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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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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元找到了孙谦,从孙谦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他回到刑部的时候就有李祺过来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许清元摇摇头,“李大人你那边?”
李祺露出一个隐晦的表情,“这个钱去路不明恐怕……”
见有人来了,李祺拍拍许清元的肩,“好好办事。”
黄昏时分,宫门将落的时候,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万岁爷要见许清元。许清元眉梢微敛,笼袖颔首,温顺地跟着公公进宫。
万岁爷盘腿坐在软榻上,他轻轻掀了掀眼皮,“清元你来了啊。”
“微臣参见陛下!”许清元一撩官服,俯首跪下,额头碰触着冰冷的石砖。
“那账本可是查清楚了?”
公公领着人退下,顺带替两人合上门。
“回禀陛下,暂时没有。”
万岁爷冷哼,“到底是没有,还是你们无用?”
许清元连忙说:“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万岁爷深深地看着跪在那里的许清元说:“若是他们无能,朕信了,可是许卿,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许清元狠狠地一叩头,额头抵着石砖,寒气钻入骨子里。
“臣顶不辱使命!”
“查!给朕查的清清楚楚!咳咳咳……”
万岁爷有些激动,指着的手都是颤颤的。
许清元连忙抬头看向万岁爷:“陛下,您没事吧?”
“朕没事,你出去吧,记住朕跟你说过的话。”
“是。”
许清元起身弯着腰退下。
“许大人,杂家送您出宫。”
许清元看着公公,点点头,“那就劳烦公公了。”毕竟宫门已经落匙了,没有人带他也出不了宫。
城妧在门口翘首以待,好不容易等到许清元了,却看到他额头上一片青紫。
城妧皱皱眉,“你磕了几个头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许清元这会儿还有精力和城妧说笑,比比手指:“两个。”
城妧面对许清元的笑颜,只能无奈地叹气,然后拉着许清元上药去。
抠出一坨药膏,涂在许清元额头上,细细抹开。
许清元抬头看着半跪在他身上的城妧一脸认真,眼睛亮亮的,时不时眨眨眼,微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青影,偶尔一束两束发丝在耳边垂下,微微卷起。
“妧妧。”
“嗯,怎么了?”城妧手上稍稍用劲,想要把瘀血都揉开了。
许清元顿时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他可怜委屈地说:“妧妧,疼!”
“忍着!”
自己胆敢磕得那么用力就不要喊疼!喊疼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妧妧。”
城妧低头看了许清元一眼,没好气地说:“有话就说!”
“你呼呼我好吗?”
城妧动作一顿,她自然知道许清元说的是什么,她对上许清元微带水光的眼,这样的事她没有做过,反倒是以前她摔倒了家里伺候的嬷嬷就会对她说:“大小姐不要哭,嬷嬷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思此,城妧心里一软,双手捧着许清元的脸,往那处青紫轻轻呼呼,还说:“不疼了,呼呼就不疼了。”
许清元看着像是在哄孩子的城妧顿时失笑,妧妧,你怎么那么可爱!
他点点说:“嗯,不疼了。”
城妧也笑了,她笑着轻轻推了一把许清元,可许清元手搭在她腰上,这一推,两人都倒在了床上。
“妧妧。”许清元有些痴迷得看着城妧的脸,城妧很干脆地推了推许清元,“放开!你不是还要处理公事吗?赶紧去,我困了,你出去顺带灭了火。”
许清元看着不解风情的城妧,只能认命起来,不过临走前他把脸凑到城妧那里,城妧敷衍地亲了口便倒下卷着被褥睡去了。
怎么办?好像摇醒她,许清元偷偷琢磨摇醒城妧的后果他还是摇摇头出去了。
城妧没有说错,他今晚恐怕得通宵了,许清元看着书房里的一堆资料,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下来仔细翻看。
翌日,城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许清元已经不在了。她想找大舟问点事,发现大舟也不在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派大舟跟着许清元到刑部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想到这事,城妧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职。这么一想城妧把从城家带来的钱都拿出来,她不由得自嘲:自己真的是没用,什么都不行,庶事她更是一窍不通!
城妧还是收拾一下到牙婆子那里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做饭婆子。
原本想着再买两家铺面,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她不懂,等大舟回来再说。
许清元今天晚上没有回来,大舟回来传了信儿说许清元要留在刑部处理公事。
买来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说:“夫人,要不奴婢去看看。”
城妧看着她,忽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还请夫人赐名。”
她微微福身说,城妧摇摇头,“不,你出去吧。”
那个丫鬟只能出去,城妧看向另外一个,当初选中她们是因为看起来干净整洁,“你又叫什么?”
“请夫人赐名!”
这个丫鬟跪下,城妧让她起来,想了想说:“你姓什么?”
“奴婢姓常。”
“那就常乐吧,愿你时时常乐。”
常乐一磕头,“多谢夫人。”
“对了,那个丫鬟你送回去吧。”
“是。”
“出去吧。”
城妧半撑着下巴,看着随风摇曳的烛火,她伸手拿起灯罩罩住火焰。如今大陈风雨欲来啊!偏生许清元又卷入其中,真真令人担忧。
许清元那边拿着整理的账本准备待会上朝的时候用。
金銮殿上
在大太监喊完:“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许清元率先站了出来,“臣有奏本。”
大太监下来接过许清元准备的账本,万岁爷翻开看了看,半晌才看向许清元:“许卿这是?”
李祺整个人都懵了,许清元这是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账本?
许清元下跪说:“这是前户部尚书孙大人在位时的账本,臣重新整理了所有账本,发现有几笔官银的去向,至于那里,陛下只稍看康平四年八月的即可。”
李祺腿都软了,我的祖宗啊!这个账本是户部的事,你一个刑部的掺和什么啊?还那么清楚,康平四年八月,许清元你真是厉害!
万岁爷按照许清元说的翻到康平四年八月的记录,万岁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随手拿起旁边的茶盏狠狠掷下,大喊:“孽障!”
万岁爷带着怒火起身离开,这一离开金銮殿都炸开锅了,都围到许清元身边,问许清元这到底写了什么啊?陛下为什么那么大怒火。
大太监甩着拂尘过来:“各位大人都让让,万岁爷找许大人有事。”
许清元一拂衣袍,眉眼俊雅,他翩翩起身,歉意一笑:“几位大人,恕下官无可奉告,告辞。”
许清元一进偏殿,万岁爷就一个镇纸砸过来,许清元连忙跪下来恰好避开镇纸,“陛下息怒!”
“你要朕怎么息怒?许清元你能耐啊!朕要你查你就查出这个给朕!”
“陛下,再查下去也是这些,陛下可是要继续?”
万岁爷双眼瞪起,他狠狠地排着龙案:“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还有多少混账事!都当朕不在了吗?”
许清元不敢说话,静静地跪着,等着万岁爷发泄完,他才开口:“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理?”
万岁爷瞥了许清元一眼,说:“这件事就不劳许卿操心了,只是许卿觉得何人适合?”
“臣愚钝,不知。”
许清元摇摇头,装作一脸无辜。
看着万岁爷冷冷一哼,“你也别跟朕装了,你是怎样的人朕还不知道?”
许清元浅笑说:“臣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利器,陛下说指哪臣就指哪。”
“清元,这件事朕让寒灵那小子协助你怎样?”
“陛下。”许清元微愣地看着万岁爷,心里很想说他们两人都成仇了,您确定吗?
“清元,这事完了,朕会让寒灵当从未见过许夫人。”
许清元一僵,他脸色猛地一白,他只得应下:“臣遵旨。”
万岁爷满意地笑了笑,有弱点才好啊,只是这许清元居然也是个痴情种,甚好甚好!
出了偏殿,许清元才发现自己里衣都湿了。陛下是怎么知道阿妧的?崔寒灵说的?不,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陛下调查过他。
许清元最终还是松了口气,陛下知道了恐怕也只会拿这个来拿捏他,这样陛下反而会替着阿妧挡挡来自他方的伤害。
许清元看着崔寒灵,两人面面相觑,而后都别开脸。
崔寒灵最先开口:“她又回来了?”
“嗯。”
“呵,你想害死她吧?”
许清元一笑:“怎么可能?反而是你,你处心积虑地破坏我们,有何居心?”
“因为我愧对她哥哥,我不想她惨死他乡!”
崔寒灵瞥了眼许清元,一个两个都是傻子。
“可是你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许清元淡淡地回了眼崔寒灵,崔寒灵忽然说:“许清元你个心黑的,利用我一路高升,临前居然告我一状让我被困在崔家那么久!许清元你说你该怎么向我赔礼?”
“礼来尚往罢了,对了,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陛下让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吧?”
崔寒灵看着许清元的笑容忽然心生警惕,果然只见许清元把一纸圣旨交给他。
崔寒灵看过后,默了默转身就走,许清元绝对和他八字相冲。
许清元好不容易回了趟府上,看到多出了一个人也不在乎,他直奔城妧:“阿妧,我与你说个事!”
城妧抱着被褥起来,半眯着眼看着许清元:“你说吧。”
许清元一愣,“你这是睡了多久?”
“不知道,”城妧摇摇头,她看向门外,天还是蓝的,她说:“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早?不对!阿妧,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该不会从昨晚睡到现在吧?”
“哦,差不多吧。”
看着城妧一脸不在意,许清元顿时担心了,他摸了摸城妧,抓着她问:“阿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城妧淡淡地说:“我好得很!”
“可是你以前都不睡那么久的?”
“哦,那是你没有见过,我以前睡过三天三夜的。”
城妧想了想,觉得这事都不是事,这许清元担心个啥劲?
“那是以前,而且你以前吃喝玩乐的和现在不一样啊!”
城妧一拍开许清元捏来捏去的手:“起开!你那么墨迹干吗?我都说了没事,你有事吧?许清元,都两天了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影,今天倒是出奇了!搞定了?”
城妧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快。
许清元笑着说:“很快了,这些日子委屈阿妧了。”
城妧偏偏头:“哪里委屈了?”
许清元亲了城妧额头一下,笑眯眯说:“以后我会天天陪着你!”
城妧的脸稍稍红,她连忙推着许清元出去,说是要洗漱换衣了。
吃饭的时候,许清元把近日的事和城妧简单说了说,城妧筷子夹住一块肉,她说:“你们大陈皇帝恐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许清元点点头,“这点阿妧倒是与我不谋而合。”
“你说说给我听,那账本上牵扯了哪几位。”
许清元看着一脸兴味的城妧,最终还是应下了:“陛下有五位皇子,嫡长子就是太子,第二子是浣婢所生,乃安王,第三子当朝贵妃所生,乃瑞王,第四子,一位不受宠的妃嫔所生,乃定王,第五子也是那位不受宠的妃嫔所生,不过才垂髫之年尚未封王。”
“那账本涉及的是太子外族。”
城妧认真思考:“不对啊,如果不受宠怎么会膝下有两位皇子?”
许清元轻笑:“你倒是敏锐,在官员里都以为这位不受宠的惠妃娘娘是陛下的真爱。”
“哦,那肯定也是假的,拿出来的幌子。”
城妧不假思索地说,许清元点点城妧的额头,“为什么?”
“帝王家的真爱,我不信!”
“哈哈哈。”许清元眉开眼笑,他一把抱住城妧,“我也不信,那你觉得陛下属意何人?”
“你再与我说说那个太子外族的事。”
许清元想了想说:“当朝皇后出身高贵,母族邢家连出三朝权臣,更有三朝元老坐镇,门下学子遍布大陈官场,根系庞大,轻易不可动得。”
城妧凑在许清元耳边轻声说:“太子。”
许清元看向城妧,似有不解,她捏捏许清元的脸颊,云淡风轻地说:“去母留子不是最常见的手段吗?”