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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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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红褪枝春欲渐,陈情只堪醉里闻。
从永乐坊独归后饮酒,萧景一度想提剑去永乐坊泄愤,耳边又久久是那阵似颠若狂的喘息……
好在那人只是将他悬在梁上,辱了半日,并未当真与他同欢。
只是……
想罢小舅舅原是打算替他受辱,萧景忍不住锤了桌案,房门却被人从推开了。
“皇兄?”来人是萧郇。玄色金绣的衣冠附在其身上,衬上其那俊朗的面庞,当真颇具储君之相。
“怎么独自饮酒,不见何大人?”腿好了便赶着来见萧景,萧郇凑到萧景身侧,按住其右手道,“可是见皇兄寻欢不悦,才气闷不愿再见?”
“郇儿胡说什么……”萧景盯着萧郇的腿出神。想过一夜换萧郇这双腿当真不亏,萧景停下酒杯,却是被萧郇抚上了脖颈。
萧景脖上有一道青痕。
抬指逡巡在青痕上,萧郇掩去眸中的古怪,取笑道:“皇兄寻的女子真凶。还甚不规矩,竟敢在皇兄身上留下印记……”
“哪里?”萧景指尖一抖。
侧坐的萧郇似是早有准备。赶在萧景动作前,取出太医院特制的凝雪膏,缓缓以指尖抹开。
带了薄茧的手沿着青痕逶迤,不带半点旖旎。只是那追问的眼神,让原就有些烦心的萧景愈发不安。
在视线下移前转身,萧景避开了萧郇的手,却被其从身后环住。
“皇兄,本殿有一个秘密想说与你……”
“既是秘密,就不必……”
“本殿不是萧皇血脉,本殿姓……”
……
记不清萧郇走前还说了什么,萧景只记住了一句,他不姓萧。
傻弟弟。不姓萧是他一个太子能说得吗?
叹萧郇出世那日,宫中即遍传前皇后便躺在榻上泣了半宿,萧景心道萧郇非萧氏血脉一事,君父或洞如观火,奈何萧郇走得太急,无暇与开解。
想清利弊,萧景只当次日再言亦无妨,不想他当夜便病了。这病染得急,亦是让萧景在病榻上缠绵了半月。
半月里,萧景日日打足精神等着萧郇上门,不想竟是落了空。
隐约觉察来自萧郇的疏离,萧景摸不着头脑,却又不得不想。
想得多,思绪又忍不住拐到萧郇腿上。萧郇腿脚不便时,甚倾慕他这能横刀立马的兄长,如今萧郇腿好了,或是能做个仁德太子。
想过数年后,那个曾经勾着他脖子喊皇兄的幼童,终会堂堂正正坐在高处,萧景唇边勾起一抹笑,正巧落在素衣宫人眼里。
宫人面生。但萧景熟悉其衣领的纹路。
云国人!
思及自己帅旗挂了数万条人命,萧景侧身防备,不想那宫人只是放肆地与他对视,并传口谕邀他去宫宴。
萧景不想去宫宴,但君父的口谕没有转圜的余地。更衣去设宴的琼宫,萧景下意识绷着脸,却在踏进琼宫的刹那看到了萧宿。
萧宿也看到了萧景,却因萧景为萧郇求医记气,故意摆过头去。
只当萧宿没看到自己,萧景选在萧宿对面落座。
萧宿则在萧景唤婢倒酒时瞪了其一眼。
那带泪又杂着委屈的眼神让萧景闷了半口气。但亦没有解释的打算。
都是皇弟。谈不上亲疏。心道,若是对桌那小子需医,他亦愿一试,萧景沉眉饮烈酒,又借机寻何翎。
褐色的瞳人从席间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萧景未见何翎,却意外得到了两个人,确切说是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回敬。
那两人坐在君父的下位,穿的是别国的衣衫,皆是时兴打扮。加之他们身后的侍从服饰,萧景看得出,那两个男人,一个来自云国,一个来自常国。
云国那人,气质平平,看不出特点。常国那人,面容妖冶,却被一道疤衬得异常阴郁。
“寻弟。”常国男人同萧皇开言,目光却如毒蛇般,死死粘在萧景脸上。
“好。”萧皇声音低沉,那却是从萧景身上划过。
萧景心头涌出不安。他下意识去寻萧郇的身影,不想高台上竟是传来了萧皇的声音。
“宿儿。既然你兄寻来,你且随他去吧。”
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