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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安抚 ...

  •   赵庭阶回府时,陈氏愁云惨淡地迎上来,说侍女们不听使唤,一个个跑到花园里不出来,怀疑又被人施了巫术。

      庭阶无奈地想:兰儿真是皮痒得很!遂赶紧去花园里看个究竟。

      一入园方知,李仲兰在跟道安闲聊。这道安一点也不像个正经道士,竟把道袍也脱了,换了一身青衣,也不梳道髻,只将垂入腰际的长发松散地拢于脑后,李仲兰除了衣服颜色与道安不一样,打扮和对方并无二致,两个人的脸上挂着清新的笑容,让园里的和风都跟着清秀脱俗起来。

      忽然,道安抓起仲兰手腕,说了些什么,仲兰似乎有些生气,可道安仍旧不肯松手,仲兰也任由对方抓着,完全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赵庭阶看得心火直冒,怒气冲冲向两人走去,旁边侍女以为主子在生自己的气,大惊失色,行完礼后赶紧作鸟兽散,但在离园前还要回头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唉,天底下怎会有这般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啊!

      庭阶快步闪到二人跟前,大力拽开道安的胳膊,并顺势推了对方一把,害道安差点跌个趔趄,然后他死死揽住李仲兰的细腰,贴着对方的脸问:“兰儿,这臭道士是不是在欺负你?”

      “没有。”仲兰一头雾水,他看着师父一脸悲愤的样子,有点想笑,师父好歹也是一代宗师,怎么每次都要被赵庭阶欺负得团团转。

      事实上,刚才道安见徒弟身形瘦削,气色也不太好,就给徒弟把了把脉,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仲兰竟然被斩魂术所伤,天底下懂斩魂的,除了他道安,至今没发现第二个人。

      孰料仲兰说伤人者就是他自己,但又强调自己是逼不得已,况且斩魂他只学了点皮毛,区区伎俩不足挂齿。

      眼见青未出于蓝,道安内心才平衡些,得意道:“困住你的丝线叫寄生网,是我送给白云观白眉的,对了,白眉是我的师弟,所以你不能对付他。”

      李仲兰气炸,板着脸抗议道:“师父,你怎么不送点厉害的法器给徒儿,徒儿都被你的法宝害惨了!”

      道安为宽慰徒儿,抓着徒儿的手在自己掌心拍了拍,想说点鼓励的话,岂知正是这个动作激怒了赵庭阶,让对方以为师徒二人在勾勾搭搭、暧昧不清。

      眼下道安见赵庭阶满脸戒备地盯着自己,内心大感无奈,他不明白赵庭阶的榆木脑袋是怎么想的,自己怎么可能喜欢李仲兰这个受气包徒弟,他喜欢阳刚的男人啊!

      道安眼珠一转,做出一副要走的姿态,佯怒道:“殿下你欺人太甚,贫道就此别过,告辞!”

      仲兰着急,紧紧抓住师父的一条胳膊,请求道:“师父别走!”

      赵庭阶见李仲兰如此黏着道安,不由气急败坏,厉声问:“兰儿,你是要我,还是要你师父?”

      道安偷乐,鹦鹉学舌道:“徒儿,你是要为师,还是要你这个醋罐子殿下?”

      李仲兰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哪方都不想得罪,干脆采取两全其美之法,大叫一声:“都要!”

      结果两头不讨好,道安和赵庭阶各自发出一声冷哼,拂袖离去,独留李仲兰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仲兰对庭阶和师父的气场不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他眼下还不能让师父走,依师父的个性,这一走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再说师父毕竟是客,得先哄哄,庭阶再怎么生气,这是他的家,他也走不开。

      于是仲兰就先去安抚道安。

      道安颓废地坐在窗前,单手托腮,斜着头,目光呆滞地盯着桌上一杯茶,若不是他睁着眼,仲兰还以为他睡着了。

      “师父。”仲兰进门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见师父还是没动静,赶紧凑到道安跟前,谄媚道,“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仲兰舍不得你走。”

      道安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

      仲兰无法,又说一通好话,说得口干舌燥,直在心里厌恶自己,因为他不想让师父走的另一个原因是有求于师父,动机并不单纯。

      道安忽然扭头问仲兰:“徒儿,你说我和你,哪个好看?”

      仲兰正在阐述对师父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干瞪眼。

      道安虎视眈眈观察仲兰,见徒弟除了细皮嫩肉一些外,脸上还有稚气未完全褪尽,不禁暗忖:难不成赵德昭喜欢雏儿?

      仲兰被师父盯得心里发毛,只得继续表忠心:“当然师父好看!”

      “溜须拍马!”道安不领情,质问仲兰,“为何赵德昭每次看为师都像在看丑八怪?”

      仲兰语塞,师父其实是挺好看的,除了太妖媚之外,无论肌肤还是五官,都很符合美男子的特征,况且师父个子比自己高多了,坐立行走均很倜傥,想不吸引人注目都难。

      也许在庭阶心里,只有一个我吧!仲兰暗暗思忖,笑意却藏不住,使劲涌上脸,牵动着他的嘴角上扬,一张嘴咧得连贝齿都露了出来。

      只听“啪”的一声,道安愤愤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狠狠拍在桌上,把李仲兰吓了一跳,原来是面八卦铜镜。

      道安用手在八卦镜上一抹,镜面上凹凸不平的符文竟悉数被磨平,成了一枚名副其实的铜镜。

      仲兰暗赞师父法力高深,即便在白天也能施法自如,换成自己,又得阴阳相冲。

      道安拿着铜镜仔细端详自己,又仔细观察徒弟,发现正是仲兰身上被自己嗤之以鼻的那股青涩滋味,才容易吸引像赵德昭这样的大男人靠近,反观自己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样,确实不适合交好,只适合与赵德昭争斗。

      “师父老了!”道安伤心地把铜镜往桌上一扣,悲凉地叫嚷。

      铜镜不仅裂成了八瓣,还把桌子砸出一个坑。

      “师父你不老,你看起来还未到而立之年。”仲兰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师父,他还好心拍了拍师父的后背。

      谁知道安听了更伤心,而立之年不就已经是中年了么?李仲兰这臭小子居然说自己是中年人!

      道安一拳砸在桌沿上,好端端的桌面登时被他砸裂成数块,桌脚也跟着颤颤巍巍晃悠了一会儿,终于五体投地。

      仲兰吓得收回贴在师父背后的手,他可不想被师父拍碎。

      “师父,你先冷静,先别走啊,否则徒儿会伤心的。”仲兰情深意切地说。

      话虽如此,他却跳到了门口,离道安能有多远是多远,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待在师父身边,待会哭的人该是自己了。

      既然安抚不了师父,那就去安抚下庭阶吧,师父与庭阶之间并无罅隙,应该可以劝庭阶让师父留下来。

      赵庭阶正在湖前的空地上练剑,仲兰在湖边的长廊里坐下,倚着美人靠,一脸崇拜地看对方舞剑。

      本来庭阶练得很认真,结果他看仲兰来了,微微一笑,草草挽了几个剑花,就收起龙泉剑,向对方走去。

      仲兰见庭阶呼吸粗重、大汗淋漓,贴心地去掏丝帕,想为对方擦汗,结果他在怀里掏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把丝帕带出来。

      往常和庭阶在一起时,生活起居永远是庭阶想得周到,后来庭阶不在,仲兰自己勤快了一段时间,可如今庭阶一出现,仲兰的懒态又复萌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庭阶已走到仲兰身边,俯身勾起对方的下巴,笑着问。

      仲兰回神,粲然一笑,只好以自身衣袖替庭阶拭汗,庭阶看仲兰关切的表情,胸中快意,干脆给了对方一个长长的吻。

      吻完,未待仲兰有所反应,庭阶抓着他就要往假山里走。

      仲兰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他刚认识庭阶不久,对方也是这般强行拽着他去假山的,一时间很有些感慨,时光仿佛从未流逝过。

      庭阶还是一样猴急,一进入假山就将仲兰反身摁在嶙峋的石头上,然后去褪仲兰的衣裤。

      仲兰欲转身说话,却被庭阶死死摁住,他只好对着石头说:“庭阶,我师父并未开罪你,你让他留下来吧!”

      “不行!”身后人忙了一阵,斩钉截铁道。

      仲兰着急,再替师父辩解:“我师父非常厉害,你若留他在身边,日后必定……啊!”

      仲兰的话语被一根手指戳破了,整个人一下子泄了气。

      “必定怎样?”身后人坏心肠地勾起手指,戏谑道。

      仲兰的身子被刺激得一阵痉挛,小腿肚子也在微微发颤,有电流在一股一股地击打着他的心房,他呼吸急促起来,连连呵着粗气。

      “我的兰儿真是越发敏感了呢!”庭阶满意地笑。

      躯体渐渐烫起来,思绪是一团浆糊,赵庭阶让李仲兰说什么,李仲兰就乖乖鹦鹉学舌,为师父求情的话自然没能说出口。

      就此,李仲兰的两头安抚计划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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