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你》步囧

35、第 35 章

　　“周黎怎么也过来了？”于小鱼坐在李芳身旁，边擦她额头的汗水，边问身边站着的李京。

　　“周黎？！”李京这个反应未免太大了。

　　周黎站在门边，摆着符合人设的poss，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转过头看向李京。

　　于小鱼拉了一把李京，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来的不是周黎吗？”于小鱼看到有两个手机飘在空中，就像是被放到了左右两个口袋里，其中一部很像是自己的。对于看不见的事物，于小鱼第一反应就是周黎，毕竟他是于小鱼自认为唯一认识的非人类。

　　李京弯下腰去凑近于小鱼，小声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是周黎，但是你能看见他？”

　　“怎么可能看见，我只是看见手机飘在空中。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他身上？”

　　“很长的一段故事，你还得感谢周局，多亏他在世贸那里捡到了你的手机，因为李芳的定位这才找到你们。”李京叹了一口气，自从这个于小鱼进了公司，业务就变得廉价起来了，最近接的案子也只有李老板那个挣到钱了，可惜以为是个小案子，赚的钱还不多。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于小鱼这样想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于小鱼在门口的瓦罐旁找到了李芳的车钥匙，嘱咐李京将车先开回公司，恭恭敬敬和老板、领导告别，坐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用李芳的电话联系了李叔叔、秦阿姨，等待他们的过程中，还顺便检查了下身体，做了个包扎。

　　李芳也做了个检查，轻微脑震荡，估摸着还是于小鱼弄得。别的倒是没什么伤，就等过个把小时，人醒来就可以了。

　　“那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好孩子，赶快回去吧，让老王送送你，你也受惊了，等你们好些，叔叔请你们去凌霄阁吃压惊饭。”

　　于小鱼也不是那种假客气的人，“那就先谢谢李叔叔了。”

　　于小鱼回公司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先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就在办公室沙发上躺尸。

　　这个时候一部屏幕破损的手机飘到了于小鱼面前，她愣了一下，随后冷静地说道：“周黎？”

　　手机上下移动，之后被放到了沙发把手上。

　　于小鱼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周黎。

　　“喂？”

　　“他们去公安局做笔录去了。”男人的声音很有好听，也没有于小鱼想象的那么高冷。不要怀疑什么样的声音才能听出高冷感，周黎这个声音有点像强装狼狗的小奶狗，反正于小鱼觉得萌萌的。

　　“哦。”于小鱼点头应道。

　　然后听筒里一片寂静……

　　“咳，我还需要去公安局吗？”

　　“你是被害人，现在又受了伤，估计会有民警来公司。等着就好了。”

　　哦，于小鱼点点头。

　　气氛太尴尬了，于小鱼只能举着手机，手指扣着沙发套，周黎也不说话，既不挂电话，也不提出离开，这让她很被动。

　　“那个，口罩男怎么样了？”

　　口罩男？周黎正在发呆，听到于小鱼的话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想起口罩男是谁，“我不知道，没和他们一起。”

　　周黎属于政府工作人员，按其职权插入调查这起案子，作为领导的他既没有必要作为证人去做笔录，也不用亲自去公安局跟进调查，关于后续还真不太了解，不过，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收到自房野那里递交的案件报告。

　　“要不，看会电脑？”

　　“可以。”

　　于小鱼将笔记本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将自己珍藏的零食抱了过来，周黎也没闲着，先是将一个懒人椅拖了过来，又帮着于小鱼洗了千禧果，拿了几根香蕉。

　　“帮我把冰箱里的可乐拿出来。”于小鱼丝毫没觉得指挥周黎干活有什么不对。

　　周黎一听冰箱里有可乐，眼前一亮，仗着于小鱼看不见他，垫着脚小跑着去冰箱将2L的可乐抱了出来。

　　一人倒上一杯，一切准备好后，于小鱼反射性的打开了自己最近在看的动漫。

　　抱着一包薯条边吃边看，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了一边。

　　“哈哈哈，这人怎么这么可爱~”笑得太大声，薯片呛到了嗓子里，于小鱼猛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薯片喷洒而出，她边咳嗽边找纸巾。

　　周黎也没嫌弃于小鱼，毕竟被喷洒出来的薯片碎末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站起身来，从不知道谁的办公桌上拿来一包抽纸，递给了于小鱼。

　　“谢谢。”于小鱼接过抽纸，抽出几张擦擦自己的嘴，接着愣住了。自己刚才似乎是把周黎给忘了，啊啊啊，刚才的那一幕他全看见了吧，形象，没有了。

　　于小鱼低头看看沙发上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她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也没有问问你，要不咱换一个电影看看？”

　　周黎大惊失色，尽量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没关系，很有意思。”

　　于小鱼也不知道他是觉得真有意思，还是不好意思，不过既然领导都没提什么意见，她这个伤员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于是在这个办公室内，一人一鬼懒散地依靠在座椅上，一人抱着一袋薯片，边看动漫边吃喝。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

　　有人进来了！周黎瞬间反应过来，将怀中的薯片扔到了地上，杯子中的可乐填满伪装成没有喝过的样子，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用来招待客人的座椅上，拿过桌子上的一本周易看了起来。

　　于小鱼只以为周黎是正常的添加可乐，并没有其他想法。

　　吴有道几人一进来就看见正襟危坐的周黎，和沙发上摊成一坨的于小鱼。

　　“于小鱼，我说了多少遍，不能在办公室吃薯片之类的食物，地板脏了你又不打扫。”吴有道气势汹汹的来到于小鱼面前，于小鱼还叼着快薯片，一脸懵。

　　“这是什么？”吴有道都破音了。

　　“可乐？”于小鱼快嚼几次咽下口中的食物，诚实的回答。

　　“可乐？！”吴有道快疯了，周局长就在这里，你不好好招待领导，上班时间在这里看动漫吃零食，作为伤员也就原谅你了，可是你竟然给周传说喝可乐？杯中的可乐满满的，看上去这周局长真的是一口都没抿过。

　　“消消气，消消气。”李京拍拍吴有道的肩膀，小声安抚道：“周局还在这里，我相信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而且，周局和于小鱼的关系还不错，应该不会生气。”

　　“案件现在什么情况？”

　　于小鱼身边的手机也传出周黎的声音，李京挑挑眉，看来这两人是找到了交流方式。

　　“杨宝儿和梁超已经死了。”

　　死了？

　　“杨宝儿因为没有及时换上躯干，本来就离死不远，这个梁超山穷水尽，再加上变态的心理，将杨宝儿缝在了他的前胸，然后跳河自尽了。”

　　原来这梁超十年前在老家小树林找到了一本书，书中记载的就是保持青春的邪术。本来嘛，小年轻捡到这种书好奇一段时间也就放下了。

　　但正好那段时间他青梅竹马的妹妹杨宝儿喜欢上了比他们大八九岁的哥哥姬青，当时杨宝儿拉着姬青的手说要嫁给姬青，这种话对已经成年的姬青来说就是小女孩的年少无知，于是随口说道，如果你长达后还是这个样子，哥哥就答应你，让你做哥哥的新娘。

　　姬青说的很单纯，他只是觉得小女孩单纯的可爱，长达后也是这种性格的话应该会很得男孩子喜欢。

　　可在十来岁的，还没长大的杨宝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样子不变，青哥哥就会来娶自己。于是，不忍心杨宝儿烦恼的梁超开始希望这本书是真的，并且为此研究了半年。

　　之后他们杀了第一个人，一个同样十来岁的小姑娘，拿姑娘的心脏出来熬成汤，撒上根据书上记载制作的药粉，每天一点点，喝上三天，就可以保持目前的样子。

　　那个十来岁的姑娘是杨宝儿的同学，几人去外地住民宿，不停到底村民劝说，进了山，之后那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走丢了，家人找到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山里的野狼吃掉了不少。

　　至于李京他们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自然是梁超亲口说的。

　　也是自作孽，他将自己和杨宝儿缝到了一起，死去后，五位被他杀死的女人灵魂无人镇压，全部逃离那禁锢自己的地方，积怨成深，不断啃食着杨宝儿和梁超的灵魂，尤其是杨宝儿，等众人在河的下游找到他们的尸体时，杨宝儿的灵魂已经被啃食了一半，就算是去投胎，估计下一世也只能变为屎壳郎、臭大姐这样的小虫子了。

　　杨超的灵魂倒是没受太多损害，为了弄清事情的经过，专案组的成员对他进行了搜魂，进一步损坏了他的魂体，估计几世之内也只能做牲畜、宠物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梁超杀的人还不止这几个，他脸上的鼻子、眼睛和嘴巴也是为了试验这种方法安不安全，据梁超的魂体供述，他起码抓了五个男人来试验，才终于成功找到移植方法，那双眼睛就是成功的那个部分。

　　如果这次抓不到他，在帮助杨宝儿换体完毕之后，他可能会为了自己杀更多的男青年。

　　这样的“爱情”真是令人窒息。

　　听完经过，周黎也沉默了，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娶亲，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大概是对自己的母亲说不会娶比自己难看的女子。于是单身到了二十来岁，这在古人看来已经是大龄男青年了，毕竟那个时候活到五十来岁都算是长寿了。

　　后来成了鬼，除了活着的执念，其他感情都很淡薄的周黎更不知道爱为何物，他可能会为了朋友的死亡而感到孤寂，却不会因长时间未见而思念某个女人或男人，每个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他不明白这种所谓的强烈感情和爱情有什么区别，他也不懂这人将自己逼上绝路的原因，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周黎同众人告别，挂断电话离开了有道道。这个于小鱼倒是个很好的陪伴对象，他想，而且和自己有相同的爱好，真是个值得培养的后辈。

　　于是周黎走之后十分钟，于小鱼收到一条微信：“下次去我家。”

　　于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