然不知道。

      “就像是海面下的冰山,问题只是暂时压下去了,潜意识的世界大得吓人,问题往下面扔得多了,总有一天会翻船。”他做了个两者相撞的手势,“船就翻了。”

      我歪了歪头,“你的意思是,问题没被解决?那你说不去克制它,还能怎么做?”

      “你以为克制了痛苦,就是控制了自己的心灵?”

      “难道不是吗?”

      他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我,“真正的解决方法是面对它,正视它,知道你的痛苦是为什么。”

      我说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不是最明显的事吗?就比如被人打了一拳,痛苦摆在面上的。”

      “那你能告诉我,这些天为什么和医院报告,睡前有人在敲床杠?”他笑着问我,“后来排查下来,你楼上楼下附近就你一个病房住进病人。”

      我有些尴尬。

      “你在感到痛苦。”他说道。

      我突然感到一种被人扒开了伤痂的感觉。

      “并不是所有痛苦都为人所觉,有时是莫名的心悸,有时则是奇怪的痉挛。你是个心思灵敏的孩子,所以在此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些调节心灵的方法。”

      我默默没有作声。

      他笑了笑,“还有一句,不要别人一句话你就一个表情,这就叫别人看穿你了。而且你能叫人一句话影响你的心情,变了你的表情,你就在被对方‘控制’了。”

      “那岂不是,为了不叫别人看出我的表情,我就要去做个面瘫了?”

      他叹了声气,“所以呀,你要自己悟,我们现在没时间了。”但他还是凑过来压低声音玩笑了句,“你没发现那些大人物不是会演戏就是面瘫?”

      “噗嗤。”我也笑了出来。

      “哈哈,终于笑了。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不开脸?”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情绪也在为他控制:很轻易的,我从刚才的沉闷,到反抗不合作,到了现在和他平心静气交流。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心理学辅修生。

      他听我夸了他,也就笑动了下嘴角,“你要这么说,我再教你一句话。”

      “嗯。”我像一名弟子一样认真听讲。

      “不要被别人的发怒、反抗吓到,如果和你对话的人骂你,态度嚣张、声嘶力竭,实际上不是多困难的事——他们还是在和你交流,嗯,激烈的交流,你看得到他们的态度。最可怕的反而是沉默,因为对方直接拒绝了和你交流。”

      我似懂非懂。

      他拍拍我的脑袋,“好了,别转移话题,说吧,你的心事。”

      我犹豫了下,却也不知为何,在老校长面前都有所保留的我,却有种和这个男医生吐露心声的想法。

      就这么直愣愣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为什么那么急?我都没来得及道别。”

      他问我:“你想和谁道别?”

      “陈校长,还有各科老师们。”

      “哦,就是陈校长了。”

      我狠瞪他,真讨厌这个人能将他人的心思看穿。

      “哎,别瞪别瞪,眼珠子弹出来了。”他夸张地说道,“你呀……”

      他笑着摇了摇头,“出了这里可就不会有那么多真心待你的人了。”

      我有些疑惑,这里的人,都把小孩当货物看,一批批运出去。

      “是真的,大家或许都有私心,不过却都是希望你好的。出了这里……孩子,以后的人生你要自己去背负了。”

      我怔了怔,旋即拍开了他揉我脑袋的手,“你也没大我多少,你还叫我孩子。”

      “嘿,你这小屁头,快换衣服吧你。”

      最后我换下了保育学校的所有穿戴,换上了加德纳学院的校服。

      白衬衣,金圆领扣,束身马甲,还有燕尾校袍……让我想起了加西亚告别时的样子。
      我们会相遇吗?

      我飞快地从旧校服的衣堆中捞过护身符揣进口袋,做完这个小动作格外心虚。
      哪知男医生熟视无睹地收过我的旧衣,什么都没说。

      我心中倒是对他有了份感激。

      他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还真是人靠衣装,还真有几分精英范儿了。到底是第一学院,啧啧。”

      他盯着我打量了半天,让我有些不自然。

      “干什么?”

      “第一学院啊,我们乡下土鳖能见几回呢,开开眼。”

      “……你又说脏话了。”

      “你会告发我?”

      他就吃准了我不会告发他对吧?
      我皱了皱眉头,旋即被一只大手暴力地抚平了。

      抬头看,医生笑了笑,“还是个小孩子,不要一直皱眉头。祝你……今后的生活,平安喜乐。”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去吧。要加油啊,小陆同学。”

      *
      之后,我被送上了洲际飞行器。

      来接我的人竟是穿着蓝绿色执行服的人——戴着无脸面具,绿色长袍蓝色领巾的执行者。

      蓝与绿,代表的是教育署。蓝色代表知识与海洋,绿色代表活力与健康成长。

      周围的人都恭敬地鞠躬迎接这两位教育署的执行者。

      那无机又没有特征的声音响起:“孩子准备好了?”

      校医院长答是。

      那高大的、完全看不出性别的两个人形极有压迫力地走到我面前:“陆·知新,这就走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男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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