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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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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群人有完没完!”
余歌忍着背后传来的阵痛,扶着墙吃力地蹒跚在巷子里,身后却又传来了哨兵逐渐逼近的反应。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面前的一堵围墙也彻底封死了他的去路。
“喂,上校,前面没路了。”
余歌背靠墙面,一边喘着一边艰难的跟上校对话,此时他脑子里传来了‘吱吱’两声,令他忍不住掩面流汗。
“靠,不是吧,你要老子跳墙?”
余歌叹了口气,现在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只要能摆脱三只黑皮狗的追捕,别说跳墙,跳火坑他都愿意。
余歌深吸两口气,活动脚踝。
面前的这堵围墙不算太高,估摸着应该两米左右。
余歌两步踩着墙上凹陷的坑洞,双手扒住墙檐使劲一撑,接着双脚用力一瞪,然后瞪大了双眼……
“上校,我操你大爷!”
就听‘扑通’一声,余歌连人带味道一同消失在了泥泞的臭水沟里。
“人呢?人跑哪儿去了?”
三人在小巷子里汇合,各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精神力波动得厉害,早就没了军人的风范,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狼狈。而且,那名向导的气味也忽然追踪不到了。
大卫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痰:“妈的!难不成就让他这么跑了!”
“别急,这里隐约还能闻到残留的体味,说明他并没有走远。”
克劳斯抬头望了望两边的楼房,从贴身的应急包里取出小白片服下,然后说道:“上楼,去屋顶看看。”
凌香和大卫也服用了小白片,先后收回自己的精神体,翻上屋顶,搜寻着余歌的痕迹。
“我看到了,在那边!”
凌香立刻喊了一声,克劳斯和大卫朝她所指的方向往去。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污浊的臭水沟下游爬了出来,踉跄的钻进了一条小路里。
“走!快追!”
“我,我操你大爷,你他妈都带得是什么路啊?”
余歌一把扯掉脸上的破布,边喘边骂,身上全是臭水沟里发酵腐烂的淤泥,黏腻的触感紧紧裹缚在身上怎么都甩不掉,更恶心的是那股味道,简直能让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你丫的是存心在整我吧!”
余歌忍住作呕的冲动,强行建立起精神屏障。
这是他的极限了,浑身又痛又酸,还臭气熏天,疲惫不堪,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
精神屏障建立完毕,他很快又感觉到了那三个哨兵释放出的精神力,此时的他真的是被逼入绝境,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没有搞错啊,还来,这群黑皮狗都是疯子!”
余歌欲哭无泪,撑起身子硬着头皮准备跑,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叽叽叽叽’。
他偏过头一看,上校正踩在一辆没有人的货车上不停的乱蹦。
余歌看着货车,顿时灵机一动,邪笑着朝那辆货车走去。
“你们三个把老子整得这么惨,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三人奔向余歌爬上岸的地方,还未靠近,一股恶劣刺鼻的臭味迎面袭来,差点让他们跪下。
对本身感官就十分灵敏的哨兵来说,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尽管在小白片的辅助下也难坚持太久,他们的精神力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妈的,这小子还真倔强!宁可跳进这么臭的水沟里都不肯跟我们走!非要这么拼死反抗!”
凌香掩着鼻息,面露苦色:“你这么玩儿命的追人家,人家能不跑吗?”
大卫瞟了她一样,不客气的回怼:“哼!说得你不想要向导一样!”
“你……”
“够了,不要吵了。”
克劳斯打断二人的争吵,忍着强烈的不适追踪着这股臭味的去向。
“这边的气味非常重,地上还有残留的脚印,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没有错,都保持安静,憋着呼吸仔细听,他受了伤,筋疲力尽的绝对跑不远。”
三人屏住呼吸,轻声探进小路,沿着墙体仔细搜寻着任何一丝最轻微的动静。
很快,他们注意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车门的位置有明显的脚印和污浊的淤泥,越靠近越能看到车内隐隐出发的一些响声。
三人的脚步更轻了,压低身形缓缓靠近,慢慢包围住货车。
大卫守着副驾驶的车门,克劳斯和凌香则守着驾驶室的位置。
此时,他们已经十分确定车子里的人就是那个他们穷追不舍的向导,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克劳斯握住驾驶室的门把手,手心兴奋得全是汗。他伸出另一只手,透过车头与车厢间的缝隙朝大卫笔划手势。
三,
二,
一!”
猛地一瞬,两人同时拉开车门,车子却突然像爆炸似的传来一声巨响!
三人被杀得措手不及,卡车的喇叭声本来就很大,在高度灵敏的听觉加成下,如同在他们耳边炸开的炮火,顿时将他们都炸蒙了。
三人来不及捂住耳朵,大脑瞬间发白,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胸口闷得发慌,胃里翻起一股难以克制的呕吐感。
痛苦,脱力。
三人跪倒在地上,别说抓住向导,连站都已经站不起来,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之后的事,三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臭烘烘的东西拖着,彻底失去了知觉。
余歌把三个人捆在一起牢牢的打了个死结,然后沿着小路一直拖到臭水沟旁,几乎也要累趴下了。
“妈的,总算搞定了!你们把老子整的这么惨,这回就轮到你们自己尝尝这滋味儿吧!”
余歌看着昏迷的三个吸了吸鼻子,把他们的应急包统统摘了下来倒空,还意外的让他搜出了三枚金币。
“呦,这波不亏呀,总算没白辛苦这么一趟。”
余歌心满意足的笑笑,本来想把他们三个都踢进臭水沟里,不过自己实在太累了,加上金币到手,他也懒得再补一刀。于是,招呼上校回来,拍拍屁股溜了。
军营,哨兵休息室,门牌编号1029。
1029的房间特别简单,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空荡荡的衣柜和磨掉了点漆的单杠。
四面的墙壁都是雪白的,屋里很安静,头顶上方的排风扇呼扇呼扇送着凉风,动静却是尽可能降到最低甚至没有,对哨兵来说是十分舒适的场所。
1029倒挂单杠上做着仰卧起坐,它的精神体黑豹守在窗前不停的徘徊,时不时扒着上半身往窗外望,它的爪子全部伸了出来,抓挠墙面的声音在他灵敏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尖锐。
“坐好。”
1029低声命令,豹子立刻安静的蹲坐在地上,可没一会儿,它又焦躁的起身来回来去的围着窗子转悠,似乎窗外有什么让它特别在意的东西。
1029从单杠上下来,取过毛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拿起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着,望向窗外。
这里能俯瞰整座要塞。
军营,居民区,广场,居民区,贫民窟,围墙,然后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大地。
“你发现了什么,是吗?”
豹子在1029的脚边转了两圈,嗓子里传出一声低吼,然后没了动静。
1029目光凝重,眉头轻拧,两道锋利的剑眉更显深邃。
从刚才起,自己的精神力就有些异常,心绪躁动不安,隐约能嗅到一丝奇异的气息,可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推开窗户,任山上的风涌入屋内。
1029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嗅觉感官调至最大。
一时间,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顷刻涌入脑内,可他最在意的气息却始终无法捕获,飘忽不定,抓不住也无从确认来源。
烦躁。
莫名的烦躁。
“这就是让你不安的原因吗?”
1029睁开眼睛,蹲下身,一只手抚在豹子的头上:“你到底感应到了什么?”
1029捏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此时他的豹子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心里的异样也消失殆尽,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1029,请到作战室报道,有新的任务下达;1029,请到作战报道,有新的任务下达……”
1029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扩音器,随手一丢,空瓶子入篓,然后穿上作战服,背上自己的两把军刀,跟精神体一起离开了房间。
“恩?哎,胖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臭啊。”
“臭有什么稀奇的,”胖子坐在吧台后,翻着一本过期长达五年的破杂志,“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股说不上来的臭味,你明明在这长大的,还没习惯?”
“渍,我不是说那种臭,”伊森从凳子上起来,动着鼻翼使劲闻,“就,就一种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臭味。恩?越来越浓了,好像是下水道的味道。”
“下水道?”胖子跟着闻了闻,“该不会我们厕所又堵了吧?”
“啊,不会吧?”伊森一脸便秘的表情,“三天两头的堵,还能不能好好拉屎啦。”
“哎哎哎,有客人呢,麻烦你说话注意点言辞行不?”
“哪有客人?总共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谁说没有,”余歌推开后门进来,翻着白眼盯着两人,“我不是人啊……”
“卧槽!我说是什么味道?原来是你身上发出来的!”
伊森靠近余歌闻了闻,顿时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躲开了:“一大清早你跑哪儿去了!掉茅坑里了是吧!这么臭,连僵尸都比你好闻!”
“切,你要闻不惯就出去闻僵尸呗。估计他们听到了,指不定兴高采烈地扑上来亲你几口。”
“哈哈哈,那就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贫,”余歌叹了口气,随手拉过一把椅子,“胖子,给我来杯水。”
“你还喝什么水呀,赶紧先去洗澡,整个酒馆都是你身上的味道。”
余歌还没来得及坐下,伊森闪电般的抽走了椅子,指着余歌开始教育:“诶!我警告你啊,这可不能做啊!你一屁股下去我们得洗好几遍,不知道现在水资源宝贵,不能浪费嘛!”
“这就是你几年不擦桌子,不拖地的理由吗?”
“嘿,你这叫什么话!”
伊森抬手想收拾他,可人家‘霸气’护体,只能分分钟认怂。
“哎呀,臭死了!你还杵在这干嘛!去去去!赶快去洗澡!”
“渍,我倒是想洗,今天没有水啊!”
此话一出,伊森彻底绝望了。
余歌一路从居民区回来,那臭得是人见人躲,车见车逃,守门的门卫都不敢靠近,巴不得他赶快滚进贫民窟。
现在身上的淤泥都开始结块了,他正盘算着等淤泥彻底变硬,一块块往下剥拉倒,反正自己已经习惯这味道了。
胖子捏着鼻子,朝一旁猛吸了两口气,然后憋着一张涨红的脸,说:“霍克不在,我帮你偷偷放点水,你快去洗,别让他发现了。”
“谢了,胖哥。”
“谢什么,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伊森用见到上帝一般的目光目送胖子离开,然后又开始对余歌疯狂进攻:“行了,行了,还杵在这干嘛,赶紧去洗澡!你身上这件衣服也赶紧给我扔了!真当臭死人不偿命啊!”
“丢了我穿什么呀,总共也没几身衣服。”
“我管你呀!”伊森气得咆哮,“总之,你下次要再敢这么一身臭味的回来,我就把后门给你锁了,让你睡大街去!省得里里外外熏人!”
“切,事儿逼。”余歌懒得计较,翻着白眼往楼上走。
“哎,我跟你说啊,扶手也不许碰啊!”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