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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独处 ...

  •   中午老爷子留了他们俩吃饭,阮希在厨房帮刘嫂摘菜,外面的陆耀和老爷子在下棋,聊事情,声音不大不小,她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分。

      刘嫂在一边催促着她出去:“也没多少事情,让我来吧,你出去多陪陪老爷子。”

      阮希站在水池边上没动:“外面他的得意门生陪着,比我要好。”

      “你不在家的这几年,陆先生倒是经常上门 ,逢年过节的来走一趟,送点东西,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器重他,昨晚就在念叨着陆先生,好好地怎么就破了产,哎,我也不懂这些,老爷子都气的要上火,一大早就爬了起来,估计昨晚都没睡好。”

      阮希在剥着毛豆,转了转眸子笑着:“所以一大早就打我电话。”

      “我拦着也没用,非要把你一大早叫来,现在年轻人哪个早上不睡懒觉,哪像我们年纪大了睡不着。”

      刘嫂说着把炖好的鸡汤端起来,又放了个砂锅上去:“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还是想和小辈们多来往,恰好你也回来了,有时间就多回来陪陪他,老爷子心里高兴,嘴里不说,都写在了脸上。”

      阮希点点头,问起:“我父亲呢?他时常回来吗?”

      “先生忙着工作,回来的机会不多,两个城市也隔着不近的距离。”

      她“嗯”了声,心里讥诮,把剥好的毛豆递过去,拿过袋子里西红柿,拧开水龙头冲洗。

      屋外的陆耀一盘棋结束,刘嫂张罗着吃饭,阮希跟着忙前忙后,老爷子今天开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瓶陈年老酒。

      刘嫂见了忙拦着:“医生说你现在还喝不了酒。”

      老爷子像小孩子似得把酒抱在怀里,打着商量:“我就喝一小口,不碍事。”

      阮希要去抢酒瓶子,结果被陆耀拉住,他温热的掌心拉着她细细的手腕,粗粝的手指把她的手腕圈的很紧,她挣脱不开,直到垂在身侧,他的手才松开。

      “老爷子想喝一小口,那就一小口,我给你倒酒。”

      他去柜子里找了个最小的酒杯,真的给老爷子倒了一小口,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小口。

      阮希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酒香,醇厚、醉人,这瓶酒也不知老爷子珍藏了多久,她是没口福了。

      她同陆耀分别坐在老爷子两侧,阮希低头喝着刘嫂装的汤,老爷子啜了一小口酒,愉悦的些许发白的眉头都翘了起来,拍了拍她肩膀:“可惜我家小希碰不得酒,不然铁定让你尝尝。”

      阮希在笑,陆耀在看她,眸色复杂,她端起桌前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们。”

      老爷子笑着举杯:“女孩子还是不喝酒的好,喝酒抽烟是男人的事情。”

      阮希只笑而不语,她手里的茶杯同陆耀的玻璃杯相碰,发出低低的一道声响,她抿着红唇一口喝完,陆耀原本锁着她的目光移开,仰头一口闷了。

      午饭桌上吃的最开心的就是老爷子,她低头顾着吃饭并不多话,偶尔给老爷子夹菜、添饭,俨然是个乖巧的孙女形象。

      陆耀的话也不多,多数时候是在倾听老爷子的教诲,大概是大学教授当了几年,就喜欢说教,一顿饭结束,老爷子同陆耀坐在沙发上谈论着国内的经济形势,她收拾完从厨房出来,打了个哈欠。

      刘嫂见了催促着她去睡个午觉,阮希也正有此意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之后上楼。

      老爷子住的小别墅已经有些年头,她踩着咯吱作响的台阶上楼,推开自己的房间,里面依旧保留着青春时期的布置,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床单,卡通的布偶娃娃放在书桌椅子上,像是坐在桌前学习 ,她笑着拍了下它毛茸茸的脑袋。

      尽管房间她几年没住过,依旧被刘嫂拾掇的干净、整洁,她环视一圈之后走到露台上,正对着下面的院子,从高处俯视着老爷子整理的齐齐的院子,左边被分割成几块小巧的菜地,右边依旧保持几年前原有的模样,假山和石桌。

      午后,外面的日头烈,阮希正要进屋,忽然看见陆耀从屋子里出来,背脊笔直的大步走到车前,他身形又高又大,一身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虽然五官长得不错,但组合在一起透露出的却不是精致,而是北方男人硬汉的野味,也是程辰说的浓浓的男人味,太MAN了。

      阮希也不得不承认,程辰说的是对的,尤其是他目光犀利的看着你时,更能体会到。

      她靠着门边上看,陆耀的目光忽然准确的看过来,她也不心虚,眯了眯眼。

      楼下老爷子在喊着她名字,阮希率先移开了目光,蹬蹬蹬的下楼。

      “小希,你陆哥哥今天喝了酒,你开车送他回去。”

      她脑子转动着,刘嫂已经把她搁在桌上的车钥匙拿过来:“开车路上小心些。”

      老爷子也在交代着事情:“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估计得在外几天,你收拾下行李一早过来。”

      阮希点了点头,不得不拿着车钥匙出门。

      陆耀站着两辆车之间半眯着眼看她,阮希开了车锁,笑嘻嘻的:“陆哥哥,上车吧。”

      老爷子站在屋前朝他们挥手,她也挥了挥手,等陆耀上车之后,发动车子出了院子。

      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老爷子的身影,阮希的车速慢了下来,前面路口恰好红灯,她停在小路上。

      越野车内空间不小,阮希依旧觉得几分逼仄,大概是因为陆耀的原因,她把冷气打的更低,凉凉的冷气吹拂在手背上,她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反倒是听到他戏谑的开口。

      “紧张?”

      阮希笑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着前方:“陆先生,你多虑了。”

      陆耀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她勾着的大拇指上,蜷缩在掌心,前面红灯结束,阮希车子加快开了过去。

      她的车速陡然间加快,一路上开的风风火火,陆耀手撑在额间,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物,他自幼小全家举迁至海城已有二十来年的光景,熟悉海城的每一条路,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快要忘记家乡,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海城人。

      阮希还在加速,陆耀蹙着漆黑的眉头:“开错了。”

      她顿时松了油门,才想起自上车之后,他压根就没说目的地,而她竟然也没问,直接把车开的跟飞机似的。

      阮希像泄了气的皮球,连着在心底哼了两声:“地址。”

      陆耀刚准备说话,裤兜的电话响个不停,他掏出来看一眼直接挂了,说了个地址。

      但打电话的那人,像是催鬼似的,不停的打进来,他宽大的手指捏着,一连又挂了几次。

      阮希索性放慢了车速,最后停在了路边,意思很明显。

      陆耀推开车门下去,站在路边上接了电话,午后浓烈的太阳明晃晃的落在他身上,他站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烟,一手捏着手机,一手点了烟,表情阴郁的吐出烟圈,他抽的很猛,一连猛吸了几口,才吐出灰白的烟圈,很快被风吹散,一根烟几口就吸完,很快点了第二根。

      阮希坐在车里,半眯着眼打量,也有了几分想抽烟的欲望,她在包里摸烟,一抬头陆耀犀利的目光隔着远远的距离射来,眼里意味不明,她摸出烟叼在嘴里,还没找到打火机,陆耀忽然拉开车门上来。

      他抬手拿掉她嘴里叼着的烟,捏断了放在中控台上:“开车。”

      阮希心里顿时就草泥马,变了脸色瞪着他,陆耀抬手按着她的脑袋扭了过去,只能看着前方。

      阮希挣脱不得,他手掌像铁,紧紧的焊在上面。

      “都跟谁学的坏毛病,开车。”

      他声音又沉了沉,像带着沉沉的压印和暴风雪。

      阮希又不死心的挣脱两下,陆耀按着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别让我说第三次,囡囡。”

      阮希捏着拳头,那两个字像撞击在她胸口,她手捏着方向盘生疼,猛的踩了油门,车子飞出去。

      陆耀的手从她头上拿走,她风驰电掣的驾车,横冲直撞的到了目的地。

      头也没回的开了车锁:“滚下去。”

      陆耀推开出门,下车后嘭的关上车门,她没看车外,迅速开走。

      陆耀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她的车屁股,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阮希没急着回去,漫无目的在路上开了会,才想起今天约了程辰,她开车到她工作室。

      程辰读的是艺校,本应该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偏偏成了好朋友,用程辰的话讲就是他妈该死得缘分。

      两人相识在游戏厅,她看着不像好人,她也是,所以两个都不像好人的人杠上了。

      阮希刚踏进工作室,程辰正在对着电话那头理论,见了她进来,做了个鬼脸,一分钟后挂了电话。

      “机票我订好了,明天就可以走。”

      阮希无奈的摊摊手:“明天老爷子召见,要出去几天。”

      “什么情况?”

      她隐隐约约知道个大概,所以无法拒绝。

      “等我回来再定日期。”

      程辰点了点头:“今天回家感受家人温情了?”

      阮希想起今天在家见到的陆耀,心烦气燥,看着程辰搁在茶几上的烟,硬生生吸了口气别开脸。

      “哎,今天你看群里了吗,还在讨论你男神呢,各种八卦满天飞。”

      那个群阮希设定消息不提醒,更是没点进去看。

      “说陆耀是被女人搞破产,你就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阮希笑了:“总觉得你更好奇。”

      程辰也不否认,抱着手蹲在椅子里:“这女人肯定很厉害。”

      “网上有扒出是谁?”

      “没,估计迟早的事情。”

      “呵。”她轻笑。

      “美人,怎么觉得你看男人的审美变了?不喜欢陆耀这一款了?”

      “人总会变得。”

      “我跟你恰恰相反,以前我觉得陆耀这款太钢硬,如今看才真是极品,万里挑一。”

      阮希对她的言论不发表任何意见,低头看着手机,程辰继续说着关于他的话题,她懒懒的陷在沙发里,并不想再听关于陆耀的事情,率先转了话题,问起她工作室的运行情况。

      程辰读的是表演,毕业之后受不了圈子里的潜规则,改行做了个摄影师,加上她在演艺圈有点人脉,生意不好不坏,比上不足,比下又富很多。

      阮希又在她这里磨蹭了会,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想到老爷子的交代,她连夜收拾好行李,晚上特意早睡,一早起床跟打了鸡血似得,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特意挑了件半正式的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个中规中矩的妆,长发老老实实的绑在脑后。

      她开车前往老爷子家,车子开进院子里,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派老年的安详生活,阮希愉悦的从车里跳下来,还没走上两步,老爷子收起剑。

      “今天倒是来得早,我刚还在和你陆哥哥说,估摸着你肯定来得晚。”

      阮希着重点在陆耀身上,脚下差点一个踉跄,扭头看见陆耀从屋里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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