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奥尔良兔头

130、第130章

　　就在赵夭夭跟着柳莺进屋的同时，飞雪已经顺利地找到刘桃枝报了信，刘桃枝得知赵夭夭被人掳走，并没有飞雪想象中慌张，反而还慢悠悠地安慰飞雪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想法子救出赵夭夭的。

　　飞雪见他如此，心中疑窦顿生，“都督可是已经知道是谁掳走了小娘子？”

　　刘桃枝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飞雪顿时急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质问，“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带兵去救小娘子？！”

　　刘桃枝的眸子一黯，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急，等他们自己找上门吧。”

　　飞雪一怔，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一直在郭家等到夜幕降临，才有人过来给刘桃枝报信，约他去一个指定的地点谈赵夭夭的事情。

　　刘桃枝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犹豫去出发了，飞雪本来想跟他一起去的，但奈何对方只允许刘桃枝一个人过去，她只能耐着性子在郭家等待，心情无比地焦灼。

　　刘桃枝独自一人跟着报信的人来到晋阳城内的一座老宅，然后被带到了高湛的面前，这段时间高湛在城中异动频频，他早就料到对方意图不轨，却没想到他竟疯狂到会抓了赵夭夭来威胁自己，简直是丧心病狂！

　　高湛看见刘桃枝出现，不由冷笑一声，狭长的眸子里满是讥讽，“呵，刘桃枝，你还真的敢来，知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刘桃枝俯身向高湛行了一礼，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微臣不知，请王爷明示。”

　　高湛脸色一沉，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你会不知？我看你心里清楚的很！济南王是什么人，也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将太后气得卧病在床，这就是你身为人臣的本事，难道你觉得自己不该死吗？”

　　听到这个，刘桃枝顿时笑了起来，直言道：“此事微臣乃是奉陛下之命所为，长广王在此问责，难道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吗？”

　　“你？！”高湛气得站起了身子，“你好大的胆子！”

　　刘桃枝立即跪下身子，恭敬道：“微臣并非故意要顶撞王爷，只不过济南王一事，微臣的确是奉陛下之命而为之，王爷若对此不满，大可去找陛下理论，何苦在此为难小人呢？”

　　高湛冷笑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刘桃枝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眼里满是鄙夷，“本王就是想故意为难你，那又怎样，难道我弄死一个区区的四品官员，皇兄还能杀了我不成？”

　　高湛的话让刘桃枝无言以对，他直挺挺地跪在高湛面前，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与此同时，高湛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丢到刘桃枝的面前，漠然道：“不想你那个小阿妹死的话，就乖乖地在本王面前自戕。本王保证，你死了之后，就把那女人放回医馆。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这话出口，高湛还没来得及得意，刘桃枝就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是吗？”

　　高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双腿也哆嗦了起来，“你……你疯了吗？本王可是天子的亲弟弟，你杀了我，是要株连全家的。”

　　刘桃枝冷笑起来，握着匕首的手略一用力，高湛的脖子上就渗出一道血痕，“反正王爷也不打算给我活路，那株不株连全家，我也就顾不上了。”

　　高湛被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快哭了出来，“刘……刘桃枝，刘大都督，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只是想要活命而已，本王答应你就是，你先放了本王再说。”

　　刘桃枝依旧一脸漠然，“王爷向来杀伐果断，微臣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倘若王爷是真心实意地想放过微臣，那就拿一样把柄出来，让微臣没有后顾之忧。”

　　这话出口，高湛急了起来，“刘桃枝，本王一诺千金，就算你没有把柄，本王也不会杀你的。倘若你非要拿什么把柄，难道你就不怕将来本王为了这个把柄反而食言吗？”

　　高湛直白的话语，让刘桃枝沉默起来，这还的确是他心中所担心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长广王闹得太僵，但……这可能吗？

　　高湛见刘桃枝没有说话，便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不由赌咒发誓道：“大不了这样，刘桃枝，我高湛对你发誓，只要你肯放我一马，将来只要有我高湛一天，便会保你一世荣华。”

　　刘桃枝冷笑起来，十分直白地开口，“可惜，刘某人这一世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安顺遂。王爷，刘桃枝不才，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活到现在也只是求一个保命而已。不管是为先帝办事，还是为当今陛下办事，全部都只是完成为人臣子的义务而已。在下一无兵权、二无谋略，自问挡不了任何人的路。不管天子是谁，在下都心甘情愿地做他手中的一把剑，而不是盾牌。”

　　听到这个，高湛冷哼一声，眯起了双眼，“你的意思是，只要任何人有本事登上帝位，你都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剑。反之，若当今天子没有能力守住帝位，你也不会做他的肉盾，是也不是？”

　　刘桃枝勾唇，“王爷既然明白，又何必逼在下把话说得太直白呢？”

　　高湛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漠然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本王，你对本王没有威胁。既然如此，不如把你手中的匕首放下，大家以后交个朋友，也好过互相为难。”

　　刘桃枝顿时犹豫起来，多年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没办法这么轻易地相信高湛。

　　高演言而无信，下令处死济南王的事情，便是最好的例子。

　　所谓天子的千金一诺，不过也只是看他们的一时心情罢了，他日高湛若是反悔，到时候他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他若执意不肯相信高湛，他日高湛造反成功，即便他手中握着高湛的把柄，恐怕也无法自保。

　　信还是不信，这完全是一场致命的赌局。

　　刘桃枝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么纠结过，以往他在高洋身边的时候，至少还能猜到他的心思。

　　但是对于高湛，他完全不算了解，能不能从这个人手中活命，他还真的没有把握。

　　如果赵夭夭在他身边的话，她会怎么选呢？

　　刘桃枝犹豫很久，终是缓缓放下了匕首，相信别人远比怀疑别人更难，所得到的收获也会更多。

　　既然要赌，那就赌收获大的那一边，赢也赢的高兴一点。

　　高湛见刘桃枝犹豫了这么久，本以为他不会选择相信自己，却没想到刘桃枝竟还是被他说服了，一时间不免有些得意，“好你个刘桃枝，倒还有几分眼光，早知你如此识时务，本王就不浪费时间来为难你了。”

　　听到这个，刘桃枝不禁笑了起来，“王爷智勇双全，想来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浪费时间在微臣身上。莫非，这当中有人挑拨离间？”

　　听见刘桃枝的试探，高湛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想从本王嘴里套话，你还嫩了一点，那人虽想利用本王除了你，但却是真心实意在为本王办事，本王也断没有出卖他的道理。”

　　刘桃枝讪笑两声，恭维道：“王爷英明，微臣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高湛冷哼一声，直言道：“你真的不考虑为本王办事吗？本王能给你的，绝不只是一个区区的四品官员。”

　　刘桃枝单膝跪地，恭敬道：“多谢王爷厚爱，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微臣还是那句话，不管谁是天子，在下都愿做他手中的那把剑。但除此之外，在下便再无其他本事了。”

　　高湛眯起双眼看着他，半晌后摆了摆手，“罢了，本王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你不愿冒险站队，也是人之常情。本王既然答应保你平安，那么将来无论成败，都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四品大员。”

　　刘桃枝由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郑重地向高湛磕了个响头，“多谢王爷。”

　　高湛见他能屈能伸，心中充满了欣赏，“我二皇兄在世时，杀了数不清的亲信与臣子，你是难得能从他手上活到现在的。以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刘桃枝苦笑起来，坦言道：“王爷口中的过人之处，只是一个无能的人想苟且偷生而已，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听见他妄自菲薄，不知怎地，高湛想起了郭顺那副自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性格相反的人，果然做不了朋友。”

　　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刘桃枝微微一怔，但他没有多嘴询问，而是缓缓站起了身子，“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才肯放了舍妹？”

　　高湛挑眉，“本王可听说，那人不仅是你的阿妹？”

　　刘桃枝坦言道：“她还是微臣未来的妻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湛十分满意，他从腰间取下一副令牌，递到刘桃枝的手中，平静道：“拿这副令牌去城内的一间宅子里提人，本王保证，她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刘桃枝接过令牌，再次俯身行礼，“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