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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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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学?王凉之闻声,顾不上回过神,就打了一个激灵。
学院里的女学生很少,一个班也不见得有一个女生。所幸的是,她所在的班有两个女生,除了她还有一个白子华。应该…不是她吧,她默默祈祷着。视线聚焦看向前方,不是吧……
游意之看着她,脸上带着煦和的微笑,一副‘对,没错,就是你’的神情。
王凉之:“……”
杜名乃告诉过她,老师提问不管会不会,一定要回答。不回答代表不愿思考不想思考,而回答错了至少代表有思考,只是思考方向错了。前者平时分是零分,后者平时分虽少但至少也有,所以瞎编也得回答问题。
可是眼下这道题她是真不会,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参加了这么多场考试,不会她也可以猜答案。题目中出现了一共五个人,第一问是五选一,第二问两个人就是二选一。
于是她瞎蒙道:“天一偷的,太一是庶子。”
她寻思着蟠桃被偷,留下四足两手痕迹。天一刚好是四足,他偷的可能性很大。她刚准备开口解释答案来源,教室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笑声,笑声清晰且带着浓浓的轻蔑。
王凉之一愣,顺着笑声看去,是白子华在笑,笑得特别猖狂且不带掩嘴笑的。一时间,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先前她还担心白子华是原主的旧识,现在瞧来旧识怕是旧识,只是两人有些不对付,那就不怕露馅了。最怕蹦出那些对原主了解甚深的老相识……
游意之注意到白子华的笑声,也不说答案错了还是对了,把问题直接抛开了白子华,“白子华,你有不同的答案吗?”
白子华点点头,“‘御花园蟠桃被偷,留下四足两手痕迹’,四足说明此人至少有四足,伏羲四手两足,女娲人首蛇身无足,太一两手两足,只有苾妃、天一才满足作案条件。蟠桃乃西王母之物,凡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仙人吃了养阴生津、滋阴养颜。蟠桃美味,龙五子饕餮虽贪食,但天一真身为青龙且为男子,作案动机不充分。但苾妃不同,女子好容颜好滋阴养颜,作案动机充足。”
王凉之目瞪口呆,这…这…牛逼了!
白子华轻扫王凉之一眼,得意地扬起嘴角,继续道:“龙生龙,凤生凤。伏羲乃四手两足,其妻女娲人首蛇身,即两手零足。一个两足一个零足,他们的儿子不可能四足,故庶子为天一。”
游意之轻轻颔首,“答得不错。”说着他看一眼王凉之,继续开始上课。
杜名乃帮她拾起地上校规,交在王凉之手上,小声宽慰道:“不用放在心上。”
游坦之也跟着安慰她,“没关系的,后面的题目更难,再接再厉。”
王凉之:“……”
外院上课下课时间很自由,全凭老师的心情安排。这一堂课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游意之才宣布下课。兴许是了解王凉之水平有限,后面提问他也没再让王凉之回答。
但是一堂课下来,王凉之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胸口透着拔凉。她以为校规从总则开始讲起,可事实上一天四节课,这四节课分别为校理、总则、民规、刑规。今天第一堂课校理,接下来三堂课就是总则、民规、刑规了,而她只自学了总则,剩下的两堂课……呵。
学院上课采用教师轮流制,一门课有好几个老师共同讲授。也就是说今天这个老师讲课,明天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老师了。不过每位老师基本上固定自己的上课内容,例如顾庭川顾老师,他是专门讲授刑规的。
提到顾庭川,杜名乃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顾先生的课……”
说巧不巧,说曹操曹操就到,顾庭川一身青衫,右手位于腹前姗姗而至。杜名乃连忙止了后话,不再多说什么。
王凉之也没想那么多,看着顾庭川心中少了一些不安,莫名多了一种亲切感。然而顾庭川一开口,这种亲切感就消失了,心里的温度迅速结成了冰渣。
没有多余的话,顾庭川直截了当道:“王员外的儿子元宝今年五岁,前几日在东街闹市不见了。涉案人员眼下有四人,丫鬟冬梅,车夫马远,小厮来福,东街老板王禄。”他顿了顿,“传犯人冬梅。”
话音刚落,一名丫鬟跑了进来,身上穿着黄裳,衣裳上写着大大的‘王’字。她‘扑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拉开嗓子便有了哭腔。哭腔一到位,眼泪立马配合,一二三快速落了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喊:“冤枉呀,青天大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叫冬梅,是王员外府上的丫鬟。小少爷一出生,奴婢就在身边伺候着。那日,奴婢奉少奶奶之命带小少爷去闹市。到了闹市有人打晕了奴婢,醒来以后小少爷就不见了。这件事与奴婢无关呀!望青天大老爷做主!”
王凉之那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这到底是上课呢?还是审案呢?
出乎意料的,顾庭川没有问话丫鬟,又道:“传车夫马远。”
不一会儿,穿着灰袍的车夫登场了,衣袍上也写着大大的‘王’字。他猛地跪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直磕头,磕得‘咚咚’地上作响。
磕得王凉之都有些心疼了,他才缓缓抬起来,声音带着呜咽,“奴才叫马远,是王员外府上的车夫。小的在府上一直有一个相好的,那日小的与相好的约在东街闹市见面,故小的才去东街闹市的。小的也是后来得知小少爷不见了,便起了歹心想趁机捞一笔,写了一份封信给老爷想讹一笔。小的没有绑架小少爷,小的真不知道小少爷在那里,望青天大老爷做主!”
王凉之还没消化这一连串的消息,又听见顾庭川说:“传犯人来福。”
少间,一名小厮模样的人一路碎跑进来。他身上穿着灰袍,与车夫身上灰袍一模一样,上面写着大大的‘王’字。他利落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道:“小的叫来福,是王员外府上的小厮。那日,小的闲得无事便去东街闹市瞧瞧。没想到这一瞧,就瞧见了了不得的事,小的竟然看见丫鬟冬梅与车夫马远在私相授受。”
说着,他朝地上唾弃一声,谩骂道:“一对狗男女!随后小的又看见马远,偷偷摸摸往老爷书房塞信。小的瞧着奇怪就跟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这马远胆大包天,竟然是一份勒索信。信上说小少爷在他手里,如果想要小少爷安全回府,要老爷准备一万两白银。这马远是丧心病狂,老爷平日待他不薄,他竟然狼心狗肺的。望青天大老爷做主!”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顾庭川依旧不问话,又道:“传犯人王禄。”
待过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小眼睛小胡子,一副精明势利的样子。他缓缓跪下来,低着头道:“小的叫王禄,是东街闹市的老板。那日,一名黄裳女子抱着一个五岁小男孩到了小的店门口。那名女子跟小男孩说了很久的话,后面把小男孩放下就走了。过了一会儿,一名灰袍男子又把小男孩给抱走了。起初小男孩哭闹很厉害,不愿意灰袍男子抱他,但后面就没有声响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小的没瞧见两个人的模样,只记得黄裳女子和灰袍男子的衣服上都有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的瞧着觉得应该是一个府上的人,就没去过问那么多。再加上那一会,小的店里来了不少客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顾庭川点一点头,“好了。”
话音刚落,四人连忙站起身。哭丧的不哭丧了,猥琐的不猥琐了,苦情的不苦情了,奸诈的不奸诈了。动作整齐划一,面无表情地站在顾庭川身后,仿佛刚才一切是错觉一般。
王凉之看得瞠目结舌,心中暗道好演员!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说了假话。试问四人当中谁是罪犯?”说着顾庭川环视一周,待看到王凉之微微一愣,随后勾嘴笑了。他道:“王凉之,你来回答。”
王凉之:“……”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