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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情最是台城柳 ...

  •   江边码头,背着大包被褥的人挤不进去,扒在欲发的船舷上,密密麻麻;承担不起逃难费用的平民留在城里,等待一场接一场的空袭。
      11月12日,上海陷落。自此,江浙各地被轻松攻占。市民们从沦陷区逃来的人那里知晓日军已经开始屠杀平民,恐惧几何倍地增长,纷纷拖家带口踏上逃亡路。
      南京偶尔眺望,沪宁铁路一片凋敝,心脏微微地抽搐。
      “日军已开始屠城。小心。”
      事后上海发来的电报内容,和杭州等大同小异。南京看后沉默。他不可能清楚预见到底会发生什么,防备又有何用呢。
      城墙墙头的柳树在加速凋零,残败的落叶在风中旋舞。来年,还会发芽。
      但是人,能和自然一般吗?
      那天日军飞机轰隆隆开了过来,流弹一如预期疯狂投掷。很多人在浩劫之前就被炸死炸残。南京在通往中山陵的栈道上,抚过一棵棵初具风姿的梧桐。民在身边陪着。
      “上海……”民说,“你后来怎么劝他调兵撤退的?”
      南京苦笑,回头望着民。他对民的感情十分复杂,但现在,同情压倒了一切。
      “不太光彩。天晓得我居然有那胆子。他可能还在恨我呢……”
      还好,民没有追问原因:“他怎么会恨你?我看你也不后悔。”
      “是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北……呃。”
      “北平?”
      “别跟我提这名字了,民。”南京抠紧树皮,感觉像树在支撑他而非他抚着树,“现在的我,太软弱,禁不起任何依赖他人的念头……”
      “从什么时候起……?”
      “也不长吧,离开上海以后。民,委员长都撤了,你最好趁机场还能用走掉,别耽搁了。”
      “要走一起走。城外还留着15万军队,保卫战前,我们落跑可不象样。”
      南京无言以对。保卫战究竟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上司们就战或不战展开的激烈辩论,余音至今挥之不去。名存实亡的首都,注定失败的战斗,支离破碎的尊严,寄托于他国干涉的不定希望……然而他,终于没办法投出反对票。
      他只有留下来。至少,一同面对敌军。

      北平连续做起噩梦。
      前天他梦见沈阳被关东军抄了游击队,昨天他梦见天津为保护他浑身浴血;今天的最为具体翔实,南京被狞笑的东京揪住头发从台城上一把推下,坠落的积雪掩埋了斑斑血痕。凌晨他冷汗涔涔地惊醒,正值夜凉如水。心脏不安地搏动意欲撞破胸膛,血管里哗啦啦的水声都清晰可闻。
      他再难入眠,又无法找天津倾诉,只好枕着屋外风声悲咽睁眼到天明。11月中旬,重庆就任代理都王,全权指挥抗战。各路诸侯为了在初期帮他稳定局势,有相当一部分聚到了陪都。与家乡大异的风声,令他感到格外孤寂。
      强大,稳重,激情,别人冠以他的形容他从来乐于接受并作为理想的目标。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正寄人篱下,一个不敢回到沦陷城池的落魄的匹夫。朋友至亲在远方拼搏,他却做不了太多事情。
      更……保护不了他此刻,最想保护的人。
      北平躺在床上,想重新整合一次近日的消息。王可敏(注1)等叛国者正在他的城里面成立伪政府;派去德国访问的特使发来电报,说柏林愿意出面干预日军,他们的首都将有惊无险,同时附上了日本讲和的条件。上司们研究半天还没出成果,今天上午,重庆和诸侯们要就这件事非正式地商讨……
      莫斯科又沉默了许久,只和延安有点联系。列强们都在乘凉般的看着中国的抵抗,最积极的莫斯科不过丢点援助,便忙着跟华盛顿伦敦一众较劲去了。
      放眼望去,哪个国家肯真心相助?柏林的保证有几分的真实度?
      北平安不下心。
      山城的早晨雾意蒙蒙。北平在西安“你黑眼圈这么重”的惊疑下走到会议室。人还没齐,他想先打个电话,但重庆已经在通话了。刚刚代理都王的重庆煞是辛苦,被成都逼促着倒也没喊过累,官腔说起来有模有样。
      “我们感谢美利坚人民的同情,抗战过程中一定全心信赖……好的,先生,再见。”
      重庆放下话筒,注意到北平:“北平?精神高涨么,来得真早!”
      ……哪儿来的精神高涨,这人观察力没变好嘛。“刚才是华盛顿?”
      “还能谁代表美国政府说话,总不能纽约吧!……晦气,这次旁敲侧击得够多了,他愣是屁也不放一个,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现在美洲还在夜里吧。陛……”北平记起重庆极讨厌别人用尊称,忙改了口,“你找他说什么?”
      “南京啊。”重庆锁紧眉头,“只有十天了。老子跟他说,南京以往那么仰仗你,危急关头总该做点事吧!谁知那家伙说,你们一向也喜欢柏林,这件事柏林比他有可为得多,他会无条件地给予道义支持,完了!”
      “你也不放心柏林?”北平盯着远处浓稠得化不开的雾,“上司们可是为他的保证才认真想打一场首都保卫战的,如果……”
      “哼,都是来看我们笑话的!”重庆愈加不爽,桌子拍得咚咚响,“失策啊,老子没事吵他美梦干嘛!”
      成都才推门进来就听重庆发着脾气,摇摇头:“小渝你别过激。华盛顿代表着整个国家,就算是所谓崇尚Hero的国度,也不可能为单纯的道义挺身而出。那些都王不是故意想看笑话,只恐怕……对我们看法很悲观。”
      “就会胳膊肘向外拐,”重庆白他一眼,怒气稍为缓和,“这种没个棱角的性子,没见辣椒对你起什么作用嘛!”
      “这是优点呀。都王这么不冷静,应该向我学习啊小渝~”
      “不要带小字老子明明比你大!”
      陆续落座的昆明贵阳等已不是第一次见两人争执,纷纷报以苦笑。武汉则拉开椅子坐到北平身边:“柏林毕竟是有身份的都王,不太会轻易食言,东京也正急着鼓吹他的大东亚共荣,对南京下狠手对他没什么好处……”北平还没张口,武汉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好吧,是有好处,但是说真的,日本的最终目标不是我国,他们没把我们很放在眼里,做得太绝毕竟……”
      北平深呼吸。南方人里他最喜欢武汉——朋友的那种喜欢——所以他决定说出心里话:“我不理解南京为什么要留下来守城。他是都王,早点离开自己的城池到大后方来,谁都可以理解。万一城市遭了灾祸,健康恶化总比直接面对危险来得好(注2)。我只希望他逃得掉……”
      “民还和他在一块呢。过来的日军大多是淞沪战后的伤兵,没那么可怕,保卫战一完,他们绝对来得急走。何况,”武汉安慰道,“南京和我共事多年了,他的见识和手腕不下你我,自我保护绰绰有余。你们很快就能重逢的。”
      “对不起,武汉,我是关心则乱。我打过三次电话,他都不接,只跟重庆联络。打给上海,态度也很冷淡,说不上几句。”
      “那,大概他想坚定下意志,不会出事的……呃,长沙?”
      长沙的身影斜靠在门口,平时笑起来孩子般不羁的眼眸有些阴郁。重庆本来在万分不满地推开成都想开谈正事,长沙这不速之客也把他惊讶到了:“长沙?你好像说过懒得来,武汉在就等于你在的,今儿咋了?”
      “我听说,”长沙没正面回答,“保卫战的司令官叫唐生智?”
      “这大家都知道了。你总不是为他跑来吧?”武汉说。
      长沙冷道:“不好意思,我太迟钝了。这人以前是我们湖南的军阀,虽然这次挺身而出表现得好像很勇敢,一句话,我不相信他能打好这一仗。”
      他的话没投下炸弹,至少也是一颗不小的石子。郡王们低声交头接耳,重庆连忙稳住:“都安静点!长沙,保卫战的任命早在上司们没撤退时就制定好了,都有过考量,你何以判断他不行?”
      “具体我也没法说清。对这人,在座的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仅此而已。还有,前几天香港来找广州,说欧洲很暧昧,我们最好多靠点自己,广州又把话告诉了我。”
      “香港……”北平沉吟,“言下之意难道?”
      “尽管如此,”西安说,“香港也没法确定吧?只剩不到十天了,这时候更换司令不太现实。”
      “也可以做得到。上头指望柏林让东京手软一点,好像还梦想保卫战能坚持到莫斯科出兵?本来就够荒谬了,再换上姓唐的一整,不会有好结果的!”
      武汉走前两步:“已经晚了,长沙,你才说出来……还能有谁替代?”
      昆明叹息。北平莫测。重庆不发一言。
      “好吧,当我没说。”看无人响应,长沙拂袖而去,“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南京,他对武汉(注3)……还不是同情他城里的人!算了,但愿我错了……”
      “喂,长沙!”武汉徒劳地叫着,“你……长沙!”
      北平蓦地觉得,他忍受不下去这会议的空气了。

      长江南岸,寒烟轻笼,衰草凄迷。
      南京骑马在兵阵前兜了个圈,束起的长发被江风吹得凌乱。东京带领的军队就要进入外围了,而他眼前的,不过也是一批淞沪战退下来的残兵败将。司令官已命令各就各位,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讲话。
      “事到如今,唐司令官该说的都说了,我没什么好补充的。”从上海回来后,南京频繁地感到气闷,一口气也撑不了多久喊话,“退路已断,诸位将士便尽己所能罢。若有天助,或许能等来苏联出兵。多守一月不行,多守一日也好……”南京顿一下,和城市共存亡这种话他说不出,“誓愿不负我四万万同胞之尊严!”
      他拔刀指天,刀锋汇集凄厉冷光,刺透苍茫寰宇。战士们面色严峻,整齐而虔诚地重复起誓言。明晃晃的刀光令他想起莫斯科的马刀,寒气逼人的,远比他强大的,冻伤了灵魂。得了,他压根儿不指望莫斯科救……这些战士们去充当死士,上头却偷留逃跑的船,对此他也没力气追究了。
      回首多少年前,孙权和年轻的自己在这里扬起过东吴的大旗。那是他最踌躇满志的时光,最干净无瑕的时代。豪言壮语渐渐在蹉跎中消逝,直至今日的断崖。
      仲谋(注4)!拜托你,冥冥之中再给软弱的我一点力量吧……一点就好。
      南京一回头,在江的北岸意外看见了扬州。他最亲近的妹妹站在江边,身形缥缈。隔得太远,他读不出她的表情。
      扬州性格开朗,是苏北人中和南方最没隔膜的,还会跟镇江吵吵嘴。她更是受过大难的,清军制造的扬州十日(注5)几乎杀死过她。清凭借扬州十日彻底击垮了南明的脊梁,弟妹们遭受的血腥,依然历历在目……
      肺部一阵缺氧,南京忙压住胸口。
      “你还好吗?”民挨近,问道。
      “我没事……”缓过气来,不愿再想,南京中断了兄妹间的凝视。刀锋转一个圈,指向东边:
      “出发!”

      苏州抿一口水,就把水壶递给了上海。
      上海趴在吉普车后座上休息。他坐起来,没接:“你喝得太少了。”
      “我又不是为你,沪君。”苏州执意塞进上海手里,“我没那么自作多情。马上就进镇江城了,不会缺水喝。麻烦的是你跑过来太早,南京那边守上一月,可能面都见不到反而拖累了镇江。”
      苏州发髻松散,跋涉后显得憔悴,也来不及打理,倒是上海比淞沪会战时恢复了些元气。上海抱歉地一笑:“现在才讲?觉得我出发太早,就不要和我一起上路了。”
      “话是这么说,我理解你的心情。……陵儿那孩子,意外总是很多。换了我,也不能忍受他这样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看着就太不祥了。凡事就怕万一。”
      上海点头。药效过去以后他内心平和不少,竟和苏州能以朋友的立场交谈了,再没有惴惴的不安。他正思量着要如何穿越火线,忽见镇江从城门迎了过来。
      苏州下车:“镇江,好久不见了。”
      “苏州,上海,你们好。”镇江淡淡地说,“一样成沦陷区了,果真好久不见。”
      “呵……你还是不留情面。”
      “先别说这个了,你们来得正好。今天南京那边不妙,好像有守军在撤退了。”
      上海心头一紧,他也许该来得更早一点:“撤退?才7天而已,会守不住吗?”
      “就我看到的,大盘并没有崩溃。”镇江的担心溢于言表,“可是太混乱了,我根本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扬州偷偷抓到我说了两句,什么江对面我们的人在自相践踏……”
      苏州抓起车钥匙,欲攀回车上:“镇江,帮我指条路,让我们快点……”
      “这我知道!”镇江拉住他们,“东京不知道你们私自出来吧!坐吉普车过去,招摇不到半路就会被捉住的!也不远了,我准备两匹马,你们趁着夜色赶过去。”
      “镇江,那你?”
      镇江突然跪了下来。“如果真的不妙,城市保不住,请你们务必救出南京!我刚刚被东京控制,这些天监视太紧,没法跟你们出城。守护他本来是我的职责,可这回……求你们了!”

      形势的恶化,对南京和民都没有一点预兆。
      城郊还有一半在自己人手里,巷战更是遥远。后勤装备都跟得上,短短几个小时发展到树倒猢狲散的场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山上好好守着,有人奇怪友军联系不上,继而发现别人都撤了,才开始慌慌张张地朝长江奔逃。撤退的军队很快失去组织,几万国军无数民众涌向下关,又和驻关部队自相践踏起来。
      等南京明白是司令他们接到撤退令后没吭一声、只管自己逃命后,已无法力挽狂澜。
      显然,他被抛弃了。
      天色渐暗,冬风刺骨。逃亡的国军顾及不了民和他,撤退计划全部打乱。他凭着直觉没去江边,和民一块儿驾着马向西跑。
      他无心悔恨对司令的信任,没有意义。只要小心,把民送到安徽地界就安全了……南京忍着胸口钝痛一路狂奔,马儿在寂静的夜撒下一连串孤独的蹄声。
      然而,在关隘被一队人拦住时,他知道事情不幸和最坏的想象合拍了。还是说,事已至此,早已不可能给两人撤走的机会?
      汉奸这种生物,同样是人,便和死士们一样是欣欣向荣、数量庞大的。
      这队人马把他们围在中间。南京认出带头的军官,正是北平城那个伪政府头头的老部下。一派虚情假意,笑得欢畅。
      “都王陛下,还有民先生……”军官搓着手,不知为这夜晚的冷,还是良心的不安。
      “滚。”民冷道,期望用嘲讽唤起他仅存的人心,“我们跟叛徒无话可说。”
      “那可不行,我们接到过命令。没有二位坐镇,在这里建起大东亚共荣圈会名不正言不顺的。二位要撤,何必不在战斗前撤呢?不如就此……”
      “心领了。我们商量一下便是。”南京下马,向民使个眼色,把身上的枪都解除给敌人,走向军官。军官忙不迭地要和他握手,却被他一肘子击中面门,颓然翻倒。众人不等射中他,他就把衣襟里藏着的一把黑色匕首掷向了靠近民的二人。那把被苏州淬了剧毒的匕首仅仅刮破衣领,那两人就永远沉睡了。民趁一众人惊恐混乱,从缺口逃了出去。
      “……就这样,越远越好!咳……唔!”不出两秒,南京就被其余人制住。他已用尽反抗的余力,淤积在胸腔的血终于一口喷了出来,意识变得模糊。
      他目送民逃进了树林。耳边响着瘦军官“算了,东京陛下最想要的是都王,我们也算立功了”的自我安慰,被抽空似的软倒下去。
      这是我自找的……不要想念我,北平……

      东京揪着南京的长发,一路拖到台城之上。
      解除军纪的日军开始了一场盛大的狂欢,以这座城里无数百姓的血肉灵魂为祭品。苍空低沉,冬风悲旋。刺刀进出的摩擦声,妇女低低的饮泣声,士兵放肆的大笑声,乘风毫无保留地穿过台城的杨柳,落在耳边。
      南京倒在墙边,面无表情地听着。体力耗竭,精神濒临崩溃,只是他不想在民众的哭泣声中独自晕倒。城墙的砖石冰冷,被撕得破烂的军服挡不住寒风侵袭。不过,他已经感觉不太到了。四肢麻木,思维却清晰得可怕。
      戕害我手足,□□我妇女,焚毁我尊严……而他,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城中百姓,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东京伸过手,粗暴地扣住南京下颔,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那是一张清丽的脸,紧抿的唇角凝固着血痕,眼眸没有波澜没有光亮,如一口枯涸的深井。他看着他,一动不动。
      “你这强装的自尊,又能维持多久?”东京手上用力,凑近南京耳际,“听好了哦。我刚才联系了驻上海的部下,他们说上海不见了。想必是朝这边来了吧。”
      “那又怎样?”
      “对你嘛,柏林君没跟我说过要温柔什么的;上海君仗着社交圈广,以为我不敢动他,既然迟早也是我的囊中物,干嘛不让他早点回头呢?一会儿天亮,我们来给他示范一下,他就会觉悟了吧……”
      “你……!”
      心是玻璃,被扫下悬崖,摔成八瓣。南京无话,空洞地盯着光秃秃的柳条拂过城墙。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垄十里堤。人血染红江面,尸体漂浮其上,都不关它们的生长。明年,它们将继续在台城上抽枝发芽,装点江南好风光。
      除了……这一个南京,已经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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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南京和武汉都作过民国首都,前者右后者左。这里长沙的不爽在,宁汉合流时南京对武汉比较强迫= =
      注2:原为GMD高层,在南屠第二日于北平成立了伪政府。
      注3:这里设定时,城市情况会影响到主人
      注4:孙权的字。东吴第一个定都南京,回忆起来感情自然深。
      注5:扬州十日号称死了80万人。扬州有些巷名还带着当年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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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补充:南京保卫战,蒋预期是能守一个多月的,也就是说起码撑到1938年初。有很多将领不赞成这场战斗,而蒋坚持死守,并在流传的两个版本中怒道“没人那就我来守”= =最后是湖南军阀唐生智赞同了。决定守,一方面是考虑到首都保卫战对士气民心的影响力,一方面是寄望于德国和苏联的帮助。那会儿德国和中国好了很久,因为德日的结盟关系,中国派出蒋百里出使德意,希望德方能劝服日方放缓脚步。蒋百里最终没见到希特勒,但还是把深信德国会相救的电报发回去了;苏联当时是唯一积极支持抗战的强国,表示到生死关头一定会出兵支援,等待苏联出手,这是保卫战最后的冀望。但德苏的承诺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12月5日外围战打响,12月2日蒋还在日本通过德国转来的媾和条件上游移。日军提出条件,是想效法清军入关由北向南控制中国。保卫战准备仓促,但后备还算丰富,到第7天,形势并未很恶化,蒋却向唐出示了撤退令(这其实是一桩悬案)。12日早晨高层将领率先过江,但很多没有及时通知下面的军队。最晚一批战到13日中午破城时才发觉。由于无人组织撤退,守军变成散兵涌向临江的下关,加上南北两岸互不通气造成了自相残杀的局面。最终只有少数军队成功渡江,大多则死于之后的屠杀。
      战前没有疏散居民,就让日军借以灭中国反抗意志的屠杀变得十分方便了。
      南京大屠杀是多重因素叠加的悲剧,之前的保卫战也实在气闷……
      放到文里,就是战前本来指望莫斯科支援和柏林能让东京放南京一马,结果城守了7天就崩了,柏林也没真正去劝阻东京,然后一切都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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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还剩一点尾巴,保卫战&南屠戏就结束了。南京君的戏份也算告一段落。
      查保卫战资料,惊觉这场仗真TM(悲惨而可笑地)戏剧化……所以啰里啰唆,虽然拟人文还是把前因后果交待了。
      掩面。这一章崩坏到家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我言语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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