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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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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这个称呼是当年在学校时叫的,这段时间司韵本来一直叫的“宜年”这个更显亲近的称呼,而此时却换回了原来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盛宜年眉心紧皱:“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我知道,也很清楚。”司韵压下起伏不定的心绪,一字一句道,“师哥,我今天醒来后想了很久,你不喜欢我对吗?答应交往订婚结婚都只是为了我爸的出资是吗?”
盛宜年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可司韵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我不是想指责你什么,如果是我,恐怕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我只是想说,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盛宜年眼角微挑。
“我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和你,出资的事我会让我爸帮忙的,你不用担心,我想信你的能力,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回报。只是结婚就不必了,我怕今后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会变成一个怨夫、变成我讨厌的样子,其实,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对吗?”司韵尽量说得对大家都好,很理智很清晰。
这样反倒让盛宜年沉默的良久。
他认识司韵也有很多年了,虽然之前接触并不算多,可无论以前的哪一天,和今天的对方都不一样。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称不称得上脱胎换骨,可也能算令人刮目相看。
盛宜年垂下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对方微隆的腹部的位置,眸色一暗,“为了这个孩子?”
司韵眉梢微挑,不置可否,这样沉默的态度让盛宜年自动理解为默认。
“我可以答应你,会对他视如己出,这样你也坚持吗?”任何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另一半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盛宜年也不例外,即便并不爱对方,无他,自尊心作祟。
可他除了自尊心,还有责任心,明明已经订婚并且即将结婚,现在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作风,任何一件事他都希望坚持到底、有始有终。
“师哥,我不敢用他来赌,你的未来还会遇到很多人,或许你会遇见你真正喜欢的人,会想和对方组成新的家庭,到时候我和这个孩子呢?在他接受了你是他的父亲后,又让他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吗?”司韵看着他就平静道,“那太残忍了,不如你从来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为了那个未出生却已经代表着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孩子的态度,盛宜年心中竟生出了些许不忿来,“你为了他愿意牺牲我们的婚姻,为什么就没想过为了我和你的未来而牺牲他?他还没出生,可我们已经快结婚了。”他停顿片刻,轻声道,“不是吗?”
司韵心头一痛,在盛宜年面前,他的心永远保持不了平静,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原主的心情还是他自己的情绪。
“没有他,你就会忘记我曾经和别人发生关系吗?”司韵忍住眼眶的酸涩问。
他想到了自己看过的情节,婚后的盛宜年和司韵其实也过了一段时间的甜蜜日子,一个试着做一个好的贤内助,一个也试着做一个好丈夫,可时间一久,一些无法回避的问题还是渐渐暴露了出来。
盛宜年和司韵上床的次数越来越少,问他也只是回避,看孩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时间一久,司韵也明白了。
对于他和别人发生关系甚至还有了孩子这件事,盛宜年不是不在意,相反,他很在意,在意到他刻意去压制这种感觉都没能做到,一旦压制不住,反弹回来,那会是比原本还要重很多倍的羞辱。
好半晌,盛宜年都没出声,最后依然没出声,可能是他自己都发现,就算说不在意,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司韵想,如果以前的原主在结婚之前问了盛宜年这个问题,或许就没有将来发生的事了吧?
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原主为什么就能走到后来的地步呢?
“还是那句话师哥,你以后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我……或许也会遇到一个愿意真心实意接受这个孩子的人,就算没有,有这个孩子也是我的福气,我们会有各自的生活,人都是往前走的,我们的相交只是漫漫人生路中的一处很寻常的风景而已,走过,就算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盛宜年,“资助的事我会和我爸说的,解除婚约的事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就算算下来,也是我这边理亏,他不会怪你,你也不用担心。”
盛宜年神色深沉地看着他,眼前这个改变到近乎陌生的人,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一场梦?
可无论如何,对方说出的话他都无法反驳,除了资金链危机,这是第二次他有这种无力的感觉,眼前的人言笑晏晏,看着脾气很好,很好说话,可实际上呢,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得了。
他隐隐想抓住什么,可是眼前变化得太快,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思考。
司韵见事情说完,便要起身离开,他不太愿意多留在盛宜年身边,因为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有些害怕。
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心就不那么坚定了。
盛宜年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他有些想不通。
他承认,对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可至于让原主为了他而失去自我吗?
爱一个人,首先要爱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那还能指望谁能来爱自己呢?
或许原主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太多,如果还不牢牢抓不住,那之前的付出的感情都打了水漂,沉淀成本收不回来,亏本了?
可盛宜年呢?
他又是为什么要抓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婚姻,宁愿相互折磨也不肯放手?
司韵不大想去了解了。
那样的后果他承受不来。
奇怪,明明刚来这儿几个小时,他却好似真的做了父亲,舍不得肚子里这个小东西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并不让他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欣喜。
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总算有一样是属于他自己的。
起身离开。
盛宜年紧跟着站了起来,“我来送你。”
司韵回身看他。
后者微微垂眸,目光淡淡落在司韵的腹部,“在没有真正解除婚约前,你还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吗?再说,我并没有让一个孕夫独自离开的习惯。”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从前的刺眼仿佛也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